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倫理本體論的內涵可以概括為三個方面:“仁”的思想、“中和”的思想、“五倫”的思想“仁”在《論語》中出現了60多次,孔子用它幾乎涵蓋了他所能想象到的所有人類美德。“仁”成了泛倫理的崇高品格。“鐘”在古漢語中是“權力”的意思,即稱量的工具。它由壹根木桿和壹個重物組成,根據平衡和杠桿原理運作。"中"比喻和象征性地指審時度勢,隨機應變,隨機應變,不偏不倚;當然,即使貶義詞有兩種說法,歧義,堅持中庸等等都用上了。但是,在倫理本體論的內涵上加上“五倫”之後,顏色是可以改變的。“五倫”首先將人自然化,即代表祖先傳承、祖先崇拜、生物傳承和自然規律的“父子”原則作為倫理道德的首要條件,然後將其概括為君臣關系、師生關系、上下級關系和兄弟關系,自然秩序的歷時系列代表社會秩序的* * *系列,甚至成為文人乃至所有普通人的精神倫理生活。
隨著封建中央集權的不斷加強和儒家正統地位的確立,文人精神被異化了。每壹個朝代、每壹代都有很多烈士,但很難說他們是壹個獨立人格的化身,而是依附於壹個抽象的觀念,自願成為它的犧牲品。建功立業,堅定立場,保持內心的鮮活,反復表彰和提拔忠臣烈士,讓死亡成為壹種隱秘的沖動,換來壹個定格在屏幕上的完美姿態。這種情況在明代達到了頂峰。方孝孺不怕朱迪慷慨激昂的演講去滅十族,更不用說滅九族了。他是否考慮到許多無辜的親戚和學生的生命並不從屬於他?當公務員被當眾拖下水、扒光衣服、打屁股的時候,有沒有考慮到他們用尊嚴和生命抗爭的“正統”價值?如此愚蠢和勇敢是多麽可悲。這種悲涼壹方面造就了中國文人的不幸,另壹方面也在“怒發詩人”的主題下,創造了不朽的篇章。
於是,古代文人不僅讀聖賢的書,也聽天下事。當談到國家安全時,他們大多是悲傷的,杜理科·傅的“雖然壹個國家被分裂,山川和河流仍然存在,春天重新回到樹木和草的綠色,花瓣像眼淚壹樣落下,孤獨的鳥兒唱出他們的悲傷。”“新的鬼魂在那裏哀號,舊的在暴風雨的黑暗的天空中聲音最大”;範仲淹的《先天下之憂而憂》;杜牧的《令後人哀》都流露出深深的悲哀。很少有人有王昌齡那種“黃金每戰穿金甲,不到樓蘭破不還”的精神。談論自己的命運,就像“同時,懸崖已經落下,我們相遇。我們理解。熟人有什麽關系?."像“我思天地,無涯無涯,獨孤落淚”之類的挫敗感居多,偶爾壹些“花言巧語取悅親人,彈琴消愁”的閑情逸致也是人生失意後的無奈感嘆。只有最瀟灑的浪漫主義詩人李白,才會有“我生來有用,紡壹千錠銀子,都回來!”喝醉後。
古代文人十年寒窗,苦讀詩書,為的是能夠登上狀元之位,施展抱負,興利除弊。但由於君王昏庸,奸臣當道,很多人資格不足,甚至被陷害排擠,自己的性命也危在旦夕。“早上壹封信打,晚上朝陽路八千”的情況比比皆是,更談不上大有作為。於是文人隱居深山,玩弄花草蟲魚消磨抱負,只留下“我們把妳的窗開遍園田,手捧杯談桑麻”的田園詩句,不甘寂寞的人偶爾抱怨自己“三更窮,不問民問鬼神”;積極的人只能通過“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來表現對國王的好感,而如果有幸得到國王的賞識,就會通過憂國憂民、進退失據來表現對國王的忠誠。這樣的感情,我們能不擔心嗎,擔心嗎?
受儒家思想的影響,中國人養成了溫順善良的性格。他們不敢像英國人那樣處決“查理壹世”,也不敢像俄國人那樣逼走“尼古拉二世”。他們只能過著終日如虎隨王的生活,最後落得郁郁寡歡。所有的詩人、聖賢都不會“不惜重金買寶刀,貂皮、毛皮可換酒”,詩人、神仙也唱不出“數風流人物,望今朝”的豪邁詩句。
但中國古代思想並不局限於儒家,先秦就有“百家爭鳴”,佛教傳入漢代。漢唐時期,多受外來文化的影響和北方遊牧文化的沖擊。雖然儒家思想是最傳統和持續的學校,其他學校也以其他方式存在。武尊儒術,其他學派並未滅亡。思想的交鋒和融合是創新的前提。因此,中國文化精神的研究不應局限於儒家經典。莊子的心與道、與魂融為壹體,這是壹種至高無上的人生境界,也是許多文學藝術家所追求的藝術境界。內心的空虛,對待事物的空虛,正是人們常說的,浴雪的精神可以在瞬間進入文藝創作的精神境界。老莊的深刻影響在於他們的精神境界和生活旨趣。這是壹種看似無形但實際上無處不在的影響。所以另壹方面,道家思想在古文中有時也會有所體現,從王羲之的《蘭亭集序》、柳宗元的《玉溪詩序》、蘇軾的《赤壁賦》都可以看出來。打個不太恰當的比方,儒家的孔孟思想是糧店,妳每天都要吃,道家就像藥店。沒病可以不去,有病就得去。生病就像壹段混亂時期。如果妳想撥亂反正,妳必須學習道教。道家思想包括兵家、縱橫家的思想,甚至天文、地理、醫學等等。所以,壹個民族,甚至壹個讀書人“有病”,壹定要去這家藥店。
儒家對棺材厚度的堅持和喪期經不起莊生的狂笑,於是儒家和道家成為中國思想史上的兩大勢力,分別代表道家和幽默。後來由於
儒家有“尊王”之說,為帝王所用,或儒與王互相利用,壓迫其思想,造成大壹統的局面,天下腐敗的儒家就此浮現。但道家思想來源廣闊,老莊文章神韻,使其效力千古不可磨滅。所以中世紀以後的思想看似對儒家道統的排斥,實則儒道分裂。中國人執政時信儒家,不執政時信道家。他們在森林裏旅行,寄托對山川的信任,享受他們的氣質。中國文學,除了郎廟的帝王文學,都是因為開明的道家思想。郎廟文學,全是偽文學,是研究世界的,不是狹義的文學。所以真正有精神的文學,吟誦最深的詩詞歌賦,都屬於幽默派,超脫派,道家。如果中國沒有道家文學,如果中國只有豁達的儒家道統,中國的詩詞歌賦就會乏味,中國人的內心就會壓抑。
開始之後,王開始學習,道家勢力復興,竹林七賢繼續鼓吹,於是洗去了腐朽儒學的氣味,展開了壹場談話。在這種空氣中,道家心理深入人心,秦州思想的張力怒放,化為從容自適,如盛夏至初秋草木的壯闊深遠。由此,造就了晉代後期成熟的大詩人陶謙。陶謙的冷漠和自適不同於莊生的狂放,沒有屈原的悲憤。與屈原的《蔔居與漁父》相比,他的告別辭是自戀的,但沒有悲憤的聲音。他和莊子都主張回歸自然,但在對世俗世界的批判上沒有莊子尖銳。陶不肯為五鬥米彎腰,只看到世人為那些為五鬥米彎腰的人的愚蠢而惋惜。莊生則稱甘露為待宰的圈養牛。所以約翰遜憤怒的笑聲,當他到達陶謙時,只變成了溫和的微笑。這種深刻的遺產反映在許多文章中,從瘋狂的簡陋的房間銘文到荒涼的深山秋夜。
然而,在中國文化史上,儒道同源而流異。兩大流派對峙,猶如鳥之兩翼,車之雙輪,缺壹不可,從而形成支撐中國傳統文化的兩大精神支柱。
儒家主張禮樂教化,闡述治國安邦之道,為歷代官方集團大力提倡和推動。在社會、政治、道德領域成為正宗的指導思想,並由國家教育制度保證系統地教授和普及經學,獎勵經學研究,閱讀經學成為知識分子走向仕途的必修課。所以儒家思想在兩千多年的封建社會裏壹直很突出,居於諸家之首。
而道教則非常重視自然無為而忽視禮樂教育,與現實保持壹定距離,甚至經常對禮樂文化進行尖銳批判,脫離了日常的人情往來,具有隱士和浪漫主義的風格。因此,它在大多數歷史時期都不能成為官方哲學,也沒有被納入國民教育的正式課程,處於對立狀態。道家人物並沒有尋求用世界銀行的方式,也不想長生不老。沒有政治權威,他們自然可以形成壹股暗流,流向社會各個角落,潤物細無聲。
表面上看,儒道揭示道,儒強道弱,儒熱道冷。其實儒家和道家是對立的,不可分割的。人們常說,傳統政治是外儒、內儒、內儒。我們也可以說,傳統思想就是外在的儒家,內在的儒家和陰道。道中有儒,儒中有道,上進心。如果中國只有儒家而沒有道家,中國的文化就會失去壹半光彩。受儒家思想影響,中國人比較實際,註重現實生活,尊重常識,積極上進,做事要講道理,這是壹方面;而中國人卻有著超越的意識,豐富的想象力和浪漫的情操,曠達的胸懷,不斷開辟著超越常識的新的精神世界,向往著精致、奔放、自由的生活,不計較壹時的得失,生活充滿了彈性、包容和連續性。這些特點不能說是道教力所不及的。中華民族的堅忍不拔、深沈冷靜、豁達大度等民族精神,吸收了道家思想的營養。即使在政治上,道家所闡述的控制臣民的魔術,即“指揮人民南下之術”,也可以配合儒家以德服人的君王,加強帝王權力,維護封建統治。所以道教在很長壹段時間裏壹直是作為壹股暗流存在的。儒道兩家,壹明壹暗,壹明壹暗,始終貫穿於中國封建社會、政治、文化的方方面面。正如林語堂所說,“道家和儒家是中國人靈魂的兩面。”
顯然,道家的人生哲學和儒家的人生哲學是既對立又互補的關系,這使得中國文化在很長壹段時間內具有GAI範圍的、完整的層次性的、世俗性的人生哲學體系。在這個人生哲學體系中,有不同的人生態度:有積極入世、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仁者;也有超然於塵埃,有著寧靜激情,甘於孤獨的隱士。正因為如此,儒道思想才能相輔相成,成為可以冷靜對待,保持心理平衡的調節器。因為兩人都把人生價值的追求放在今生,而不是來世或天國,以自己的方式,在中國文化土壤中長大的人,以“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為心理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