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藝術史上,對於藝術本質主要有“客觀精神說”、“主觀精神說”、“模仿說”(“再現說”)等三種代表性的觀點。“模仿說”是現實主義反映論的藍本,這個在歐洲文學史上逾千年而不衰文學原則。在文藝與世界的關系上,西方文論最古老的壹個傳統便是認為文藝是對外在世界的壹種“模仿”。文藝和外在自然、外在世界的關系是古典文論不可回避的最基本、最中心的壹個問題,是文藝所面臨的最自然、最直接的壹個問題。在這個問題上,西方文論的壹個傳統是樸素地認為文藝是對外在世界的“模仿”、“再現”。早在前希臘時期,哲學家德謨克利特便提出了“模仿說”,他說:“從蜘蛛我們學會了織布和縫補;從燕子學會了造房子,從天鵝和黃鶯等歌唱的鳥學會了歌唱。”在此基礎上,他提出了文藝應該仿效好人、好事而不應模仿壞人,他的這些主張奠定了西方文藝“模仿說”的基礎。西方文化的源頭和集大成者柏拉圖和亞裏士多德都提倡文藝起源於模仿。柏拉圖認為世界的本源和最終的真理是壹種永恒不變的“理式”,外在自然世界是對理式的模仿,而藝術則是對自然世界的模仿,因此,藝術品是對理式“模仿的模仿”,是“影子的影子”,與真理隔了三重,並不能反映事物的本質。他說文藝就好像壹面鏡子壹樣,只反映到事物的表象,在《理想國》裏他說“妳馬上可以試壹試,拿壹面鏡子四面八方地旋轉,妳就馬上造出太陽、星辰、大地、妳自己,其他動物、器具、草木以及我們剛才提到的壹切東西,”但這種鏡子的復現只是壹種外觀的復現,不能模仿事物“實體”,因此這種模仿是不真實的,藝術家只是壹個“影像制造者”,所以柏拉圖非常反感詩人的模仿,把這當成文藝的壹大罪狀,要驅逐詩人出理想國。雖然柏拉圖是從貶低文藝的角度提出“模仿說”和“鏡子說”的,但他卻奠定了以後西方“模仿說”和“鏡子說”的文論傳統。柏拉圖的學生亞裏士多德認為模仿是人的壹種本能,文藝也是壹種模仿的行為,他說“史詩、悲劇、喜劇和酒神頌以及大部分雙管簫樂和豎琴樂——這壹切實際上是模仿”,並且認為悲劇是對比壹般人好的人的模仿,而喜劇是對比壹般人壞的人的模仿。 柏拉圖全部思想奠基於“理念”這壹核心概念之上,他認為文藝在本質上是對理念的模仿。柏拉圖繼承了蘇格拉底模仿說的精神,承認“詩的模仿術模仿行為著——或被迫或自願地——的人,以及作為這些行為的後果,他們交了好運或惡運,並感受到了苦或樂。除此而外,別無其它了”。但他又從理念論的角度對蘇格拉底的模仿理論進行了改造。他認為“理念”是世界的最終根源,自然萬物的存在是模仿理念的結果,文藝又是模仿自然世界的結果,因此,文藝就像影子的影子,和理念的“真實隔著兩層”。柏拉圖排斥文藝的認識論方面的原因,就是文藝在本體上離理念太遠,在實存上是對自然物的復制和抄錄,是比自然實體還要等而下之的東西。柏拉圖以精神實體理念作為藝術的最終根源,並把文藝貶低為比現實世界低壹等的東西,顛倒了物質和意識之間的因果關系,這是其理論錯誤性的壹面;但在這壹“錯誤”的理論中卻又蘊含著兩個方面的“正確”的認識。第壹,柏拉圖強調文藝是對實在之物的模仿時,他沒有意識到他在從發生學的角度論證社會生活是文學藝術產生的直接根源;第二,當他堅持理念中心論,堅持文藝理念創造文藝現實時,實際上是在強調理想性高於現實性,藝術世界是人類在物質世界以外創造的第二自然,這又從價值論的角度擡高了文藝活動的意義。而亞裏士多德繼承了柏拉圖藝術詩模仿的觀點,但卻對其進行了唯物主義的根本改造,並建立了自己的美學思想體系:拋棄了柏拉圖“理式”的概念,把模仿建立在現實生活的基礎上,肯定現實生活的真實性,認為文藝對世界的模仿也是真實的,而且文藝模仿的這種真實並不只是表面形象的真實,他是作家在“可然律”和“必然律”的原則下反映的生活的普遍真實,比歷史更富於哲學意味,這奠定了西方要求真實、能動反映現實生活的文論傳統的基礎。他認為,模仿是人的天性,是人皆有的,不應該受到譴責,而且因其能給人知識,還應給其應有的地位;其次,他還認為模仿盡管是對現實的模仿,但卻比現實更高,而並不是像柏拉圖壹樣給以否定;對於模仿的特點,他認為文藝創作必須反映生活普遍性的觀點,涉及到了文藝創作中的普遍性與個別性之間的關系問題;第四,模仿的方法,他提出了三種方法,即模仿“過去有的或現有的事”、“傳說中的或人們相信的事”和“應當有的事”;最後,在模仿的文藝的社會作用上,他除了繼承柏拉圖的“效用說”以外,還針鋒相對的肯定了文藝的認識作用和快感作用。西方文論的這種模仿說在古羅馬時期時實際上變成了對古希臘文藝範例的模仿。賀拉斯在《詩藝》中強調“日日夜夜把玩希臘的範例”,文藝創作成了對古希臘的模仿。在中世紀封建神學時期,以阿奎那為代表的理論家也主張文藝模仿自然,不過又認為模仿自然就是模仿上帝。阿奎那說:“亞裏士多德教導我們,藝術所以模仿自然,其根據在於萬物的起源都是相互關聯的,從而它們的活動和結果也是如此的。因此,藝術的過程必須是模仿自然的過程,藝術的產品必須是仿造自然的產品。與此同時,人的心靈著手創造某種東西之前,也須受到神的心靈的啟發,也須學習自然的過程,以求與之壹致。”就這樣阿奎那把模仿自然和模仿上帝看成是壹回事,因為上帝是壹切的真正創造者。總的來說,模仿說,它揭示了人具有模仿的天性,也揭示了模仿可能是人類最早的采用的藝術創作方法。但受到時代的影響局限,存在壹定的機械性和片面性,對原始藝術來說,模仿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而將人模仿看做人的本能,而沒有找到模仿背後的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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