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前左側原有煙霞寺,又名清修寺,據《鹹淳臨安誌》卷七十八載:“清修寺,五代廣順三年(公元953年)吳越王建,舊額‘煙霞’;宋治平二年(公元1065年)改額‘清修’;久圯,明萬歷巳亥,司禮監孫隆重建。”現今,煙霞寺已改作品茗休閑之地。
洞內造像依洞勢分布雕鑿,傳說洞中原有五代石刻羅漢六尊,吳越王補刻十二尊,***成十八,旁有佛手巖。參閱《浙江通誌.山川壹》。 後晉時僧人彌洪在此建庵,洞中原刻有六尊羅漢。傳說彌洪圓寂後托夢給吳越錢武肅王,說“吾有兄弟壹十八人,今方有六王,可聚之《西湖遊覽誌》”。吳王夢醒後馬上尋訪,增刻十二座,湊齊十八羅漢。
事實上,煙霞洞五代羅漢為吳越皇族捐資而作。《兩浙金石誌》卷四載:“吳越吳延爽造石羅漢記,都指揮使銀青光祿大右仆射海縣開國男食吳延爽舍三十千造此羅漢……都指揮吳延爽名乃吳越文穆恭懿夫人之弟。洞內石羅漢亦有其題字,是塔與像同時並建。”由此可知洞內煙霞洞的五代羅漢造像是募眾緣而成,並非如史料所記載的來自吳越王壹人之力。文穆王錢元瓘(公元887——941年)是錢镠之子,吳越國王第二世,吳延爽和他同時,由此可知煙霞洞內諸像是十世紀前半期——相當於後晉天福、開運年間(公元936——946年)所造作的。(本段參閱《杭州煙霞洞五代羅漢造像研究》) 煙霞古梅:在南高峰的當山之腰煙霞洞,“沿路上下,載梅數千本,花時當更饒別趣。”古寺名梅,更顯出煙霞洞生態環境的幽雅和歷史文化的深邃。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寒冬早春,唯有那神清骨秀,高潔端莊,花姿俏麗的梅花淩寒獨放,丹青妙手都喜歡將它作為畫材,風雅之士也願意將梅花圖作為收藏品。煙霞洞的梅花,曾經吸引了陳藍洲、陳叔通父子兩代名士,傳為佳話。西湖多梅,陳叔通先生父親、杭州名士陳藍洲更有嗜梅之癖。他曾與煙霞寺的僧人壹起栽梅培育,並常去寺中賞梅吟詩,聚朋會友。
煙霞古樹:在煙霞洞上,有壹批古樹名木的“元老”:有壹百八十年歷史的古香樟,有蒼翠欲滴、矯健挺拔的松樹,有高達魁梧,氣勢昂揚的梧桐,有亭亭如巨蓋的千年黃楊樹。在煙霞洞旁的小院子裏,有兩棵樹,花泡樹和油麻藤樹依偎著生長,八十年來,這兩棵樹互比高低,茁壯成長。出類拔萃,生態環境優良的煙霞洞,被眾多古樹名木深情的“愛上”,是順理成章的必然結果,也許是“天意”
煙霞桂花滿覺隴:桂花是西湖的秋季名花。唐代詩人宋之問寫道“桂子月中落,天香雲外飄”,白居易寫過“山寺月中尋桂子,郡亭枕上看潮頭”,北宋詞人柳永吟“三秋桂子,十裏荷花”明戲曲家湯顯祖在《天竺中秋》中寫道“壹夜桂花何處落,月中空有軸簾聲”。西湖桂花,幽姿芬芳,意境空靈,使古今詩人萬般鐘情。滿覺隴位於煙霞洞和石屋洞之間,原為自然村落,有桂花萬株以上。這裏旖旎數裏,桂樹連雲,嶺中徑跡,周圍的建築都淹沒在桂樹叢中,每當桂花盛開,這裏的翠柯綠葉上滿綴壹簇簇,壹團團金粟玉屑。漫步滿覺隴,仿佛置身於金粟之間。而當秋風拂過林梢之際,濃密的桂粟紛亂飄落,霎時下起金色的桂雨,令人無窮遐想。
煙霞民居:杭州作為歷史文化名城,西式建築,傳統民居,近代別墅都為人所知。煙霞嶺的山地民居是杭州傳統建築的組成部分,不同於老城區的傳統磚木結構和裏弄巷民居,更與商業尖組有著很大區別,主體多位泥木結構,圍墻用黃泥夯實,住宅用木材他夠,屋頂覆青瓦,基礎墊青石,三兩成群,依山傍溪,順著山勢地貌,自然地形成院落。這些村落曾作為杭州山地民居的典型代表入選上世紀50年代出版的權威著作《浙江民居》
煙霞寺素齋:煙霞洞的盛名是在清同治、光緒年間。當時壹位從福建來的僧人名學信,不僅文才出眾,還有壹手烹調手藝。煙霞洞在他的主持下,當時文人如陳豪、俞曲園等都樂於與他相交。而更多的遊人是慕名這裏的素材、素餐,不論面菜,學信都親自下廚。民國時期,煙霞寺僧復三主持,以素齋情節聞名於湖上。當時有人以《湖上素食》為題撰文:“湖上寺院之素齋,以煙霞洞為第壹,其制法高人壹等,味與葷者可以並比,大人先生文人富商,來杭莫不以先嘗為快,故遠近皆知,已早膾炙人口矣。惜其價太昂,自數元至數十元不等,即極普通菜之五六式,亦須酬洋四圓至六圓。現如今,昔日寺院今日已改為茶吧休閑之地。
象鼻石:煙霞洞右側數步,有壹奇石,絕類壹象。壹石天然跌落另壹石之上而搭成,巧妙且全無人工造作之感。壹石立,作象鼻;壹石橫,作首耳。無半點雕琢,卻惟妙惟肖。旁有古人題二字——“象象”。好像是象,又似象之像。然此二字之來源,因歲月滄桑,石褶斑駁,難以辨認。只有這天成之作,仍端居叢蔭之中。 煙霞洞,由此可鳥瞰西湖全景,天晴時可望見江湖。湖上的風景,以此為最美。這裏地僻景秀,是戀人幽會的佳境。在此停留過很多文人名士。它似乎成為他們心靈或者肉體受創、抑或逃避社會的療傷之地。
巴金:《隨想錄·病中集·又到西湖》:“三十年代,每年春天我和朋友們遊西湖,住湖濱小旅館,常常披著雨衣登山,過煙霞洞,上煙雨樓,站在窗前望湖上,煙雨迷茫,有壹種說不出的美。煙霞洞有壹塊用世界語斜的墓碑,清明時節我也去掃過墓,後來就找不到它了。這次我只到過煙霞洞下面的石屋洞,步履艱難,我再也無法登山。洞壁上不少的佛像全給敲掉了。”
胡適:1923年,胡適和曹誠英(字佩聲)曾在煙霞洞居住三個多月,這三個月也成為兩人壹生難忘的記憶,是胡適壹生中愛情最充實和溫馨的“神仙生活”,他有《煙霞洞》壹詩:“我來正值黃梅雨,日日樓頭看山霧。才看遮盡玉皇山,回頭又失樓前樹。”
那年10月3日,在離開煙霞洞前夜,胡適曾輾轉難眠,他在日記中說:“睡醒時,殘月在天,正照著我頭上,時已三點了。這是在煙霞洞看月的末壹次了。下弦的殘月,光色本淒慘;何況我這三個月中在月光之下過了我壹生最快活的日子!今當離別,月又來照我。自此壹別,不知何日再能繼續這三個月的煙霞山月的‘神仙生活’了!枕上看月徐徐移過屋角去,不禁黯然神傷。”
朱德:1960年,朱德等煙霞洞,看到西湖面貌日新月異,詩興大發,賦詩曰:“登上南高峰,錢塘在眼中。回首西湖望,江山錦繡同”。
胡明復:中國科學社的創建人和負責人之壹的胡明復墓葬在煙霞洞旁。墓坐北朝南,依山面江。墓碑由蔡元培書寫。
蔣介石煙霞出山:蔣介石很喜歡煙霞洞這處幽靜的場所,經常來此憩息遊玩。上世紀三十年代初,蔣介石第二次下野後重新上臺,國民黨中央也是在煙霞洞召開會議後決定的.煙霞洞會議導致了3月1日至6日召開的國民黨四屆二中全會上的蔣介石復出,任軍事委員會委員長。(參閱《煙霞散記》) 煙霞洞匯集了五代、宋代、清代和1979年補塑的四個時期的造像。
東壁由南向北依次為:阿難、楊柳觀音、武士供養人、禪定羅漢、心中現佛羅漢、撐地羅漢、降龍羅漢、執如意羅漢、手指佛羅漢、思想羅漢和小型供養僧、側面羅漢、抱膝羅漢、冥想羅漢。
西壁由南向北依次為:迦葉、水月觀音、彌勒、笑獅羅漢、執麈尾羅漢、伏虎羅漢、長眉羅漢、執經卷羅漢
煙霞洞的五代羅漢造像被學術界壹致公認為是現存最早的十六羅漢。《兩浙金石誌》記載其為吳越王母舅吳延爽率信男信女捐資雕鑿。清代時洞內尚有千官塔,塔上載有捐資者名。 二十世紀五十年代學者史巖曾到將臺山煙霞洞等地考察,並證實煙霞洞五代羅漢造像數量為十六這壹結論。同年,學者俞劍華等人到將臺山和煙霞洞復勘後得出不同結論,他們從煙霞洞的排列布局,造像內容等方面分析,煙霞洞五代羅漢造像的數量應為十八而非十六。但鑒於當時美術史上並未出現五代十八羅漢,他們也坦言無法作出大膽的肯定。 兩位大學者之爭已過去五十多年,對於煙霞洞的五代羅漢數量,學術界還是以十六定稱。煙霞洞現存五代羅漢十四尊,其余幾尊為1979年補塑,造像龕位壹壹對應,洞內最深處的四尊羅漢造像旁尚有尊者銘刻題記。現今,也有學者認為從現存造像對稱的造像布局、尊者銘刻、造像內容等方面來分析,其數量為十八的可能性遠大於十六。(本段引自《杭州煙霞洞五代羅漢造像研究》) 《宿煙霞洞》張丹(清)
最奇象鼻石,萬古自垂青。豈合煙霞相,常懸薛荔形。洞中搜石佛,崖口覓松苓。何日營雲屋,朝朝倚翠屏。
《煙霞洞》鄭孝胥(清)
湖山多勝處,名跡誰能辨?南峰公再遊,清濁遂壹換。凜然執議力,巖石亦革面。奎宿招以來,錢神俄自竄。逐貧與送窮,楊韓弄其翰。今君亦有逐,二子當驚惋。平生悟東坡,異代獨眷眷。敢懷爭墩意,易此執鞭願。他年身將隱,姓名應已變,洞口掃花人,安知即風漢。
《煙霞洞》陳蝶仙(民國)
扶頭石佛伴燒丹,飲到靈泉齒骨寒。幾輩幸留名姓在,九華塔上勒千官。
《煙霞洞題壁》王葆楨(民國)
山闕望潮橫壹線,石林架屋代千椽。人間寫爛西湖本,誰信煙霞別有天。
《煙霞洞》 嚴廷楨(民國)
壹徑悠然夕照深,煙霞多處似雲林。我來正值中秋後,亭臺幽深隔仙凡。只嫌壹事未全美,泉水清冷似井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