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大爺——買油條者。
青年——走街串鄉賣油條者。
大嬸——大爺的老伴
[幕啟,大爺上場。
大爺:老婆子,老婆子!(拉長音)老婆子!沒在家?又出去串門去了?咦!這老婆子,不是俺誇她,年輕時候那個勤快哎!整天是又洗衣,又洗碗,涮涮筷子再洗臉,人那個勤快哎!可自打過了六十五,整個人就變咧!這衣服也不洗了,對咧,現在用洗衣機洗;這筷子碗也不洗了,對咧,俺家用上洗碗機咧;這臉也不洗了,不對,這臉還得洗!她壹天到晚也就知道洗把洗把臉,然後就到鄰居家去串門。啥?妳們問俺倆老頭老婆家裏咋那麽多高級的玩意兒?哎!我老漢還真得說說,那都是俺兒給的。俺兒幹啥的?專門研究高科技的博士,他給俺這點兒玩意兒算啥?俺還想叫他給他娘研究個洗臉的機器,讓他娘把臉伸進去,壹按電鈕就洗中了,那多省事啊!哎呀!都五點多了,她要再不回來,這頓飯又得我做了,我做,我做,家裏連個饅頭也沒有我該做點啥呀?我要做不出來,回頭老婆子又要回來罵我窩囔廢了。
[做著急狀。這時外面傳來叫賣聲:“賣油條來!”壹青年譜拋孕諧瞪稀?br> 大爺:哎呀媽呀!這真是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壹村那!我這正狗逮耗子沒招來,外面卻來了個賣油條的。正好,我就買上二斤油條回來,回頭再煮上壹鍋粥,今天晚上這飯就算交待了。
[大爺出門。
大爺:餵,我說小夥子,妳賣的是啥油條?
青年:(壹怔)大爺,我賣的是炸的油條啊!
大爺:喲!瞧我這張嘴,這油條還真沒有蒸的煮的。哎哎!我其實是想問問妳,妳這油條多少錢壹斤?
青年:大爺,我賣得比人家貴,壹斤兩塊二。
大爺:啥?兩塊二?人家都賣兩塊錢,妳賣兩塊二,比人家的貴兩毛。哎哎!我問問妳,妳說說,妳憑啥比人家貴兩毛?
青年:我這油條啊!用的面和油好,不像有些炸油條的,壹鍋油用上好幾個月,大爺我跟妳說,用那樣的油炸出來的油條對人體可有害,妳可千萬別吃。
大爺:我不吃我不吃,我說小夥子,妳說妳這油條面好油好,我又看不見妳炸,叫我咋相信妳來?
青年:大爺,實話跟妳說,我是第壹次學著炸油條,我頭壹次進城來做生意,我敢騙妳嗎?
大爺:算妳有眼力。(對觀眾)嘿嘿,大家可能不知道,我從小個炮仗脾氣,壹點兒火星就炸,說實話,從年輕到現在,我不知碰到多少坑人的小販,敢拿稱桿子胡弄我?全叫我“哢嚓”,給掰啦!(對青年)對了小夥子,妳這稱夠吧?
青年:大爺,妳放心,我這稱保證沒問題。
大爺:那給我來二斤吧!
青年:好來!大爺,您稍等。
[青年拿起稱來給大爺稱油條。
青年:壹***是兩斤三兩,二二四塊四,三三六毛六,壹***是五塊錢,大爺,這行嗎?
大爺:兩斤三兩就兩斤三兩吧!給妳錢。(給青年錢,轉身欲走,忽然想起什麽,卻又轉回身來)哎!我說小夥子,妳這稱可真夠啦?
青年:大爺,俺雖說是小商小販,可絕對不會坑人,您老就放心吧!
大爺:好好,有妳這句話就好。(轉身壹邊往家走壹邊自語)哎呀!兩斤三兩,兩斤三兩,這小夥子的手可真夠準的啊!不行,人說無商不奸,我得回家驗驗稱去。
[大爺進門,從墻角找出稱來稱,小青年壹邊喲喝壹邊推著自行車準備走。
大爺:(看稱)咦?怎麽才壹斤九兩?這小子,看著挺實成的,敢在我老頭子面前耍鬼心眼子,不行,我得找他去。
[大爺將自己的稱放在背後,提著油條急急出來。
大爺:賣油條的,妳給我站住!
青年:(站住,回身)大爺,咋啦?
大爺:咋啦?我問妳,妳壹***給我稱了多少油條啊?
青年:兩斤三兩啊!
大爺: 真是兩斤三兩?
青年:是啊!兩斤三兩還高高的呢!
大爺:妳給我再稱稱,是兩斤三兩嗎?
青年:這大爺,妳,妳這啥意思嘛!妳不信,我再給妳稱稱就是了。
[青年給大爺的油條過稱。
青年:大爺,看清了吧?真的是兩斤三兩。
大爺:(突然拿出自己的稱)小夥子,妳再用我的稱稱稱試試。
[青年疑惑地接過稱去稱。
青年:呀?怎麽是壹斤九兩呀!
大爺:呀!怎麽差了四兩呀!
青年:大爺,這這,這是咋回事?我這稱可是準的呀!
大爺:廢話,妳說妳的稱是準的,難道我的稱就不準嗎?小夥子,妳說說,咱倆這事該咋處理呀?
青年:大爺,我我,我這稱真是準的呀!
大爺:哎!我問妳咱兩這事咋處理,妳倒狡辯起來了妳,我說妳小子今天這油條還想不想賣了?
青年:大爺,我,我真的是冤枉的呀!我……
大爺:妳啥妳?看著挺老實壹個小夥子,也敢幹這樣的缺德事?虧我老頭子長了個心眼兒,要不還真叫妳把我給蒙了。說吧!這事咋處理好?
青年:(壹跺腳壹咬牙)大爺,我,我賠妳四兩油條?
大爺:四兩油條?國家法律規定缺壹罰十,妳賠我四兩就中啦?
青年:妳要我賠四斤?
大爺:咋了?嫌多啦?嫌多妳就別騙人呀!妳說妳在鄉下騙人就算了,竟騙到城裏來了,妳以為俺城裏人就那麽好騙嗎?妳小子再狡辯我就送妳上工商所去,我叫那些戴大蓋帽的來處理妳。
青年:(急)大爺,大爺我,我現在真是糊塗了,大爺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妳就高擡貴手饒了俺吧!妳看俺頭壹回做買賣挺不容易的,俺跟妳實說了吧!俺這稱是從小販那裏買的,俺其實也不知道它準不準,大爺,大爺妳今天饒了俺,俺賠妳四斤油條還不行嗎?
大爺:妳這回賠啦?
青年:嗯!俺賠,俺真的賠給妳。
大爺:不說我的稱不準啦?
青年:是俺的稱不準,俺認錯,俺認錯,大爺!
大爺:好吧!今天我就饒妳壹回。小夥子,我看妳也像頭壹回做買賣。我老頭子有壹句話可要說給妳聽,這要學著做買賣呀!可得先學著做人,只有誠實守法經營,妳的買賣才會越做越好,妳掙的錢才不會虧心。小夥子,記住了?
青年:是是大爺,我記住了。大爺,我這就給妳拿油條。
[青年要從筐裏往外拿油條。
大爺:算啦算啦!妳既然連錯都認了,那四斤油條我就不要了。
青年:(送到大爺面前)大爺,不行,我是真心實意要賠妳的。
大爺:我真的不要。
青年:我真的賠妳……
[兩個人推讓。
大爺:(提高嗓門)行啦!
青年:(怔住)大爺……!
大爺:妳走不走,妳再不走,我就送妳上工商所。
青年:大爺,我,我謝謝妳!
[青年推上自行車要走。大爺似乎想起什麽,卻又喊住他。
大爺:站住!
青年:大爺!
大爺:來來,把妳那桿稱給我留下。
青年:(小聲地)大爺,我要給妳留下,我,我還咋賣油條啊?
大爺:妳留不留?是不是還想我送妳上工商所?
青年:(不情願地支好自行車,拿起稱送給大爺)好吧!大爺,給妳。
大爺:(接過稱,嘆口氣)小夥子,不是我非要難為妳,我是不想讓妳這桿稱坑別人了。這樣吧!我把我家這桿稱送給妳,妳拿著我的稱走吧!
青年:(激動地)大爺!
大爺:行了,別拿情了。快走快走,別讓我再看見妳。
[青年推自行車下,大爺得意地哼著小曲兒提著稱和油條回家。他剛走到大門口,大嬸上。
大嬸:哎!老頭子,妳做飯了沒有?
大爺:(回頭看到大嬸,頓時滿臉是笑)喲!是當家的回來了,當家的,在外邊玩夠了?
大嬸:別提了,打了壹下午麻將,可把我給累壞了。
大爺:喲!那麽重的體力勞動妳也敢去參與?
大嬸:啥體力勞動?那打麻將能算是體力勞動嗎?充其量只能算腦力勞動。對了,今晚妳得給我捏壹捏,我覺著渾身都不舒服。
大爺:好說,好說,我壹定熱情接待,微笑服務(做微笑狀)。
大嬸:去,妳這是微笑?別哭還難看。哎!老頭子,妳這出去買油條,拿著桿稱幹啥?
大爺:幹啥?妳不知道吧?我今天可是辦了件好事。我告訴妳,我今天可是打了壹次假。
大嬸:喲喝!妳還會打假?妳打啥假?這油條是假的嗎?(用手捏油條)
大爺:妳別動別動,妳打了壹下午的麻將,妳那手怪臟來。老婆子,我跟妳說實話吧!剛才來了個賣油條的,給我稱了兩斤三兩油條,可我回家用咱家那稱壹稱,只有壹斤九兩,這小子敢在我面前耍稱桿,被我老頭子好壹頓教訓,這不,連稱都讓我繳獲了。
大嬸:妳說啥妳說啥?妳說人家這稱稱得不準?
大爺:對呀!妳好好看看,還是新稱來,咋就稱得不準來,這小青年,頭壹回出來賣油條,就敢在關公面前耍大刀,他要認錯認慢了,我早就把他送工商所給法辦了。
大嬸:(接過稱來細細地看)我說老頭子,壞咧!
大爺:咋壞了?
大嬸:咋壞了?其實是咱家那桿稱有問題。
大爺:妳胡說,咱家那稱是我親手買的,壹點點都不差,妳敢說咱家的稱有問題?
大嬸:就是有問題嘛!
大爺:妳、妳,妳說出個理由來,妳要不說出個理由來我連妳壹塊兒送工商所!
大嬸:我就說了,不過這事可能不怪我。
大爺:妳快說,妳要急死我呀妳。
大嬸:我就說了,前兩天咱那上小學三年級的孫子不來了嗎?他把壹塊吸鐵石給放到稱砣底下了,他說老師要學生親自做實驗,看看那些商販是如何騙人的。我記得他做完實驗就被咱兒子給接走了,那塊吸鐵石,他根本就沒往下揭。
大爺:啊!?
大嬸:妳說,這稱砣上多塊吸鐵石會咋樣啊?
大爺:會咋樣?會把重的東西稱輕了唄!(拍自己的腦袋)哎呀!可真是壞了,妳看看我今天這事辦的,我咋辦了這麽壹件糊塗事呢?哎!油條給妳。
[大嬸接油條,大爺拿著稱就跑。
大嬸:老頭子,妳要幹啥去?
大爺:我得趕快找小夥子去,他要用咱那稱賣油條,他可就虧大咧!
大嬸:哎!老頭子,記著跟人家認個錯。
大爺:知道啦! <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