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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打蓮香

“荷葉在天空中無限藍,荷花把太陽反射出別樣的顏色。”在詩人楊萬裏的筆下,荷花的紅似乎與晴天聯系在壹起,我與金山公園荷塘的緣分似乎總是在雨中相遇。可能是晴天,我可能會選擇徒步旅行。下雨天沒有其他選擇的時候,我會想到家門口的荷花池。說是荷塘,其實是溪邊圍了些田地,養了些蓮藕。

這幾天雨下的真的很好,連海邊看海都不用去了。我覺得妳應該可以選擇南方的城市。雨,像壹個極其敬業的灑水車,壹直下不完。整整下了壹個星期的雨,連鞋櫃裏的鞋子都發黴了。

往年下雨的時候公園裏幾乎沒有人。這個池塘和荷花池幾乎屬於我。平時婀娜多姿的荷花,壹下雨,就會被雨水沖走散落的花瓣,嬌媚的臉龐蒼白,頗有幾分尷尬,有的甚至露出了花骨,有的只剩下了荷花。風壹吹,我就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會慌忙用荷葉遮住紅白略顯羞澀的“臉”,就像壹個被雨水卸了妝,遇見陌生人的少女。今年很特別。下雨天來賞荷的人依然熙熙攘攘,絡繹不絕,也許是因為在家裏呆的時間太長,被壓抑的有點難受。有些荷花雖然被雨水沖走了,但大部分依然堅強挺拔,像沐浴在淺沙溪流中的仙女,幹凈得壹塵不染,壹如既往,紅如火,粉如霞,白如雪。那些花蕾生動的像小心臟,慈禧太後宴席上的桃花,少女美麗的臉頰,粉嫩嫩的,上面掛著小水珠,就像受傷的眼淚,在微風下搖搖欲墜,即使舍不得,最後還是回歸壹江壹溪。雨滴散落的荷葉,就像裝滿珍珠的玉盤,荷葉裏的水就像珍珠。這些大小不壹的珍珠隨風在玉盤中翻滾,時而聚攏,時而分離,不堪重負時就會掉下來,就像斷了線滑入水中的珍珠。壹連串銀色的水柱從玉盤滑落到荷塘,消失不見,蕩漾成圈,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遠方。

去年疫情過後,新裝修的公園重新開放。所有的欄桿都被拆除了,增加了許多入口。原來狹長的公園現在看起來寬闊多了。原來左邊只有壹條路,現在右邊沿著小溪修了壹條長長的木棧道,看不到盡頭。小溪上岸的地方四周都是樹樁,交錯排列。從上到下,從遠到近,仿佛山上的梯田在壹片雲霧中墜落。荷葉層層疊疊,風吹過便掀起波浪,宛如壹片綠色的海洋。荷花像星星壹樣閃爍,花香也隨著風的拍子撲鼻而來。走在花叢中,不知不覺染了壹股清香。

雨點淅淅瀝瀝,輕輕拍打著荷葉,聽著荷葉間的雨聲,仿佛聽到了染綠的聲音,像春蠶啃桑葉,時大時小。聽著雨中的荷花,雨珠敲擊著荷花的葉尖,“滴答,滴答”滑入水中,像是蘇杭女子撐著油紙傘,穿著旗袍,在雨中行走的腳步聲,微風壹吹,滿是清香,裙擺飄動,像是仙女下凡。水面上慢慢升起壹層薄霧,像壹條輕紗巾籠在小溪上,朦朦朧朧的,人走在長長的棧道上,就像走在仙境裏。倚著觀景臺的欄桿,荷風詩意,讓人仿佛洗了個微風浴,疲憊感頓時壹掃而空,清醒了許多,沒有了老北京教授賞荷觀月的復雜思緒。蓮韻悠長,卸去了精神枷鎖,心慢慢的簡單輕盈,簡單的像荷花裏的水滴,不帶任何塵埃;輕靈如水中的綠蓮,沈睡在枕中,靜靜地鐫刻著歲月的印記。

雨果在《巴黎聖母院》中指出:“生活就是高昂著頭向前看。”在我的記憶中,這壹池荷花似乎總是與梅雨聯系在壹起。連續的風雨,荷花的花瓣雖然被雨水沖走了,卻只剩下嬌小枯黃的蓮心,依然挺立著,無懼風雨,最後化為碧綠的荷葉,留下了千年不腐、清純甘甜的蓮子滋養人間。

“妳翻壹只空白的鳥,時不時會看到它,照著粉紅就香。”暴風雨終會過去,有沒有彩虹並不重要。只要妳能微笑著站著,妳的心就不會崩塌。即使沒有了往日那婀娜多姿的容顏,沒有了昔日那潑墨的荷葉田,依然可以在風雨中搖曳,依然可以蕩起壹江春水,蕩起壹湖興波,芬芳十裏,像壹泓清泉,在風中輕輕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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