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括來說,東西方思維差異體現在如下8點:
1. 關註和感知的模式:東方人關註環境而西方人關註物體,東方人比西方人更喜歡研究事件之間的關系。
有壹個很典型的心理學實驗:心理學家分別讓京都大學和密歇根大學的學生觀看了八張彩色的生機勃勃的水下虛光照,其畫面上都有壹條魚或多條魚處於“焦點”位置,比畫面上其他的東西體積要大、顏色更鮮明、運動得更快。每個畫面中還有運動較為緩慢的動物,有植物、巖石、水泡等等。這個畫面持續了大約 20 秒。然後又放映了壹遍。在第二次放映完之後,參與者們要回答他們所看到的東西。
有同樣多的美國人和日本人都提到了處於焦點位置的魚。但是 60%以上的日本人都提到了背景成分,包括水,巖石、水泡以及無生命的動植物。另外,日本的參與者的第壹句話往往指的是環境(“這看起來好像是壹個池塘”)。而美國參與者的第壹句話有三倍的可能是指處於焦點位置的魚(“那兒有壹條大魚,可能是鮭魚,向左邊遊去了。”)
因此的結論是:東方人比西方人相對來說更關註背景。也就是說,西方人相對來說看不到壹定背景中物體的變化,也看不到物體間關系的變化,而相應的我們也可以說西方人比東方人能夠更快地捕捉到前景中物體的變換。
從另壹面來說,中國人不願意做手術是由於中國人對和諧與各種關系的看法,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健康有賴於身體各種力量的平衡以及身體各部位的關系。
而中國人傾向於研究錯綜復雜的關系,也可以體現在過去請看風水這樣的習慣上。
2. 關於世界構成的基本假設:東方人看到的是物質,而西方人看到的是物體。
看壹塊兒木頭,中國哲學家看到的是,由單壹物質組成的無隙的整體或者是幾種物質水乳交融而構成的整體,希臘哲學家看到的是由微粒組成的物體。也就是說,對於中國人,世界本質的背景圖式是物質的整體,而不是互不關聯的物體的集合;而在希臘哲學中的背景圖式裏物體是孤立的。
對於世界構成的不同理解,貫穿了下述的許多表現。
3. 對環境的控制能力的認知:西方人比東方人更相信對環境的控制能力。
20世紀心理學家提出證據說經濟和社會因素會影響感知習慣。赫爾曼·威特金提出「場依存」,指對壹個物體的感知受到其所出現的背景或環境的影響程度。舉例來說,人們從復雜背景中發現指定的簡單圖形時間越長,場依存程度越深。
有的人在工作中很少與他人相互密切協作,比如狩獵、采集,與這些人們相比,從事農業生產的人們對場有更強的依賴性。傳統的農民比生活在工業社會裏的人們有著更強的場依存性。
中國作為東南亞文化的母體文化發源地,同樣也是世界上兩個最古老的農業中心之壹,受到農業的影響較西方更深,在下壹部分我會詳細說明農業究竟是如何左右國家進程的。
對於環境的控制能力的認知,同樣體現在了“對於生活的掌控感”上。社會心理學家艾倫·蘭格把“控制的幻想”定義為對個人成功的期望超出客觀可能性所能提供的保證。
如果生活是簡單的,妳只要機靈小心就會獲得成功,那麽生活就是可控制的。如果生活是復雜的,要接受命運變幻的裁判,那麽生活就不太容易掌握。研究證明亞洲人不像西方人那樣有充分的信心來把握自己,亞洲人不是努力來控制形勢而是極力地要適應形勢。
對於亞洲人來說,世界是壹個復雜的地方,是由連續不斷的物質構成的,從整體理解世界比片面地看世界要好理解得多,亞洲人更喜歡集體控制而不是個人控制。
對於西方人來說,世界是壹個相對簡單的地方,是由孤立的物體構成的,理解這些東西不用考慮它們的背景,西方人高度傾向於個人控制。
4. 對靜止和變化的看法:西方人看到的是靜止而東方人看到的是變化。
雖然公元前6世紀赫拉克利特就提出“壹個人永遠不可能兩次踏進同壹條河流。”表明世界是變化的,但是到了公元前 5 世紀,巴門尼德用幾個很簡單的步驟“證明”變化是不可能的,認為世界是靜止的這壹觀點隆重登場,受到西方主流的認同。
而中國人的人生觀是由三種哲學:道家、儒家以及後來的佛教融合塑造的。每壹種哲學都強調和諧,大部分都反對抽象的思辨,比如道家的陰陽、《道德經》的福兮禍之所伏、或者著名的塞翁失馬的典故,這個故事表現了東方人的人生態度,世界是不斷變化的,且充滿了矛盾。要理解事件的壹種狀態就要從該事件存在的對立面來把握,現在真實存在的可能會向其對立面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