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瑟夫·博伊斯也在1974去了美國。5月23日乘飛機抵達紐約肯尼迪機場,直接被擔架擡上救護車。他沒有生病或受傷。這是事先計劃好的藝術計劃。當飛機進入美國領空時,他用毛氈包裹自己,戴上手套,手持拐杖和手電筒,與外界完全隔絕。下飛機後,他沒有踏上地面,而是上了救護車,直奔這場藝術表演的舉辦地蘭尼·布洛克畫廊。
接下來的三天,博伊斯和北美的壹只郊狼呆在這個空間裏。
博伊斯把自己緊緊地裹在毛氈裏,只在外面拿著拐杖。壹人壹狼* * *壹個房間,當然氣氛會很緊張!但是博伊斯從小就有和各種動物交流的能力。他甚至帶領小約翰(狼)咬掉了身上的毛氈。之後兩人其實也就漸漸相處了。後來,博伊斯甚至可以躺在小約翰的幹草堆裏。在這三天裏,博伊斯還讓助手每天送50份《華爾街日報》堆在地上,讓小約翰在報紙上撒尿。
三天後,博伊斯再次被擔架擡上救護車,登上了離開美國的飛機。在這個過程中,他看到和接觸到的幾乎只有狼和美國的那個空間。
是不是很不可思議?我不知道他在做什麽!
的確,當時的美國人也處於驚愕狀態。同時也在全球藝術界引起了轟動。
和壹只狼共處壹室真的讓人背脊發涼!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過壹部獲得多項國際大獎的著名電影《與狼共舞》?
這部電影講述了壹個白人中尉在內戰後選擇居住在偏遠的美國西部。在那裏,他遇到了印第安土著和北美土狼白襪。這位中尉最終和印第安人走到了壹起,“背叛”了自己的白人身份,最終和北美大陸的原住民壹起躲進了深山老林,以躲避洪水般鋪天蓋地而來的所謂“現代文明”。這部電影是對白人屠殺印第安土著的可恥血腥歷史的反思,也讓人思考工業文明的發展與人類樸素情感的沖突。上尉和“白襪隊”從壹開始就互相提防,後來才和睦相處。是不是和今天藝術家說的很像?狼作為印第安人的圖騰,是神壹樣的存在。印第安人不怕狼,尤其是這種北美草原狼,據說是無害的。狼所代表的敏銳、勇敢、團結和適應自然變化的能力,是人類祖先崇拜的對象。影片上映時間為1990,博伊斯的《與狼共舞》上映時間為1974。不知道這部電影的導演是否受到了博伊斯的影響。反正從當時兩部作品引起的廣泛關註來看,《小約翰》和《白襪》都戳中了人心。
妳可以發揮妳的想象力,把自己想象成博伊斯本人,生活在這樣壹個封閉的空間裏。妳把自己裹在毯子裏,腳邊有壹只狼在咬妳。只能聽到它喉嚨裏低沈的樹皮聲和毛氈撕裂的聲音。直到毛氈被狼撕破,妳才知道自己的周圍。妳當然會害怕,但是妳努力冷靜下來,用各種方式和狼溝通,讓對方放下敵意。然後妳看到了狼,妳看到了妳在哪裏…然後妳和狼成了朋友。華爾街日報每天都在那個空間之外傳遞消息。就這樣,小約翰和妳壹起吃,壹起睡了三天三夜。最後,當妳和小約翰告別時,妳甚至在他臉上放了壹根頭發——博伊斯就是這麽做的。
這個表演能喚起我無限的想象力。
首先,我會認為美國的建國史其實就是印第安人的血淚史。代表“先進”文明的白人侵占了代表“野蠻”文明的印第安人的土地,殺戮和汙染了原本和諧美好的簡單生活。現在披著文明外衣的所謂西方精英們還記得他們祖先犯下的罪行嗎?直到現在,似乎太有必要反思美國在世界範圍內的欺淩行為了。這與政治、民族、文明等方面的沖突有關。博伊斯參加過二戰,他對戰爭和屠殺的反思貫穿了他壹生的創作。他的反思並不局限於日耳曼民族,而是整個人類,甚至所有生命。
其次,我會想到人與自然的關系。狼象征著自然,裹著的毛氈象征著封閉和無知,手杖象征著人類的創造力和文明。我們是殺了狼還是學會和它相處?也許我們可以殺死狼,然後這個世界就只剩下人類了。關鍵是,如果沒有狼,沒有和狼的交流,怎麽才能擺脫眼前的毯子?如果妳壹直有感覺,妳手裏的拐杖能起到什麽作用?
然後我會想,人不就是從壹出生就被“扔”到壹個未知的世界嗎?與狼的相遇象征著“無知”的自我與處境之間的根本矛盾。我們壹出生就會害怕強光和突如其來的噪音,跌跌撞撞,牙牙學語試圖與外界交流,在各種痛苦的壓力下適應和成長。狼和歲月壹樣,逼迫我們成長,努力實現與世界的和諧。時間也會像狼壹樣在我們曾經認為重要的事情上撒尿——小約翰對華爾街日報就是這樣做的——這很快就讓我們的記憶變黃了。報紙象征著媒體,世界的喧囂取決於妳是否打開報紙接收信息,或者妳可以忽略它的存在,讓自己保持安靜。
最後我會想,博伊斯說他去了美國,但他經歷的是三天有限的時間和空間。他躺著來,躺著走。走過之後似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告訴我,這不就像我們的生活嗎?躺著走著,我們生活中接觸到的人和事,學到的東西,其實都很有限,但我們卻覺得自己去過這個世界,甚至沾沾自喜地認為自己好像曾經有過這個世界。
我想這樣說是不是讓妳太悲觀了?妳是不是覺得既然人生沒有意義,那就只能得過且過,吃喝玩樂?
相反,博伊斯其實是想告訴大家,他的作品就是他的行為,這些作品不是讓收藏家拍賣賺錢的,因為行為藝術作品本身會隨著表演的結束而消失。藝術家提醒大家他的行為背後隱藏的動機和意義:沒有什麽可以停留,只有妳的行為決定了妳對這個世界的意義。如果妳是個屠夫,就像屠殺印第安人的白人壹樣,永遠被釘在人類文明的恥辱柱上。如果妳是藝術家,妳要用寬容和博愛來實現這個世界的平等,給這個世界帶來真正的美好。
妳的世界和生活就是妳的畫布。看妳選擇什麽顏色留下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