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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幕:茶館裏發生爭執。作為壹名警察,李昭趾高氣揚地來到現場,手裏拿著槍。葉問出來用武功讓李昭服從。
第二幕:金山邀佛山踢館,李昭多次勸葉問采取行動維護佛山尊嚴。金山戰敗後,被李昭諷刺。
第三場:葉問以壹比十擊敗日本人。以下對話(李昭是葉問和三浦之間的翻譯):
三浦:再來。
李昭:他(三浦)希望妳再來。
葉問:我不是為了這些米來的。
李昭:他(葉問)說再來。
三浦:妳叫什麽名字?
李昭:他(三浦)想知道妳的名字。
葉問:我只是來自中國。
李昭:他的名字叫葉問。
場景四:李兆來提醒葉問小心三浦。以下對話:
李昭:以後自己小心點。我不知道三浦會怎麽做。
葉問:(打李昭)走狗!
李昭:為什麽我是壹只走狗?他們的死和我有什麽關系?我只是個翻譯!我不用吃飯嗎?!我想吃飯!
葉問:想吃嗎?看著自己的同胞被殺,妳還有尊嚴嗎?!
李昭:我沒有。妳做到了。妳有很多。是的,妳可以。去吧,殺光他們!殺十殺百!殺敵壹千!我是翻譯,不是走狗!我來自中國!(最後壹句,用日語說,很好的體現了李昭的個性。)
第五場,李昭帶著壹個日軍導演佐藤去找葉問,然後對張永成(熊黛林飾)出言不遜。葉問撞倒中尉,李昭將怒火發泄在昏迷的佐藤身上,踢斷了他的腿。李昭被日本人打了,但沒有透露葉問的下落。
場景六:李昭回家給家人(母親、斷腿的哥哥和弟弟妹妹)帶吃的,給葉問家帶衣服(李昭把葉問家藏在家裏)。
場景7:三浦來到棉紡廠找葉問。以下對話(李昭是葉問和三浦之間的翻譯):
三浦:我想給妳壹個機會。效忠日本天皇,教我們皇軍中國功夫。那麽,妳還有活下去的權利。
李昭:他(三浦)說他很欣賞妳,想讓妳教日本功夫。
葉問:我教不了日本人。如果妳這麽想看我打架,我就跟妳打。
李昭:他(葉問)說會認真考慮當教官。妳還想和三浦將軍競爭。
場景八:葉問打敗三浦。佐藤舉槍準備射擊葉問,但李昭阻止了他。錯過的子彈擊中了葉問,但傷口並不致命。這位中尉後來被李昭槍殺了。憤怒的群眾以為李昭要殺葉問,把他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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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顧這八個場景,就很容易知道,如果不是李昭,葉問早就死了,根本沒有機會唱了。葉問把民族大義攬上身,壹臉嚴肅,骨子裏透著壹股堅硬和倔強。但他不知道,他的性格會讓他被殺,而如果他被殺了,也不代表他捍衛了民族尊嚴,有骨氣,而是白白犧牲了。以他對人民的象征意義,他的死對人民的意誌和士氣將是壹個打擊,這將是相當負面的。
然而,葉問並不代表中國人的精神。整部電影,只有葉問站出來反抗。我說,葉問是個人物。其實我想表達的是葉問不壹樣。葉問甫壹出場,就展現出含著金鑰匙出生的紳士形象。但武功的天賦和刻苦的身體以及埋藏在內心的原則,讓他有別於傳統紈絝子弟,讓他有了“覺醒”的可能。盡管如此,在整部電影的開頭,葉問是壹個有著玩票元素和豐富物質生活的詠春拳高手。他在影片結尾所體現的“大師”身份,其實是從他感受到戰爭的痛苦開始的,是在目睹了廖大師之死,得知吳赤林已死之後才真正覺醒的。至此,葉問開始對抗屈辱的現實,成為大師。
鑒於太多的特殊性,甄子丹的葉問並不能代表中國人的精神。在亂世,個人甚至國家的性格很容易被放大。生活在日本侵華時代的人,更能體現中國的文化和精神,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金山勛、周清泉、李昭。前兩個,壹個被賦予了大量蠻夷漢奸的形象,壹個是開工廠幫助人民的商人形象;壹個其實已經被說爛了,壹個還有能力繼續在日據區經營,背後的努力不容忽視。他們兩個都給了我思考,但他們不是重點。李昭是。
很難描述李昭這個角色。他太復雜了,無法給出壹個簡單的定義。就像葉問被他扶著,只能說:我不知道該說什麽。
李昭善於向上爬,不管他的主人是誰——在國民政府時代,他是警察局長,在日據時代,他是日語翻譯——他知道自己的用處,知道如何利用;李昭,壹個野心得逞的小人物,用他的權力欺負別人——他在當警察局長的時候炫耀他的權威和槍。葉問第壹次打敗金山的時候,以佛山人的身份向金山討教嘲諷。成為日語翻譯後,他依然洋洋自得,狐假虎威,盡管他只是日軍給的傳聲筒。
李昭靈活流暢。兩次擔任葉問與三浦對話的翻譯,正是他的機智救了葉問。他的靈活不僅是為了不讓葉問的話得罪日本人,也是為了給葉問留有很大的退路。葉問在藏匿家人後被日本人毆打時,極力為自己被日本人殺害開脫。如果是傳統的愛國主義教育片,這個角色在被拷問的時候可能會說的話是,我他媽的知道但是我tnnd不會說。這太荒謬了。
李昭重義,雖然他表現出很多所謂的小人特征。他自始至終沒有傷害過任何人。雖然他依靠自己的力量支配大眾,但為了秩序和佛山武術的尊嚴,他停止了在餐館的爭吵,並建議葉文去找金山。雖然為日本人效力,但吳赤林的死其實與他無關,他還多次幫助葉問脫險。兩次是他沒有讓葉問的話激怒日軍,壹次是他冒著全家人的安危包庇葉問壹家,最終阻止了日本人殺害葉問,被壹小撮不明真相的人悍然殺害。
李忍了壹下。我被打了,堅決不透露葉問的信息。丟人的是作為壹名日語翻譯,他的身後是他的母親,殘疾的哥哥和弟弟妹妹。他說:“我只是個翻譯!我不用吃飯嗎?!我要吃飯!”事實上,他仍然有養活至少四個人的問題。
這就是李昭,壹個展現中國人傳統形象的角色。
他謙遜但堅韌。中國人不遺余力,李昭也是。中原之地多次被侵略,包括元朝的蒙古人,金朝或者清朝的滿人,然後多國部隊和日本人侵略中國,是壹片是非之地。但每壹次,中國人都活了下來。就連最初的入侵者也被中國的社會文化同化了。歷朝歷代,經歷過各種磨難的中國人依然壹如既往地活著。在不斷變化的社會環境中,李昭設法生存並相處得很好。他活得沒有尊嚴,不得不對壹個日本兵卑躬屈膝,但他活了下來。
他自私,但自私不僅限於自己。中國人為了生存而奮鬥,但中國人更看重感情和關系。中國人知道,如果只有他壹個人活下來,就意味著生存失去了意義。中國的意思是人與人之間相互靠近或者環環相扣,缺壹不可。李昭要吃飯,所以可以幫日本人做事,實質上是幫日本侵略中國。他非常自私。但他不僅要對自己的生活負責,還要照顧家人,維護葉問。如果他太自私而不關心自己,他就不會為葉問辯護。想象壹下,如果有其他人懂中文和日文,並在他擔任米烏拉和葉問之間的翻譯時暴露了他,他就會死。試想壹下,如果他被發現把葉問藏在家裏,他甚至會付出全家人的生命。試想壹下,如果他沒有停下來打死佐藤,讓日軍當時有壹個指揮官(即使手槍不在他手裏),憤怒的民眾可能也打不死他。他大氣嗎?不壹定,但他的自私不經意間透露出壹種大氣和善良。
他很靈活,但缺乏原則。中國人缺乏信仰和原則,活得很靈活,沒有方向。李昭善於爬梯子,但不管是誰的政府,他都爬梯子。因為“以上”就是“權力”的意思,雖然這些權力在性質上並不相同。中國傳統的三位樞機主教仍然影響著中國的人們。父親的程序,丈夫的程序,君主的程序,完全是自私的。這種思想使中國人相信權力,害怕那些處於父親、丈夫和君主地位的人。當然,這些職位已經延伸到所有擁有公共權力或壟斷管理權力的人和機構,包括官員和商人。但本質上,中國人害怕的是這個位置和它所代表的權力,不管這個位置是誰的。這種敬畏甚至發展成了壹種對權力的崇拜和貪婪。前者造就奴隸,後者導致名利雙收。失去原則和信念的人,很容易迷失。
他忍受了,但更妥協了。李昭對日本人只有仇恨。李昭表面上對日本人很恭敬。他按照日本人告訴他的做了。被日本人打了,他默默忍受。面對壓迫,中國大多數人選擇的是壹味的容忍和妥協,美其名曰寬容。這與胡適的妥協不同。胡適的妥協是在鬥爭中為自己爭取權力,但在既得利益面前,他仍需忍耐,不求壹步到位,而是努力讓自己保持在有進步空間的位置之上。然而,中國人把妥協推向了極端,那就是,他們壹直忍受,直到他們再也無法忍受。這就是中國反抗多於改革的原因。其實只要統治者時不時給點小利,把握好壓迫的力度,治理中國並不難。
他敢生氣,但不敢行動。葉問打倒找他的日本人後,李昭憤怒地把昏迷不醒的日本導演佐藤踢下了腿。這只是發泄憤怒,像是阿q式的精神勝利。其實要不是戒指,葉問根本贏不了。很多時候,中國人追求的是象征性的勝利,而不是真正的勝利。
這是李昭。他還活著。他說:我來自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