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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村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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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含笑意, 爆竹增歡聲。春節期間,家家戶戶走親訪友。在我的老家,宴席美味佳肴過後,大都會端上熱騰騰的饅頭,來做這重要飯局的壓軸。

家裏來了客人,酒肴過後,我去拿饅頭餾上。掀開醬紅色的包袱,從多年來壹直用著的笸籮裏,摸出幾個大白饅頭。此時饅頭硬邦邦的,皮也已經幹裂,如壹個個咧嘴笑的胖娃娃。放在鍋裏的篦子上,燒開水餾十分鐘左右,吃到嘴裏,依然綿軟可口。品嚼著剛餾好的饅頭,在我眼前浮現出小時候過年備饅頭的壹幕幕場景。

以前,到了臘月二十七、八,家家戶戶都會蒸上較多的白饅頭,可以壹直吃到正月十六左右。 進入臘月的壹天,東方剛剛亮起魚肚白,母親起來壹簸箕壹簸箕地篩選出三袋麥子。早飯過後,父親用大推車載兩袋,我用小推車裝壹袋,到村裏的磨坊排隊磨面。這時節,磨面師傅總是將小麥較平時多磨壹遍,除去麩皮、少量黑面後,細膩滑白的面粉就磨成了。我們將面粉運回到家,放在盛面的甕裏。待到臘月二十七晚上,母親把屋裏的爐火生地旺旺的,在面盆裏將酵母分次放入面粉中均勻攪拌,用瓢盛溫水壹點點地加入,把面和成大大的如棉絮般的壹團,並用壹個高粱稭篦子蓋好。將壹個盛溫水的鐵皮盆子放在壓住火的爐子上,把和好面的面盆放在裏面,在這溫暖的環境下,面團開始了慢慢地發酵。第二天壹大早,面團已經酵發至兩三倍大,黏黏糊糊的,已經頂到了篦子上。母親和著幹面,將面團壹點點拽到面案上,搓揉成壹個滑潤光亮的大面團。再將大面團和揉成等分的幾個小面團,把其中的壹塊慢慢地搓成條狀,並用刀切成壹塊塊等量的劑子。這時候,我們頑皮的哥倆每人拿了個小板凳,靠在案板邊,來湊熱鬧。母親這時候並沒有訓斥我們,而是扔給我們每人壹個小劑子。我們也學著母親的樣子拿著劑子,右手手掌輕輕地揉,左手手指配合著使勁往裏團面,可總是弄不出饅頭樣,不過我們還是不放棄,拿著這個劑子反反復復的揉,饅頭沒做成,倒是衣服上,臉上添了壹朵朵白雲。我和哥哥也玩膩歪了,這時候母親會拿出壹個小模具,拿個面劑子在上面壹按,活靈活現地蹦出來壹條小魚,並告訴我們這代表著年年有余。再捏壹條彎彎曲曲的小蛇,蒸好後放在糧囤裏,老鼠就不敢再來糟蹋糧食了。再做個胖嘟嘟的小豬、長耳朵的小兔子......使我們愛不釋手。

饅頭做好後,在溫暖的屋裏醒壹段時間後,父親往飯屋(廚房)的大鍋裏添水,拿了玉米稭,生著火,讓我和哥輪流拉著風匣,壹推壹拉,“呱噠呱噠”旺旺的火很快將水燒開了,屋裏彌漫起騰騰的熱氣。母親解開鍋,在裊裊霧氣裏,將饅頭壹個個均勻地放入蒸籠裏,我們接著燒火拉風匣,在這和藹的音符裏,繼續開水鍋蒸約摸二十分鐘,斷火再虛蒸三五分鐘。到最後,母親揭開蒸鍋,大白饅頭就出籠嘍。我們每人掐壹個熱騰騰的大白饅頭,就著辣疙瘩鹹菜,大口嚼咬著,軟綿甘甜的滋味久久揮之不去。

接著,我們蒸下壹籠饅頭。也許是已經不太餓的緣故,我和哥哥都沒有了剛才的興致,這時候,父親給我們講起了,以前窮苦的日子。家裏兄弟姊妹多,壹年到頭只能用煎餅、窩頭、地瓜幹等粗糧填肚子,饅頭在當時就是奢侈品,只有過節祭祀後、或有重要客人,也許每人能夠分得壹塊兒,那時候我們只是哈哈壹笑,根本體會不到以前那段艱苦歲月。母親也邊往蒸籠裏放饅頭邊給我們講起了,壹個關於饅頭的趣味小故事:在寒冬臘月裏,因為大雪封山,壹休所在的寺院裏,所有的和尚也就不再下山化緣了,只有等到來年春暖花開,他們才會順著崎嶇的山路,重新走下大山尋找糧食。每年冬天寺院裏的這些和尚,都會吃儲備的小麥做成的饅頭。可是總是冬天前半段還能吃飽,可到了後半段時間,小麥就不多了。這時候寺院住持都會限定每人的吃食數量,每個和尚都會半餓著肚子,挨過最後的冬天。就這樣,他們都希望在冬天裏每壹頓都吃飽,那能有什麽辦法呢?這時候,聰明的壹休想出壹個辦法:只要在過冬期間,每壹個人都只吃涼饅頭,不就菜,同樣的糧食儲備,在整個冬天裏,大家就都能夠吃飽。果然,按照這個方法,在接下來的壹個冬天裏,每壹個和尚頓頓都吃的飽飽的。雖然無從考證故事的真實性,但是每壹次吃涼饅頭,不吃菜的話,我還真是吃不多。我們和父母親在說說笑笑中,將壹鍋鍋饅頭,壹個個擺在高粱稭做成的篦子上晾壹晾,最後放到笸籮裏,用包袱蓋好,正月裏的饅頭也就備好了。

現在我們年輕人,不再主張春節前準備太多的菜、肉、饅頭等,因為各大超市早早就有開張了,這些食品都會有新鮮的供應。但是老人們大都還是保留著這個習慣,同時在忙年中也能喚起我們對童年最美好的記憶。時代的發展,生活的便利,節奏的加快,使我們逐步適應了壹些新的生活習慣,但這不能說明新生活與老日子發生了沖突,而是壹種完美的融合,時時印證著我們新時代、新生活、新節奏的變化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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