《女史》是壹本由楊典著作,成都時代出版社出版的平裝圖書,本書定價:39.8,頁數:347,文章吧我精心整理的壹些讀者的讀後感,希望對大家能有幫助。
《女史》讀後感(壹):壹本“她們”的書
壹本“她們”的書
中國的傳統文化壹直非常強調“壹陰壹陽之謂道”,所謂男為陽,女為陰。男、女是社會的組成部分,陰陽平衡,社會才會和諧發展。無論是男權森嚴的封建社會,還是近代婦女解放運動,“為女子書”似乎還是壹件不上臺面的事兒。古代遺留下來的文化浩如煙海,專門記錄女性的書籍,多為講究女性三從四德壹類的《列女傳》等書,很多女子湮沒於塵埃,或被他人捎帶寫上幾筆而已。女性為陰陽兩極中的壹半,這壹半理應得到重視。
這壹部《女史》,便是用學識和哲思撥開層層迷霧,為那些默默無聞的女子專門書寫的陰之書。作者楊典,作家、古琴家、畫家,出身音樂世家,著有《隨身卷子》《琴殉》等。跳躍著的文字猶如被撥動的琴弦,壹弦壹柱,有詩人的繾綣,也有作家的睿智。為本書平添壹筆瑰麗的色彩。
《女史》中所記錄的女子多為那些被忽略的女性。“尤其那些真實存在過、又被忽略的女性,並盡量從女性的角度寫。”人常言道,壹個成功男人背後必定有壹位偉大的女人。男人創造的價值,也包含著女性在背後默默無聞的努力。而在歷史上,大放異彩的卻是男人。值得註意的是,“越是殘酷的大時代、大環境,往往越在小女子的身上才得到深刻體現。”為什麽要寫女人,顯而易見了。
大時代下,小處著眼。楊典以詩歌為載體,多種寫作手法熔於壹爐,盡可能再現了流落在人間或明、或暗之處女子的喜怒哀樂,人生起伏。她們的胭脂淚,惆悵,離愁,嫣然笑,還有她們的紅酥手,櫻桃口,雪皓腕,小蠻腰,將之映刻在時間的齒輪,不會讓她們隨風而去。
不會隨風而去的還有很多年輕生命的隕落。貞節已經是古代女子的頭上的緊箍咒,在《奔詢》、《宮詢》中,死去丈夫的婦女要守貞,如果死去的人是皇帝,則要殉葬。守貞的人中,自毀容顏的有之(割鼻,挖眼,斷發等),孤守閣樓的有之(自夫死始不再見人),更有甚者絕食、投繯、投淵殉節。而在近現代女性中,金蘭盟的集體跳海,自願嫁水鬼的年輕女子,更有兼具科學文化知識的燒炭自殺。而在國外,被刑訊逼供致死的美女間諜瑪塔-哈麗,在精神病院泯滅了靈魂的“前半生是藝術與愛情,後半生是黑暗的”天才女雕塑家卡米爾?克洛岱爾……女人的壹生,誰又能說得清?生為女人,是幸還是不幸?在兄弟是手足,女人如衣服的觀念中,那些被侮辱、被損害的女性又何其無辜?
如詩的筆調中,是女性之美,也是女性之悲。其簡練的言語中,是悲憫的本性。狷介個性中,而又不失關懷。因“ *** ”而寫女人,因“空與虛無”而釋放天性,透過愛與欲,是如濟癲和尚壹般的徹悟人生。這獨特的寫作方式,道出了千萬女子的心聲,女人是史,也是詩。
《女史》讀後感(二):唯有女子才懂詩
初讀楊典,翻開《女史》,就像誤入大觀園的劉姥姥,見書頁間多奇事,作者書寫形式輕盈,行間卻沈重。楊典自述此書取名“女史”二字,不僅包含了《周禮》中的原意,囊括古今中外史實中真實存在的女性代表,無論身份,無關地位,皆將其收錄書中,打亂時空順序而“雜於壹”。這樣的成書方式,讓楊典的《女史》多了幾分古意,形神上皆靠近明清盛行的筆記體,將轉瞬即逝的靈感融化於詩的載體之中,是詩歌,也是故事,更是壹幅幅活生生的女性惟妙之肖像。
楊典對於女性的認識,絕非將其如傳統歸為胭脂俗粉,亦不將其過分高蹈如陽春白雪,而如其所言:“永恒的女性,引我們另辟蹊徑”。而縱觀整本《女史》,亦可稱作為壹次另辟蹊徑的嘗試。為了更好地表現這個世界的真實人情模樣,楊典選擇書寫女性,無差別擇選各類知名女傑或無名良人入文,無論是女作家還是女殺手,在楊典的筆下,皆占據了壹席之地。詩歌的體例與女性氣質契合得行雲流水,跳躍而感性的語言用以描繪女子瑣碎的生活狀態與細膩的情感十分妥帖。雖然其表為字字珠璣的小短詩,其裏表現得仍是意蘊豐富的人生故事與頗為厚重的時代背景。閱讀《女史》的過程中,註釋的品讀亦不可或缺,駢散結合,不拖沓不模糊。這樣的安排自然極為巧妙,用書中壹語概括便是“因為只有女人才懂詩”。
讀罷全書,最為難忘的並是不他筆下提及的那些在史冊留下名字的傳奇女子,如曾與張愛玲並稱女性解放四大才女的石評梅抑郁早逝,或是清末義和團壹代女首領“林黑娘”,抑或是曾經赫赫有名的“影貴妃”裏芬斯塔爾,希特勒眼中“日耳曼最美的女人”。相比這些閃耀的光輝與轟烈的隕落,尋常女子的默默抗爭更具有壹種深沈而略帶傷感的詩意。在《女史》中,楊典不止壹次書寫了集體自殺的女性,蒲魯東雲:“愛就是死”,對於介於懵懂與覺醒之間的女性,選擇自戕,成為了壹種悲壯的生命姿態。楊典壹則寫道“金蘭盟”,提及民國時期福建惠安“豆蔻年華,具有姿慧”的婦女卻在“夜闌人靜,明月當空”之時將死亡審慎思索,隨後毅然決然與姐妹們壹同赴死。而另壹首詩中所表現的,是上世紀末的香港,接二連三的女子燒炭而亡,與19世紀活躍於意大利的秘密政黨異曲同工。然而,這些自盡的女子卻“從不懂民族主義,也不關心化學或意大利,但她們在為內心秘密的自由而革命。”
在《女史》中,能夠體會到壹種融貫古今、超越地域的天馬行空,或然壹瞬的不凡,遍入有關女子的詩中,余音裊裊,芬芳怡人。
《女史》讀後感(三):萬千女史輕輕梳
萬千女史輕輕梳
——讀楊典《女史》
楊沐
這本桃花色封皮名叫《女史》的書就在桌子上了。從知道它到握在手裏,只兩天。書內紙張挺括,文字方正而小,排版樸素考究,壹付讓人放心閱讀的模樣。壹下午加壹個晚上,347頁“女史”灌下,接下來好幾天,腦海裏乒令乓啷、桃粉血黑。也思忖,對另壹性別得有多大好奇才需用壹本書來清理?特別當作者更響亮的身份是畫家、琴家時?寫壹本書大凡是因為:有惑需解;有話要說;有利可圖。作者是因為什麽呢?“女史”,古代指女官名;中古代後代指壹般有知識的女性;到現代,亦可指女性史。這套原本壹百零八則,出版時刪至壹百零壹則的分行文本,究竟側重哪個呢?
“女史箴圖,書蠹艷異”,這是全書、也是第壹則《色鬼》篇的第壹句。這壹則中,作者列舉了上官婉兒、賀雙卿、德齡公主這些古代名女;又列舉安德烈耶娃這般外國名女;中間穿插說到壹位“她”,這可能是詩人周圍的人:“我以她優雅的坐姿為政治”;也說回到自己:“妳們反體制時,我則反自己”——這壹格局大約就是《女史》的格局:典籍、正史、野史、逸聞中奇異女子的小傳;對國外某奇偉女子非凡片斷的評說;記憶中某位“她”的驚鴻壹瞥;以及作者本人在閱讀典籍、寫作《女史》過程中內心流變的軌跡。
把這些分行文字說成某位女史(間或也有男子出入,但行為多奇異)的“小傳”或評說,則簡陋了楊典的意圖和文本。統攬全書,首先使筆者好奇的是作者選中的人和事:人麽,多選擇 *** 、命運多桀的名媛、僭越的師姑、女特務以及被各種勢力和名目壓制的女性;事麽,也選取的多是些奇事:烝、尾犯、厭炮;似乎作者相信:“善只是重復,惡才是創造。”從著書的角度說,“家庭婦女”是壹樣的,家庭之外的婦女各有各的不同。著書則選其不同罷。
新異的還有楊典選用的、或者說創造的文體。它的結構是正文和註釋兩部分。正文以史料、典故、引用語和詩句架構。它分行書寫,遣詞造句時語、意基本不變形,即看到什麽、想到什麽就直接說什麽,它被評論家歸為“詩歌”,作者本人似乎也認同這壹歸類,理直氣壯地認為“敘事就是抒情”。比正文更廣大、繁復且耗時耗力的,是每幀正文之後的註解,它不僅僅指明資料來源、註釋,還有作者的認識和再創造。比如第七頁,“吳庭艷”條目:“……在我看來,如高爾察克、蔣介石、汪精衛、李承晚、吳庭艷(家族)、保大皇帝與柬埔寨的朗諾等人,是有前後序列與傳承關系的,絕非獨立現象。研究他們是壹代人的***識。……”這幾十字已不限於註解,而是提供了作者研究的視角和對這類問題的認識。這些註解豐富和拓寬了詩歌的內涵和外延,使每壹首詩都站在古今中外史料的中心,“宛若建築在少女中的烏托邦”。因其豐富的索引和註解,《女史》被稱為女性博物誌實不為過,它完全可以當作“另壹部女性史”來讀。
寫作本身有清理和治愈功能是不言而喻的,而它是雙向的只有寫作者才體悟。不知《女史》從開篇到第壹百零八則歷時幾年,但我分明感覺到,開篇時尚有戾氣的作者從外圍,繞著圈子,壹個壹個尋找他書寫的對象,也找尋了解另壹性別的突破口。他在描摹、解讀和重新梳理古今中外那些“女史”時,不僅豐富或解構妳原有的女性形象,作者也在浩大的索引、備註中越來越沈入和謙虛,同情和體恤,在敘事中節制地滴灑。楊典的文字既尖利、準狠,又帶點“大和”式的銳利的色情(而不是南宋式的 *** ),行文中,其用筆之艱深、心底之厚道,讓筆端那些命運多舛、名聲多義的女子,有了被理解的可能;而他個人視角敘述的奇異事件,也仿佛被重新開了壹次光,浮出典籍。
和楊典網上認識多年。點點滴滴知道他出生音樂世家,自幼學提琴、古琴、習國畫,善書法篆刻,練太極。拳是沒見過,其它幾藝樣樣出手不凡。他似乎每天輪番在這幾樣技藝中釋放才能,每隔壹旬半月就推出壹批作品。遠距離揣摩,這種生活方式很符像百十年前的中國文人:晴耕雨讀——壹邊讀書,壹邊有感慨和認識就寫出來,著述是日常生活的壹部分。就像地裏的種植和出產,只要精心侍弄,每隔壹段時間就會出產壹批果實。《女史》的這些篇章大約是從龐雜文字中選取壹些的?它離讀書很近,離作者很近,但離讀者不壹定很近,畢竟站在六樓的書寫者要讓三樓的讀者靠近,是壹件可能性不太大的事。寫書三動力,相信《女史》為獲利而書還不如相信另外兩個理由,但能不能有第四種寫書理由:著述(包括彈琴、作畫)只是與壹件美事相互陪伴度時光?作者用博覽強記及觸類旁通,加上此時此刻心緒的及時捕捉和有力書寫,其實就是過日子,就是與時光優雅地***處。
最後壹則《執箕箒》的頭句是:“女史箴圖遠,書蠹艷異奇”,與第壹句只多兩個字。這前後呼應的布局使《女史》走了壹個圓,仿佛是,作者的內心也走了壹個圓——從“色鬼”到“執箕箒”從心境到內容上都是回歸。有創造力的人總是螺旋上升,已然看到,作者已男子氣十足地“老虎磨牙”了。
最後存壹點疑:除了琴棋書畫拳、小說詩歌電視劇,楊典是否還懂中醫?古代文人壹般都讀醫書,能給自己和家人開藥……有機會我得問問。
二〇壹五年十月十六日
於蘇州
書評人簡介:
楊沐(1964—)當代女詩人,作家,原籍江蘇,現居海南。中國作家協會會員,海南省作協五屆理事。現任海南省地礦建設有限公司工會主席。主要從事小說創作,出版有詩集若幹,及小說《飄逸的海島》《雙人舞》等。曾獲第九屆中國人口文化獎小說類二等獎。
《女史》讀後感(四):每個女子都是壹部歷史
能書擅畫,吟詩作文,又撫得壹手好琴,楊典活脫脫壹個古畫裏走出來的魏晉狂士。而這狂士,非但不以為“舉世無談者”,反而甘為粉黛裙釵的解語者,倒有幾分曹芹溪、李松石的風度。
《女史》是部別樣的隨筆集。“女史”壹詞,兼有知識女性和女性的歷史兩重含義。縱觀全書,既像是楊典博覽群書的讀書筆記,又似靈光乍現的驚鴻壹瞥。體式不拘的現代詩和雜記中,短句連結,片斷紛雜,滿是引用和譬喻,倒像詩中女子親自口述,各人性情可見壹斑。而楊典,遠遁其後,將原委寫成註釋,娓娓道來。
怎樣的女性才能入史入傳或者被演繹呢?古今中外的女性題材作品給出了五花八門的答案。楊典關註的卻不只是軼事不絕於耳的歷代名女人,“無論是知識女性、傳奇女性或者不知名的民間女性、被侮辱與被歧視的女性,還是個人身邊的女性等”,皆可納入這部隨筆。他的選材標準,用英人克萊夫·貝爾的話來說,是種“有意味的形式”。如同畫家挑選模特,五官美醜尚在其次,舉手投足間的風情和引人遐思的氣韻才更重要。達·芬奇的《蒙娜麗莎》、維彌爾《戴珍珠耳環的少女》、雷諾阿的《小艾琳》,大抵如是。換言之,入冊的女子未必驚艷、未必有才,卻定是動人的。她們可能讓讀者想起自己生活的某個片斷,想起讀過的某本書、遇見的某個人,想起曾經的夢想和渴盼,想起某種幻滅卻真實的存在。於是,那些女子從書中走出來,因著觸動進駐讀者心中。
娜傑日塔體貼地守護著如驚弓之鳥的丈夫曼傑斯塔姆,兩人的二重唱像是壹幅母子圖,訴說著女人的細膩和堅韌。灑掃庭除的家庭主婦,有她們不為人知的苦樂喜悲,當大丈夫立誓掃除天下,楊典卻說:“單壹個廚房就大如宇宙,妳怎麽擦都是擦不完的”。熱播劇集《羋月傳》的原型本也是女中豪傑,以房事喻政治,深諳治國與治人之道。民國時期集體自戕的惠安女,狀似無奈消極,又何嘗不是用她們自己的方式抗爭著禮教?兩歲女童小悅悅車禍無人顧,引發無數道德詰間,視若無睹的路人們,楊典贈以“行屍”二字。
相同的際遇、相似的想法,能讓兩個人惺惺相惜,逾越時空。不獨是書中人與讀者間的***鳴,楊典常常將兩個或幾個女子的故事串聯在壹處。胡蘭成的東瀛戀人壹枝與南唐小周後,女詞人顧太清與張愛玲、膳祖、梵正與女廚子、隨園女弟子們……穿插的引述及評論,恰似穿越時空的對答,讀者的唏噓和憐惜仿佛多了壹重,也深了―重。
有些耳熟能詳的名字,常和另壹個人的名字成雙出現,譬如王羲之的啟蒙老師衛夫人、陳寅恪之妻唐筼、陸小曼之於徐誌摩、還有無數的夫人們和殉葬的宮女們。但她們並非男性的附庸,她們有自己的作為和貢獻,足以令須眉側目。蔽日的陰雲掩蓋了她們的名諱,卻掩蓋不了書者皆知的《筆陣圖》,掩蓋不了回眸間的絕代風華——楊典要堂堂正正地為閨閣立傳。讓她們用自己的故事來訴說吧,情深如許,執迷如許,或許還夾雜著欲望和弱點,但那就是真實的女子的故事、真實的歷史,因其豐富而完整,因其真實而動人。
百余篇文字,說不盡世間女子之萬壹,故有補遺再三,追述不盡。而作者之女的童言稚語透著靈秀與敏捷,作為收篇,道出:今日的女史,未來的女史,正醞釀雋秀的句子,如流淌的歷史之河,綿延不絕。
閨中從來歷歷有人,不甘也不忍被湮沒。每個女子都是壹部歷史,知之者是註書人。
——乙未年讀楊典《女史》
《女史》讀後感(五):壹部女子生命史,也是悲劇史
漢字的“她”是個新字,白話文初期才被劉半農創造出來。歷史上的女性就是如此無足輕重,甚至沒有壹個字用來專門指代。她們隱身在男權的陰影下,消失於歷史的主語中。所幸,她們的數量足夠龐大,她們的色彩足夠濃艷,終於能在歷史的底稿中留下幾抹紅色,也使楊典的這部《女史》有跡可尋。
初讀楊典煞是驚艷,想到在北京這個現代都市的壹隅,有個中年男子移燈就座,焚香、撫琴、參禪、書畫,竟如穿越而來。不過,他的思想決不為古代所容。他說,“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們這個男權世界已不值得再寫了。而越是殘酷的大時代、大環境,往往越在小女子的身上才得到深刻體現”。 “女史”二字,原為古代女官員,後泛指知識女性,而楊典的《女史》則是地道的壹部女性史書。只是這史書不拘壹格,古今中外、正經野史交錯參雜,所涉女子凡幾百人。這幾百人中並無武則天、李清照這等太過有名的女子,因她們已被文學、影視渲染得足夠清晰,而楊典只想讓更多被忽略的女子在他的筆墨之下顯影。
女子不擅數理似乎自古已成定論,誰能相信《經星辯》、《地球比九重天論》、《勾股三角解》、《月食解》這些書竟出自27歲的女子之手?王貞儀,清代女數學家、雜家和詩人。“通星象、精歷算、工詩文、通醫理和繪畫,甚至還懂得氣象學”。不僅有“言晴雨豐欠輒驗”,還能用吊燈、圓桌、鏡子等為工具,悟到日月之食,甚至寫出《葬經辟異序》質疑古人的風水學都是騙術。據傳她的著作多達64卷,但大多散失。“天才”二字,她當之無愧,只是這位天才,與她的同行祖沖之、張衡相比,未免太過無聞,這與她的女子身份有關乎?無關乎?又或者因她在歷史上停留的時間太短?29歲病故,可是天才的宿命?
書中如王貞儀這般被人忽略的女子不勝枚舉。英勇抗擊洋人的“紅燈照”首領林黑兒,才華被情人羅丹嫉妒的法國女雕塑家卡米爾·克洛岱爾,為領袖欣賞卻對領袖說“妳在人民和國家面前犯下大罪”的蘇聯女鋼琴家尤金娜,及至被窩闊臺召集在草原,讓男人隨意瓜分的4000多名“最卑賤的女人”……如此繁雜的女史,用的卻是極簡的詩加筆記體,三言兩語,便涉五六女子,無博雜的知識儲備,斷不能如此。需知楊典書香世家,從小博覽群書,雜史筆記,不可勝數。若無詳細的註釋,普通人是難以讀懂這部《女史》的。
楊典所記女史,並無任何價值選擇。才華卓絕者,離經叛道者,驚世駭俗者,詩人、 *** 、間諜、殺手、藝術家,皆少有評論,但列史實。而無論何種女子,結局竟多孤老、瘋狂、自殺、橫死、流亡,或者失蹤成迷,幾無圓滿者。想來也是,但凡循規蹈矩相夫教子,得以安穩度日的女子,又何足以為書人記錄,為我們所知呢?不,即便平凡女子,亦有可能因守節、殉葬、被掠奪等不能圓滿,只因太過“正常”,她們的名字不為人知罷了。女子的生死就是如此不由自己掌控。波伏娃《第二性》扉頁上的寫著哲學家克爾凱郭爾的名言:“女人最大的不幸就是不知這是種不幸”,可是,她們真的不知道嗎?
也許正是這種“不幸”與悲慘,打動了楊典的禪心,使我們看見了這些被淹沒的女子。這既是壹部女子的生命史,也是壹部女子的悲劇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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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史》讀後感(六):著書唯剩頌紅妝
這是壹本奇特的書,首先奇在它的體裁。如果單看書名,會以為是又壹本像安意如等人所貫長的散文風,但其實不是。每壹篇文章,像詩又不像詩。雖如現代詩壹般排列,卻又並非完全抽象,很多篇帶有敘事成分,如作者自己所說:“本書所涉及的體裁,大約包括了筆記本、散文體、新聞體、索隱體、對話體、戲劇體、古詩體乃至短篇小說體等。從多元化的角度來解構‘女史’這壹文化母題和社會現象。但本書的主要氣質仍是遵循詩與筆記體的風骨。”多看幾篇,便會知道選擇這種體裁是作者最容易表達自己的方式。每篇文章都是壹個主題,壹次歸類:或頌揚女子個體,如賽金花、尤金娜、董小宛;或描寫女子行為,如房事、殉情、下廚等;亦或摘錄佛經、生物學、哲學等對女子的理解……古今中外,無所不包,哪怕運用古詩中的引典註釋方法也不能說盡,更何況還有作者自己的情感想要抒發。如若想細寫,壹個主題甚至可以寫壹本書。由此觀之,用詩與筆記體來點到為止,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其次奇在它的內容。自後現代主義興起以來,對大敘事與大歷史的批判便從來沒有停止過,而從婦女史的角度來質疑這些主要以男性為主導的歷史敘事便是最為常見的手法之壹。本就是“小”敘事,作者又偏偏為了“避嫌”,只寫那些鮮為人知的女子。但是,不出名不代表那些事情沒有發生過。也許恰恰通過這些以前從未聽聞的奇女子與軼事,我們才更深刻地了解到女子在中國,乃至世界範圍內所具有的非凡膽識才華和所遭受的痛苦折磨。
《周禮·天官·女史》雲:“女史掌王後之禮職,掌內治之貳,以詔後治內政。”是“女史”二字的最早出處。後來該詞不再特指女官,而指壹般知識女性,恰好也是“女子歷史”的縮寫,用於此書,壹語雙關。作者楊典,為當代作家、古琴家,學識所好使其文字沈靜而有古意。不過,作者在文中以歷史學家陳寅恪(晚年曾著《柳如是別傳》)自況,說“著書唯剩頌紅妝”,其文自是有對女子的贊頌,更像是以女子明誌,這也許是男作家寫女子擺脫不了的非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