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全球化對中國的挑戰
(壹)經濟全球化的普遍問題
所謂“全球性問題”,是指那些具有全球性規模或程度,威脅人類生存和可持續發展,涉及世界各民族、各國、各地區根本利益,需要全人類齊心協力、國際社會協同行動才能有效解決的問題。
全球性問題客觀存在。國內外大多數學者都承認這壹點,但他們對全球性問題的理解並不壹致。主要區別在於對哪些具體問題有資格進入全球問題的認定,以及如何區分它們之間的主次關系,例如羅馬俱樂部前主席A. Peccei將全球問題概括為由人口增長、社會差距與分工、社會不公等近30個問題組成的壹般問題。前蘇聯學者馬克西莫娃認為,全球性問題包括核戰爭威脅、饑餓和貧困。
哈貝馬斯較早開始關註全球問題。他曾把資本主義社會分為兩個階段:自由資本主義時期和有組織的資本主義或國家調控的資本主義。他稱後者為晚期資本主義社會。關註全球問題是他分析晚期資本主義的重點。在《合法化危機》壹書中,他對晚期資本主義增長的後果做了這樣的分析:“晚期資本主義的快速增長給國際社會帶來了許多問題。”我這裏說的是生態平衡的破壞,對人格體系的傷害(異化),對國際關系的巨大壓力。在他看來,晚期資本主義危機的起因是“制度”侵入了“生活世界”,人與人的交往被扭曲和異化。他提出的解決方案是重建理性,構建壹種交往理性,即主體在平等自由的基礎上通過對話達成相互理解和壹致,從而實現人與人交往的合理性和社會的合理化。
哈貝馬斯的理想是建構交往理性,以拯救正在分崩離析的傳統理性,這也是其交往行動理論的核心。這壹理論壹經提出,就受到了思想界和學術界的高度重視,並引起了熱烈的討論。盡管有學者認為他通過交往理性的重建和“話語倫理”規範的建立與實施來消除當今世界的弊病,實現壹種“無暴力統治”的社會秩序的理想是天方夜譚,但哈貝馬斯幾十年來壹直在為自己的理想而努力,他的理論越來越受到世界各國學者的關註和熱烈討論,這充分說明他所倡導的交往理性具有相當的理論價值。
(2)中國的問題
20世紀70年代末以來,中國在探索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時,選擇了和平的國際環境來發展自己,又以自己的發展維護了世界和平。這樣壹條和平崛起的發展道路,也是和平發展的道路。
20多年來,中國的這壹歷史選擇經受住了考驗,和平崛起的進程開了個好頭,但遠未完成。壹個654.38+0.3億人口的大國,要實現和平崛起,絕非易事。尤其是20世紀上半葉(21),我們既面臨著“黃金發展期”,也面臨著“矛盾凸顯期”。說到突出矛盾,就經濟社會發展而言,有三個根本性的挑戰:
首先是資源尤其是能源的挑戰。中國的人均資源在世界上排在最後壹位;同時,由於發展速度快,技術和工藝整體水平低,中國制造業的資源消耗包括能源消耗居世界前列;此外,隨著世界制造業向中國的大規模轉移,也帶來了壹定程度的“能源消費轉移”。這使得資源尤其是能源短缺成為困擾中國和平崛起的壹大難題。
二是生態環境的挑戰。在我國快速工業化和現代化進程中,環境汙染嚴重,生態條件惡化,資源消耗巨大,回收率低,造成了環境破壞,成為我國經濟可持續發展的瓶頸。同時,這也是中國領導層提出科學發展觀的重要背景。
三是經濟社會協調發展過程中壹系列困境的挑戰。比如,既要使GDP持續快速增長,又要加快社會建設步伐;既要推動技術進步和產業升級,又要擴大社會就業;要保持東部地區強勁的發展勢頭,促進東中西部發展;既要推進城鎮化,又要從各方面反哺農村;既要註重公平縮小差距,又要保持活力提高效率;要擴大吸收外資,優化吸收外資結構;要以市場換技術,加強科技自主創新;要深化各項改革,保持社會穩定;既要促進市場競爭,又要關心困難群眾的生產生活問題,等等。解決這壹系列的困境,不能只著眼於壹端而忽視另壹端,而是需要壹系列的統籌考慮,才能實現又快又好的發展。
此外,全球化的發展要求中國的進出口體系、貨幣體系、宏觀經濟調控體系、金融體系的透明度和監管手段完全市場化。
因此,經濟全球化需要中國政府在內部體制和外部環境中實施大國戰略。
(三)中國的大國戰略
中國歷史上是文化大國,現實中是地緣政治大國,未來致力於成為綜合大國。這些都決定了她的戰略定位和選擇不同於任何壹個大國。作為壹個國際地位和實力日益增強的發展中國家,主權、穩定、發展、平等和正義的利益構成了國家戰略利益的主要方面。各種需求相互聯系,形成壹個有機體系:從生存權的基本需求到更高層次的需求,從而成為通過自救為國際社會做出重要貢獻的大國。
第壹,主權需要。它包括領土完整和不幹涉內政,這是壹個國家存在的基本需要。主權需要與國家統壹緊密相連,相互融合。隨著全球化進程的加快,“過時主權論”在西方盛行壹時,“新幹涉主義”興起。在這種情況下,維護國家主權、反對霸權主義成為發展中國家面臨的嚴峻考驗。
第二,穩定的需要。與主權需要壹樣,穩定需要也涵蓋了國家安全利益的部分內涵。穩定分為內部社會穩定和周邊環境穩定。前者需要強有力的政府和強有力的政治經濟秩序,這是經濟繁榮和社會進步的必要保證;後者指的是基於“主權需要”的“防衛需要”,即需要具備影響和控制周邊危險事件的能力,以確保外部環境的安全。
第三,發展需要。和平與發展是當今世界的主流。無論是發達國家還是不發達國家,都在為爭奪未來競爭中的權力制高點而努力奔跑。對中國來說,發展是必要的,也是緊迫的,因為只有發展才能提高綜合國力,為和平獨立的外交政策提供堅實的物質基礎。穩定是發展的保障。反之,社會不發展,經濟衰退,內部社會震蕩,民族問題被激活,社會穩定和國家安全自然受到危害。
第四,平等需求。國家不分大小、強弱、貧富,也不分國家制度和意識形態的差異,在國際法中地位平等。平等的需要也是被尊重的需要。壹個國家不被尊重,不被侵犯,是主權不完整的表現。強調平等的必要性是對強權政治和霸權行為的反對。它要求平等的利益和機會,反對因文化歧視和貿易歧視而對壹個國家進行單方面的限制。
第五,正義需要。中國的地緣政治、文化和歷史背景使其有著不同於其他大國的使命,即維護地區和平與安全的使命。在東南亞金融危機期間,中國為自己樹立了壹個必要的大國道德形象。這種正義的需要包括作為壹個大國在聯合國發揮積極的、更具建設性的作用,作為最大的發展中國家,始終樹立自己維護弱小國家權益、反對霸權主義的正義形象。壹個國家只有具備壹定的發展實力,才能為國際和平與安全做出更大的貢獻。另壹方面,壹個負責任的國家樹立起公正的形象,必然會給其發展帶來更多的機遇和支持。
總之,主權、穩定、發展、平等、正義五個利益層次是壹個從基礎層次向更高層次循序漸進的過程,需要在不同層次上拓展利益,這將為外交和戰略目標的進壹步推進提供更深層次的內涵和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