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貝——某裝甲團戰士,列兵(南方話)
秀秀——郝兵的妻子(陜西話)
[場景:人來人往的站臺上不時傳來火車汽笛聲和車站播音員通知旅客進站的聲音:“各位旅客,各位旅客,由鄭州開往烏魯木齊方向去514次列車已經進站了,本次列車在本車站停車20分,請買好票的旅客抓緊時間檢票上車……”
[舞臺中間有壹張供旅客休息的長椅。
[郝兵與貝貝焦慮的跑上,四處尋找。
郝:人呢?
貝:人呢?
郝:秀秀——
貝:嫂子——
郝:秀秀——
貝:嫂子——
郝:嫂子——
貝:秀秀——
郝:沒把妳憋死?妳胡喊啥呢嘛!
貝:哎呀,班長,嫂子在酒泉搗車,總***才20分鐘,火車又晚點了,現在連人影都沒看見,妳不著急的是吧?
郝:我……我不急!我不急才怪呢!本來把時間算的好好的,這回倒好,要是把妳嫂子送走,回去的公交車就趕不上了。
貝:那咱可以坐下壹趟嘛。
郝:哎呀,那公交車半個小時才有壹趟,等妳坐下壹趟那肯定就超假了?貝貝,壹會看見妳嫂子,壹定要提醒我時間,千萬不敢超假了。
貝:我知道,班長,妳是個好兵嘛。
郝:再甭粘了些.....這麽多的人可咋尋呢?
貝:班長,來來,妳抱抱我。
郝:哎呀,這都啥時候了麽,還弄這事呢?
貝:哎呀,妳不是常說麽,羊群裏的駱駝看的遠嘛。
郝:對對對。(郝把貝頂在脖子上)
貝:班長,這邊這邊.......不對,還是那邊....
郝:看見了沒有?
貝:班長,我從來沒見過嫂子嘛!
郝:咦,我說妳這個人咋這麽粘嘛。
貝:看見了看見了
郝:看見啥了?
貝:看見長椅了!
郝:妳好好的看啥椅子呢?
貝:班長,妳跟嫂子到底約的是第幾條長椅?
郝:第五個嘛。
貝:班長,我們現在呆的好象是第七個咦。
郝:啥?還多了兩個?(郝扔下貝)貝貝,妳在這等等,我到前面找。秀秀——
[郝兵急匆匆的下。
貝:哎——來不及了,我連見都沒見過嫂子,我怎麽找?對了。
[貝找來壹塊硬紙板,在上面寫上“秀秀”兩個字後在站臺上左右找人。
貝:接嫂子,接嫂子了啊.......
[秀提著包從另壹側走上,在貝貝身後看著他手裏的牌子。
秀:同誌,妳是接嫂子?
貝:妳看妳這個人說話,在這兒肯定是接嫂子,要是接猴子我就去動物園了
秀:妳這個人說話還蠻有意思的。
貝:那妳是......
秀:(激動地)哎呀,我就是妳要接的這個秀秀嘛!
貝:嫂子?!可找到妳了……班長 ——找著啦!
[郝兵風風火火的上。
郝:好我的個爺呀,秀秀,可算是把妳尋見了。
秀:(生氣地)喲,好我的個大班長呢,還有七八分鐘就發車了,妳還知道來呀。
郝:知道知道,我咋能不知道呢嘛,妳聽我說嘛……
秀:有啥好說的,壹年都沒見面了,這次好不輕易有個出差的機會路過這,我專門在這兒倒個車,為的就是好歹見上妳壹面,可妳呢?
貝:嫂子,這不能怪我們班長……
秀:不怪他,還能怪妳?
貝:怪我怪我......不對!就是怪他。
郝:秀秀,妳聽我說嘛,我們剛來的時候座的那個公交車,眼看就到車站子
了,可偏偏壞了。
貝:嫂子,妳是不知道,剩下的壹公裏路,班長硬是帶著我跑過來的。
秀:得是的?
郝:這到了車站壹打聽,妳坐的火車又晚點,把我都快急死了。
秀:妳咋這麽粘的。
貝:噢喲,班長,妳和我也壹樣是粘咦。
郝:有妳啥事情呢。秀秀,坐下,還有七八分鐘呢,咱還能好好聊壹會兒,秀秀,咱爹咱媽都好著呢吧?
秀:好著呢。
郝:那妳爹妳媽都好著呢吧?
秀:好著呢。
郝:那屋裏的那條大狼狗……
秀:哎呀,妳就不知道問壹下我好著沒有?
郝:妳這不是好著呢麽。
[王秀兩人說話時,貝貝偷偷地站在兩人身後。班長誤抓貝貝的手。
郝:喲,手都變粗咧。
貝:時間。
[郝兵與秀秀嚇壹跳。
郝:說時間就說時間,妳咋跟個鬼壹樣,可把人嚇的些?
秀:郝兵,爹媽讓我跟妳說,讓妳在部隊安心幹工作,家裏啥都好,叫妳甭操心。
郝:嗯,秀秀,妳不生氣了吧?
秀:懶的生妳的氣,不管咋說,總算是見上了,妳能在車站上送送我,我也
知足了。
[貝暗示時間快到了。
貝:時間....
郝:嗯,我知道,秀秀……
秀:咋了?
郝:我……
貝:時間。
郝:我知道,秀秀……
秀:咋了麽?
郝:我……
貝:時間。
郝:哎呀,我知道!秀秀,今天,我,我可能送不上妳咧。
秀:啊?為啥麽?
貝:嫂子,我們來的時候就批了壹個小時的假,到了火車站車又晚點了……
郝:這要是把妳送走了再回去,肯定就超假了。
秀:那妳的意思?
郝:我……秀秀,咱見也見了,該說的話也說了,不行我就先回?貝貝,走
貝:哎,班長,妳怎麽說走就走呀?剛才妳還說妳怎麽想嫂子來著?
郝:少羅嗦,走!
秀:郝兵!妳站住!(猛地沖到郝兵面前,拍打著郝兵的身體)妳這個沒良心的,人家專門來看妳,妳倒好,好不輕易見壹面,連五分鐘妳都呆不了,說走妳就走,好,妳走!妳走!
[秀秀使勁推搡著郝兵
郝:哦,那我走了。
秀:我拉著妳看妳咋走!
郝:秀秀!部隊上是有紀律的,妳又不是不知道,妳咋就不講理呢?!
貝:班長,妳別生氣。
秀:啥?我不講理?
貝:嫂子,妳也不要生氣....
〔班長和秀秀爭吵起來。
貝:不要吵啦!
郝、秀:有妳啥事!
秀:郝兵,妳少拿紀律來壓我,我就不相信,部隊的紀律就壹點人情味都沒有了?咱倆結婚的時候,光婚期就推了三次,每次妳都說有任務,連裏忙,我說過啥?結婚快兩年了,妳在家呆的時間還沒二十天,我說過啥?我啥時候為工作過妳的後腿?妳壹年多都沒回家了,我想妳,我來看看妳,又不影響妳的工作,就讓妳多跟我呆上幾分鐘,把我送上車,多待幾分鐘啊郝兵,我這點要求過份嗎?妳說話,妳說話呀!
[郝兵默默地忍受著,少傾,秀秀默默的抽泣著。
郝:秀秀,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我也想抽個時間好好陪陪妳,我也是個人,我也想家,我也想妳呀……我在部隊壹年難得回上壹次,屋裏屋外啥事都得靠妳操心,我壹個大男人啥忙都幫不上,我心裏也難受啊……
貝:嫂子,妳臨來的頭幾天晚上,班長把妳給他寫的信是看了壹遍又壹遍,看壹遍啊就捂在被窩裏偷偷哭壹次,怕影響我們的情緒,他連哭都不敢大聲哭 啊,還有好幾次,班長在夢裏還在喊妳的名字,還在說他對不起妳呀!
郝:秀秀,妳還記得不?咱倆結婚的時候,妳跟我說,妳就看上我是個當兵的,因為當兵的人實誠,守紀律,說啥就是啥,妳還讓我好好在部隊
幹,要當兵就要當個好兵……真的,我壹直覺得自己能娶上妳這樣的好媳婦是我修來的福,秀秀,部隊的紀律高於壹切,要是讓我為了自己的
兒女情長把紀律扔到壹邊,我還算是個啥實誠人,還算是個啥好兵麽!
貝:班長,妳就送送嫂子吧,就算回去挨批評,作檢查我壹個人擔著!
郝:貝貝!妳給我記住,咱們兩個都是當兵的,紀律這兩個字咱們誰都擔不起啊......
貝:班長!
郝:秀秀,對不起,妳保重。(欲下)
秀:郝兵……家裏有我,妳甭操心,還是那個話,要當兵就壹定要當個好
兵,啊?
郝:嗯。
秀:既然妳送不了我,那就讓我送送妳吧.......
郝:秀秀,我......走!
[班長和貝貝跑下。
秀:郝兵---
〔音樂起,在紅色的定點光下,秀秀依戀的揮手
〔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