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生熱愛勞動在領導人中是出了名的,不論到哪裏工作,他對居住條件不作任何苛求,分配什麽就住什麽,只要周圍能找到壹塊空地種菜就滿足了。所以,他擔任過了那麽多職務,住所也變更了多次,但他的菜地壹直都保留了下來。
“他不像個當官的!”將軍副省長得了浮腫病
在部隊時,壹次工作調動,領導機關的有關部門因具體工作上的疏忽,把劉永生的級別搞錯了,低發了幾個月工資。劉永生沒有說過半句話,後來還是領導機關從統計中發現了差錯,才糾正過來,並專門派人登門道歉和補發工資。劉永生對此卻毫不在意,笑呵呵地出口成歌:“同誌哥,沒關系,級別高低工資多少無所謂,主要還是多奉獻,革命不為名和利。”在長達二三十年的時間裏,劉永生的級別壹直原地踏步,壹級也沒有提,而且從部隊轉到地方後,工資反而越來越少。這些他全不在乎,因為在他看來,黨和人民的利益高於壹切。他常把自己與那些犧牲的烈士相比,與老區群眾相比,認為自己得到的已經很多了。
1959年,劉永生轉業到地方,分配住到湖東路82號院子。當時那裏住了幾位副省長,壹座小樓劉永生與高磐久副省長各住壹半。沒有衛生間,也沒有壹點裝修,就按照原原本本的樣子搬進去住。省長魏金水來參觀,發現連個涼臺也沒有,樓梯太窄,上下很不方便,說這怎麽行呢,要加壹個涼臺,裝修壹下。劉永生不同意,認為這不錯了,打遊擊時都是住茅草棚,照樣好好的。在魏金水堅持下,房子才進行了簡單裝修。
多年的遊擊戰爭,使劉永生與老區群眾和眾多的戰友,結下了牢不可破的生死情誼。解放後,身居高位的他還是時時惦念著他們。自己克勤克儉、節衣縮食,就是為了多給老區有困難的群眾提供力所能及的接濟;老戰友老部下遇到難處和委屈,他也都能在不違反政策的前提下,熱情地幫助解決問題。需要為百姓伸張正義時,他就毫不含糊地站出來說話。所以老區群眾和當年並肩戰鬥過的戰友,都把劉永生看成是最可信賴的親人,有機會到福州來,都要登門看望。而劉永生則不論他們是幹部還是群眾,不論職位高低,都壹樣熱情相待,不僅留吃飯,還常常留家住宿,劉永生留人家吃飯,有壹條規矩,就是除了老家群眾有時捎帶的壹點閩西酸菜或筍幹之類的東西外,他不讓任何客人送禮物,即使拿來他也堅決不收,有時連家裏人也覺得過意不去。有時來人多了,家裏沒那麽多床,劉永生就買來許多席子,經常翻曬,有人來時就鋪在地板上,給人家睡。在困難年代,劉永生家的糧食也是經常不夠的(他自己因此得了水腫病),有許多老戰友知道這壹情況,不時給他寄些糧票相接濟。
家鄉壹些老遊擊隊員、老接頭戶來到福州,想看看大城市,劉永生總是派車派人帶他們去看,有時還自己抽出時間作陪。
三年困難時期,有關部門曾壹度為領導幹部設“營養餐”,劉永生卻從不去吃這樣的餐,更沒有帶子女享受過壹頓。當時領導幹部按規定可以到交際處領壹些東西,如每月有二三斤肉,二三斤蛋,3斤黃豆供應。劉永生不僅自己不去領,也絕不讓家裏人去領。他說國家很困難,我們當領導的更要帶頭節約,自己能克服的就不能增加國家的負擔。於是,家裏天天都吃瓜菜代,而且這瓜菜還多數是自己種的。
困難時期來訪的老區群眾特別多。壹些確實饑餓難受的老接頭戶,誤認為當了將軍副省長的劉永生家裏不愁沒吃的,總希望到他家填飽壹回肚皮。人緣特好的劉永生,總是熱情地接待他們,留吃留住。壹位當年曾資助革命的群眾,壹來劉永生家就大吐苦水,要求劉永生幫他向國家伸手要救濟,劉永生耐心地開導說:“妳家的生活困難確是事實,但當前我們國家也遇到了困難,妳們壹方面要體諒國家的困難,另壹方面我們要自己動手克服暫時的困難。”接著他把自己節余下來的幾十塊錢塞給了這位群眾,同時脫下身上剛穿的棉大衣披在他的肩上。這位群眾除了感動,還能說什麽呢?
“寧可自己吃不飽,也不能怠慢了客人!”劉永生如是說如是做,家中的糧食由此更加困難了,“瓜菜代”也不能彌補那貴客如流的消耗。偏偏他從不向組織反映糧食困難,更不申請補助,就連他那壹級可以定期領取的每月定量肉類供應,也從不讓領取。他寧願和家人壹起摘些嫩地瓜葉、南瓜葉炒著吃,用“苦齋草”泡成湯喝。不久,劉永生終因饑腸轆轆得了水腫病。
堂堂壹位將軍副省長,也得了水腫病!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也很難使人相信。這就是劉永生廉政愛民、與人民同甘***苦的真實寫照。
謝覺哉賦詩贊頌劉永生夫妻事跡
劉永生的兒女劉紅、劉富祥、劉勝祥告訴我們:“父親之所以能做到上面這些,離不開媽媽的大力支持。”
黃月英是位紅色女戰士,她在革命戰爭時期飽經風霜,她那貧血而顯得淡黃浮腫的臉孔和微跛的腳,就是崢嶸歲月留下的永遠紀念。解放後,黃月英與劉永生壹起參加祖國建設,在各自的崗位上兢兢業業地工作,兩人相濡以沫,誌同道合,照兒女們的話來說,夫妻倆是知根知底,步調壹致,配合默契,兩人合二為壹,妳中有我,我中有妳,誰也離不開誰。黃月英的事跡,也在群眾中到處流傳。
劉永生在省軍區時,和妻子黃月英積極帶頭開墾荒地,種上蔬菜。夫妻倆在菜地上忙碌的身影,不知感動了多少官兵。
和劉永生壹樣,黃月英對革命群眾也傾註了滿腔的熱愛和關心之情。有些過去的接頭戶家發生了困難,她就10元、8元地接濟他們。1958年秋天,她兒媳還沒有壹件棉衣能夠過冬,可她已經替老區的烈士家屬做好打算,叫公務人員做幾件棉衣寄到老區去。壹次,黃月英與劉永生壹起回家鄉,聽生產隊長說,只需百來元就可安裝壹臺碾米機,解決碾米問題,而且能節省好多勞動力,可惜社裏底子薄,壹時拿不出錢來。探親回來後,他們老是惦記著這件事,薪金發下來後,他們壹商量立即匯去了200元。
黃月英對老區群眾這麽大方慷慨,而自己卻非常節儉樸素。家裏的菜基本上是自己菜地生產出的。穿著方面更是儉樸,好幾年都沒做新衣服,衣服破了總是縫縫補補又再穿。
劉永生常與黃月英互敬互勉說:“今天的勝利是千千萬萬革命烈士用鮮血換來的,否則哪有今天?黨和人民的利益高於壹切!”劉永生長期擔任領導職務,大權在手,從軍隊到地方,從中央到地縣,熟人多,門路廣,可他決不利用自己的地位、權力和關系去謀求個人及妻兒親戚的利益。作為妻子的黃月英,也反對搞特殊化,治家極嚴,決不讓“後院起火”。
1959年第11期的《中國婦女》發表了壹篇記劉永生和黃月英高尚情操的文章,引起極大的反響。時任政治局委員、最高人民法院院長的謝覺哉在中央蘇區時就對劉永生有所耳聞,1952年他作為老區慰問團團長,代表中央到福建慰問老區時,又與劉永生有過接觸。劉永生本人以及他夫妻的事跡,都給謝覺哉留下了深刻印象,讀到這篇文章後,他揮毫題詩《讀<黃月英和劉將軍>》,詩曰:壹顆心兒紅似火,全身骨架硬如鋼;當年多少英雄血,灑遍河灘灑遍崗。遊擊隊中黃月英,出生入死廿年春;火燒刀砍尋常事,屹立如山壹女兵。戰時同命肩槍桿,戰後同心握鐝頭;英雄事跡紛傳誦,半歌大姐半老劉。
小車不倒只管推
十年動亂中,劉永生始終保持著自己的正氣和清白,是黨員幹部中的壹桿旗。春回大地後,劉永生以省人大常委會副主任兼任中***福建省委紀律檢查委員會第二書記、省政法委員會書記。“活著幹,死了算”,“小車不倒只管推”,這是劉永生的口頭禪,也是他壹生的自我寫照。他把自己的壹生都交給了黨的事業,生命不息,奮鬥不止,是名副其實的“革命老黃牛”。
年近耄耋的他,終因忘我工作、日夜操勞,肺氣腫病重新發作變得越來越嚴重,走起路來直喘氣,上樓梯更為困難。他在政法委的辦公室在三樓,每天上班時都因為走樓梯而憋得臉色發青,很久說不出話來。但他仍堅持每天準時上下班,每次開會都準時到。而且每天上班,他提早拎著熱水瓶到辦公室。通訊員不好意思,他卻笑呵呵地說:“我家煮飯,順便燒壺開水,既為單位省力又省電,有何不好呢,這也是革命傳統呀!”
看到劉永生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省委書記項南只得下了“命令”,要他立即住院。這樣劉永生才不得不離開心愛的崗位,住進了省立醫院接受手術治療。
劉永生病重後,醫院曾建議有關部門,讓劉永生最好到上海治療。劉永生硬是不答應:“我相信福建的醫院,福州也有醫生。大家都到上海去,國家要花多少錢呀。我不去,我就在福州。”對於劉永生的倔脾氣,大家都是了解的。他決定了的事,誰也不能改變。
1983年歲末,劉永生突然大吐血。醫院急報“病危”。1984年1月7日8時,劉永生在福州走完了他的人生歷程,永遠合上了那雙不知疲倦的眼睛,離開了他為之奮鬥的事業,終年80歲。“忽報將軍作故人,閩山粵水有悲聲;近觀花壇花無色,遠望長空月不明;痛苦切膚同誌愛,失魂落魄革命情;劉公為黨全心意,赫赫英名永不溟。”這首悼亡詩,寫出了閩粵人民對劉永生將軍的懷念之情。
劉永生逝世後,廣東的許多老同誌提出要為他塑造壹尊銅像,安放在汕頭的烈士陵園,以紀念閩粵兩省人民***同尊敬的劉永生將軍。後來劉永生的家鄉閩西上杭提出要把塑像放在上杭,也進行了積極籌備。粵東人民理解劉永生家鄉人民的感情,於是踴躍捐款。劉永生的半身銅像塑成後,安放在上杭稔田中學內,並配上了“劉永生同誌革命業績展覽”,展出了劉永生生前實物,供廣大幹部群眾、青年學生瞻仰、懷念。
劉永生,在人民的心中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