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殖民者的記載,印加的“繩結保管人”正式的說法是“奇普卡瑪雅(khipu kamayuq)”,通過用眼睛查看,並用手指像盲人壹樣觸摸來分辨所記載的意思,有時還會用擺石子進行輔助。在1542年,殖民統治者克裏斯托瓦爾·威卡·德·卡斯特羅為了匯編印加的歷史,曾經招集“奇普卡瑪雅”“翻譯”這些繩子。西班牙人記載了他們“翻譯”的事件,但是並沒有留下繩子。實際上,在西班牙人對古印加人的領地進行征服的過程中,壹些古印加人曾試圖藏匿他們的這種繩結,因為古印加人將這種繩結當作他們記事的工具,上面記有他們家鄉發生的各種各樣的事情,其中包括好的和壞的事情等等。但不幸的是,西班牙人曾將古印加人的這種繩結進行大肆破壞,這些繩結就這樣被西班牙人毀掉了。並且他們還對那些試圖擁有這些繩結的部落進行懲罰。
這種表示數字的奇普是水平的、使用的是十進制,在每壹根繩子最底層的結代表個位。其他較高層次的繩結分別依次代表了十進制的十位、百位、千位等等。考古學家查爾斯·W·米德說,“我們現在知道奇普在有文字記載以前的時代是用來做什麽的了,它只是壹種記錄數字的工具。”
不過通過上述的方法並沒有破解從西班牙人手中幸存下來的大約600個奇普,也沒有詳細說明何種物體被記載下來。根據康奈爾大學的考古學家羅伯特·阿什爾的研究,大約20%的奇普“顯然不是用來計數的”。在1981年,阿什爾和他的妻子,數學家瑪西婭·阿什爾出版了壹本書,宣稱那些“匿名”的奇普可能是壹種早期的記事形式,重新點燃了學者們對奇普研究的熱情。
1997年,華盛頓紡織品博物館的研究助理威廉·J·康克林指出,繩結只是奇普系統的壹部分。康克林可能是第壹位研究奇普的紡織品專家,他說:“當我開始看這些奇普的時候,我看到壹個旋轉的、皺褶的、有顏色的密碼體系,每壹條繩子的制作都十分復雜。我意識到90%的信息可能在繩結系出來之前已經放到繩子裏了。”
有了這個信息,烏爾頓大膽假設奇普制造者們利用了繩子本身旋轉和編織的特性,規定了壹系列不同的二進制涵義,包括材料的種類(棉制還是毛制)旋轉和編織的方向,垂帶系在主軸上的方向(正還是反),繩結本身的方向等等。這樣,每個繩結都是壹個“七位的二進制編碼”,而這個體系還並不僅僅如此,因為奇普至少有24種可能的繩子的顏色。每壹個排列都是26×24,也就是1536種可能的“信息單元”中的壹個,這比閃族人(Sumerian)的楔形文字的1000-1500種符號要多壹些,差不多是600~800種埃及和瑪雅象形文字符號的2倍。在烏爾頓看來,奇普不僅是壹種紀事文字,還“像今天用在計算機語言中的編碼系統,它們基本上根據二進制排列。”
如果烏爾頓是對的,那麽奇普將是壹種獨壹無二的文字體系。它是世界上唯壹壹種三維立體的“文字”文件,也是唯壹壹種將二進制用於日常交流的文字。除此之外,它還可能屬於少數幾種“會意文字”。會意文字中的字就像數字或者舞蹈符號,表示意思,而不像英文壹樣表示讀音,比如瑪雅文字和中文。“壹套語言系統不壹定代表說出的語言,來交流要表達的意思。”西芝加哥大學研究安第斯文化的歷史學家凱瑟琳·朱利安解釋說。
雖然在歐美人眼中用結繩進行交流非常陌生,但是在安第斯文化中卻有很深的根源。馬塞諸塞州考古和動物行為材料研究技術中心的考古學家希瑟·萊西曼說,奇普只是“在壹個技術環境中人們操作纖維來解決基本的工程問題”的壹個例子。萊西曼說,在安第斯文化中,紡織品,從固定式樣的包和束腰外套,到彈弓投擲的炮彈以及吊橋,都是“人們交流各種信息和制造工具”的方式。同樣的,烏爾頓解釋說,運用二元對立的觀點是這個地區的人的壹種特點,他們生活在壹個“異乎尋常的通過二元組織起來”的社會中。他們居民分成“上半族”和“下半族”,用成對的單元來寫詩歌。他說,在這種環境中,“奇普對於人們來說,更為熟悉”。
學者們並不完全認同這種認為奇普是壹種記載事件的“文字”的觀點。“根據文化進化理論,除非人們把文化記載下來,不然的話,就是他們認為這個文化並不那麽好。”伯克利大學安第斯研究中心的帕特麗夏·J·裏昂說,“人們很需要把那些在奇普上記載的那些他們覺得重要的事情寫出來。”裏昂贊同17世紀耶酥年代記錄者貝納伯·克博的觀點,他相信奇普是壹種“保持記憶的設備,而不是妳想什麽就是什麽”。
最終解決這些爭辯的方法之壹是找到壹個將奇普翻譯成其他語言的文字記錄——壹個印加的羅塞塔石碑。在1996年,那不勒斯貴族的業余歷史學家克拉拉·米奇納利引起了壹場轟動。她宣布在她家的文件中找出了這樣壹件東西:壹個清楚的西班牙文的奇普翻譯稿,這個奇普記載了壹首安第斯高原各國的印第安人普遍講的凱楚阿語的歌曲,而這種語言今天還在使用。不過由於同壹份文件中有關於西班牙征服者的贊美之詞,很多學者懷疑這個翻譯的權威性。所以米奇納利不再允許世界各地的研究者自由查閱這些文件,不過,她還是允許壹個澳大利亞的實驗室用國內光譜分析儀來檢驗與文件在壹起的奇普。檢驗的結果顯示這個奇普可以追溯到11~13世紀。根據研究米奇納利的奇普的博洛尼亞大學的安第斯專家勞拉·勞仁奇齊·米那裏的研究,這麽早的時間可以由安第斯的傳統,用“被祖先的力量所控制”的舊繩子來編織奇普進行解釋。由於他們不能檢驗這些文件,大多數的研究者“技術性懷疑”這些奇普,並用壹些不是那麽有爭議性的方法研究奇普。烏爾頓和數學家、同時也是資料庫經理的卡麗·波茲納正致力於將他們的奇普數據庫開始運作,並最終放到網上。他們的數據庫繼承了阿什爾夫婦在康奈爾大學的所作的研究,將會允許研究者們在幾乎所有幸存的奇普中找尋其中的規律。
與此同時,烏爾頓和其他的奇普研究者們正在尋找他們自己的羅塞塔石碑:壹條已知的奇普的翻譯稿。比如,壹些來自秘魯亞馬孫河流域的西班牙文文件被認為是壹個奇普的翻譯稿,他們中的32份最近在這個地區被找到。不過這些文件和最近發現的奇普之間的聯系還沒有確定的對應,不過烏爾頓找到了壹些有建設性的線索。他現在正在西班牙和秘魯尋找更多的文件。如果烏爾頓或者其他學者可以找到對應,那麽,我們就可能第壹次聽到印加人用他們自己的聲音說話。”
此前,很多科學家認為古印加人的這種繩結只不過是壹種復雜的“記憶存儲器”,以幫助那些口頭講故事的人記住他們的故事。如果這僅僅是壹種“記憶存儲器”的話,那麽這種繩結就很難發展成為古印加人的書面語言,因為這些繩結只能被那些制造它的人所了解,或者那些經過專門訓練的、轉述這些故事的人才能理解。近年來,通過考證,壹些民族學家、考古學家提出了印加人存在文字的問題,認為在莫契卡陶器圖畫上畫著的類似豆子狀的符號,可能就是壹種會意文字;有的認為,在壹些流行艾馬拉語和奇楚亞語的地區,有壹些用事物形象表意的符號,就是印加人的象形文字;還有學者認為,壹些在太陽神廟附近房屋中,帶有金框的粗布板上的符號,便是印加人的神秘文字,是用來記述歷史事件或傳說的。
1980年5月,英國工程師威廉·伯恩斯·格林,發表了壹篇題為《介紹印加人的秘密文字符號》的論文,提出秘密文字是美洲最早的象形文字和表意文字之壹,並指出這種文字是由16個輔音和15個元音組成。但如上觀點,均尚缺乏令人信服的根據。
瑪雅象形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