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國故城的考古發現與結論
譚國故城,古史記載繁多。《春秋.莊公十壹年》杜預註:“譚在濟南平陵縣西南。”今城子崖在平陵西南兩公裏處。《齊乘》:“東平陵在濟南東七十五裏。春秋譚國,齊桓滅之。古城在西南,龍山鎮相對。”今城子崖隔武源河與龍山鎮相對。《水經註.濟水》:“關蘆水來源馬耳山,北經博亭城西,西北流,至平陵城與武源水匯合,水出譚城南平澤中,世謂之武源泉。北經譚城東,俗謂之有布城也。又北經東平陵縣故城西,故陵城也,後乃加平,譚國也。”武源水從發源至入巨合水,流經不過十余裏,而濱河古遺址平陵,巨合皆在其北,南則僅有城子崖,可見是譚城非城子崖莫屬。
城子崖是壹處高出平地三至五米的長方形臺地,其外觀狀如城垣。故村民呼之曰“城子崖”。城子崖位於山東省章丘市龍山鎮東略北,西倚今小青河支流巨野河,南距膠濟鐵路平陵城站0.5公裏,東北距漢代齊國國都平陵古城2公裏,北距商代譚國的早期都城0.5公裏,舊濟青公路東西穿過遺址。系武源河畔壹隆起的臺地。
古譚城(城子崖)是1928年中國著名考古學家吳金鼎先生首次發現。1930年至1931年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首次進行發掘,揭露面積15.600平方米,整個遺址南北長530米,東西寬430米,墻基寬12.113米,總面積22,36萬平方米。文化堆積壹般為4米左右。1989年至1991年又再次進行發掘,遺址分為上下兩層,下層薄沙之上有壹層黃土,黃土上層為壹米左右的文化層,即為周代譚國故城遺存,史稱灰陶文化。出土的豆鬲等灰陶器物,是典型的譚國文化代表。下層文化堆積,厚3米左右,為首次發現的以磨光黑陶為顯著特征的新時器時代遺存,她代表了龍山文化時期的先進生產力水平。初稱為黑陶文化,距今約4000年左右。在遺址周圍還發現了龍山、嶽石、譚國三個歷史時期長方形版築夯土城墻疊壓的遺跡,即龍山文化城(新器時代)、嶽石文化城(夏代),譚文化城(周時期)。
最下層是龍山文化城址。修築城垣采用了堆築方法,也就是邊堆土邊夯實的方法,也采用了版築法。壹般在外側取土,取土溝就成為城壕,城壕內壁和城垣外壁成壹整體,加高了城垣外壁的高度。城子崖龍山城是壹種臺城,即城內地平面高於城外,只有南北兩門,城門門道不在城垣缺口處而在缺口外方,築了緩坡形門道,南門門道西沿發現墻和房址,可能是門衛房。這是全國首次認識這種史前臺城,對後來確定龍山時代的城產生了重要影響。
中間層是嶽石文化城是在龍山城的基礎上修築的,大多是貼龍山城垣內側修築,後又貼先築的嶽石文化城垣內側修築,城內面積約17萬平方米。城垣都有基槽,全采用原始版築,使用成把的小棍夯築,夯土層面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小夯窩。
最上層是周代城,即《城子崖》壹書中所說的灰陶文化時期,確切地說基本上是春秋城,不是商周城。盡管此城的修築是在嶽石文化城廢棄以後很久,但城垣仍在嶽石文化城垣的基礎上修築。春秋城的地面高於現今遺址地面,地面城垣已基本不存,地下墻基也很不完整。
考古發掘證明,龍山文化人來此居住時就開始建城,但並無龍山文化城以前的龍山文化堆積。而且龍山文化城主要是用堆積法築成的,夯築技術比較原始,而嶽石文化城是版築的,兩者城垣的夯土結構迥然有別。因此,證明上世紀30年代發現的黑陶文化城址是嶽石文化城,而不是龍山文化城。龍山文化城是這次的新發現,同時對灰陶文化城的年代作出修正,確認是春秋城而非商周城。
這就不禁讓人產生這樣的疑問?即,城子崖沒有商代文化遺跡,下層是龍山文化層、中層是夏文化層、上層是周代文化層。因此,是不是城子崖的諸侯“歷唐虞以迨夏、商、周,世襲子爵”,還是這三個文化層是由不同的諸侯受封,他們之間有沒有關聯,關聯是怎樣的?根據考古結論:最先在城子崖居住,即龍山文化層,是“東夷部族”,夏文化層的是“夏部落”,但這兩個文化層的居民都在夏代末或商代初期已全部離開了城子崖。商代和西周前期約700余年城子崖壹片廢墟。直至西周後期,約公元前976-前922年間,周穆王封懿公於譚,才重新開啟了城子崖的輝煌,所以這才是周代文化層。這應該是譚氏的直系祖先。下面就這三個部族的情況作簡要的說明。
1、東夷部族。‘東夷’是東南沿海的古老部族,少昊是其中的壹支。傳說少昊為史前五帝之首,是黃帝的兒子,姓已名摯,號金天氏,古代東夷族首領。因修太昊之法,故稱少昊。少昊自窮桑登帝位,徙都在曲阜,以金德望天下,故稱金天氏。圖騰為鳥,贏姓,都於曲阜。《史記·五帝本紀》:“少昊青陽氏降居江水。”《屍子·仁意》:“少昊金天氏,邑於窮桑。”青陽氏即黃帝之子玄囂,江水即古瀆之壹的沂水;窮桑在魯北泗水之陽,是黃帝氏族的發祥地,是當時泰山周圍政治、經濟、文化中心。
2、夏部落。指的是大禹的部落;公元前2070-前1600間,大禹的兒子帝啟廢除推舉禪讓制度,殺原定繼承人伯益,自立為王嗣位,從此確定了家天下;伯益“贏”姓後裔被逼自“城子崖”故地西遷,至皇覃氏故地“覃卩”城,而“城子崖”故地從此住滿了夏啟的“姒”姓後裔。
3、周穆王封懿公於譚。懿公系周文王同母弟弘農西虢侯虢仲之裔。六世西虢侯,其三弟名懿者,官拜車騎將軍,因討平東方諸侯之亂有巨勛,周穆王曰:“卿之兄居宏農列侯爵,今封卿於譚列子爵矣,再立殊勛乃復侯爵”,於是周穆王封懿公於譚(譚宗浚處族譜明確記載為‘周穆王十五年封於譚’,譚宗浚,南海人(現在廣州市白雲區江高鎮神山管理區沙龍村。清同治十三年(1874)甲戌科陸潤庠榜進士第二人。)
4.《刺桑譚氏》記載:大宋紹興四年九代孫喆公序:譚國國君是商湯之後,也就是子姓。這個記載符合歷史學家編寫的《濟南通史》論述。
.
參考資料:
濟南通史(壹)遠古時代的濟南
(二)商朝前期商人東進與大辛莊聚落的建立及發展 (三)商朝後期譚國易姓與大辛莊聚落的衰落 (四)商朝在濟南的殖民點及其殖民統治 (五)帝辛征夷方與征夷方路線考五、西周時代的濟南 (壹)齊魯建國及濟南壹帶的諸侯國 (二)周道的修通與《大東》詩篇 (三)齊的西進和周的東征六、春秋時代的濟南 (壹)齊滅祝與“公會齊侯於濼” (二)齊桓公伐譚及其對濟南地區的經略
譚氏族源辨析
上章所提的“譚子”,作為西周王朝的侯爵中五等中的四等--子爵。在成周時封七十壹國之中並無“譚國”,所以“譚為不得姓之國”①。秦始皇統壹六國後,治郡縣亦無“譚”。但《左傳·莊公十年》明確所載,在公元前684年,齊師伐譚,譚國不能力敵,譚子奔莒國君奔莒國避難。
西漢元鼎四年(前113年),漢武帝設置弘農郡,其轄陜、澠池、新安、宜陽、陸渾、盧氏、丹水、析、商、上雒等十壹縣。
“譚氏望出弘農”有兩層意思:①古譜記載“奔莒即郡稱弘農”指的是“譚氏來自弘農故地”,故譚氏總堂稱《弘農堂》,而並非自西漢始才有此郡望。②在弘農郡故地屢世仕宦,也稱“望出弘農”。而《齊郡堂》是留居青州的譚氏後裔所立的總堂名。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我們對先祖的源流的認識也就越來越模糊。所以,對於譚氏的源流的說法眾說紛紜。
譚氏系出“贏、姒、姬、子、己、媯”的說法都有,到底出自何姓?
(1)出自“贏”姓
壹說:夏封高陽氏之裔,伯益次子“若木”為徐侯,周武王封其裔36世“姬孝公”於“譚”,51世“祁義”始姓譚,71世“玉成”遷弘農。
二說:夏封高陽氏之裔,伯益長子“大廉”承伯益爵位為箕山諸侯,其裔附周伐商,周武王封其裔53世“襄”於“譚”,54世“雍”始姓譚,73世“宣”奔莒,76世“祁”周匡王四年(前609年)遷弘農,97世玉成遷南粵。此二說都自認為是位於今城子崖古譚國“前684年奔莒譚子”之前的譚氏源流世系,事實這是壹個錯誤的認知,如冠以“譚”是不能成立的世系。我們從下面的文獻就可以看出:
《竹書紀年》有記載:“夏後相三年,征風夷”。“皇覃氏”城(城子崖龍山文化層)已被夏啟族人占領,變成了大禹後裔“姒姓”的領地。“伯益”並未繼承“大禹”的位置,壹說被禹子“帝啟”所殺(見《容成氏》“啟於是乎攻益自取”);壹說 “避子啟於箕山之陰”(見《孟子.萬章上》 “禹薦益於天,七年禹崩,三年之喪畢,益避禹之子於箕山之陰”)。不論怎麽說,證明在“大禹”後裔到來之時“皇覃氏”暨伯益之後裔已遷徙。
在陜西、河南等地出土的器物,《父已鹵》、《父已爵》、《覃父已》、《亞中覃父乙》、《***覃父已》、《***覃父乙》、《父丁爵》、《父艾丁》等青銅器,標明了器物生產者和所有者的族氏。銘文族徽顯示,“覃”是皇覃氏家族的徽識,有“覃”這個徽識的器物表明均系“皇覃氏”之器。在四川都江郾流域的彭州,竹瓦街,出土大批窖藏青銅器,其中《覃父癸》、《牧正父已》這兩行銘文,與當時的“皇覃氏”青銅器銘文完全壹致。
註:以上所舉《父已鹵》....等,有可能是“商代”後期之文物,依此分析有可能“覃”的標誌未必是“皇覃氏家族的徽識”;現代考古見有“婦好子曰覃”。
因為上世紀九十年代,考古學家對城子崖的最後考古發掘證明“城子崖”沒有“商周”文化層,暨“夏”代末至“西周”初,“城子崖”有700余年斷代。“出自贏姓說”記載“譚”建國的時間都與考古發掘所見不符。其唯壹可依據的是司馬遷寫的《史記》對“郯”與“譚”的混淆記載:《史記·齊太公世家》“二年,伐滅郯,郯子奔莒。初,桓公亡時,過郯,郯無禮,故伐之”。
註事實上“郯”以鳥為圖騰,也有可能是商族;並非贏姓獨有。“郯”有可能是商族後代,“帝嚳擊磬,鳳皇舒翼而舞”(《帝王世紀》)。
(2)出自“姒”姓
此說最根本的依據是:第壹,“夏後相三年,征風夷”,此時大禹後代,大將“汝艾”占領了位於城子崖的“皇覃氏”故城。之後未見史書記載大禹後代從此地遷出。故推測後來的“譚國”就是“汝艾”的後代所建。第二:“姒”姓說的始作俑者是萬姓通譜載,明朝蘇平仲“譚氏家譜序”。以明朝的文人所著的家譜序來作為論據,未免太草率。今江西保存有宋朝紹興四年譚喆《譚氏族譜序》、宋鹹淳三年《譚氏源流記》。
註姒”姓說在《濟南同史》論述為夏代至商中期居譚國之地的夏族姒姓,為商武丁所滅。
(3)出自“子”姓
此說主要依據“平陵為殷商帝乙之都”的傳說,認為“譚子”與商帝乙“子姓”為同姓。此說實為誤解。譚子的“子”為爵位。商帝乙“子姓”的“子”則為姓氏。是把“子爵”與“子姓”混淆的緣故。在20世紀30年代考古學家對“城子崖”的初步考古結論,誤把屬於嶽石文化時代的“黑陶文化城址”當成了“龍山文化城”,因此“灰陶文化城”的年代也出現了相應的錯誤認定。混淆了“城子崖”沒有“商周”(夏末至周初)文化城的事實。在城子崖北五裏河叉處,發現商周文化遺跡,但並無城址。當為商遺族采鹽之地。
註出自“子”姓主要依據:《濟南通史》,《春秋大事表列國爵姓及存滅表撰異》,民國檔案。及.《刺桑譚氏》記載:大宋紹興四年九代孫喆公序。皆註譚國國君是商湯之後,子姓。
(4)出自“己”姓
“己”姓出自“莒”,因譚子奔莒,故有己姓說。“莒國”己姓子爵,開國君主為茲輿期。舊都介根,春秋初遷於莒。
(5)出自“媯”姓
因公元前684年之後,“譚國”逐漸成了齊國的附庸。故有“譚,齊所出”之說。公元前386年齊國大臣田和被周王室列為諸侯“媯”姓,徹底取代了姜姓政權,但仍以“齊”為國號,都臨淄。故有譚氏“媯”姓說。有人認為:“譚”人奪了“田齊”的權,後“譚”得以復國。但此不見有史籍記載,我鬥膽認為這是臆造。
(6)出自“姬”姓
出自高辛氏帝嚳“姬”姓說,江西刺桑譚氏宗支、江西浯溪譚氏宗支,湖南《弘農堂》宗支,廣東梧村宗支等四大宗支的譚氏老譜序都有記載。譚氏系出自高辛氏帝嚳,其後裔古公亶父幼子季歷傳虢仲,武王克商封虢仲於宏農②,為西虢侯。傳至六世西虢侯時,其三弟名“懿”官拜車騎將軍③,隨周穆王東征有功,周穆王封“懿”於“譚”為譚國,子爵。關於譚國始建於周穆王時期,衍昌公宗支古序有較詳盡的記載,《弘農堂》宗支古序也有記載(見寧鄉五修譜譜),梧村宗支也有記載(見梧村譜)。這些古譜記載的“譚國”建立時間與20世紀末考古學家對城子崖考古發掘得到“譚國”建國的時間出奇的吻合!
所以說周穆王封懿於譚,子爵;前684年譚子奔莒,以國為姓,以爵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