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聽別人說，逛國外的跳蚤市場，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收獲小收獲大這都無所謂，出壹次國，如果不見識壹下跳蚤市場，韻韻那撿漏的味，就會覺得缺點什麽。
2004年去北歐，心裏盤算著從丹麥返回時，壹定要去看看丹麥的羅斯比藍色市場，它是 歷史 悠久且世界有名的跳蚤市場。不巧的是，這個市場只周六開放，我們周四就要離開丹麥，滿足不了要求，只能留下壹絲絲遺憾。人說，機會是等來的。三年後，我又獲得了壹個隨團去美國馬裏蘭州考察的機會。考察畢，從華盛頓飛拉斯維加斯，第二天又從拉斯維加斯坐巴往洛杉磯，壹路上，熟悉了接待我們的葉導。
葉導是上海人，到洛杉磯十余年了，人很斯文，說話慢吞吞的，壹路上，到了哪就講哪裏的故事，很新奇也很有趣。下車休息時，我與他閑聊，得知他也喜歡收點文玩，我告訴他我也喜歡，這樣壹說，就拉近了距離，有了壹種找到知音的感覺。我提出，想看看洛杉磯的跳蚤市場。葉導想了想說：“明天星期六，玫瑰碗跳蚤市場要周日開放，妳們要星期二回國，有時間，我陪妳去。”行！就這麽定了。
葉導是個有心人，星期天的導遊活動安排他太太帶團，他自己就準備全天陪我。我向團長報告後，取得了同意。星期天壹大早，葉導就來賓館接了我直奔玫瑰碗 體育 場。
玫瑰碗 體育 場位於洛杉磯東北部帕薩迪納市，在這裏，每月的第二個星期日開設壹次大型跳蚤市場。走進 體育 場外圍的柵欄，巨大的停車場上支撐起無數頂帳篷，裏面的商品琳瑯滿目，應有盡有，家具、服裝、禮品、古董及各類工藝品擺滿了攤位。據說，這是美國西海岸最大的跳蚤市場，可容納兩千個攤位和五萬名顧客。
帶起“火眼金睛“好好看。我和葉導統壹了思想，慢慢看，去粗取精，爭取不白來這壹趟。我和他壹個壹個攤位的轉，壹開始就說好了，他喜歡的東西，我當參謀；我喜歡物件，他打配合。在壹家攤位上，我發現了壹個象牙小筆筒，雕人物山水，小物大氣。說實話，看了這東西我也動心，但我知道這類東西不能帶出關，不可違規，我建議葉導“下手”。“是象牙嗎？什麽時候的？”葉導涉足收藏不是很久，把握不準。“清中期以上，百分之百的象牙，網狀紋十分明顯”我說。有了把握後，葉導用英語很快與攤主談妥，收到了第壹件“寶貝”。
接下來，我和葉導慢慢逛，走到壹個藍色帳蓬的攤位內，約摸四十多歲的金發女主人“哈羅”壹聲招呼我倆進去。我見攤位的紙箱上擺放著壹件青花提梁壺，拿起來壹看，這壺挺有意思：品大，提梁為銅制，壺口包銅，青花手繪少獅太保，畫工精細，發色純正，原裝原配，包漿自然，沒有毛病，壹看就是清中靠晩的東西。葉導問：“清中晩期的東西還這麽漂亮？”我說：“外國人是很愛惜中國瓷器的，這東西在國內叫民窯細路，很精道。”“為什麽用銅做提梁？”葉導又問。我回答：“我看過資料，清時景德鎮做出口瓷有這個工藝，妳看鑲嵌得多好啊，現在這種工藝失傳了。”我們講中國話金發女老板聽不懂，只望著我們笑。葉導會意了，用英語問老板什麽價？女老板伸出兩個指頭。兩千還是兩百？我和葉導都沒底。聰明的葉導馬上用英語說：兩百美金貴了點。金發女老板回答葉導：最多打九折。葉導告訴我壹百八十美金，我立馬告訴他：行！就這樣，我也做成了壹堂生意。
青花提梁壺。圖/曾秉炎
離開金發女老板那帳蓬，我們繼續逛。葉導分別在兩個攤位上“撿”到了兩個鼻煙壺，其中壹個還是銅胎琺瑯彩繪的。
走過幾家賣家俱和音響的攤位，我在壹家賣古舊工藝品的攤位上發現了壹個不很起眼的玉熊。上手壹看，這熊不足二兩，但掂了掂有壓手感，頭部和背部有灰皮，後腿部位有自然裂紋，這種蒼桑感是用年分換來的。玉熊憨態可愛，神態自若，有明顯的漢時風格。我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大胡子老板望著我笑，靈泛的葉導看出了我的意圖，問大胡子老板：怎麽賣？大胡子老板嘰哩哇啦講了壹大通。葉導翻譯說：大胡子老板說這東西是壹位老藏家的後人手裏出來的，老掉了牙，要二百四十美金。我說：買古玩就是要找那還價的趣，二百美金行嗎？葉導開始跟大胡子老板討價還價了，大胡子老板“嘮嘮”兩聲直搖頭。葉導眼睛朝我眨了眨，拉了壹下我衣袖往外走，大胡子老板見我們要走，微笑著對葉導說了句話，葉導告訴我：OK啦。隨即，我付款，大胡子把玉遞給了我。
玉熊。圖/曾秉炎
我和葉導在跳蚤市場開心地轉了大半天，有點累，但有滿滿的收獲，還有深刻的記憶，國外跳蚤市場的真實體驗，豐富了我的人生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