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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中國的傳統文化離我們越來越遠?

中華民族有自己的文化傳統,在反映世界各民族文化發展上有自己鮮明的個性。受此影響,中國古代哲學、歷史、文學等人文領域也表現出中華民族的文化特色。然而,在中國古代文學研究體系的現代化進程中,它表現出越來越明顯的西化傾向。五四以來,我們的文學理論體系逐漸西化,現當代文學批評體系西化,古代文學批評體系也在不知不覺中西化。從表面上看,古代文學研究著作中的表達語言仍帶有壹定的傳統色彩,但基本理論術語都是西方的。這些西方理論有助於我們了解世界上的中國文學,但從根本上來說,不可能解釋中國古代文學現象。相反,人們對中國古代文學規律的認識越來越模糊,背離歷史事實和民族傳統,失去民族特色。新世紀中國古代文學研究如何堅持中國文化傳統?這應該是擺在我們面前的壹項重要任務。要改變目前的古代文學研究模式,不僅需要充分的理論探索,更重要的是要結合中國文學的特點,認真研究和實踐。最近有幸看了楊樹增教授的《中國歷史文學史》,給了我很大的啟發。我想談談我自己對這個話題的看法。在中華民族的文化傳統中,歷史和文學壹直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無論什麽形式的文學,總是壹定歷史條件下的產物。說起歷史悠久的中國文學,我們總是習慣於按朝代或時代來劃分,比如先秦文學、漢代文學、唐宋文學、現代文學等等。中國人早就認識到文學的發展與時代變遷之間的關系。劉勰在《文心雕龍·時代系列》中說得好:“時代變,質與文學變”,從《往事在湯濤》到《皇帝奇遇報》,“魏瑩十代,辭九變”,所以“每壹代有壹代的文學”,但要談中國文學與歷史的關系,遠非那麽簡單。文學的產生和發展不僅受制於歷史的變遷,其內容和形式有時與史學難分伯仲,也是歷史,也是歷史。在中國的古代,也就是先秦時期,中國早期的歷史著作,如《春秋》、《左傳》,也被稱為“歷史散文”或“史傳文學”。另壹方面,《詩經》等文學作品也被歷史研究者視為最珍貴可靠的古代歷史文獻,有些被後人直接稱為“史詩”,意思是“六經皆史”、“六經皆文”。漢代以後,雖然隨著學術的分化,中國正統史學與文學的關系越來越遠,但用文學解釋歷史或以歷史為文學題材的現象並沒有消失。雜傳傳統始於先秦時期的《穆傳》和《晏子春秋》,漢代以後成為壹大景觀。出現了袁康、伍平的《越絕書》、趙曄的《吳越春秋》、劉向的《漢武帝故事》、《列女傳》等壹系列著作。由此產生了魏晉南北朝時期的軼事小說。隋唐以後,有歷史人物的傳說;宋代有講故事的書;元代有歷史劇;明代有歷史演義小說;清代歷史題材說唱;現當代有歷史題材的歷史回憶錄和影視劇。它們在內容上是歷史的,在形式上是文學的。文學與歷史密不可分,這無疑是中國壹個重要的文化現象。遺憾的是,雖然多年來我們不斷地涉足約會文學史和分裂文學史的研究,其中有些也是傳統文學研究的重要對象,但我們並沒有把它們作為中國特有的文化現象來認識,自然也就沒有人揭示它的藝術特征,對它的發生發展進行細致的考察。這是全面理解中國文學傳統的壹個缺陷。楊樹增教授以其敏銳的學術眼光,看到了這壹文學現象的重要性,率先對其進行了系統研究。他把這種類型的文學稱為“歷史文學”,第壹次科學地界定了它的特征,用粗線條描述了它發生發展的歷史,寫出了中國第壹部歷史文學史(先秦兩漢),這無疑是壹部開創性的著作。《中國歷史文學》是中國歷史與文學的完美結合。它不僅是壹部用文學筆法書寫的歷史,也是壹部以歷史事件和歷史人物為題材的文學作品。在先秦時期達到了相當的高度,這反映了中華民族的文化特征:由於中國自夏商周以來逐漸進入“理性社會”,中國原有的豐富神話傳說被過早湮沒;史官文化的發展使中國人很早就形成了重視歷史的傳統。這就使得先秦時期的中國沒有產生古希臘那樣長的史詩,而是產生了希臘人達不到的歷史著作。如果說古希臘神話和史詩的出現,為西方文學提供了“豐厚的土壤和軍火庫”,從而奠定了西方文學的文化傳統,那麽在中國,也正是因為史家文化的發展,先秦時期的歷史文學成為中國後世小說、戲曲的重要文化來源,甚至使其成為中國後世詩歌、歌唱等文學樣式的“豐厚土壤和軍火庫”。我認為楊樹增教授從這個角度研究中國文學是非常重要的。他不僅明確了中國歷史文學的性質,寫下了中國歷史文學的第壹部開創性的歷史,而且從壹個新的角度揭示了中國文學的獨特過程和發展規律,有利於從世界文化的範圍更好地理解中國文學的內容形式和鮮明的民族特色,確立中國文學在世界文學中的獨特地位。我們知道,中國文學史作為壹門新的學科,是在西方文學史的影響下發展起來的,所以我們對中國文學史規律的認識,不自覺地受到西方文化中心主義的影響,使我們長期以來習慣於按照西方文學史的發展軌跡來評價和衡量中國文學史的發展。比如關於史詩,很多學者曾經以古希臘史詩為標準,得出中國古代沒有史詩的結論,甚至被視為中國古代文學不發達的標誌。這種論斷自然是錯誤的,引起了壹些學者的強烈反對。他們認為《詩經》中的詩,如《晟敏》、《鞏留》、《玄鳥》、《長發》,是中國古代的史詩。雖然它們沒有古希臘史詩那麽長,但它們擁有史詩的所有元素。這個解釋自然是合理的。不用說,像晟敏和鞏留這樣的史詩在規模和內容上都遠不能與荷馬史詩相比。如果對比的話,還是不能說中國的古代史詩和同時期的古希臘壹樣偉大。但不能以此為標準來評價中國古代文學是否發達,這是不公平的。因為在這種比較中,人們仍然不自覺地受制於西方文學的評價體系,仍然沒有對西方文學中心主義的偏見。楊樹增教授的研究完全基於中國文化傳統的現實。他用充分的事實說明,中國文學生長在與西方文化傳統完全不同的環境中,有著獨特的發生和發展方式。這正如楊樹增教授所說:中國古代神話史詩不發達。“這與其說是我們民族文化的‘短板’,不如說是我們民族文化的特色。中國文學有自己獨特的發展道路。中國從未發展出繁榮的神話文學,也沒有產生荷馬史詩時期的大規模敘事詩,但中國在當時找到了新的表現形式,其全面細致地反映歷史巨變的能力甚至超過了荷馬史詩。”所以,我們不必因為中國沒有產生古希臘那樣的長篇史詩而自卑,而應該為中國有如此悠久的歷史和文學傳統而自豪。這對世界全面、正確地認識中國的歷史和文學特點具有重要意義。楊樹增教授的《中國歷史文學史》啟發我的不僅僅是歷史和文學,還有中國文學的其他方面。“歷史文學”的概念是有意義的,因為它符合我們民族的文學傳統,是在民族文學傳統的實踐中總結出來的。他著眼於民族文化的背景,從中國文化特征的早期探索入手,從文史與其他意識形態的網絡聯系中梳理線索,從中國紛繁復雜的文化現象中把握其發展脈絡。楊樹增教授指出:“中國歷史文學發展的內在脈絡,就是中國歷史文學特色的形成和演變。只有把握住這壹點,才能理清壹條清晰的中國歷史文學自身發展的軌跡,它應該符合中國歷史文學的內在發展邏輯。當我們把中國的歷史和文學特點的形成和演變放在中國的社會歷史進程中來看,就會發現,中國的歷史和文學特點的形成不僅與社會的發展有關,而且與中國的文學風格的演變有關。”有了這樣的理論指導和歷史框架,楊樹增教授很自然地收錄了壹些以往文學研究中難以涉及的,或雖涉及但難以納入傳統文學體系而無法深入研究的著作,如《山海經》、《穆傳》、《晏子春秋》、《顏丹子》等。,成為壹個完整的中國歷史文學範疇,並為它們在文學史上確立了準確的位置,同時得出了壹些前人所未有的結論。推而廣之,不僅可以揭示具有中國文化特色的“歷史文學”的發展規律,也可以揭示中國其他文學樣式,如詩歌、小說、戲曲、散文等的獨特性和發展規律。回顧過去,近百年來的中國文學研究在壹定程度上喪失了民族性。其中壹個重要原因就是我們沒有從中國文學的實踐中去研究它,而是用壹套從西方引進的文學觀念來規範中國古代文學。原來,在中國古代,“文學”是壹個比較寬泛的概念,不僅包括現代學科意義上的狹義的文學,如詩歌、戲劇、小說等。,但也包括戰略,章,表,秘書和其他非文學文體的形式。中國古代文學的概念,用章太炎的話來說就是:“文學家之所以稱為文,是因為他有寫在竹帛上的文字;論其法式,謂之文學。”這種說法從五四以來就受到了嚴厲的批判,因為它缺乏現代的科學性,與西方的文學觀念不符。從積極的方面來說,五四以來的新文學觀把過去並不高雅的戲曲、小說正式納入了文學的殿堂,使詩歌、散文、戲曲、小說成為並駕齊驅的四種主要文學形式,從而排除了今天不屬於文學的東西,如章表、秘書甚至文字、訓詁等。但消極的壹面是,新文學觀並不是在充分尊重中國古代文學發展事實的基礎上總結出來的,而是從西方理論和當代人對文學的理解中衍生出來的,然後生硬地套用到中國古代文學上。這樣,在概括中國古代文學時,我們不免感到局限。用這種文學觀念來概括中國古代文學,是不符合中國古代文學發展的實際的,所以不能完整地描述和解釋中國古代文學現象,也不能很好地總結中國古代文學的發展規律。這款手表有兩個方面。第壹,用今天的文學觀念來討論中國的古代文學,必然要砍掉很大壹部分不屬於今天文學範疇的內容。例如,在中國古代的文學概念中,“文”是壹個相當寬泛的概念,不僅包括今天所說的文學散文,還包括其他政治應用和其他文章文體。然而,在我們今天的文學史上,“散文”所占的比例是相當小的。沒有對散文這壹古代文學的重要內容的全面描述,壹部中國古代文學史還算完整嗎?其次,正是因為我們用今天的西方文學觀念來規範古代文學,才嚴重影響了我們對中國古代文學內容及其發展規律的認識。壹個明顯的例子是,在當前的文學史上,我們都把詩歌作為最典型的文學樣式來研究。但是,眾所周知,從《詩經》時代開始,我們就對詩歌有了獨特的理解。在古人眼裏,詩歌不僅承擔著抒情娛樂的功能,還承擔著教化的功能。在中國古代,寫詩從來就不是壹種純粹的藝術活動,而是壹種具有復雜意義的文化活動。要成為壹個好詩人,首要條件不是看他掌握了多少藝術寫作技巧,而是看他自己修養到什麽程度,有沒有“原道”、“集聖”、“研經”的技巧。古人之所以稱《詩三百》為“經”,是因為看到了其中所蘊含的各種文化功能。自“五四”以來,人們不再把《白十三》當作“經”,而只是把它當作壹部普通的“文學作品”來研究,美其名曰“恢復《詩經》本來面目”。現在我們要仔細思考,這到底是“還原”還是“破壞”了《詩經》的本來面目。我認為,如果不從中國文化的獨特視角來理解《詩經》,就不會正確解讀它,就不會理解中國詩歌傳統中最重要的兩個概念,即“雅”和“比興”,就不會對中國詩歌的文化精神和歷史發展做出合理的解釋。因此,充分重視中國文學中的文化傳統是我們實事求是地研究中國文學的重要前提。只有這樣,才能不把古人用現代人的觀念來規範,才能把古人現代化,才能真正體現新世紀的科學精神。正是在這個意義上,我為楊樹增教授的《中國文學史》的完成而感動。我認為它的出現不僅是近年來中國古典文學研究領域壹個可喜的新收獲,也為新世紀中國古代文學研究提供了壹個很好的體現民族文化傳統的範例。(來源:江漢論壇,2002年第11期,中國文史網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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