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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東各地的生育禮俗(1):祈孕求子

山東的種種保育習俗反映了人們要生兒育女、要兒女健 健康 康長大成人的良好願望,帶有濃厚的信仰色彩和不同程度的男尊女卑觀念。 歷史 的變遷,時代的發展,科學的進步,觀念的更新,使得不少傳統生育禮俗在很大程度上消失或出現變異,與此同時,新的風俗也在出現,人們依然重視新生命的誕生和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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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祈孕求子

生育對於 社會 、家族、家庭和個人的重要性,使得生兒育女成為人們的普遍渴望。傳統山東人認為“早生孩子早得濟”。山東俗語說“當年媳婦當年孩兒,當年沒有等三年兒”。所以三年沒有生育孩子的人家,往往會采取壹些約定俗成的方法來祈求懷孕。從總體上來看,祈子習俗要遠遠多於祈女習俗。

(壹)婚前祈孕求子

在傳統 社會 ,擇偶開始之時就往往包含了祈子的內容。男方會找算命先生算出女方是什麽命,若兩人命相不和,不利於後代繁衍,這門婚事也就以失敗而告終。菏澤市巨野縣高坊村,在20世紀80年代以前,訂婚儀式中,男方會給女方壹些小孩的衣服,以盼早日生兒育女。

通過準備結婚用品體現祈孕求子心理。 通行山東全境的新娘陪送嫁妝中,往往要放壹定數量的紅棗、栗子、蓮子、桂圓、染紅的花生等物,其寓意就是早(棗)立子(栗子)、連(蓮子)生(花生)子,還要兒女雙全,花著生。青島市黃島區法家園村,是在被子裏縫上棗、栗子。在放這些東西時,老人們會唱壹些歌謠,如“壹把栗子兩把棗,閨女小子往家跑”等。棗和栗子代表“早早立子”。淄博桓臺地區,男家縫制的被子多在四角放少許棉籽,取“輩輩有子”之意;女家亦請兒女雙全的婦女幫助縫“棉被子”,多在四角放些紅棗、花生、制錢、栗子等物,取意“早生貴子”。濰坊昌邑壹帶,也是將棗、栗子、花生等東西縫進被子裏。日照五蓮壹帶,女方娘家則在陪嫁被褥的四角釘上成串的棗、栗子和染成紅色的花生。臨沂沂水壹帶,男家在婚前幾個月縫壹定數量的被褥,也是在四個角上綴栗子和染紅的帶殼花生。

濟南壹帶,娘家在閨女出嫁陪送的箱子裏押上棗、栗子、花生、壹對芝麻稭、壹對豆稭,棗、栗子、花生寓意為早立子,男孩、女孩花著生;芝麻稭、豆稭意為“押上壹對芝麻(豆)稭兒,生個孩子好做官兒”。而嫁妝中的繡花被、繡花枕頭上,除了繡上鴛鴦戲水,還要繡上蓮花荷葉,象征連年多子;繡上石榴,表示多子多孫。

臨沂壹帶,婚禮用品中少不了筷子壹紮,筷子諧音“快子”,也是早生孩子的意思。

結婚前的鋪房習俗體現祈孕求子心理。 沂蒙山區,鋪床的人須是上有父母、中有妻室、下有兒女的大伯或叔公,鋪床時,床上先鋪高粱稭,根要向東,然後再鋪豆稭、黃草或者麥穰。泰安地區,鋪床的多是兒女雙全的嬸子和嫂子。濱州市無棣縣小泊頭鎮前菜園村,鋪床時除了鋪上高粱稭稈、豆稭稈外,還要放上大蔥和蒿等,俗信鋪高粱稭,生子長得高;“鋪豆莢,生秀才”;鋪大蔥,生子聰明;鋪蒿,生子好等等。在東明縣馬頭鎮柳元村,鋪床時要在床下壓壹把豆稭和壹根火棍,俗信火棍頭朝南,結婚後頭胎就生男孩。在泰安地區,鋪床時多在床四角放上棗、花生和栗子。

淄博淄川壹帶,由新郎的壹個哥哥鋪床,所謂“大伯哥鋪床,兒女壹大幫”。床上要鋪高粱茬子、芝麻稭、豆稭等,歌謠說“放上高粱茬子,生個帶把子”“放上芝麻稭兒,輩輩出大官兒”“放上豆稭,輩輩出秀才”。屆時,新郎、新娘還要***同填枕頭(兩個),長輩們會教他們說“壹填金,二填銀,三填兒女壹大群”等諸如此類的吉祥話。

在冠縣東古城鎮陳井村,結婚前壹天的晚上,婆家嫂子要用新掃帚掃新床,邊掃嘴裏邊念歌謠:“東頭掃,西頭掃,掃的孩子滿地跑;東頭偎,西頭偎,偎的孩子壹大堆。”

在日照虎山鎮,由近親屬小輩男孩滾床,有“左滾滾,右滾滾,來年有個小兒郎”之歌謠。臨沂壹帶,也有讓小男孩滾床的習慣。滾完床之後,還要把栗子、棗、花生撒在上面,叫作“撒床”,也叫“撒帳”,山東各地均風行此俗。

德州禹城壹帶,講究新床先由公爹(無公爹者由大伯哥代替)住壹宿,有所謂“公爹壓新房,兒女壹大幫”的說法。東營市廣饒縣城郊壹帶,要找同輩中的哥哥在床上睡壹晚,叫作“壓床”,俗話說:“大伯哥壓床,兒女成行。”在東明縣馬頭鎮柳元村,是由新郎的弟弟或侄子壓床,即先讓其睡幾晚,如果他們尿到新床上,那麽婚後頭胎就會生男孩。德州壹帶,結婚前壹天晚上,要選壹個祖父母、父母俱全的全福童男子陪新郎官睡在新床上“壓床”,為的是早生貴子。第二天早上醒來,壓床的童男要討棗子湯喝。棗子湯端來後,要用筷子而不能用勺子,圖的是“早子”(“棗子”諧音“早子”)和“快子”(“筷子”諧音“快子”)。

另外在洞房的布置上,也多透露著生兒育女尤其是生男孩的願望 ,如婚娶之家多貼“紅梅多結子,綠竹又生孫”之類的喜聯;窗戶要糊紅紙,並貼上“榴開百子”等窗花,屋內墻上還貼有“百子圖”“吉慶有余”等字畫。

(二)婚禮儀式中的祈孕求子

在婚禮儀式習俗中,有相當壹部分是祈孕祈子習俗。濟南壹帶,去迎娶新娘的人要選擇“全福人”,即父母雙全、兒女雙全、家庭美滿的婦女,為的是將福氣和生育能力從全福人之手傳遞到新人身上。新人出門上轎之前,先用蠟燭“照轎”,壹方面有驅除邪氣之意,另壹方面也有將火種帶到婆家去接種之意。煙臺壹帶,新郎到新娘家迎親時,會有人端上兩碗湯、兩碗未完全煮熟的餃子。湯裏有棗、桂圓、蓮子,意為“早生貴子”。吃餃子時,會有人問新娘生不生,新娘回答“生”。棲霞市蛇窩泊鎮文石村,女子從娘家帶著棗、花生、芋頭等物品到婆婆家,鬧洞房之後分給眾人吃。在魯南、魯西南地區,嫁女要陪送壹只老母雞,除喻吉(雞)利、大吉大利外,還希望這只母雞當天就下蛋。嘉祥縣金屯鎮紅屯村,要在新娘坐的轎子裏放上壹個銅火爐,裏面裝壹點炭火,表示新娘是帶著火種到婆家去傳種的。淄博市臨淄區,迎親者要偷偷地把女方家的壹雙筷子帶回來,其意為“快子”。濰坊地區也有類似的習俗,男方到女方家迎親時,新郎臨走也要帶走筷子。

沾化壹帶,新娘下轎時,腳不許沾地,眾人須以麻袋(或是布袋、席、蒲團之類)鋪在地上。壹對新人前男後女地走在麻袋上,眾人要傳遞著麻袋,壹個袋壹個袋地接著鋪。鋪袋的人都喊著:“傳代,傳代。”此俗意為傳宗接代。濰坊壹帶,新郎新娘手執紅綠牽巾往洞房而去的路上也要鋪上幾只麻袋。

濟寧、濱州、淄博、泰安等地,新娘進門前,都要在門上紅磚下壓壹雙筷子,寓意“快子”。新娘向院內走的過程中,壹路有人向其身上撒栗子、紅棗,花生等,寓意“早立子”。

日照、棲霞等地,在新娘進入洞房之前,由管家、轎夫或木匠在門上釘釘掛門簾,邊掛邊唱喜歌:“上八仙,下八仙,請下八仙掛門簾。上掛門簾生貴子,下掛門簾出狀元。兩手壹齊掛,壹個狀元壹個探花。”新娘進洞房跨過屋前的滴水檐時,要壹步邁過去,否則“踩了滴水檐,還待十二年”,十二年後才能生孩子。青島市黃島區法家園村,新人入洞房時,老人們會唱起歌謠:“三把金,二把銀,家有聚寶盆。坐著墩,好抱孫……”

另外,山東各地較為普遍的“填枕頭”習俗,也多帶有祈孕求子的含義。如東營市廣饒縣城郊壹帶,在款待賓客之後“填枕頭”,即給空枕頭套頭塞上麥稈之類,並說祝賀語“這頭填,那頭填,養活孩子做狀元”等。濰坊昌樂壹帶,新娘用新麥稭填兩個枕頭並捆在壹起,讓新郎背著,新娘邊拍邊說:“噢,乖,不哭,不哭。”然後由爺爺、奶奶壹人抱壹個,在新床上滾來滾去,稱為“滾孫子”。

棲霞市蛇窩泊鎮文石村,需請兒孫俱全的老人餵新人吃面,這也暗示了壹對新人將來會兒孫滿堂的意思。日照五蓮壹帶,通常會讓新郎吃荷包雞蛋,新娘吃餃子,代表生男孩。臨沂壹帶,有的地方新人要喝蓮子湯,取“連生貴子”之意。蒼山縣賈莊鄉,新娘子要在新房吃壹枚煮雞蛋,第壹口咬得越深越好,“壹口咬到白,明年抱小侄;壹口咬到黃,壹年壹個狀元郎”。桓臺、青州、濟寧市任城區等地,新娘要吃未全煮熟的面條、餃子(青州壹帶稱“子孫餃子”),在被問“生不生”時,回答“生”,討口彩,寄托早生孩子的願望。威海壹帶,新郎、新娘喝過交杯酒後,要吃壹碗海蠣子和壹碗老板魚,意思是“立子”和“相伴到老”。

在日照虎山鎮,新婚之夜小姑子要給嫂子端尿盆,要說“俺給嫂端尿盆兒,來年抱個侄兒”。青州、沂水壹帶,則是由小叔子端尿盆,邊走邊說:“夫婦永好,來年抱個大小子。”臨沂壹帶,小姑子則是給嫂子送新盆,叫作“姑送盆兒,早抱侄兒”。此外,新娘的婆婆把壹截樹墩子放到新房床底下,意思是“奶奶送墩子,早早抱孫子”。在沂蒙山區,新娘的婆婆會將兩個蔥白綁在壹起放在枕頭下,還須放上壹根荊條,以預示將來會生壹對白白胖胖的娃且很聽話。

此外,在開臉、燒床公床母等婚儀中,也充滿著祈子的喜慶氣氛。棲霞市蛇窩泊鎮文石村,結婚儀式中有開臉的習俗,當地叫“絞臉”,是利用兩股線纏絞的方式對額部鬢角進行修飾。絞臉時唱絞臉歌:“紅雞蛋,滿臉轉,今年吃妳的喜饃饃,明年吃妳的紅雞蛋。”棗莊山亭區紅山峪村、日照市東港區陳疃鎮上蔡莊村、巨野縣高坊村,也有此俗。青島市黃島區法家園村,有燒床公床母的婚儀。在結婚的當天晚上,老人們會多燒上兩把火,使炕頭熱乎乎的,祈求早早抱到孫子。

(三)婚後祈孕求子

產生於婚嫁中的祈子習俗,多帶有壹定的慶賀、祝願成分,而婚後、久婚不育或只育女孩未生男孩的祈子,便帶有強烈的求嗣欲望。山東壹帶,祈孕求子的方法很多,其中拴娃娃、押子等相對普遍,此外還有舍飯、求槐、討喜蛋、供張仙等形式。

1.拴娃娃

拴娃娃,又稱“拴喜”“拴孩”“抱孩子”“叩兒”等,新中國成立前山東各地十分流行,至今在壹些地方仍然不乏信奉者。拴娃娃壹般都去泰山的碧霞元君祠、鬥母宮、王母池和各地的白衣庵、子孫堂、張仙廟、奶奶廟、土地廟等地。參求的通常是送子觀音、送子奶奶、張仙和送生娘娘等神祇。

泰山上的碧霞元君是人們普遍信奉的送生娘娘,每年去祈子、還願的人絡繹不絕。通常由廟中的道士主持祈孕求子儀式。先在神案上取壹個泥娃娃交給道士,道士祈禱壹番後,用紅線系著銅錢拴在娃娃的脖子上。此後,再拿著娃娃用銅錢去敲神前的銅磬,為孩子起名。祈子者將娃娃帶回家後,要藏在臥室的某個地方,據說這樣不久就能懷孕了。

更多的人是在當地的廟中拴娃娃。過去定陶壹帶,農歷三月初三或三月二十六日,不育婦女手拿壹系有銅錢的紅繩到送子奶奶廟或當地的仿山廟會拜送子奶奶,口裏念叨:“梳頭洗臉到廟堂,雙膝跪在地當央,燒香磕頭祈神靈,賜給俺家壹兒郎。”然後給嬰兒起壹乳名,將手中拿的紅繩系在送子奶奶身上眾多泥娃娃中的壹個上面,轉身就回,邊走邊念:“兒啦兒啦跟娘走,咱家可比這裏強,堂屋住的妳奶奶,西屋便是咱的房;等到我兒出世後,奶奶照看娘餵養;舅舅給妳買玩意兒,爹娘給妳買衣裳。”進家門後,就將紅繩系在桌子腿上,俗稱為“久居立業”。菏澤壹帶,則在拴了娃娃後,還要摳泥娃娃身上的壹點幹土,回家時也要念叨:“兒啦兒啦跟娘走,餓了給妳買碗飯,渴了給妳買碗粥,別向別處去,跟娘回家走。”到家後,要將泥娃娃土和水吞服掉。臨清壹帶城區多是在農歷正月十六,農村則多在農歷四月初八去廟中拴娃娃。當天,祈子者到奶奶廟中跪乞,而後用紅線拴住泥娃娃的脖子,嘴裏念道:“有福的小子跟娘來,沒福的小子坐廟臺。姑家姥家都不去,跟著親娘回家來。”禱念完後,用紅包袱將泥娃娃包好抱回家,還要壹天三次供飯。德州壹帶,人們在娘娘廟求子時,須將自帶的玩具小男孩供奉於靈位前。燒香祈禱後趁人不備,裹起就跑,回家後就能得孕。但如果被人看見,那送子娘娘送來的小孩就會被嚇跑,人們的願望也就不能實現了。求得的瓷娃娃要鎖在壹個隱蔽的箱子裏,直到產下的孩子結婚後才能拿出。膠州壹帶,多是在農歷正月十五拴娃娃,第二天由廟裏的和尚將其送回家中,安放在床頭墻上的洞裏,也要壹天三頓供應水飯。如果生了孩子,就把泥娃娃砌到墻裏。滕州壹帶則是到尼姑庵中施舍壹定的錢財,並與尼姑結為幹親,由尼姑用紅帶拴壹泥娃娃,或者拴壹塊石頭,並取個名字,然後祈子者將其揣在懷中,壹路喊著剛取的名字回家。廣饒縣城郊壹帶常去雲門山(青州界內)求子,把壹條紅繩掛在樹上,買壹個泥娃娃,用紅包袱包著抱回來。博興縣陳戶鎮東寨村,要將拴回的娃娃放在床上的褥子下面,壹百天內不能掃床。

聊城壹帶,廟裏供奉的送生娘娘神龕旁邊有木刻楹聯,上寫“我本壹片婆心送這個孩兒給妳,爾必百般善事要留些陰騭與他”。娘娘屬下還有壹個“送生哥哥”,他肩背壹個布褡子,裏面裝滿了泥娃娃,俗傳他是聽娘娘的命令,負責送孩子的。神像的供桌上擺有很多帶著紅兜兜、光屁股的泥娃娃。來拴娃娃的女人,到廟裏交上喜錢,燒香磕頭,禱祝壹番,就可以從眾多的泥娃娃中挑選壹個,就算是把娃娃拴來了。

2.押子

押子,又稱“壓子”,諧音“壓枝”,也是壹種較為普遍的祈子儀式。求子者來到有廟會的山林中,在柏樹或松樹的樹枝杈上放壹塊石頭以祈求生子。泰山前後的鬥母宮、碧霞祠或者濟南的靈巖寺周圍的壹些松樹或柏樹,幾乎棵棵上面都夾有石頭,由此可見押子習俗的 歷史 久遠。

3.舍飯

通常在每年的臘八日進行。求子者把平日積累的米做成粥飯施舍給貧困的人。滕州、臺兒莊壹帶在做粥時念叨:“為兒省下壹把米,為兒省下壹把面,留到臘八去舍飯。”飯做好後,就擡到街上施舍。除了舍飯外,那些無子的夫婦或者吃齋念佛,或者做其他壹些善事,比如鋪路修橋、扶老濟貧、熱天施舍茶水、寒冬施舍衣服等等。總之,是要積累“陰功”,以求早生貴子。

4.其他祈孕求子習俗

除了拴娃娃、押子和舍飯外,山東各地還有壹些其他的祈孕求子習俗。濟南、寧陽壹帶,沒有生育的人家抱養別人家的孩子,認為這樣可以令自己懷孕生子,分別稱為“借子”“帶孩”。

濱州市無棣縣小泊頭鎮前菜園村,求子者在大年三十晚上手持壹把麥稭稈燃著,邊往家裏走邊說:“黑小子,白小子,都上俺家吃餃子。”博興縣陳戶鎮王店村,求子者家中的兩個老人在大年三十的晚上,拿竹耙子到村頭的大路邊,邊耬邊說:“白閨女,黑小子,都來俺家吃餃子。來了沒有?”另外壹個人便說:“來了。”如此連說三遍。最後在竹耙子耬過的地方摸壹塊石頭,或是磚頭,或是土塊都行。如果摸到的是石頭或者是磚頭,那便預示著會生壹個男孩;如果摸壹塊土塊,便預示著會生壹個女孩。來去都不能回頭,遇上人也不能說話。回到家,要把摸回來的石頭、磚塊或土塊放在兒媳的被窩裏。大年初壹早晨,兒媳婦在被窩裏吃完了飯,才能起床。曲阜壹帶,除夕夜由婆婆到屋外摸壹塊石頭藏在兒媳婦鋪下,或者元宵節悄悄地端鄰居家的面燈給兒媳婦煮了吃,認為都能令不孕的婦女懷孕。鄒城壹帶,正月十五讓未孕的媳婦偷吃面燈時,很多人喜歡吃姓劉和姓戴人家門前的燈,諧音“留”“帶”,有“留住孩子”“帶上孩子”的意思,所謂:“偷了劉家的燈,當年吃了當年生。有了閨女叫燈哥,有了小子叫燈成。”另外,鄒城壹帶的婦女常在“子孫石”前燒香還願。微山壹帶的不孕婦女過年時在村口呼喚“黑毛妮,黃毛小,都往俺家跑”,以此祈孕。膠東壹帶有三月三給新媳婦送面燕的習俗,目的也是祈子。

雞蛋是生育的象征,山東有些地方盛行雞蛋祈孕的習俗。滕州壹帶,老人聽聞誰家生子,會去為兒媳婦討壹枚紅雞蛋。在除夕夜煮壹個溏心蛋給兒媳婦吃。棗莊臺兒莊區,大年初壹早晨,婆婆會煮三個雞蛋給不育的媳婦吃,雞蛋壹定不要煮熟。龍口壹帶,長期不孕的婦女每到大年初壹早上,都要躲在屋門後偷偷地吃壹個煮雞蛋。

沂源壹帶有摸佛牙的習俗。當地有的寺裏供有佛牙,祈孕婦女交上錢並虔誠跪拜後,會被寺內主持引入密室,去摸壹摸或者看壹看佛牙,據說這樣可以受孕生育。

有的祈孕求子家庭還在家中供奉送子觀音,求她早賜麟兒,甚至有的請風水先生看宅基,看風水,不惜改宅、遷墳、挪門(改變自家大門的方向)以求得壹男半女。棲霞市蛇窩泊鎮文石村,就有挪門祈子的習俗。

山東地區渴望有男孩的人家,還常常采取壹些約定俗成的做法來祈求生男。比如只生育女孩,通常會給女孩起名“望弟”“來弟”“帶弟”“換弟”“招弟”“領弟”(希望帶來男孩),或者“婷婷”(停住生女孩)等。菏澤壹帶有讓孕婦吃特制雞蛋的做法。待孕婦懷孕四十天時,取雞蛋壹枚,磕開小口後放入壹個雞腰(腎),用水和面,將雞蛋整個包起來,用木炭火燒熟,悄悄令孕婦在沒人處吃下,以祈求生男孩。(選自山東省民俗誌,圖片來源於網絡,僅供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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