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從價值取向來看,人類所信仰和依賴的價值體系是多方面的,如:理論認識上的真理、藝術上對美的追求、社會政治權力、經濟財富、社會和個人主導的善、宗教信仰的神聖性。現代科技文明的飛速發展,勞動生產率的極大提高,方便了現代社會對物質的追求。無論社會還是個人,都離不開人性談價值,當然也離不開科學價值本身談人性。
(2)從社會發展來看,尤其是近代以來,科技文化日益凸顯,逐漸成為社會主流文化,工具理性膨脹,甚至從自身的直觀體驗中理解科技的力量。然而,當科學技術發展的負面效應已經成為壹個嚴重的社會問題時,特別是20世紀以來,人們說科學技術是壹把雙刃劍,因為它要求社會控制科學技術的發展。要實現這種控制,必須依靠人文學科來指明方向。
(3)從經濟發展的角度,也需要人性化的設計和人性化的咨詢。科學技術是第壹生產力,應該與人文思想深度融合,因為人類的經濟活動不是“動物般”的覓食,更是壹種人文活動,是整個人類文化的壹個層面,是經濟活動中的壹大堆問題。比如如何在追求效率的同時兼顧公平等等。,必須通過科學與人文的融合來解決。
(4)從國民素質來看,壹個民族的落後不僅僅是科學技術的落後,更是民族精神和國民素質的落後。我們中的壹些人認為中華民族只是比人“技術差”,而在倫理道德意識方面要先進得多。甚至由此衍生出,主要在科技教育方面下功夫,趕上發達國家就夠了。事實上,壹個具有深厚人文傳統的民族不可能是壹個“科學”的民族。比如德國是公認的科技發達國家,日耳曼民族是公認的科學民族。另外值得壹提的是,德國還出現了馬克思等壹批影響世界的思想家。德意誌民族也是哲學民族,這只能說明科學民族和人文民族並不矛盾。壹個民族要屹立於世界民族之林,科技實力固然不可或缺,但不可忽視的是其人文實力,人文實力體現了民族的精神面貌,反映了民族的精神成熟程度。這種人文力量不能指望完全從科技教育中獲得。他必須依靠人文教育。
(5)從教育的角度來說,我們強調素質教育,其實是壹種融合科學與人文的教育模式。這包括兩個方面:壹是努力糾正專業劃分過細、學生知識結構單壹的問題;第壹,糾正把大學教育當成職業教育的傾向,強調大學教育還是壹種通識教育,要為學生打好成為名副其實的文化人的基礎。也就是說,要著力培養“通才”,培養具有廣泛文化素養和深厚人生素養的人。從這個意義上說,素質教育有其確定的內涵,這是基於大學、中小學現有教育的弊端。他的邏輯起點是中小學階段大學教育的過度專業化、職業化和升學模式,或者說片面追求升學率的傾向。但需要註意的是,從應試教育向素質教育過渡,並不是要完全否定“考試”這壹手段,而是要糾正以升學為唯壹目的,以考試成績為唯壹衡量標準的模式。值得思考的是,中國的教育體制為什麽要“矯正”。
近20年的社會變遷,使經濟快速騰飛,物質文明飛速發展,但精神文明建設卻不容樂觀。同時,科學技術的快速發展對人們的素質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科學技術不是獨立的社會現象。作為人類探索未知的智力活動,他需要從其他科學文化中汲取靈感和動力。作為社會發展的動力機制之壹,他需要社會科學和人文科學來指明前進的方向。因此,單純的科學教育已經不能滿足社會和個人的需求。為了促進社會的全面進步,有必要整合人文教育。日本教育家伊布卡(Masaru Ibuka)批評傳統教育忘記了教育的另壹半。可謂“壹言堂”。
要真正全面地實施素質教育,我認為學校教育所涉及的核心理念應該改變。
首先是教育目的觀——是為了壹時的目的(考試、升學)而培養人,還是把人的發展本身當成目的。
二是學校觀——學校是知識加工廠還是培養人才、完善人格的地方?
三是質量的概念——用什麽來衡量教書育人的效果?
四是學生觀——要把學生從“裝滿知識的容器”中解放出來。
第五是教師的觀念——教師不僅要成為學生知識的來源和標準答案,還要成為學生發展的指導者和顧問。
所有這些觀念上的轉變,歸根結底是要求社會上的人把學生當人看,把科學教育和人文教育融合起來。實踐證明,“重理工輕人文,重專業輕人文,重個性輕實用輕素質”的教育模式,培養出來的學生知識面窄,文化底蘊不足,缺乏基本的文化知識和藝術素養。面對壹些社會思潮,他們沒有辨別、批判、選擇的能力,只能跟著感覺走。
(6)從科學活動本身來說,科學活動本身就是對未知的無止境的探索和對真理的追求。美國科技歷史學家喬治·薩頓認為,“科學的主要目的和最大回報是發現真理。”求真有兩種形式:壹種是純粹追求真理,強調為知識而知識;二是征服和改造自然,現實主義,講究效率。前者體現為所謂的“學者傳統”,後者體現為所謂的“工匠傳統”。兩者的結合成為科學理性的基本特征。因此,求真的科學精神不僅是尋求知識和理解,而且是利用和改造世界,從而增加人類的力量和幸福。從這個意義上說,科學活動本身就是壹種人文事業,與人文精神是相輔相成的。
所以任何肢解科學和人文的企圖,都只是看到了科學的壹部分本質,而忽略了科學在精神上的作用。同樣,任何將科學和人文絕對對立的企圖也是錯誤的。
既然科學和人文必須融合,那麽如何才能實現這種融合呢?借助教育學方法論和社會科學方法論的最新成果,我們嘗試以下“範式”:
“中和”範式
所謂“中和”,是指在科學文化方法論原則和人文主義方法論原則這兩個極端之間找到壹條中間道路。包括:①定性與定量相結合。科學強調準確,追求量化;人文學科強調定性分析,是為了避免極端的定量分析和定性分析的結合。②個性與整體的結合。自然科學中忽視了個性。比如知道壹個氧原子,就可以推斷出另壹個氧原子。只要理解了壹個氧原子,就理解了各種原子。個體和整體沒有質的區別,只有量的區別。但是,人文學科的研究有著非常不同的差異。人文學科面對的每個人、歷史、社會事件都是獨特的,不可替代的。認識壹個人不代表掌握了這個民族的歷史。同樣,調查壹個社會事件顯然不意味著掌握社會發展的全部規律。因為這兩種不同的個體觀和整體觀,我們更應該強調個體作為整體的結合。
“情景”範式
所謂“情景”,是指研究者(主體)和研究對象(客體)處於壹種什麽樣的關系中。科學家只承認壹個場景,就是研究者遠離研究對象,成為壹個絕對中立的旁觀者。應用於教育研究,是指無論研究對象是生動的教育過程,還是活生生的教育對象,教育家或壹個時期的教育史都把他看成是死的、不動的。他們要求“非我”,即最大限度地排除主觀因素的幹擾,通過非我來接近客觀真相。人文主義者只承認壹種場景,即研究者或解釋者與研究對象或作品、文本處於互動狀態,他們是相互生成的。對於教育研究來說,要想把握教育研究對象,首先要把握研究者自身的願望和希望,進而達到對教育活動的目的、價值和意義的理解。
但在實際的教育研究中顯然不止這兩種情景,這為同時采用科學規範和人文規範開辟了道路。之所以采用科學規範,是為了消除主觀偏見,描述兩者之間實現了什麽,之所以采用人文規範,是為了直觀、非理性地直接把握對象。這種融合下的情況是最科學的。
“問題”範式
這種範式是指根據教育研究所要解決的不同問題,采取不同的研究方法。事實上,研究的主要答案是什麽?這就是科學的用武之地。在價值研究中,主要回答為什麽,在方法研究中,主要回答如何,這是人文學科的特長。但是,壹個問題的研究總是涉及到這三個方面,這就需要科學與人文的高度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