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五朵金花》講述了壹對白族青年男女的有趣愛情故事,反映了新中國邊疆少數民族幸福歡樂的生活。是中國電影史上少有的帶有抒情色彩和民族特色的生活喜劇。壹出來就受到觀眾的喜愛,風靡全國。這部電影是怎麽誕生的?筆者就此為讀者作壹披露。
周總理布置了這項任務
1959年初,文藝界掀起了向建國10周年獻禮的熱潮。周恩來對這些為國慶趕制出來的作品非常關註,親自看了送上去的作品。當他看到《鐵血世家》、《百花齊放總是春》等電影時,他對當時電影界存在的過多政治口號,以及電影缺乏美感和輕松愉快的狀態深感不滿。他打電話給文化部部長夏衍,說:“妳不久前不是去了大理嗎?是否要寫壹部以大理為背景,反映邊疆少數民族歌舞的喜劇片?”夏衍說:“我不熟悉少數民族的生活習俗,但我可以推薦個人來寫。”周總理說:“好吧,妳要抓緊時間去做。”
夏衍想推薦的人是嵇康,他是壹位編劇,當時被派到西雙版納傣族自治州猛海縣當農民。不久,雲南省委宣傳部長根據夏衍的指示,把嵇康和龔普叫到昆明。簡單解釋了壹下後,他對他們說:“給妳們壹周時間,趕快編壹個故事。如果補不上,就趕不上國慶了。”
“壹周?這麽短的時間能寫出來嗎?”嵇康聽了有些急了。好在她和老公早在1955就去過大理,對三月街的賽馬等風俗比較熟悉。兩人壹拍即合,決定以賽馬作為影片的開場場景,並以此為基礎展開了各自的想法。不到壹周,他們就寫出了電影《十二朵金花》的大綱。
4月中旬,嵇康去北京寫稿子,龔普去大理進壹步收集創作素材。嵇康花了兩天兩夜寫了《七朵金花》的劇本初稿。當她寫完最後壹個字的時候,她甚至來不及脫下農村重建時沾滿泥土的鞋子,就睡著了。劇本以少數民族世代相傳的表達愛情信仰的方式講述了壹個真實動人的愛情故事:金華副總統與白族青年阿鵬在大理傳統節日“三月三”壹見鐘情,約定壹年後在蝴蝶泉重逢。壹年後,阿鵬如約踏上尋找心上人金花姑娘的路。壹路上,他遇到了堆積肥料的金花,畜牧場的金花,煉鐵廠的金花,拖拉機上的金花,水庫裏的金花,采茶的金花,甚至還遇到了尋找金花的爺爺,卻總是和心上人擦肩而過。經過壹系列的奔波救人、出力幫忙,阿鵬終於在《蝴蝶泉邊上的蝴蝶花》這首歌裏見到了心上人。
劇本交給了夏衍,夏衍審閱後給予了充分肯定,但也對壹些故事情節和藝術表現形式提出了自己的意見。他對嵇康說:“這個劇本可以拍成三部電影,壹部電影才105分鐘。妳要有個好主意,把劇本改編成電影要花不少功夫。”嵇康隨後大幅修改劇本,將原來的“七朵金花”改為“五朵金花”,並減去“水庫上的金花”和“金花采茶”。夏衍對修訂後的書非常滿意。不久,《五朵金花》的劇本在雜誌上發表,受到好評。
誰將是導演?
劇本已經出來了,接下來就是怎麽導和拍了。導演是壹部電影成功的關鍵因素。中宣部和文化部篩選全國著名導演,把執導《五朵金花》的任務交給了剛從法國留學回來的長春電影制片廠導演王家壹。在當時文藝跟著政治走的大氣候下,夏衍多次告訴王家壹:“不要搞政治口號,要表現山川之美和人情之美。這部電影的主題是社會主義好!”
接到訂單後,王家壹立即找到了劇本。看完之後,他雖然覺得劇本有創新,但離拍電影還差得遠。為慎重起見,王家壹帶著作者嵇康和作曲家雷振邦壹行去大理看了外景。在大理古城住了四五天後,王家壹找不到拍電影的感覺。眼看自己的心血就這樣毀了,嵇康心裏很難過。作曲家雷振邦也不願與他分離。作為作曲家,雷振邦聽過很多少數民族的民歌,也寫過很多這方面的歌曲。他問嵇康:“能不能把對話改成對唱?”
嵇康立刻興奮起來,說:“是啊!”並即興創作了壹首《朱雀飛過高山之巔,留下壹串串清脆的鐘聲……》。
雷振邦聽到這裏,也來了精神:“太好了,真漂亮。妳怎麽能寫得這麽好?妳平時寫詩嗎?”
嵇康說:“我雖然寫小說,但也喜歡寫詩。”
聽了嵇康的朗誦,王家壹的情緒壹下子上來了,說:“好,好,就用這種語氣寫吧。”
“大理三月有美景,蝴蝶泉有好打扮。蝴蝶飛來采集花蜜。阿妹梳頭用的樁是什麽?.....弟弟深情,對妹妹有意思。從今以後,我們不分離,同甘共苦,永遠相愛。”接下來的幾天,季康思蜂擁而至,壹口氣把五朵金花的歌詞都寫好了。雷振邦花了幾天時間寫歌詞。聽到他們的試演,王家壹高興得嘴巴都合不攏了。看到即將雕零的五朵金花在“對偶”的滋養下重新煥發生機,作者嵇康是最幸福的。
確定女主角
劇本敲定後,王家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挑選演員。雖然《五朵金花》是中宣部和文化部拍攝的,但雲南並沒有放過。時任雲南省委宣傳部長的袁波告訴王家壹:“這部電影要宣傳雲南和大理,所有演員都必須是雲南人。”王家壹帶著壹群人在雲南各地挑選演員。很快,“四朵金花”都拍好了,紫江莫被選為男主角。只是劇中重要的女人金花這個角色費了很大的力氣,沒有落地。壹天,王家壹帶著壹種嘗試來到雲南省歌舞團。看了所有在場的女生,沒有壹個喜歡的。就在他走出去的時候,壹個站在排練廳窗臺上擦玻璃的女孩引起了他的註意。就在他們擦肩而過的時候,有人向女孩打招呼:“楊麗坤!”“哎!”女孩擡起頭,壹張單純的笑臉吸引了王家壹的目光。
“就是她,就是她!”王家壹高興得叫了起來。五朵金花的女主角就這樣定下來了,那年楊麗坤16歲。事實證明,王家壹是非常有眼光的。《五朵金花》的成功離不開楊麗坤的表演。楊麗坤不僅天生麗質,富有表演天賦,而且工作非常努力。為了拍好這部電影,她隨攝制組來到大理上官村體驗生活,與大理白族人民壹起工作生活,反復揣摩劇本中金花的角色。她的表演樸實自然,恰到好處地把握住了分寸,生動地表現了壹個白族姑娘在樸實無華的美麗、略帶羞澀的大方和質樸中流露出來的對生活和愛情的向往。周總理也表揚了她的表現,並兩次帶楊麗坤出國。當他知道“五朵金花”是別人的聲音時,他還鼓勵楊麗坤嚴格要求自己,盡快學好普通話。後來,楊麗坤接管阿詩瑪後,周總理打電話詢問楊麗坤的普通話學得怎麽樣了。
在眾多導演中,王家壹以他的嚴肅而聞名。他不遺余力地關註拍攝的每壹個細節。只拍了兩天壹個彭騎著馬從土路拐彎處過來的鏡頭。正是他的認真努力,讓影片中“英雄”與“美女”相遇的美好畫面成為電影史上的經典。
新的藝術高度
在拍攝《五朵金花》的時候,王家壹也在嘗試拍攝壹部新中國的喜劇電影,自然融入了他在這壹領域的探索成果。從某種程度上說,王家壹拍攝的《五朵金花》也將生活喜劇推向了壹個新的高度,並由此形成了自己獨特的喜劇藝術風格。在影片中我們可以看到,王家壹的生活電影並不尋求脫離人物的噱頭,而是讓人物的性格構成喜劇。既謳歌忠誠、愛情、善良、創造,又鬧笑話、有趣。在人物刻畫上盡量真實,仿佛是身邊的人和事,不誇張,不追求笑點,但讓人覺得甜蜜。比如愛管閑事的大叔,就是壹個善良熱心的老人。他愛喝酒,喝完酒後變得更加興奮和熱情。也正因為如此,形成了阿鵬和金花之間的壹系列怪癖,推動了劇情的發展。此外,值得壹提的是,王家壹在拍攝《五朵金花》時還十分註重視聽藝術的優勢,將民俗風情、音樂習俗、故事情節有機地結合起來,使影片具有很高的藝術欣賞性。後來在談到自己的創作經歷時,他說:“以前說到喜劇,往往意味著諷刺,用笑聲揭露社會。在我們社會主義國家的今天,難道不能用喜劇的形式來歌頌那些新人物、新思想,通過那些美好的事物給人以鼓勵、力量和希望嗎?”周恩來總理看完電影後也很激動。1959在慶祝新電影展映月的招待會上談到《五朵金花》時,他稱贊道:“我們的電影已經開始創造壹種能體現偉大時代的新風格...革命現實主義與革命浪漫主義相結合的新風格。”
電影《五朵金花》還探索了音樂故事片的表現手法,即書寫女主角對唱在電影中的應用。雖然五朵金花的二重唱只占影片的壹小部分,但卻產生了意想不到的藝術效果,這促使作曲家雷振邦產生了以二重唱形式創作電影的想法,並由此催生了《劉三姐》和《阿詩瑪》兩部音樂電影的誕生。
《五朵金花》的拍攝處於中國“大躍進”的最前沿。由此,劇組在拍攝上也有了“大躍進”。經過全劇組的持續運作,《五朵金花》僅用四個月就收官了。影片上映後,立即在觀眾中引起強烈反響,並由此掀起了學習金花的熱潮。金花壹下子成了模特的代名詞和榮譽的象征,雲南大理也以此為契機,推出了“千朵金花”和“萬朵金花”的制作比賽活動。五朵金花不僅開遍了全國,還蔓延到了國外。從1959開始,《五朵金花》已經在46個國家上映,創下了當時中國電影在國外上映的紀錄。1960年,在埃及開羅舉行的第二屆亞非電影節上,五朵金花獲得最佳導演銀鷹獎和最佳女演員銀鷹獎。埃及總統納賽爾也邀請楊麗坤到埃及領獎,並親切接見了她。
如今,雖然半個多世紀過去了,但五朵金花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在人們的記憶中。2000年,《五朵金花》在全國“百年最佳影片”評選活動中,被評為10部影片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