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誠信,就不得不提契約精神。契約精神是西方文明社會的主流精神。“合同”壹詞源於拉丁語,在拉丁語中的原意是“交易”。其本質是壹個契約自由的概念。所謂契約精神,是指商業經濟和社會中存在的契約關系和內在原則,是壹種自由、平等、守信的精神。
基督教文明是契約精神的原始源泉。聖經分為舊約和新約。在耶穌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上帝和猶太人之間的契約叫做舊約。耶穌來到世上後,上帝與人之間的新契約被稱為新約。這種神聖的契約精神是西方傳統文化的基礎,也促進了西方商業文明的發展。正因為如此,遵守約定規則的傳統觀念在西方國家根深蒂固。
然而在中國,情況完全不同。比起誠實,中國人更看重聰明。中國人基本都是利用自己的聰明才智走捷徑,把制度當成限制別人而不是限制自己。能夠繞過規則是聰明的表現。為什麽這片土地上不能有契約精神的花朵?
第壹,中國沒有宗教。據說有壹個三尺高的神。沒有壹個高高在上的神,他就失去了無所不在的監督者,失去了保證合同正常履行的中間人。很難靠他自己內心的道德法規。
第二,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的制約。契約精神來源於人神之約,孕育於商品交易之中。中國壹直是農業社會,農業社會自給自足。而且中國歷來重農輕商,對商業持貶抑態度,商品交易極差。偶爾商品交易往往在熟人的世界裏運行,自然很難產生陌生人交易所需要的契約精神。
最重要的是,中國在於靈活的文化基因。契約精神就是誠實地遵守規則。但中國的文化往往在乎聰明、靈活,戰爭中不擇手段。
比如田忌賽馬的故事,就是活生生的違約。馬對馬、馬對馬、馬對馬是賽馬的規則,但田忌用了下馬對馬、馬對馬、馬對馬,這是典型的無規則;但卻被中國人奉為最經典的案例。不管白貓黑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也包含了對規則的蔑視。
在宋的《賣鬼》中,鬼信守與人的契約,真誠待人,背著人走。壹個是壹個,壹個是兩個。宋丁波是鬼,問鬼怕什麽。講完整個故事:但並不喜人。最後的結果是,宋向鬼魂吐了口唾沫,鬼魂變成了壹只羊。宋騙鬼賣了,得了五百塊錢。這樣踐踏契約的行為,壹直被我們視為英雄,千百年來人們敬仰。
喜劇演員趙本山的三部曲《綁架》讓壹個好人跛腳,也引起了全民狂歡。連續三年,壹波又壹波,從綁架到賣擔架。這不像是壹個禮儀正常的民族,簡直就是壹大群小傻瓜的暴民時代。藝術是生活的真實反映。
因為社會不講契約,中國的誠信教育成了無源之水,無本之木。我的基本判斷是,社會沒有契約,教育沒有誠信。教育中的誠信不能從零開始。退壹萬步講,就算這樣的誠信建立了,將來孩子踏入社會還是會繼續碰壁,造成可怕的局面。
誠信的建設必須有制度保障,必須有巨大的懲罰措施,讓不誠信的人“得不償失”,總會有人選擇誠信。換句話說,壹開始,誠信只是壹種選擇,久而久之,誠信就會成為壹種道德。其實西方人並不比我們更值得信任,只是不守信用的代價超出了他們的想象。沒有誠信的西方人幾乎寸步難行,生不如死。這迫使他們“像珍惜自己的眼睛壹樣珍惜誠實。”對於西方人來說,失去信用就意味著失去精神生活,兩者沒有區別。
三國裏,我最不喜歡諸葛亮。在荊州,諸葛亮翻雲覆雨。他有壹點契約精神嗎?
中國人普遍缺乏對合同的誠信精神和對欺詐行為的認可,這說明中國人更在乎輸贏而不是善惡。沒有壹個國家會把欺詐、不誠信、違約精神作為大智慧傳承下去。也許這才是中華民族始終無法走出愚昧,壹直徘徊在文明邊緣的真正原因。
我時常想起甘地在印度的非暴力不合作運動,我承認甘地隱忍犧牲精神的偉大;但同時,我也非常佩服英國殖民者,他們是合格的、稱職的高素質對手。甘地所說的“非暴力”的本質,就是以苦難隱忍的精神和道德力量,邀請對方遵守人類文明的規範。真正的困難在於,對手還必須是壹個註重遊戲基本規則的人。否則,妳對他“非暴力”,他卻總是對妳“暴力”,結果可想而知。甘地壹生絕食16次,幾乎每次都是針對政府,英國統治者大為驚恐,不得不屈服。但這種“讓步”的背後,其實是壹種“人生觀念”的改變。我們可以想象壹下,如果甘地絕食不是為了英國人“示威”,而是為了希特勒和斯大林,結果不言而喻。
人與人之間並不是孤立的。每個人都是連接整個大陸的壹小塊土壤。人來到這個世界上,作為社會的高級動物,就有了契約:有了物質利益交換的法律契約;行為生活交流,精神契約。誠信本質上是壹種“精神契約”。守約者智,守約者“貴”。知道如何支付妳的合同,本質上是為妳的人格投保。
孔子雲,壹個沒有信仰的人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得到承諾不如得到承諾。這就是所謂的“壹諾千金”。然而,我們整個民族什麽時候失去了僅有的溫柔和正直?而且最重要的是,契約壹旦被破壞,就很難再建立起來。就像那個殘酷的寓言,說謊的孩子只有選擇不誠實,才能被狼吃掉。
我最後聲明:
我們國家幾年後會不會強大,其實在今天的某個時間某個地點,我們大多數人選擇誠信與否已經決定了。
讀文章的時候,妳可能正坐在明亮的辦公室裏喝著咖啡,希望自己能生活在壹個道德水平更高的環境裏。我不知道還有很多律師、記者、知識分子、普通人在為壹地壹房壹案壹法而奮鬥。他們的血其實是為妳我而流的。
當然,妳可以不相信我說的話,但妳無法逃避正在發生的和正在墜落的,妳知道的和妳不知道的。
因為這是妳我的生活,這是妳我的祖國。
誠信是最低的交易成本,也是最高的人格魅力。誠實是最值得驕傲的聰明,也是最值得驕傲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