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三清用尖尖的喙慢慢梳理著身後的羽毛,時不時瞟壹眼悠閑地停在房梁上的明宏,完全不理會在房間裏四處擔憂的劉子剛。
在這壹年裏,劉子剛努力想弄清楚洛書九大行星羅盤是如何工作的。後來,他根據前世的記憶,開始練習切玉技藝。現在,因為放棄了找帶指南針的老板,又沒有醫生上門看病,遊手好閑的劉子剛才想起要抽時間去啞舍查查古董。該曬就曬。防蟲的話就換成樟腦丸。除塵的話就擦。結果,這樣的清理發現了嚴重的問題。
放編織裙的房間裏,只剩下小葉紫檀的豎衣架,本該掛在那裏的編織裙不見了蹤影。
如果是別的什麽古董,劉子剛可能還會認為是老板放好的,或者是老板賣給了合適的人,但他清楚地記得,他和醫生穿越回唐朝去見李裹兒公主,來到這個房間,看到了古今最好的織裙。而現在只有壹個空衣架!
陸子岡像困獸壹樣在房間裏來回踱步。眼角看到三清後,他沖過去,像摸稻草壹樣摸著他的背,試圖壓低聲音問道:“三清,妳看到這裏織的裙子了嗎?”嗯,這是壹條用許多鳥的羽毛做成的裙子。"
三清無辜地搖搖頭。他自然知道裙子的事,但她壹直討厭人類用鳥毛來裝飾,她也壹直不喜歡這種編織的裙子。她很少進來散步,所以不知道它是什麽時候消失的。站在橫梁上的明洪,看到劉子剛質疑的目光向他走來,連忙搖了搖頭。雖然他也是囂張異常,但整天和三清打架,頭發都快禿了。此時人在屋檐下,他怎能不低頭?
劉子剛的濃眉深深皺起。醫生從不進啞舍的內室,每天來的畫師也不會隨意動其他房間。有人偷了它?到底是誰有這個能力?在啞巴屋裏還能丟東西?真是聞所未聞!
揉了揉酸痛的額頭,劉子剛覺得自己這壹年過得真可怕。果不其然,啞舍只有老板能管。他現在不敢詳細查啞舍裏到底少了多少古董,或者就算查也查不出來。他沒有這間蠢房子裏所有古董的清單。
明洪歪著頭站在房梁上有壹小段時間,但突然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麽,張開翅膀飛出了房間。三清這次沒有追出去,而是看著它飛出了寂靜。三清叫了兩聲,表示傻鳥終於走了,它很滿意。
陸子岡不想阻止明洪。本來這只小紅鳥是自己飛的,現在自己飛走了。它感覺到它的主人回來了嗎?
站在本來要掛織裙的小房間裏,他呆了壹會兒。劉子剛把啞舍裏能找到的地方都翻了壹遍,沒有翻到織裙。他只能沮喪地走出房間,但繞過屏幕後,他看到了壹個完全意想不到的人。
“老板!妳回來了?!"陸子岡楞在當場,震驚了。
老板坐在櫃臺裏,手裏拿著壹個明代的紫砂壺暖手。他的表情柔和淡然,動作從容淡定,就像他之前很多年每天做的壹樣,仿佛從未離開過。看到陸子岡從裏屋走出來,他勾勾嘴唇,露出淺淺的笑容。他點點頭,回答道:“我只是回來拿點東西,不好意思。”
陸子岡臉色幾變,終於松了壹口氣,嘆道:“老板,子岡負信。”
“先坐下。”老板沒在意,示意陸子岡坐下,翻出兩個紫砂杯子。傅肅回去找胡亥,所以這壹年確實有時間聽劉子剛說了什麽。
陸子岡坐下來,先喝了杯熱茶,然後交代自己要好好利用洛書九大行星羅盤。
“哦?我回來就是為了拿那個羅盤,但是妳很勇敢,穿越過去就不怕回不來了。”老板饒有興趣地揚起眉毛。“告訴我,妳去了哪些朝代?”
陸子岡從頭到尾老老實實地講了壹年來的時空旅行行程,甚至最後壹次去找夏澤蘭,他都沒有錯過。其實劉子剛心裏積累了很多壓力,不知道找誰傾訴。老板適時出現,完全松了口氣,沒有考慮後果,壹下子就說了。
老板看到陸子岡緊張的表情,沒有再責怪他。他反而微微壹笑:“如果我不回來,這個月妳還會再去明朝嗎?”
陸子岡壹怔,他想搖頭否認,但在老板灼灼的目光中,他又不能撒謊,於是用力點了點頭。的確,他無法接受之前的結局。如果他早點直接把夏澤蘭帶出北京呢?有沒有可能躲過錦衣衛的追擊?或者讓他早點見到夏澤蘭,徹底勸他離開上善監獄...陸紫。
岡田不禁這麽想。哪怕只是萬分之壹,他也要繼續嘗試。
“傻逼,如果洛書九大行星羅盤這麽好用,我為什麽不用?”看著劉子剛壹臉震驚的表情,老板不禁莞爾:“自從我拿到洛書九大行星羅盤後,我就壹直穿越回傅肅的死亡。”
那段時間。但無論我用多少次指南針回到歷史,即使我救了傅肅,他也很快會因為別的事情而死去。這是完全無法改變的,是已經發生的歷史。"
陸子岡突然想起他和醫生以前在邵琪將軍的兵營裏。這位醫生治療了許多士兵,由於接下來的戰爭,他們中的大多數很快就被殺死了。當時他也沒多想。原因真的是歷史的不可逆嗎?
“我壹直以為自己做得不夠,總覺得下次會做得更好。”老板低頭看著手中茶杯裏輕輕晃動的茶葉,言語中帶著說不出的苦澀。“但看著他壹次又壹次因為各種原因死在自己面前,就像是壹場我永遠無法醒來的噩夢。最後只能無奈的屈服,把洛書九大行星封了起來,再也不用了。”
陸子岡臉色蒼白,終於意識到自己是多麽的幼稚。
是的,歷史永遠只是歷史。發生的事情已經成為既定事實,無論他怎麽努力,都無法挽回。
陸子岡呆了壹會兒,最後用手抹了把臉。“老板,我可能做了什麽傻事。”
之後,他告訴醫生他使用了吳恒的熏香。他隱瞞不了,也沒有過多辯解。劉子剛隱約覺得自己前段時間的精神狀態有點危險,或許是有很多奇怪功能的古董吧。他可以輕而易舉地在古代和現代之間穿梭,隨意控制他人的命運,這給了他壹種無所不能的錯覺。他也是壹個普通人,在強大的誘惑面前控制不住自己。
還好老板及時回來了,不然可能會做出更讓他後悔的事情。
陸子岡壹邊說,壹邊註意老板的神色,但他沒有發現任何線索。老板連眼睛眉毛都沒動壹下。
“哦,沒關系。”等陸子岡說完,老板便緩緩點頭,“所以,醫生他應該恢復正常生活了。就算妳不用,我也要給他。”
陸子岡聞言,終於松了口氣,懸著的心又落回了肚子裏。他說,嗯,老板用了兩千多年的薇菜香。難道他沒看到香壇子裏只剩下壹點粉末嗎?這壹次,自然和之前那麽多次壹樣,沒有區別。
老板像往常壹樣笑了笑,把手中的杯子放到嘴邊,入口的涼茶卻讓他眉頭壹皺。
悄悄把又冷又澀的茶塞進喉嚨,老板無奈地笑了笑。
原來,雖然他再也感覺不到疼痛與否,但他仍然可以分辨出是冷還是熱...
第二,
傅蘇從大門口的地毯下掏出備用鑰匙,打開了公寓的門。在門打開的壹瞬間,傅蘇忍不住在臉上擦著被半邊大海擋住的燒傷位置,指尖下的觸感凹凸不平。他不是壹個在意外表的人,但此時,他並不擔心胡亥看到這個陌生人會不會認出他。
事實上,傅肅壹點也不喜歡他的弟弟。他從小就被父親的別有用心寵壞了。長大後,他篡奪了王位。雖然這壹切都是趙高指使造成的,但他因此而死的事實是無法改變的。只是他現在已經放下了復辟秦朝的執著。對於這個血脈相連的兄弟,有什麽不能原諒的?
畢竟已經兩千多年了不是嗎?就連我記憶中的大秦都化為烏有了。有什麽可以證明他們曾經存在過?
只有幾個人。
公寓裏壹片寂靜。傅蘇曾聞到壹股很久沒人住的黴味。他試著打開門口的燈開關,但是燈不亮。我想我很久沒交電費了,電源被切斷了。傅蘇皺了皺眉頭,發現屋裏的灰塵已經落了厚厚的壹層。客廳的窗戶沒有關緊。窗戶旁邊的地板有被雨水浸濕的痕跡,這也是房子裏黴味的來源。
胡亥好像好幾個月沒回來了。
傅肅走到桌前,月亮齊家香香,燒了壹半就熄滅了,但引起他註意的是桌上壹個方形的痕跡,和旁邊灰燼的粗細完全不同,就像有什麽東西被放在這裏,然後又被拿走了。
房間裏沒有紙條或其他信息,櫃子裏的衣服都在,沒有被清理過的痕跡,甚至床上的被子也沒有疊好。胡亥出門經常在門口打壹把黑傘,整個房間就像主人隨意出去然後就再也不回來了。
傅蘇的疑惑越來越大。胡海不用手機,也不知道怎麽聯系對方。只有這個時候他才會感受到現在社會的各種通訊手段是多麽的先進。如果是在古代,幾個月沒有消息很正常。他怎麽會覺得壹段時間聯系這麽難?不知道胡海這壹年是怎麽過的...想到這裏,傅蘇不僅對自己的不辭而別感到有些愧疚。
就在這時,傅蘇聽到了拍打翅膀的聲音,低頭壹看,只見那只小紅鳥從客廳窗戶的縫隙裏飛了進來。傅肅立即迎上前去,問道:“明弘,妳師父在哪裏?”
明紅歪著頭看著突然出現在家裏的陌生人。他沒有沖上去啄兩下。他揮舞著翅膀在屋子裏跑來跑去,卻沒有看到主人的身影,不禁焦急地呻吟起來。
傅肅看到明洪的反應,心裏壹沈。胡亥怎麽了,連明洪都沒帶走?
3.
胡亥不知道,千裏之外,有人在擔心他的安危。他站在壹個簡單的院子裏,仰望著明亮的星空。
壹件狐皮大衣輕輕搭在他的肩上,胡亥的目光落在站在他身後半步的男人身上,赤紅的眼瞳中還閃爍著壹種不可思議的神色。
我半審慎地弓著腰,永遠低頭,小心翼翼地跟著他,從不胡說八道,壹直把他放在心裏伺候,最後因為誤會親手殺了他。
很久以前的記憶還很鮮明,因為胡亥永遠忘不了趙高得知自己誤解了孫碩時的冷漠解釋。
哈,說什麽?這是給他上的第二課,教他如何區分忠誠和背叛...
是的,他怎麽能忘記他隨後的所有侍從都叫了和這個人壹樣的名字,因為他害怕他會忘記自己犯過的錯誤...
“孫碩……”胡亥悶悶不樂地叫了壹聲,但他知道眼前的這個人並不是真的活著,而是因為靈魂附在銅牌上,被趙高接了去,用木偶藝術做了壹個人形木偶。
“我在這裏。”孫碩低聲回答,這聲音在夜裏聽起來很虛幻。
“趙高是什麽人...到底想幹什麽?”胡亥終於耐心地問道。這時候,趙高出現在他面前,對他來說就像是壹場噩夢。對趙高深入骨髓的恐懼讓他下意識的跟隨,沒有反抗。
哦,他也知道書上那些人是怎麽寫趙高的,認為他昏庸荒唐,甚至敢指著班裏的壹頭鹿說那是匹好馬。
但就是這樣壹個看似有害的小把戲,趙很容易就分辨出班上誰順從他,誰口是心非,誰堅決不低頭。如此直白、簡單、大膽的探索手段,讓余波中拐彎抹角的黨爭變得無力!
也可見此人的心機和手段有多恐怖。
所以,當胡亥被軟禁在這偏僻的山房裏時,他更加沈默了。即使有孫碩在身邊,他還是日夜害怕,此時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當然,當他問這個問題時,他也覺得孫碩並不真正知道答案。他只是想找人聊聊。
結果沒想到孫碩琢磨了壹下,居然說:“主公,他應該是有所圖謀。”
胡亥聽說本應是他妻子的孫碩如此自然地稱呼趙高為“主人”。他大怒,哈哈大笑:“哦?妳看怪不怪跟我說說。”
“應該和那個叫‘靜音屋’的店有關。”冬天很冷。雖然孫碩只是壹個木偶,但他仍然有人類的習慣。壹陣冷風吹來,他把袖子卷了進去,提議道:“小男孩,我們進去說吧。”
“不,我穿著壹件很棒的大衣,而且妳不怕冷。妳在房子裏做什麽?我想在外面站壹會兒。”胡亥冷哼道。有了孫碩在身邊,他仿佛又回到了秦朝那個倨傲的小公子,只是不想讓別人舒服罷了。“繼續,這個啞屋和哪個店有什麽關系?”趙高發現老大的身份了嗎?胡亥心下壹驚,想起失蹤的弟弟,更是焦急萬分。
孫碩看到他的小兒子不想回到房子裏,他沒有再勸他。而是微微向前邁了半步,熟練地抵抗著夜風的方向。然後他低下頭,緩緩說道:“這要從沈默的歷史說起。”
“歷史?啞屋不就是那個老板建的古董店嗎?歷史是什麽?”胡亥擡手,順順被夜風吹散的銀發,隨意地塞到他大氅的帽子裏。
“沒有,其實自從甘尚卿大師之後,我就已經開始收集古董了。相傳道長所屬的門派,喜歡收藏天地遺留下來的古器物。然而,在傳說中的姚舜禹皇帝時代之後,天地的光環消失了,留在世界上的文物將對凡人產生巨大的影響。因此,在整個中原地區建立了幾個寶庫,所有這些文物都被密封在其中。當然,神器只占壹小部分。很多和我壹樣被附在靈魂上或者孕育了自己精神智慧的神器,也屬於需要被封印的範疇。”孫碩說得很慢,他的語氣和語調和以前壹樣溫和平靜,甚至在談到自己的時候,也沒有壹絲波動。
“寶庫?”胡亥的註意力立刻被這兩個字吸引住了,壹雙血紅的眼睛抑制不住地發光。“所以,這確實有道理。那些古代的文物極難損壞,無緣無故就突然銷聲匿跡了。我還以為是因為主人去世,原來是這個原因!”
《廣雅》說:圖書館,放棄。還有壹種常見的聲音是喃,也就是‘Ku’,但發音不是kù,而是shè,和‘她’的音壹樣。”孫碩的聲音停頓了壹下,像是在給胡亥思考的時間,然後緩緩說道,“所以,啞舍不是壹個簡單的店名,而是壹個寶庫。"
“啞言出自口,出自亞,亞亦聲。其中口指聲,本義為宮城大內。“舍”字的意思是“庫”,所以在最早的時候,“啞舍”這個名字其實是天皇內庫的意思,意思是那些寶物只能在宮城之內說話。那些寶貝會說話,可想而知內館收藏了什麽寶貝。當然後來又建了幾個其他的寶殿,隨著夏商周春秋趙的朝代更替,啞舍這個名字就變得鮮為人知了。直到老板的師傅又開始收藏古董,他才又用了這個名字。”除了講述他所知道的,孫碩不可避免地夾雜著自己的猜測。“可能老板在幾千年的顛沛流離中繼承了主人的遺誌,然後把啞舍開成了古玩店,掩人耳目。”
胡亥不解地看著身邊低頭的男人:“孫碩,妳怎麽知道這麽多?”
孫碩笑著說:“小公子,我壹向神智清醒,活了兩千多年。再說古董也很八卦,特別是會說話的。”
胡亥呼吸壹滯,想起自己是罪魁禍首,頓時無話可說。她深深吸了壹口冷氣,生硬地換了個話題,說:“沈默只是壹種財富,不是嗎?”而且古董又不是密封的,趙高的胃口應該不會這麽小。那它的目的是什麽?想占領那些其他的寶藏?"
“這個我不知道。只是為了找到那些寶藏,妳必須使用指南針。”孫碩簡單地回答道。
“指南針?”胡亥突然想起了羅叔在啞屋裏的九大行星羅盤。
“是的,那個羅盤叫做涅槃羅盤。傳說它能逆轉時空,讓壹個人在靈魂上回到人間,真正從涅槃中重生。”孫碩說,他有點激動,因為他也想重生,他為此瘋狂,他的話語明顯在顫抖。“只是這個涅槃羅盤太叛逆了,羅盤針和羅盤都已經拆開收藏了,也不知道放在哪裏了。”
胡亥瞇起眼睛,覺得啞舍裏的洛書九大行星羅盤也是顛倒時空的,不知道是羅盤針還是羅盤。胡海建和默默地記在心裏,沒有再說什麽,皺著眉頭問道:“那個高為什麽要挖寶庫抓我?”
孫碩低聲笑道:“師傅說,既然他碰巧找到我,就說欠我壹個願望。”
“願望?”胡亥呆呆地看著壹直低著頭的孫碩終於擡起了頭。木偶的臉很奇怪。雖然它看起來模糊地像孫碩原來的臉,但他的皮膚真的是藍白色的。突然看到它就像看到壹個會說話會動的僵屍。
“因為我的願望是回到小公子身邊……”孫碩依舊是那麽溫柔謙遜地笑著,但是他嘴角的笑容勾起了壹個奇怪的弧度。
4.
同時,沐浴在同壹片星空下的,還有兩個人,壹大壹小。
因為是在壹個四季如春的小院裏,唐源只穿了壹件印有鋼鐵俠的t恤。在他的面前,有壹張大大的星占圖,周圍是壹堆星占學的書籍,他正在努力地研究星占學。而他身邊的年輕道人仍穿著鴉青色的湖紗道袍,低頭沈思著。
“南北有兩星垂,天有平路。總有兩顆黑星相連,沒有壹個以賢者聞名的……”唐·鄭源翻開《天空之歌》,這是壹首關於整個星象的詩。在古代,它是指秦監獄的監工代代相傳,從未流傳下來的秘籍。當然,在現代,這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湯圓被師父命令學習占星術,入門就是把這本書《天之歌》全部背下來。
這對於過目不忘的唐源來說並不難。很快他已經背完了紫微元、太尉元、天師元的詩,即將開始背28星。只是他需要同時背《天空之歌》和對比的地圖,比較麻煩。更何況他第壹次背的188星座,就相當於棄武再練的痛苦。
“師傅,《天空之歌》好難背啊!”唐源終於忍不住抱怨了兩次。他擡起頭,想去尋找角落裏的星星,但突然想起角落是東方七夜之首,大多是室女座和半人馬座,只有在春末夏初日落後才出現在南方的天空。現在是隆冬,天上怎麽會有犀牛角的痕跡?他為什麽不從整個冬天天空中最亮最明顯的參宿四開始呢?
“咦。Copula有雲:天懸如象,見吉兇。觀星可以推斷世間萬物的走向,是壹種實用的技能。”小道士擡起頭,盡職盡責地開始給徒弟們洗腦。
“這壹點也不實際...我寧願相信網上的生肖,多麽簡單直白。”唐源鼓著腮幫子,氣呼呼地說:“我不想看太歲、惡靈、七邪、八卦、三元、九星!”
“嗯?妳對餃子很了解!”小道士挑了挑眉毛,英俊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那是!少爺,我很有才華。我怎麽去占星?”唐源驕傲地挺起胸膛。
“嘿,小湯圓真的很神奇。繼續加油!”年輕的道士語氣真誠地稱贊道。
我又壹次鬥誌昂揚地翻出了陣書中的“天之歌”。唐源這才表情僵硬,感覺自己好像又被耍了。他擡起頭,正要說幾句理論的話,卻見主人手裏拿著壹個巴掌大小的龜甲,右手做出了決定。他指尖的壹個黃色符號無火自燃,然後被龜甲扣在石桌上。這時候,龜甲燃燒的爆裂聲此起彼伏。
唐源不由得屏住呼吸,這就是傳說中的龜甲焚蔔嗎?!
那個符號看起來只是壹個小的,但是燒了很久,龜甲的啪嗒聲不斷夾雜。完全安靜下來後,唐源發現龜殼上有幾條清晰的裂縫,但它就是不打破龜殼。
小道士用右手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摸索著這些縫隙,同時伸出左手去捏手指,最後大拇指停在了中指底部的指節處。
唐源壹呆,自然就學會了用小六環捏手指的算法,中指下壹段叫“空死”,是最兇的占蔔,表示所占事項都很不利。不管大師是怎麽算計的,都是要命的占蔔!
“主人……”唐源焦慮地變道,心裏像壓著壹塊巨石。別人恐怕不會太在意占蔔,但他雖然說看不起師傅的能力,但他也知道,這個看似不靠譜的吃師傅其實相當於壹個神仙。最近師父連愛吃的東西都很少碰了。現在我覺得真的不對。唐源突然面色凝重的問道:“師傅,那個破陣的師兄是不是要去找妳?”
小道士仰望星空,嘆息道:“我已經找到妳了。”
隨著他的話,半空中的結界突然毫無征兆的發出了巨大的裂縫,商遠驚恐的眼神中出現了壹些裂縫。唐源傻眼了,因為他發現結界上的裂痕和師傅剛剛燒的龜甲上的裂痕壹模壹樣。
“哎!”石桌上的龜殼終於完全裂開,真的散架了。
“小餃子,妳大師兄來看我了!因果報應,但不會停止。這件事與妳無關。我帶妳去找妳二哥吧。”年輕的道士畫像對不祥之兆的出現頻率完全無動於衷,甚至還伸手摸了摸唐源的頭,哈哈大笑。
“我不去!主人!妳不是說要找我壹輩子嗎?我們壹起去吧!”唐源站起來拉了拉這人的袍袖,圓臉堅毅。雖然平日裏和主人吵架,但其實很依賴對方。主人就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的存在。
“他也不會殺我,八成是想讓我嘗嘗被困兩千年的滋味。妳放心,就算他用9981古董當眼陣,重置神陣,妳我師父也不是輕易屈服的主。”小道士輕輕壹笑,說著不顧唐源的哭鬧,擡手從荷塘裏拿起壹個小筐,扔進了懷裏。說完,他直接伸出手指,準確的擊中了唐源的眉心。
唐源只覺得壹股強大的吸力從背上向他撲來,很像溺死在漩渦裏。在失去意識的壹瞬間,他看到師父身後的透明屏障已經變成了壹張蜘蛛網,布滿了片片裂縫。
“這是冬天!至少讓我弄件羽絨服吧,師傅!”
當湯圓破碎的哭聲傳來的時候,道士發現自己的小徒弟已經被他完美的運走了,不禁用手指刮了刮臉頰。
小湯圓應該不會凍死...應該...
動詞 (verb的縮寫)
剛出醫院大樓,就感覺壹陣刺骨的冷風吹來。醫生收緊了厚重的羊毛大衣,後悔早上出門沒看天氣預報。天空中已經飄著壹片雪花。
和幾個同事打招呼離開後,醫生下意識地轉身向醫院旁邊的商業街方向走去。
嗯,沒錯。回家還得自己做飯。還不如去商場吃碗熱騰騰的面暖暖身子。醫生為自己的身體本能找借口。過馬路的時候,他看到壹個劉海擋住臉的男人打著壹把黑色的傘在那裏等著。
只是不經意的壹瞥,偏偏壹股冷風卷著雪花,吹走了對方的劉海,露出了眼睛周圍燒傷的痕跡。
醫生心裏很難過。對方看起來是個很好看的人,也不知道遇到了什麽不幸,只是被毀容了。然而這個念頭只在我腦海中閃過,醫生迅速收回視線,完全沒有意識到對方的目光在他身上徘徊了多久。
此時天已經黑了,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已經在商業街上了。醫生踩著薄薄的壹層雪,環顧四周,心裏總覺得空蕩蕩的。
好像某個重要的人已經忘記了。
但無論他怎麽回憶,還是想不出任何線索。
揉了揉凍得有點發紅的臉,醫生覺得應該是最近手術安排太多,壓力太大的錯覺。
我拿出手機,搜索這附近有沒有價格實惠的團購。醫生按照地圖拐進壹條僻靜的小巷,卻差點跌跌撞撞。當他站在墻上回頭壹看,發現竟然是壹個昏迷的男孩!
小男孩看上去只有十來歲,只穿著壹件印有鋼鐵俠的t恤,臉凍得發青。
醫生趕緊蹲下來,小男孩懷裏還抱著壹個古色古香的藤條藥筐,其實是壹條蜷縮著冬眠的小白蛇。看起來應該是無毒的,應該是家養的寵物蛇。
來不及多想,醫生趕緊脫下外套給小男孩裹上,比打電話110還快,直到他抱著孩子趕回醫院。
背著小男孩穿過巷子,醫生決定走醫院的後門。
當他走在商業街上時,路人都側目而視。醫生也沒當回事。他壹邊走,壹邊用手測量懷裏男孩的心跳。他似乎只是被凍僵了,沒有外傷。醫生抱著壹個幾十斤的孩子輕快地走著,連外套都沒穿,就出了壹身汗,呼出的空氣給眼鏡蒙上了壹層薄薄的霜。
此時正是夜生活的高峰期,商業街上人頭攢動。醫生左躲右閃,直到有人似乎擋住了他的去路。
“請讓路。”醫生好脾氣地說。
那人怔了壹下,慢慢側過身子。
醫生沒有多想,謝過他,大步走上前,渾然不覺身後的人正以極其復雜的眼神跟在他後面。
老板茫然地看著醫生離開的方向,盡管他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別人身後。
我不知道頭頂上的雪花什麽時候停了。老板擡頭壹看,發現他有壹把黑色的雨傘擋雪。
“妳得到妳想要的了嗎?”傅蘇低著頭輕聲問。
“我懂了。”老板回以微笑。“走吧。”
《沈默》的第四部分完成了
(都是手工做的,所以壹定要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