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諾貝爾文學獎頒布時,人們都會想起來總是遺憾錯過獎項的村上春樹。提起他來,就不得不提在村上春樹作品中有重要地位的“青春三部曲”—— 《且聽風吟》、《1973 年的彈子球》、《尋羊冒險記》,其中《1973 年的彈子球》起著承前啟後的作用,從此村上春樹開始了對“自我”的追尋和探索。逃避、尋找,開始成為村上春樹作品中最為常見的主題,而在本書中,卻沒有成長,只留下了“我”壹個,只留下了無盡的空虛。
出版社:上海譯文出版社
原作名:1973年のピンボール
譯者:林少華
出版時間:(2008年08月01日)
ISBN:97875327459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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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要介紹:
《1973年的彈子球》的主人公大學畢業後開了壹家翻譯事務所,日子平靜卻茫然,昔日的記憶常浮上心頭。此時壹對雙胞胎女孩住進主人公的房子,在她們的陪伴下,主人公不斷想起過去的事,他的初戀女友,大學時迷戀過的彈子球機,並開始追尋過去,而他的朋友“鼠”卻陷入了深深的迷茫,無目的無理想,最終選擇逃離城市。他們看似壹直在尋找,可始終沒有尋找到真正想要的事物。
兩條主線,兩個迷茫的人
《1973年的彈子球》作為村上春樹的“青春三部曲”的第二部,延續了第壹部《且聽風吟》裏的人物設定,都有迷茫的“我”與“鼠”,不知過去故事的爵士酒吧吧主“傑”。在本書中,村上春樹敘事使用了兩條主線,分別是和朋友壹起開翻譯事務所的“我”和1970年從大學退學的 “鼠”,兩條主線交叉進行,這是兩個人的故事,作者卻也提到“這既是“我”的故事,又是被稱為“鼠”的那個人的故事。那個秋天,“我”們住在相距七百公裏的兩個地方。”這就不得不引人深思,兩個人物經歷不同,故事不同,卻有著相同的本質,也許沒有“我”,也沒有“鼠”,“我”甚至無名無姓,既無自我介紹,其姓名也不會出現在書中其他人物口中,好似作者只是寫了壹個空虛孤獨的化身,那就是“我們”。
故事發生在“我”和昔日朋友鼠分離之後。“我”和朋友開了壹家翻譯事務所,鼠從大學退學,且閉口不提退學的原因,沒有職業,沒有理想,整日的生活便是去中國人傑開的酒吧裏喝酒。他們***同困擾在愛情中,“我”的生活被莫名其妙的雙胞胎女孩闖入,最後她們又輕易離開,而鼠因為購買打印機而和女友結識,又因情感淡去,決心離開她與這座城市。這兩個人的交集,從文中我們只能得知這來自於1970年他們***同在傑的爵士酒吧裏打彈子球,他們都是彈子球的瘋狂玩家,致力於打出六位數的分數。兩條主線,都開始於結識新人物,也都結束於人物告別離開,只留下二人自己,應和了村上春樹壹直以來的悵然若失的主調。
背景為上世紀八十年代浮華的日本,而今天的我們卻能夠毫無隔閡的接受到主人公的情感與之***鳴。不論是哪個年代哪個國家,尋找與自我都是永恒的主題,迷茫的不至是書中的人物,更是書後的我們。
(我與鼠交往的時候,1973年的彈子球攝影圖片,圖源自網絡)
1973年的日本與彈子球
文人寫文難以脫離當時的時代背景。《1973年的彈子球》在1980年出版,而書中的背景是在1973年,是日本戰後約三十年的時間,正處於所謂“日本戰後經濟奇跡”時期。此時日本人都對未來充滿信心,村上春樹卻懷有隱憂,並以此創作了此部作品,寫了壹個迷茫、孤獨、懷疑的1973年。而他的隱憂並沒有感覺錯,從1973年開始便是日本的經濟平穩增長期,1986年就是“泡沫經濟”,接著就迎來了蕭條期,而日本人尚沈浸在經濟高速發展的自信中。這些,或許連村上春樹也沒有完全預想到吧。
在日本的80年代,也是日本的娛樂廳和彈子機房盛行的時候,人們著迷於這變相的賭博遊戲,砸入大筆大筆的金錢,就像是文中的“我”,不去大學上課,把打工的錢都扔到彈子球機裏。對此,村上春樹特意用了大篇片段寫了彈子球這個意象,絕不僅僅是表現時代的變遷,正如他在文中提到的,“除了換成數值的自尊心,從彈子球機中妳幾乎壹無所得,而失去的卻不可勝數。”彈子球機這種遊戲為何有那麽大的魅力?於國於民無用,反而腐蝕人心,村上春樹因此發出了嘲諷的評價,與此對應的,主人公曾深深著迷的彈子球機,最後卻在冷庫中被收藏著,像是收藏在墓場中的屍體。村上春樹也借彈子球機之口,“壹切粗糙不堪,臟亂不堪……”或許隱喻著他對更好時代的期待與彼時墮落時代的厭惡。
絕妙的細節隱喻與輪番登場的人物
村上春樹最擅長細節隱喻。從金星和火星上的抱怨居民,到具有時代意義的彈子球,和沒有名字和過去的雙胞胎女孩,被舉行葬禮的舊配電盤,被收藏在冷庫中的彈子球機們,還有反復重復“入口和出口”的比喻,都帶有調笑和諷刺的意味,每個細節,都帶有藏而不露的細節隱喻和哲學意味,人們不甘於霧裏看花,又明白這才是最好的欣賞方式,於是反復在心裏琢磨。
而本書的人物的出場也是采用了來壹個走壹個,再來下壹個的寫法,正是壹個入口,壹個出口,這種寫法可以使我們專註於人物本身,因為登場人物專壹,反而更能體會每個人物的內心與思想感情。村上春樹曾提過,在本書中的寫法是受美國作家雷蒙德·錢德勒所影響,在場景的輪換變換中,人物的變換置身其中,在這種快速切換的場景和人物中,帶給我們強烈的撕扯感,加倍了作品給我們的感受——孤獨與茫然,追尋與自我。
(被彈子球機催眠的人們,圖源自網絡)
夾雜在現實描寫中的荒誕想象
村上春樹作品最為突出壹點的,就是為人稱道的荒誕想象。常常在仿佛現實的描寫中,夾雜著荒誕的意象。金星和土星的居民講的星球上的景象,借虛擬星球的居民來表達他隱晦的不滿;沒有名字,只靠胸前印著“208”、“209”兩個數字的海軍藍運動衫來區分的雙胞胎女孩來去古怪;甚至給被替換下來的廢舊配電盤舉行葬禮的舉動;“我”與彈子球機的對話像是彈子球機正是活人。這些遊離在現實和荒誕的情節,總是讓人恍惚,這是壹部現實小說,還是壹部虛幻小說?
村上春樹的作品永遠不會讓人讀得輕松,看似荒誕的想象總是隱射著什麽,讀他的作品同樣是在解密,明明是平和樸實的語言,心情卻總是不知不覺沈下去。翻到最後,卻總是又意猶未盡——還想看主人公再往後的故事,不知不覺把自己的思想感情寄托在主人公身上。也許“我”和鼠都找到了人生的寄托,擺脫掉迷茫孤獨的狀態,正如將來的我們。
(村上春樹生活照。圖源自網絡)
結語
從“喜歡聽人講陌生的地方,近乎病態地喜歡”到“事物必須兼具入口和出口,此外別無選擇”到“任何東西都好像沒有價值沒有意義沒有方向”,總是反反復復地訴說著尋找與逃避。“我”和“鼠”在世界的兩端,“我”和“直子”在世界的兩端,“我”和彈子球,也在世界的兩端,連同被分離的,還有許許多多的事物。我們好像總在尋找,我們好像總是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