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是大多數“士大夫”人生的第壹要務;但同時,他們的文化素養也決定了他們是文學、書法、繪畫、篆刻、古玩收藏等文化的傳承者和創造者。
“士大夫”壹詞,原意是指學者及其前途。“士”是指學者,而“大夫”是春秋時期的官名。合起來就是指這些讀書做官的人。在中國古代,文人作為“士”,與農民、手工業者、商人壹起構成了整個社會。這個由學者、農民、工人和商人組成的社會在皇權的統治下運行著整個社會。正是這些被稱為“士”的官僚,形成並運作著聯系皇權、維系社會運轉的龐大行政機構。於是,士大夫成了這個社會中人數最少、能量最大的階層。他們從上面繼承了帝國的命令,從下面控制了社會,維持了王朝的正常運轉,所以千百年來成為這個社會的寵兒。
隋唐以來,朝廷用官,廢除世襲制,代之以科舉。這樣,做狀元就成了歷代學者爭鳴的對象。然而,成為壹名學者並不容易。首先家裏要有錢支持上學的孩子讀書;然後在薛老師的嚴格管教下,學生每天大聲朗讀,死記硬背,最後拿到了獎學金。然後好好學習,考到最佳人選再去北京試。即在中學、宮廷考試中,有資格上保和殿的人,由皇帝親自考試決定進士排名,成為皇帝的門生。取得進士的學者被朝廷任命加入等級森嚴的官僚集團。然後由低到高,往上階梯,這就是文人的人生軌跡。在幾千年的歷史長河中,真正進入並爬上這個人生階梯的人只是極少數的讀書人,絕大多數的學生都在層層篩選中被無情淘汰。然而,正是這少數成功人士成為了全世界學者的榜樣,吸引了無數學子為之奮勇拼搏。
然而,盛行了1400年的科舉制度,在跨入二十世紀的門檻時,卻突然、突兀地被廢除了。雖然袁世凱、張之洞等人想引進西方教育制度,以學校取代科舉,建立新的國家人才培養機制,達到西學為中用的效果。但是,他們忽略了科舉制度的壹個極其重要的作用:中國的科舉制度不僅是壹種教育制度,也是國家的壹種選人用人制度。最終通過科舉制度選拔出來的士人,將進入國家各級官僚管理體系。
科舉制度廢除後,政府官僚機構選人用人由過去的皇帝親自選舉變為各級官僚自由選擇。這種上級任命下級的方法最初起源於中國人的秘密社團,它徹底破壞了中國延續了幾千年的國家制度和選人用人的方法(包括漢代提倡孝廉的制度)。這種用人方式最早在清末由地方督撫引入地方實力派的管理體系(李鴻章的用人就是壹個典型的例子),民國以後正式成為國家選人用人的基本法。因為每壹級官員都有選人用人的權利,國家完全失去了使用人才的最終決定權,也失去了統壹評價人才的基本標準。拋棄國家紀律是所有社會弊病的根源。以名利選人不再是人才天平的標桿,用人亂象也隨之而來。從清末到民國,民間都是用這種方法登錄寺廟,壹直沿用至今,人們早已習以為常。
然而,該校畢業的學者並沒有最初的歸宿。馬上讀書做官之路就斷了(當然也有少數人是通過其他途徑達到仕途的),讀書人不得不靠自己的文化知識謀生。於是,社會上出現了壹個新的階層,這是壹個讀過書但不會做官的新的社會階層。被權力核心拒絕,他們來到社會,從事教師、律師、醫生、法官、工程師等新的工作,用自己的知識和技能為社會服務。人們稱這個新的社會階層為“知識分子”。
讀書做官是千年傳統社會培養和使用人才的方式;讀書不做官,是創造新社會之道;這是文人階層和種花階層的基本區別。從士大夫階層到知識分子階層的轉變,極大地改變了現代社會變遷中士人的歷史命運。這種變化的標誌是維持王朝統治的原有士大夫階層迅速消失,新興知識階層日益邊緣化。可悲的是,知識分子不當官,直接進入社會。這些無力鬥雞的讀書人,才真正成為了這個弱肉強食社會中最懦弱的壹部分。不僅統治集團不再青睞他們,就連農村農民也對他們不屑壹顧,“讀書無用論”也由此產生。二十世紀學者的悲慘命運是幾千年古代史中前所未有的。
士大夫階層的消失,其實是國家用人方式的徹底改變;用人方式的改變是20世紀中國所有亂象的根源。沒有這個人才選拔的門檻,國家就缺乏為官的操守和標準(雖然也喊過壹些空洞的口號)。以前文人建立的價值觀都被拋棄了,寺廟也不再是壹個安靜的地方。當人們不再尊重倫理道德時,暴力開始取代法制,暴力成為統治者和被統治者推崇的法寶。功名的衰落,士大夫階層的消失,就是暴力興起和興盛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