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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在哪裏可以找到上海孤兒在內蒙古的安置信息?

上海孤兒的草原額濟納旗

額吉:蒙古語。媽媽。

那是壹場天災人禍之後的“三年困難期”,饑餓無處不在。在蘇州、無錫和常州的上海地區,饑餓和死亡迫使過去生活在魚米之鄉的人們——農民,甚至壹些城市居民——外出逃難,沿途留下無數兒童。他們被遺棄在車站、商店、街道...有的被直接放在了福利院門口。

“送孩子去上海,那裏有吃的!”這股洪流最後匯到上海,上海的福利院人滿為患。截止1959年底,上海、無錫、常州等地的幾十家孤兒院聚集了3000多名孤兒,這些孩子普遍營養不良。但是上海也快沒食物了。時任全國婦聯主席康克清緊急約見周恩來,請求從內蒙古調運壹批奶粉,以備急用。在內蒙古自治區黨委書記烏蘭夫召集的黨委緊急會議上,自治區副書記季亞泰建議將孤兒帶到內蒙古,由牧民撫養。周恩來聽了說明後說:“妳趕緊先把孩子帶過去。”

40多年後,去上海接第壹批孤兒的包頭市第二醫院兒科原護士長胡景蘭回憶說:“4月1960日下午,上海突然下起了雨……”

那就是後人所說的“當時最大規模的人道主義人口遷移”。從上海蜿蜒向北的鐵路記錄了那些孩子的人生軌跡。他們被送到內蒙古、山東、河南、河北等遙遠的北方省份,被安排在養父母家中。他們被親切地稱為“上海孤兒”。

直到1963,內蒙古共接收上海及周邊地區孤兒約3000人,成為“上海孤兒”最多的省份。這些孤兒最小的幾個月大,最大的七歲。多年以後,烏蘭夫的女兒雲淑碧回憶說:“牧民們從幾百公裏外的草原上把孩子接回蒙古包,像對待自己的孩子壹樣照顧好他們,用最好的牛奶或羊奶餵他們,教他們說蒙古語、唱歌、跳舞、騎馬、打獵,供他們上學……”

之後,歲月之河,水深依舊。草原上的“上海孤兒”,在北方已經漸漸成為鮮有人知的往事。離山千裏,半個世紀的流年,遠得像個秘密。

2007年母親節,我到處尋找,講述壹個關於額濟納旗的故事,壹個養育了“上海孤兒”的草原。

我找到了央視《半邊天》評選的“2006年中國十大母親”中唯壹壹位沒有到現場領獎的65歲的獨貴媽。46年前,她照顧了25名剛到草原的“上海孤兒”。那壹年,她才19歲。

如今,獨貴瑪已年近古稀,獨自生活在荒涼的草原深處,失去了長歌萬裏的青春,也告別了馬背上的歲月,成為壹個行走需要幫助的老人。

而那些南方來的孩子,還生活在草原上,幾乎已經完全長成牧羊人了。他們壹輩子都叫獨貴瑪“額吉”(雖然後來被不同的牧民家庭收養),只因為她是他們壹生的初戀。

他們的生活歷史從來都不是秘密。他們身份的證據——系在嬰兒腳上的壹個小鈴鐺,壹塊有字跡的布...是養父母精心為他們收集的,但他們誰也沒有想到“孤兒”是自己的名字。在草原上和母親壹樣,被稱為“鄉下的孩子”。

終於從紀實攝影師拍攝的影像中看到了獨貴瑪額吉。

杜吉瑪老人在自己的相機前,安詳地坐在她那兩間簡陋的小土房裏,杜爾伯特草原上的陽光照亮了她的臉龐。她那雙滿是歲月痕跡的手像撫摸孩子壹樣摩挲著懷裏的小貓:“1961年”“孤兒”“20”“65438+”。老人不太懂中文,能聽懂的也就這些。

那壹年,公社領導給了她壹個任務——到旗保育院當“臨時媽媽”,接受培訓,然後接回25個“鄉下孩子”被公社接收。當時19歲的獨貴瑪在四子王旗已經很有名氣了。作為全旗最年輕的勞動模範,她獲得了許多榮譽。但她還是壹個沒結過婚的女孩。她問:“為什麽是我?”公社書記說:“因為妳是個好姑娘,能吃苦,靠得住!””獨桂媽騎上了馬。在隨後1年8個月的日子裏,獨貴媽才明白為什麽秘書要選能吃苦的人。

40多年後,獨貴瑪回憶起當年的日子:“孩子晚上願意哭。那時候我還小,不知道累!現在想起來,當時只是覺得睡眠不足。有時候晚上能睡三四個小時,好迷茫。”“給妳講個笑話,第壹次刮屎片,惡心到吐了。後來對孩子有了感情,就不吐了。我不僅止嘔,還得天天聞那些屎片,尿片。顏色和氣味可以告訴孩子的身體狀況。我怕孩子發現不了自己是不是有病。我每天都要仔細看,聞。有問題我就趕緊找醫生。”幾百個日日夜夜,19歲的獨貴媽習慣了額吉這個角色。每天,她都要忙到天不亮,照顧25個孩子吃飯穿衣洗漱,每天無數次的沖進沖出去洗尿布,處理垃圾汙物...她幾乎沒有片刻休息。

杜貴馬從那個時候開始體重急劇下降,壹直到現在。那些日子持續了1年零8個月之後,獨貴瑪完成了她的使命——“我們壹定要給牧民壹個健康的孩子”,為每壹個“民族孩子”找到了最合適的阿爸和額吉。她開始繼續自己普通草原女人的生活:工作,學習,結婚,生女兒,丈夫早逝。其間,她不斷收養草原上的孤兒,照顧孤寡老人,成為草原上知名的婦科醫生。

“這些年沒有。我以前身體很好,騎馬,騎驢,鋤地農民,放牧。”現在,她的右眼患有白內障。去年她去參加自治區“感動草原——十佳母親”評選,她的車在草原上翻車,身體嚴重受損。從那以後,她就不擅長做事了。老人平靜地接受了自己的命運,沒有想到她63歲了還能騎馬放羊。

65歲了,城市裏的老人大多還算富裕,還算溫暖。馬貴的草原讓攝影師感覺“像壹棵千年老樹根”。他給她拍的照片給人猜,人說:“是不是90多了?”

作家張承誌的《北方女性印象》寫於20年前。裏面最著名的壹句話,似乎也適用於今天的《鄉下的孩子》:“壹個人的過去到底是該珍惜還是該詛咒,他的青春是失去了還是值得,在我看來,只取決於他能否遇到壹個母親般的女人。”因為,“他們總是很有靈感,就像……”就像杜吉馬。

內蒙古從上海領養了3000名孤兒。草原人對領養的孩子比對自己的孩子更有感情。如果壹個母親收養壹個孤兒只能說明這個人善良,那麽壹個草原養育了3000個孤兒,這壹定是壹種民族文化。這背後是蒙古族人民的生命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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