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091年,蘇東坡被調離杭州,召回北京。受到高太後的重用,蘇東坡很快被提拔為禮部尚書。這是他壹生中最高的官職。
然而,在高太後死後,18歲的掌管國家事務。新的黨爭卷土重來。
年輕的宋哲宗開始瘋狂攻擊舊黨,重用被冷落多年的新政改革者。新法的堅定擁護者張盾成為了首相。
再次被降職,屋漏偏逢連夜雨。
唐宋時期,荒涼偏僻的嶺南是貶謫官員的流放地。
公元1094年,蘇東坡再次被貶。從汴京到定州再到徽州,他在人生軌跡上來了個大轉彎,回到了被貶黃州時的處境。
在徽州,蘇東坡再次成為被當地政府關押的囚犯。
蘇東坡是個多愁善感的人,也善於尋找快樂。當個人命運的悲劇壹次次降臨的時候,他用這樣微小而具體的快樂,把痛苦化為無形。
在被貶嶺南之前,蘇東坡把他的仆從和嬪妃壹壹遣散。只有朝雲在這艱難的時刻不肯離開他。朝雲毅然陪蘇東坡到了徽州。
有壹天,蘇東坡和朝雲在家裏閑坐,看著窗外樹葉沙沙作響,景色淒涼。壹邊喝酒,蘇東坡壹邊唱了壹首《最近的花》。
“花兒雕謝紅杏小。燕子飛來,綠水人繞。枝上吹柳少,海中芳草多。墻內墻外蕩秋千。墻裏俗人,墻裏美人笑。笑聲漸漸消失,激情卻被無情地惹惱。”
在惠州住了兩年後,朝雲病死了。
朝雲葬在湖邊的山坡上。附近寺廟的僧侶們集資在陵墓上建了壹個亭子來紀念她。亭柱上刻著蘇東坡寫的壹副對聯:“不合時宜,唯朝雲能識我。壹個人彈著老調,每次下雨都想妳。”
不屈的命運,精神的超越
在走向雲端之後的日子裏,蘇東坡的人生滑向了深淵。壹張聖旨把蘇東坡放逐到了更荒涼的地方儋州。臨走前,他把自己的事情壹壹坦白,仿佛是在告別。
唯壹讓蘇東坡感到些許欣慰的是,他在去海南的路上遇到了弟弟蘇轍。他們在雷州天寧寺住了三天。兄弟倆睡在壹起,形影不離,就像少年時壹樣。
林語堂先生曾說:“蘇軾常常為弟弟蘇轍寫最好的詩。”其中最著名的是蘇東坡寫給弟弟的《水貂頭》。
從宋代到今天,從中國到國外,蘇東坡作品的生命力超乎想象。
蘇東坡在孤獨中與世界對話。他對弟弟的思念停留在字裏行間,相隔千年,遠涉重洋,脈絡依舊清晰。
在中國幾乎每個人都會在不同的情況下遇到蘇東坡。
所以,世界上每個人都能從蘇東坡的藝術中重新感受生活,蘇東坡也壹定會在後人的閱讀中壹次又壹次地活下去。
蘇東坡留下了千余封書信,短則十字,長則百字,四十余處用了“呵呵”。
“呵呵”這個詞就是這種自滿的自然表現。
在海南生活了三年後,宋徽宗即位,大赦天下。蘇東坡再次被朝廷所用。他從海南島渡海回到大陸。
蘇東坡再次經過大玉嶺,是他貶謫嶺南時走的驛道。
老蘇東坡被貶海南,大難不死,幸好活了下來。當他準備退休養老時,厄運降臨了。到了常州,他的旅程再也無法繼續。
蘇東坡病了幾十天。他預感自己將不久於人世。
蘇東坡把三個兒子叫到床前交代後事。他說:“我這輩子沒做錯什麽,不會下地獄。我心裏沒有恐懼,所以不要為我哭泣。”
去世前三個月,蘇東坡路過金山寺,即興作了壹首詩,算是對他壹生的總結:“心似灰木,身似不縛舟。問妳壹生成就,黃州徽州儋州。”
回顧壹生,蘇東坡最想誇耀的不是身在寺中的榮耀,而是他在黃州、徽州、儋州的流放歲月。不是屈從於時代,而是從這個時代中超越。他在理想與現實的矛盾中走了壹輩子,直到這壹刻才真正意識到。
在這個世界上,有些美好的東西是可以逆向生長的。
當枯樹發芽,石頭開花,壹頁成為傳奇,人們會從那張舊紙上聞到舊年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