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漢文學
漢初統治者吸取秦王朝短暫覆滅的教訓,政治上恢復同姓諸侯分封制,以鞏固自己的統治基礎,經濟上采取壹系列減輕農民負擔的政策措施,以恢復和發展農業生產;黃老的“無為而治”論成為當時的執政思想。
在文化政策上,惠帝廢除了秦代的倚書之法,“大量藏書,開辟獻書之路”(《漢書·藝文誌》)。此外,由於戰國以來百家爭鳴的影響,全國各地的諸侯也紛紛模仿戰國諸子的方法,把各種人才吸引到自己的門下,使漢初的哲學和社會思想更加活躍自由,促進了學術文化的發展。
漢初的文學成就主要表現在散文和辭賦的發展上。漢初文人有著揮之不去的遊子戰國之風,喜歡在王公權貴的門下奔波,更關心國家和社會的問題,敢於發表自己的看法,促進了政論論文的發展。賈誼和晁錯是漢初最著名的政論作家。他們註重總結秦朝由弱到強、政權得失的經驗教訓,對如何鞏固漢朝的統治、完善中央集權的政治制度發表了自己的政治見解。這些政論文章胸襟開闊,口若懸河,感情充沛,文采豐富,對唐宋以後的散文創作影響明顯。漢初辭賦屬於戰國楚辭的後起之秀,但漢初辭賦作家缺乏屈原那種強烈的情懷,多為摹仿之作,很多作品都失傳了。現存淮南山“招隱士”,氣象風貌接近屈曲,是其中的佼佼者。賈誼貶謫長沙時寫的《吊屈原賦》和《詠鳥賦》,滲透了個人的生活體驗,表達了自己的政治抱負,尤其是後者,在體制和文筆上顯示出楚辭向漢賦過渡的痕跡。梅成是文景時期的重要作家。他以寫吳王和勸諫他的叛亂而聞名。他的《七發》雖不以賦聞名,但其文風和格局可以說是漢代新體賦——漢大賦形成的第壹部作品,在漢賦發展中占有重要地位。
漢武帝時代,西漢封建王朝進入全盛時期。經過漢初以來六七十年的休養生息,經濟得到了壹定程度的恢復和發展。漢武帝才華橫溢,對內對外經營,進壹步強化了漢朝的封建中央集權制度。與此相適應,在思想文化方面,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以董仲舒為代表的儒生,在儒家思想的外衣下,自戰國以來就擁抱陰陽五行、黃老、刑名等思想。既說明了漢朝奪權的合理性,也指出了鞏固統治的途徑。此後,儒家思想壹直是封建統治階級的正統思想。壹方面促進了封建大壹統帝國的形成和封建中央集權制度的鞏固,另壹方面結束了戰國以來百家爭鳴的局面,思想定格在壹尊雕像上,對當時和後來的學術文化發展影響很大。
漢武帝至西漢末年,文學成就主要表現在樂府機構的建立和擴大、辭賦創作的繁榮以及司馬遷《史記》的出現。
漢高祖在位期間,叔父孫同制作了壹件宮廷文書,使漢高祖認識到“以皇帝為重”,認識到禮樂制度在建立封建王朝秩序中的重要性。樂府成立於漢初,主要管理郊廟和朝會的活動。但由於“大人物忙得不可開交”,仍無力開展“定制興禮樂”(《韓曙·李樂誌》)的大規模工作。漢武帝擴大了樂府的規模和功能,大規模地征集全國各地的民歌,以充實宮廷運動,目的是“古為今用”(班固《兩京賦序》),“興和”(漢代禮樂史)。所謂“武宣天下為禮——崇官,考文章,內設金馬石渠府,外促樂府協法”(班固《兩都賦序》),“詩夜誦,以趙秦楚為受托人,李延年為協調人,司馬相如等人造詩數十首,並對《魯》的節奏與八音調和作了簡要的論述。樂府機構的建立和擴大,使地方民歌的記錄、濃縮和完善成為可能,在中國文學史上具有劃時代的意義,對中國古代詩歌的發展產生了深遠的影響。西漢樂府演奏的音樂,除漢高祖湯山夫人創立的《安石坊歌》和漢武帝時的《郊祀歌》外,還有遍布黃河長江的55首民歌。現在除了《宋十八首》,大部分都沒有流傳下來。”《歌之歌》是漢武帝時期吸收北方民間音樂而作的軍樂。它的歌詞因為用詞錯誤太多,很難讀懂。其中,少數反映戰場慘烈場面的愛情故事和篇章是可以理解的,可以背誦的,具有壹定的現實意義。
出於“潤物細無聲大業”的需要,漢武帝時期辭賦創作得到極大發展,進入漢賦創作最繁榮的時代。據《漢書·藝文誌》記載,西漢時期的詩有900多首,還不算雜詩,而漢武帝時期的詩有400多首。司馬相如是漢賦最有成就的代表作家。他的《子胥·上林賦》以宏大的結構、華麗的文采、誇張的呈現,描寫了漢武帝上林苑的富麗堂皇和皇帝打獵的恢弘氣勢,迎合了漢武帝的心理,因而受到重視,顯示了漢賦作為宮廷文學的特點。漢武帝前後,除了司馬相如之外,還有東方朔、高美等所謂“言臣”,“朝夕議其思,日月獻之”,倪寬、董仲舒等大臣也“時有間種”,形成了漢賦創作鼎盛的局面。宣帝寫梁武帝的故事也擅長辭賦。他身邊還有壹批辭賦作家,如王勃、張、劉向、華龍等。除了壹些描寫皇帝打獵、宮廷園林的大賦,他們的壹些作品也是所謂的“辯喜”、“憂(娛)耳目”。但這壹時期的作品大多不存在。
楊雄是西漢末年著名的詞人。他的《甘泉》、《河東》、《獵羽》、《長陽》四首詩,都是對司馬相如詩歌的模仿,缺乏創造性。但由於他的學術水平很高,有些還是寫得很流暢,很有神韻。到了晚年,楊雄意識到漢賦無助於諷刺和訓誡,就停止了。他在《法眼》等著作中提出了自己的文學思想,強調文學的社會作用和文學內容與形式的統壹,在當時具有壹定的進步意義。
漢賦是西漢經濟、政治、文化高度發達的產物。但就其思想藝術成就而言,不足以展現西漢各方面的發展。這個時代文化發展的最高成就是司馬遷的《史記》。
漢武帝時期“建藏之策,置吏著書,諸子傳說皆有秘”(《韓曙·文藝誌》),為《史記》的寫作準備了物質條件。司馬遷獨立完成的《史記》,“網羅天下舊聞,考之,驗其成敗”,“學古今之變,成家之言”(《報任》),為中國古代歷史文化的發展樹起了壹座豐碑。以人物傳記為中心的《史記》不僅創造了傳記歷史,也創造了歷史傳記文學。魯迅的“史家絕唱,離騷無韻”正確評價了司馬遷對歷史和文學發展的貢獻。
司馬遷的《史記》流傳於漢武帝宣帝之後的社會。因其記載止於漢武帝初年,故多有學者編時事補之,但多為俗書,不能與《史記》相提並論。西漢後期散文的成就,表現在政論散文上。桓寬的《鹽鐵論》和劉向的《書誦校》繼承了漢初政論文的傳統,內容豐富,理路清晰,表現了作者挽救時弊的熱情。
東漢文學
元年(公元8年),漢外外戚王莽代漢稱帝。天豐四年(公元17年),赤眉、綠林農民起義爆發。建武元年(公元25年),漢光武帝劉秀定都洛陽,史稱東漢。在政權性質上,東漢是西漢的延續。東漢初年,劉秀采取了壹些緩解社會矛盾的措施和農業技術的進步,使生產得到了發展。為了使自己的統治合法化,劉秀推崇占蔔之學,這種學問在西漢末年開始興起。它與中國古代經典研究融為壹體,成為思想文化領域的統治思想。在這種政治、思想和文化的影響下,東漢文學也發生了新的變化和發展。
班固的《漢書》是東漢歷史傳記文學的代表。它沿襲了《史記》略有改動的風格,記敘了西漢的歷史,開創了中國斷代史的先河,其中壹些傳記詳盡嚴謹。在舊時代,韓石和班瑪也被並稱為壹起,這表明《漢書》和《史記》壹樣,對後來的歷史和文學產生了巨大的影響。東漢時期的政論文,如王符的《潛夫論》、崔的《政論》和的等,繼承了西漢的傳統,反映了東漢中期以後各種社會矛盾和激烈的政治鬥爭。王充是東漢時期反對迷信占蔔的傑出思想家。他的《論衡》是壹本“病偽”之書,有力地揭露和批判了當時統治者所提倡的神學迷信。從這種精神出發,他批判了當時“華而不實、假而不實”的文風,並積極提出了壹系列文學主張。
在司馬相如的影響下,仿東漢辭賦盛行,但以班固《二都賦》為開端的《京都大賦》卻是題材發展的進步。東漢中期以後,政治極度黑暗,賦風開始轉變。張衡的《致田賦》以優美的語言和情景交融表達了作者隱居田園的幽靜心境,是這壹轉變的標誌。在桓陵之後,壹些憤世嫉俗的文人,如趙翼,也寫短詩揭露現實,抨擊社會的黑暗。這類抒情賦雖然數量不多,但突破了由來已久的賦傳統,是魏晉六朝抒情賦的先聲。
現存的漢樂府民歌大多是東漢時期的作品。這些民歌形式多樣,反映了東漢人民的疾苦和思想感情,是東漢文學的壹大成就。東漢文學的另壹大成就是在樂府民歌民謠的影響下,文人五言詩的形成。《古詩十九首》是東漢文人的成熟之作。東漢文人創作的五言詩反映了東漢末年中下層民眾的生活和思想。它們的作者都有壹定的文化素養。他們在創作中既保持了樂府民歌質樸自然的特點,又借鑒了《詩經》和《楚辭》的藝術手法。他們在質樸自然中力求工整,在質樸流暢中見美,大大提高了詩歌的表現力和抒情性,對魏晉五言詩的發展和現代詩歌的產生產生了重大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