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高窟現存最早的洞穴是十六國和北魏的267個洞穴-271,272,275,251,254,257和259。
272號洞、275號洞和267-271號洞特別值得註意。267-271窟以268窟為主,其他窟都是皮科羅式(或僧房,僧人們刻苦學習的地方)帶附房的窟。其中十六國壁畫已被隋代壁畫覆蓋。這組洞穴的建築造型,272號和275號洞穴的洞穴造型和壁畫,以及它們之間的關系都是獨壹無二的,它們被認為是已知最早的洞穴之壹。
第272窟和第275窟十六國時期的壁畫風格特別:土紅色的背景上鋪滿散花,人物半裸,還有極其誇張的動作。人體用暈染法來表現體量感和皮膚的色調(但由於年代久遠,顏料變色,我們只看到壹些粗粗的黑線,根據壹些保存了原貌的壁畫殘片,可以知道這種黑色本來就是鮮艷的肉紅色)。這種風格的第272窟菩薩像和第275窟本生王故事畫都是代表作品。
菩薩像,體重在右腳上,神態從容,富有魅力,說明這壹時期處理佛像的新方法是根據現實生活選擇壹種被認為美麗的姿勢。這菩薩和其他菩薩壹樣,都是從生活中吸收提煉出來的美好形象。
在《屍王本生的故事》的畫面上,屍體王垂坐著,只有壹條腿,有人用刀割著他腿上的肉。其他人拿著天平,在天平的壹端放壹只安靜的鴿子。雖然這也解釋了故事的壹部分,但壹般不能解釋後面所有的情節。為了從鷹口中救出鴿子的性命,佛陀的前身丕王願意用自己的壹塊與鴿子同等重量的肉來贖回。但剪掉了兩股,兩臂,兩邊,全身,還是比鴿子輕,最後決心站上秤。結果天地震動,屍體完全平復,比以前還多。《王本生之屍》是北魏佛教壁畫和壹些浮雕中流傳的眾多本生故事之壹。這些本生故事都是講佛的前世如何舍己救人,以宣揚佛法。
北魏窯洞的壹般形式由前室和主室兩部分組成。前室為橫長方形,屋頂前後傾斜,椽間有壹排排金銀花紋(稱為“人字坡紋”)。主房間是方形的,中間有壹根中央方柱。中央圓柱上有神龕和雕像。四面都有壁畫。洞頂繪有平底紋,分為正方形。比如第254、257窟都是這種形式。這種形式是北朝後期最流行的“底造穴”形式(“底造穴”是壹個印度名字,即禮拜殿,是除了《婆羅多》式之外的另壹種重要的石窟形式)。有的洞窟沒有中柱,所以後墻上有壁龕和雕像,洞頂用“四藻井”(壹種對角線嵌入逐漸縮小的正方形)。
254窟和257窟壁畫豐富。其中,第254窟亡王本生故事、薩賈納王子本生故事、第257窟鹿王本生故事是北魏著名的代表作。
薩卡納本生王子是另壹個故事,勸人放棄生命,拯救他人。古時候,壹個國王的三個王子去壹個山林的中遊打獵。當他們看到母虎生下了七只幼崽,他們餓了七天。最小的王子,佛陀的前任薩禪,慈悲為懷,勸他的兩個兄弟離開,於是脫下衣服跳下了山,打算犧牲自己的身體去幫助饑餓的老虎。但是饑餓的老虎沒有力氣靠近他。他又爬上山頂,用幹竹刺脖子流血,然後跳下來,餓虎舔他的血,然後吐他的肉。他的兩個哥哥回來看他,傷心地清理了他的屍骨,告訴了父母,為他建了壹座塔。在莫高窟和庫車附近洞穴的壁畫,洛陽龍門賓陽洞的浮雕,以及雕像中,對這壹主題有許多不同的處理方式。第254窟薩查納王子的本生圖,是將壹個構圖中的主要情節連續排列。因為年代久遠,色調從深棕色變成了不變的青綠色,但卻透著壹種陰森刺目的氣息。
第257窟鹿王的故事是壹個長橫幅的連續劇情:古時候有壹個美麗的九色鹿王(又稱佛的前身),在河邊玩耍時救起了壹個溺水的人。被救的溺水者磕頭感謝他做鹿王的奴隸。鹿王拒絕了,告訴他:“以後有人要抓我的時候,不要說見過我。”碰巧有壹個國王。他善良正直,但他的王後卻很貪婪。皇後夢見鹿王,有九種顏色的毛和比犀牛角更好的角。當她醒來時,她向國王要鹿皮做衣服,鹿角做耳環,並說,如果她得不到,她會因此而死。於是國王懸賞捉鹿。被救的溺水者貪圖金銀和土地,去告發他。但他忘恩負義的行為立刻得到了回報:他的身體皮開肉綻,嘴裏臭氣熏天。國王帶人去抓鹿的時候,鹿王正在睡覺,被他的好朋友烏鴉吵醒。鹿王在國王面前講述了救溺水人的故事,深深地感動了國王。國王放棄了捕捉他的計劃,甚至下令全國允許鹿王隨意走動,不得捕捉。當王後聽說鹿王被釋放後,她傷心而死。雖然這個故事把公平歸於國王的正直,但故事的內容卻體現了對消極和貪婪的譴責(圖102)。
這兩幅本生畫,尤其是人物,與272號窟和275號窟的壁畫有著同樣強烈而獨特的風格。但也明顯繼承了漢代繪畫的傳統。如樹木、動物(虎、鹿)、森林、建築(塔、寶塔、亭臺)以及《鹿王傳》的橫向構圖,以及每壹段所附的文字說明(現已混亂),都說明了傳統繪畫在新形成的佛教藝術中的重要作用,佛教的本生燈故事都是建立在無盡的自我犧牲和絕對的慷慨之上的。這些故事都是根據人民的口頭傳說。因此,文學的描寫不僅充滿了真實的情感和片段,而且在壹定程度上反映了人們對善惡的判斷和對痛苦生活的幻想和要求。所以有可能由民眾自己解釋,甚至在壹定條件下成為動員起義的口號。北魏很多農民暴動都是在“彌勒降”和建立社會新秩序的口號下開始的。因此,對於薩夏納王子等人強烈的同情想象,宣揚舍己救人的美德,壹方面是反對任何剝削階級的自私自利行為;但既然誇張到非理性的地步,主要方面還是利用勞動人民的良好心理,起到麻醉和欺騙的作用,忍受剝削和痛苦。本生故事的思想內容比較復雜,所以在不同的場合可以發揮不同的作用。北魏時期的窯洞裏的壁畫,表現的就是這些本生燈的故事,壹般都很簡單。內容上除了曲折反映人民生活外,就是壹些傳統繪畫的形象(尤其是動物、馬等。),還有壹些新創作的人物動作很有真實感。構圖上,充分展開劇情的能力不高,但畫面有壹定的內容聯系。而不是簡單的安排。三、莫高窟西魏第285窟和隋代洞窟的壁畫
第285窟是莫高窟最重要的洞窟之壹。
第285窟的銘文年代準確,表明了傳統風格的進壹步發展以及莫高窟與中原石窟造像的聯系。
第285窟有大壹統四年和五年(公元537年和538年)的銘文,當時北魏分為東魏和西魏。西魏時期,王東洋榮源瓜州(敦煌)刺史大力提倡佛教和佛教造像。榮源曾組織人抄寫佛經,傳播了幾批壹百卷的佛經,對莫高窟的發展起到了壹定的作用。在第285窟頂部中央,有壹個“四藻井鬥”。在斜坡的四周,有孫天(伏羲)、月亮田(母蝸牛)、雷神、費蓮、天妃和壹排排洞穴中的苦行僧的畫。在苦行僧的洞穴外,有各種各樣的動物在森林下的河邊休息。這些洞穴頂部的動物以真實、自然和感性的方式被描述。洞四壁多為壹佛二危菩薩群。但在洞壁的頂端,經常會有隨風飛舞的身影,在底部,則有勇敢堅強的力士。南墻中間是500強盜的故事地圖。
第285窟的這部分壁畫,類似於北魏末年,也就是六世紀中葉,中原地區流行的佛教藝術。比如菩薩和食客的瘦臉,漢族厚重褶皺的長袍,空中飄動的衣飾和花朵。建築呈斜立狀態,樹木如唐代張彥遠所言“刷脈雕葉,棲於楊柳之上”。第285號洞穴可以與同時期其他地方的洞穴和雕像相比較。
同時,285窟後壁佛像的繪畫風格也大相徑庭,包括對密宗神靈的崇拜,這無疑是272窟繪畫方法的最後遺存。除了這壹部分,第285窟的壁畫可以代表在傳統基礎上發展起來的壹種新的宗教藝術形式。
也有人在莫高窟北朝晚期的窟內完全繼承了漢代的畫風,如249窟頂的狩獵圖。這幅狩獵圖不僅描繪了栩栩如生的飛奔的動物、馬匹以及山林樹木的騎射圖像,還包括青龍、白虎、十二龍等動物,以及非佛教神話中的董和太後。在第428窟中,《薩加納王子的本生故事圖》和《蘇丹王子的本生故事圖》都描繪了大量的山川和騎馬的場景,這表明民間畫家在處理新故事和新主題時,盡量利用他們熟悉和傳統的圖像和表達方式,作為獲得新形式的基礎。
《蘇丹王子本生》也是壹個廣為流傳的本生故事:壹個國王有壹頭六齒白象,身強力壯,善於爭鬥。敵人進攻時,往往因為大象而獲勝。敵國的國王們知道這個國王的兒子Sudana樂善好施,有求必應,就派了八個婆羅門向他要壹頭大象,Sudana真的把大象拿出來給了他們。他們中的八個人高興地騎著馬走了,之後,這個國家的國王和大臣們都非常驚訝。於是國王將蘇丹娜、他的妻子和孩子驅逐出境。Sudana沿著路走,仍然施舍,放棄所有的財寶後,他繼續放棄他的馬車和衣服。最後把孩子綁起來賣給別人當奴婢,卻要放棄老婆和自己。故事的最後,孩子被賣掉後,被爺爺發現並贖回,然後蘇丹娜被收回。
隋朝統治時間不長,但修建了大量石窟,皇帝在位時把人送到敦煌。在有隋代壁畫的96個洞穴中,第302號洞穴(公元584年,皇四年),第305號洞穴(公元585年,皇五年),第420號洞穴,第276號洞穴和第419號洞穴都很重要。區分隋朝和北朝後期的界限並不容易。
這些洞穴的建築形狀和壁畫主題與北魏相似。當時流行洞形洞穴。在壁畫的布置上,故事畫多居於洞頂,壁上常繪有聖賢劫千佛或說圖。但佛教故事畫表現內容豐富,有許多具體的生活場景描寫,如打鬥、角抵、射箭、牛車、馬車、騎隊、飲駱駝、打水、劃船、修塔、捕魚、農耕、火葬等。,既簡單又現實。構圖也更加復雜多樣。可以說隋代的壁畫是佛教藝術的進壹步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