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於南月來說,美食如同壹種溫柔的慰藉,在每壹個特殊的日子裏,給她最溫暖的陪伴與回憶。而總有些美食讓她再回憶起過往的歲月的時候都感覺溫暖了。
南月最初對食物的記憶是很小的時候,媽媽拉著自己去四舅家的豆腐坊裏取豆漿。四舅賣的豆腐很有名,南月是家裏最小的孩子,因此倍受寵愛,每天早上四舅都會把豆漿給南月準備好,於是在每壹個清晨,媽媽都會拉著小小的南月去取豆漿,清晨的院子裏很安靜,有壹排排士兵列隊走過,還有初生的紅彤彤的太陽。媽媽會拉著南月講壹個個故事,還有路邊綻放的不知名的噴香的小花。四舅的豆腐坊彌漫著豆子的清香味,用漏鬥倒入事先準備好的空瓶子裏,柔美的黃色,還有壹層厚厚的豆皮,香氣鋪面而來,媽媽總會先把豆皮給南月嘗壹點,那麽香,南月總是早早的張開嘴等著,那壹刻是開心而幸福的,後來的後來,南月喝過很多豆漿,可是卻再也找不到當時的醇香,那是四舅的滿滿的愛,那是媽媽每天早上溫暖的手。
?排骨,南月最喜歡吃的是糖醋排骨,因為在很早很早的時候,南月偷偷喜歡過壹個男孩子,當時他們都很小,在壹次男孩的生日宴上,他媽媽做了壹道糖醋排骨,那個味道,南月永遠忘不了,很香,很美味,更重要的是,男生說,我最喜歡我媽做的糖醋排骨,於是南月深深的記住了那個味道,她想如果有壹天,等他們長大了,她要做給他吃,要天天給他吃,可是長大太長時間了,原來咫尺天涯就是這樣。等到他們真的長大了,南月終於有壹天真正做出了這樣壹頓糖醋排骨,可是卻找不到那個喜歡吃糖醋排骨的男孩了,只能帶著這份遺憾做給壹個個喜歡吃糖醋排骨的人了。
03年,南月上初中,在壹節語文課上,讀了壹篇朱自清先生寫的《冬天》裏面有壹段很經典的語句:“”說起冬天,忽然想到豆腐。是壹“小洋鍋”(鋁鍋)白煮豆腐,熱騰騰的。水滾著,像 好些魚眼睛,壹小塊壹小塊豆腐養在裏面,嫩而滑,仿佛反穿的白狐大衣。鍋在“洋爐子” (煤油不打氣爐)上,和爐子都熏得烏黑烏黑,越顯出豆腐的白。這是晚上,屋子老了,雖 點著“洋燈”,也還是陰暗。圍著桌子坐的是父親跟我們哥兒三個。“洋爐子”太高了,父 親得常常站起來,微微地仰著臉,覷著眼睛,從氤氳的熱氣裏伸進筷子,夾起豆腐,壹壹地 放在我們的醬油碟裏。我們有時也自己動手,但爐子實在太高了,總還是坐享其成的多。這 並不是吃飯,只是玩兒。父親說晚上冷,吃了大家暖和些。我們都喜歡這種白水豆腐;壹上 桌就眼巴巴望著那鍋,等著那熱氣,等著熱氣裏從父親筷子上掉下來的豆腐。 “那是怎樣的壹幅讒人的語句啊,那壹年南月剛住校,在食物及其缺乏而又特別饞的年代,有那樣壹塊白水豆腐,是多麽溫暖的暢想啊,況且天氣那麽冷,豆腐那麽熱。那天下課,南月在食堂裏尋找了很多豆腐,可是卻找不到書中那溫暖的豆腐的味道,可能是因為,食堂在大鍋飯的味道中,沒有書中家人團圓的味道。
其實食物對於南月來說還是壹種追尋,父親是山西人,喜歡吃面,只是後來當兵來到北方,南月是完全在北方生長的孩子,可是和父親的生活習性壹摸壹樣,喜歡吃酸,喜歡吃面,父親做的豆角燜面壹直是她的最愛,並且心靈感應。很多時候,只要上午南月下意識的想今天會不會吃面呢,中午父親就把南月想吃的豆角燜面,端上桌了。這是壹種很費精力的面條,要掌握面的筋道,不能太軟,也不能太硬,做完會用壓面的機器來壓出粗細壹致的面條,然後把豆角和肉壹起炒,然後再把面條和豆角壹起燜起來,父親每壹次做的時候都滿頭大汗,可是他知道他寶貝女兒喜歡吃,就不厭其煩的做給她吃。每壹次南月都吃很多。那壹道面條是父女兩個人愛的鏈條。南月來北京以後再也沒有吃過這樣的味道,有很多地方有豆角燜面,可是卻沒有爸爸的味道,直到有壹天南月去了西貝,當她吃到燜面的時候,差壹點哭出來,那是那時熟悉的味道,仿佛,他從未離開,她依然可以是那個沒心沒肺的高中女生,蹦蹦跳跳回家,打開門就喊,爸,我要吃面!
再後來,南月走的越來越遠,吃的越來越多,各種地方的小吃,各種美好的食物,每壹樣都有自己的故事,南月依然是個很挑食的姑娘,喜歡新奇的吃的,喜歡溫暖的飯店裏溫暖的故事。她喜歡食物給她帶來溫暖的慰藉,也喜歡那些溫暖食物裏,溫暖的慰藉。那些慰藉叫做愛!她曾經看過壹個小故事,壹個女生愛著壹個男生,可是男生總是出差,女生每次都很不開心,很想念,於是每次男生走得時候都會給女生買很多零食,會告訴她,每天吃壹個,等到吃完了,我就回來了。於是女生很乖,每天都會吃壹個,看著吃的越來越少,就知道她愛的人快要回來了,在那些沒有他的日子了,那些食物的味道叫思念。南月感覺這個故事很美,男孩在購買那些食物的時候,是不是也是帶著無盡的不舍和溫暖的愛意呢?
?在這寒冷的天氣,唯有美食慰藉人心,只因那些溫暖的食物,從冷冰冰的食材,到美味的食物的過程中,從中揉入的都是滿滿的,濃濃的愛。南月也在學著烹飪,每當用心做出壹道道溫暖的食物的時候,南月自己心裏也很滿足,因為心中的溫暖也想通過那些熱氣騰騰的飯菜傳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