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平安末—鐮倉時代
備前燒在《延喜式》壹書中也有記載的名門“備前燒之須惠器”的傳統影響下,大約在平安末期,在和氣郡香登荘伊部(備前市)成立。
在這之前,雖然在相對較南邊的邑久郡磯上保油杉(長船町)等陶藝匠們零零碎碎地開始了須惠器的生產,但是隨著集權的瓦解、貢品地的消失,陶藝匠們為了尋求庇護之地,越過作為當時山嶽佛教的聖地、寺院大量屹立的熊山的北邊,移住到伊部之地。
? 備前燒初期的窯修築在伊部地域周邊的山腳下,形式是和前代須惠器窯相同的半地下式**窯。大明神窯、池灘窯、大池南窯、姑耶山上窯等都是備前燒初期的窯。這種半地下室的**窯是在山的斜面挖壹條十米左右細長的溝,頂棚和側壁都是用黏土做成的,在燃料比較多的情況下,燒制過程中會有斑的生成,因此是種效率低下的窯。但是在這之後,這種有斑生成的“窯變”卻成了備前燒的生命之所在,這種效率低下的窯卻相反地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好結果。這種**窯,在備前燒的歷史中,為了更好的完成高溫燒成,壹直都加大其地面的傾斜度、擴大地面面積、用柱子支撐面積寬廣的頂棚等。
這段時期作品的種類主要以碗、碟、缽、甕等為中心。碗、碟的底部大都是線切、平底;缽還沒有晶面紋樣,作為捏缽等雑器使用;甕的瓶口部水平或外翻,底部大都也是圓底風格;瓦的裏面是方格紋或平行的敲打紋,和熊山遺址出土的器物壹樣。熏燒還原燒成的作品其色都是灰白色,胎土質量上乘細膩,但以現代人的眼光來看,與其說是備前燒還不如說是須惠器更貼切。
這個時代剛好也是社會的混亂期,各地盛行須惠器後裔之窯。例如,備中國的龜山窯、美作國的勝間田窯、播磨國的魚住窯等。這樣自然而然備前窯的生產量開始降低,遺址出土的文物也相對稀少。百間川遺址(岡山縣),草戶千軒町遺址(廣島縣)等是主要的遺址集聚地,出土了大量的甕、壺等。
大約到了鐮倉中期,修築在山腳下的各個窯為了尋求燃料和黏土,都各自朝南北方向遷移。此時的窯在形態上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但在燒制方面有了些許改變。如在窯的規模、傾斜度上都做了壹定的調整。這個時期窯的數量不斷增加,合淵窯、世山窯、福田越窯、伊阪越窯等都是當時的名窯。在合淵窯三窯之中,最古老的合淵窯全長九點二米,寬壹點二米,傾斜度為二十度。窯數量的增加是隨著各產業的發達,對陶器的需求量不斷增大,再加上這時各地須惠器窯已經衰落,更加激發了對備前窯作品的需求量。
在作品的種類上,這時已經基本上不再生產瓦。碗、碟的生產率也急劇降低。作為缽的改良品,全國率先加入結晶紋樣的擂缽出現了。這時壺、甕的瓶口開始漸漸外翻,其中也出現了滾邊狀的雛形。和前代相比,開始使用稍微粗質的土。從整體上來看,作品制作雖然稍顯粗糙,但實用性卻大有提高。在成色方面,作品黑色增加,其中也出現了備前燒色的赤褐色。到了這個階段,中世窯的備前燒就此完成了。
即使到了這個時期,遺址出土的器物並不多,全國大約也就三十來件。隨著各地陶窯的衰退,備前燒窯產地的稀少價值也因此增加。當時的政都鐮倉(神奈川縣)、九州南部的川內(鹿兒島縣)也有少量出土文物出現。這些遺址大都靠近港灣,出土器物的種類也主要集中在壺、擂缽、甕這三類上。
二、南北朝—室町時代
從夾在南北朝時代的鐮倉末期到室町初期,窯的海拔位置漸漸升高,有的甚至達到了和熊山山頂相近的超過海拔四百米的位置。從灰原窯的大小來看,窯的規模不是很大,這時窯的數目在不斷增加。谷窯是這時窯的代表,窯有兩基,全長十二米,最寬處可達壹點四米。
這時窯作品的種類,除了壹部分例外之外,基本上都是壺、擂缽、甕這三種。作品形狀的變化壹定程度上反映了當時時代的變化。這時壺的瓶口稍微往外翻形成滾邊瓶口,擂缽的瓶口部是直角切割,稍微外傾,甕的瓶口也是稍微往外翻,滾邊的幅度有大有小。這些器物整體厚實、堅固、實用,由於燒制過程提高了酸化度,紫褐色器物比率增加。胎土的選擇隨窯的修建場所而定,由於有些作品采用單壹山土的原因,給人感覺砂質感較重。和歌山縣日置川町的長壽寺境內出土的備前燒大甕(碎片)是最古老的有年紀銘的備前燒(歷應五年、壹三四二),高約七十厘米,翁口直徑約三十八厘米,甕身中部直徑約五十八厘米。赤褐色外表、滾邊甕口、甕的上方有少許胡麻(自然釉)。
從其生產狀況就可以知道,這個時期備前燒的銷售通道、銷售量飛躍式的發展擴大。銷往當地寺院和壹般居民這不用說,此時的備前燒通過鐮倉後期這個地區的山陽道(律令制中的七道之壹)以及片上灣和吉井川的水運銷往西日本各地。
發掘出的遺址數量也上升到了數百個,其分布覆蓋了京都以西的所有縣。以現在的地域分布來看,北東可達福岡縣,南西可達沖繩縣。其遺址不僅集中毗鄰港灣和交通發達的地方,各城館、名勝古剎中也有發現。作為特殊的遺址—香川縣內海町沖的水子巖船遺址,***發掘出擂缽七十七個、捏缽兩個、大型壺六十八個、中型壺兩個、小型壺壹個,還包括各種甕類及大量的陶片。這證明了這段時期,大量的備前燒已經走出了近畿地方。另外,這個時代的墓地、作為長期使用的集團墓地的發掘情況來看,岡山縣勝山町若代和同縣賀陽町妙本寺等數十個地方都出土了骨壺。這些都說明,在大型陶器上,已形成東日本使用常滑燒、西日本使用備前燒的大致格局。這時各類文獻史料關於備前燒的記載已經隨處可見。正安元年(壹二九九),法眼元壹在《壹遍聖繪》中描述福岡縣的景象提到,備前燒的壺、甕和大米、日用雑貨、衣類、生鮮食料品等壹起販賣。在《山科教言卿記》應永十三年(壹四零六)的條目中有關於備前燒茶壺的購入,在《兵庫北關入船納表》(文安二年、壹四四五)中記載著從兵庫灣入港的船的運載貨物中有備前燒的壺、甕等作品多見。由此可見,備前燒從地方性的名產品,其知名度已擴大到更遠的地方。對此作出貢獻的壹個不能忽略的因素是南北朝的動亂,這場動亂讓日本全國陷入混亂,卻也加速了各地文化的發展交流。
大約到了室町中期,備前燒的發展又到了壹個大的變革時代。在這之前,為了尋求燃料和原料土,窯大都修築在對窯業經營不利的比較高的地方。但是,隨著不斷增加的需求量,影響窯選地的因素—燃料和原土已經不成為主要問題,取而代之的是運輸問題。因此,窯逐漸修築在生活便利、運輸條件好的山陽道附近以及片上灣岸的浦伊部。窯的規模其長可達四十米左右。和前代相比,窯的數量相對減少。這個時代窯的代表,不老山隧道東口窯,推測最終築成時間是在室町末期,長約四十米,寬兩點五米至三米,地面傾斜度十五度,其規模已經可以說是發展到了大窯階段,但是這時還沒有窯印。這個窯出土了大約數千箱的備前燒陶片,其中八成以上是赤褐色的擂缽陶片。
這個時期作品的種類和前代相比沒有什麽變化,大體上還是分為三類。但由於經過了室町時代,壺、擂缽、甕已經開始生產大、中、小各類,器的形狀也多種多樣。壺的上半部壹般有波狀的梳痕紋,有的還附有雙耳、三耳、四耳。擂缽的瓶口部慢慢向下傾斜,強度和使用便捷性都有增加。大甕的瓶口是扁平的滾邊,整體堅固結實。所有的作品都是酸化燒制成的(作品大多成赤褐色或茶褐色),為了實現大量生產,漸漸開始用粗質的土快捷生產。作為這個時代的史料,岡山縣山陽町的古剎千光寺收藏的福安元年(壹四四四)銘四耳壺,是備前燒壺中最古老的紀念銘的壺,相當有名。其高約六十三厘米,瓶口直徑十七點五厘米,壺身直徑約四十六點壹厘米,底部直徑二十二點八厘米,特別氣派。黑褐色的瓶口、黃褐色自然釉的壺身,顯示了這個時代發達的燒制技術,上面刻著作者是“伊部村之鈞井衛門太郎”,和同時代《兵庫北關入船納表》中記載的伊部的船頭衛門是同壹人。
備前燒出土遺址的範圍,從關原到西部,和前代沒有什麽大的不同。但各地域出土物及出土質量卻顯著提高,遺址的數量也達到了二百三十個。其中各類的壺、擂缽、甕主要出土於城館、聚集地、墓地、沈船等遺址,其中特別引人註目的是反映了當時時代狀況、在山城使用的大甕和擂缽的出土。到了這個時期,備前燒可以說是當時西日本當之無愧的生活陶器的王者。
從這個時代的文獻史料來看,備前燒和茶道也開始有了壹定的關聯。村田珠光(壹四二三~壹五零二)在其弟子古市澄胤贈與他的《茶道秘傳》中提到,備前燒和信樂燒是當時茶陶的最好之物。但後來的金春禪鳳(壹四五四~壹五三二)在其作《禪鳳申樂談義》中闡述道,從常識來看,不像茶道具的備前燒,只要在茶道使用中很好地將其立起就已經算是很會使用了。換言之,公歷壹五零零年前後的備前燒還沒有成為誰都會使用的茶道器具。刻有永正十四年(壹五壹七)銘文的本法寺(京都)收藏的水屋甕,和水甕、火缽壹樣,經常作為存儲糧食的生活雑器使用。武野紹鷗(壹五零二~壹五五五)舊藏,現被德川美術館收藏的備前燒凈水罐(銘、青海),外形是向外稍微展開的圓筒形,當時它並沒有作為凈水罐而是作為緒桶使用。酒壺、碟、缽等食器中也有壹部分作為茶陶使用。此時並不像茶道器具的備前燒,逐漸變成了當時只要想把它作為茶道器具使用就能作為茶道具使用的茶陶作品。
三、桃山時代
桃山時代的前夜—室町末期,備前燒的歷史迎來了壹次巨大變革。這就是大窯的修築。在這之前伊部集聚地周邊山腳零星散落的半地下式中規模窯已被廢棄,取而代之的是修築南、北、西三個巨窯。這種大窯的形式,從本質上來說和之前使用的半地下式中規模**窯沒有什麽區別,只是規模壹下子變大很多。這種窯長五十米以上,寬四點五米,壹個窯開窯燒制,大概要樹木兩百噸,燒制時間三十至五十日。為了提高燒制效率,開始使用合成燒制法、套入燒制法。南大窯在現國道二號線的南邊、榧原山北,北大窯在伊部街道北、不老山南,西大窯在伊部街道西、醫王山東南方。
像這麽巨大的窯,當然不能像現在壹樣壹個人經營。陶工匠被分為十人壹組分別派往南、北、西三大窯開始實行***同生產。這時的主要窯戶把其作品統壹劃分為大饗、金重、木村、寺見、頓宮、森六個姓氏,這樣窯戶就可以在出窯時很容易辨別其作品,然後在作品的上方和內外底部印上自己的窯印。初期的窯印大多都是相對較大的簡單手寫印,進入近世不久逐漸變成相對較小的定點押印。
這個時代作品的種類還是以壺、擂缽、甕這三種為主流。但是作品的形狀已經發生了明顯變化。中型壺的瓶口直徑有了明顯減小,被稱為種壺的小型壺,壺身上有明顯的轆轤紋。擂缽垂直的瓶口外面有兩條小溝,增加了強度和使用便捷度。甕、大的體積達到了二至四石,它的瓶口部和擂缽壹樣有三個小溝,非常的結實。大甕中很多都刻有紀念銘,在歷史考古學上,有助於同路資料的時代判定。到了這個時代,備前燒的歷史贏來了最璀璨奪目的時刻,各類茶陶、食器出現了。永祿年間(壹五五八~壹五七零)開始,各類茶會記上頻繁出現備前燒的水罐、凈水罐、花器等。這個時期的茶陶作品到了大窯時代就必須印刻窯印。作品燒制開始使用田土制作,因其黏糊的土質,燒制出來的作品呈現赤褐色中摻有紫色的紫蘇色。
室町末期出現的備前燒茶陶壹進入桃山期就開始蓬勃發展,此時備前燒的主流作品仍是壺、擂缽和大甕等生活雑器。水罐、凈水罐、花器、茶碗等茶陶、酒壺、碟、缽等食器的生產也開始正規化,它們基本上全部在三大窯批量生產。
桃山前半期茶道的領導者是千利休(壹五二二~壹五九壹),他侍奉當時權利的最高統治者織田信長和豐臣秀吉。他作為天下第壹的茶人影響著全國的茶人和陶窯。天正十八年(壹五九零)到第二年間,根據千利休的自會記《利休百會記》記載,他***使用花器七回、壺二十二回,這也體現了當時備前燒的價值。豐成秀吉的影響也不容忽視,他於天正十五年(壹五八七)十月壹日,在京都北野的叢林中舉行大茶會。茶會上各類器物聚集,備前燒的水罐、花器占據上席,可見秀吉是多麽偏愛備前燒,他還用備前燒的二石甕作為自己的埋葬甕。
到了桃山後期,備前燒茶陶的作風壹改前樣,為了**取代千利休成為茶道領導者吉田織部(壹五四四~壹六壹五)的喜好,故意使用刮刻紋樣,實現棧切、牡丹餅等窯變制作,這個時代各類茶陶,食器成為了現代作家的典範。
備前燒之所以受權利統治者和茶人的喜愛,是因為其豪快雄渾的作風,和當時的時代氣息相協調,備前窯也具備當時時代要求的生產應對能力。
出土的桃山期備前燒遺址和前代相比有了明顯減少,全國大約只有百二十個。雖然桃山期歷史短暫,但其生產量和銷路並沒有縮小。遺址中的大阪城三丸址、本町遺址、以及前代留傳下來的根來寺坊院址,其中任何壹個遺址就會出土大量的大甕和擂缽。相國寺舊寺域遺址就出土了大量的茶葉罐、水罐、凈水罐、酒壺、八寸碟、平缽、水屋甕和已經很明顯作為茶道具使用的器物。這些也體現了當時的大名、町眾、僧侶等對茶道的喜愛。
桃山前後的著名茶會記有《松屋會記》、《天王寺屋會記》、《今井宗久茶道日記》、《宗湛日記》、《北野大茶道記》、《槐記》等。在這些茶會記中備前燒出現的次數總計六百九十二回,遠超其它任何陶器。以種類劃分來看,水罐四百七十九回、凈水罐壹百三十回、花器五十三回、壺二十二回、茶葉罐十回、茶碗九回。
四、江戶時代
這段時期從桃山文化的終結寬永年間(壹六二四~壹六四四)壹直到幕末,在這二百五十年間,原則上還是室町末期修築的南、北、西三大窯生產備前燒。但是探查各個窯跡就會發現,各個時代不同的窯使用情況也不同,這時的窯大約隔壹百年就會被改造、修繕。此時出現了有田、瀨戶為首的日本為數不多的施釉陶瓷器窯,各藩也出現了以振興養殖產業為目的的窯場。江戶中期的延寶八年(壹六八零),為了解決熱功率、生產量以及資金操控等問題,伊部的窯戶向岡山藩提出了小窯生產的申請,於第二年開始正式實施。
其後對窯的規模進行了幾次縮小,也開始修築生產彩色備前、白色備前這壹類作品特殊的窯。到了幕末開始建造連房式登窯,也就是天保窯,當時稱作融通窯。木村貞幹、森良康等人在不老山下修建壹基、榧原山下修築二基的總***三基之窯。從史料來看,窯的規模分為長約十六點四米、寬約四點二米和長約十三米、寬約三點六米兩種。因為是八日就可燒成的小窯,節約了燃料,縮短了制作、販賣周期。
備前燒作為藩地的壹個重要產業,岡山藩對它實施多個保護政策。寬永九年(壹六三二),岡山藩主池田光政,從備前窯的陶工匠中選拔禦細工匠、助細工匠,給予俸祿進行保障。最初的選拔在寬永十三年,與八和新五郎選中被給予九鬥六升的俸祿。隨後壹直到幕末,相繼選**清三郎、五右衛門、村正長右衛門、金重利作、木村直左衛門、木村甚七、木村長十郎等數十位陶工匠。另外在燃料、原土上也給予優惠政策。在燃料上,自豐成秀吉以來壹直是無償供給,直到亨保十年(壹七二五)開始收取少量的山役銀。在原土上,延寶五年(壹六七七)開始申請使用邑久郡磯上村和種氣郡新莊村的原土,壹般新莊村的土要加入三分之壹到二分之壹的磯上土混合使用。
因為備前窯帶有半管窯的性質,因此受到了來自藩的各種規制。例如,元祿四年(壹六九壹)廢止了備前燒使用刮刻的傳統技法,禁止陶工匠自由活動。大窯開窯的時候,藩壹定會派遣窯奉行挑選燒制上乘的作品並全部被藩征購。藩不僅在種類和制作方法上,在價格和販賣方法上也進行統治管理。
在室町、桃山期生產販賣壹路輝煌的備前燒到了這個時候被幕藩體制浸透,品質和數量都開始下降,自由豁達的風格也在漸漸消失。在茶陶上,小崛遠州(壹五七七~壹六四七)所喜愛的輕薄小巧的作品風格成為主流。這時其它窯產地的開創發展也開始侵占備前燒的市場,備前燒慢慢陷入了艱難的境地。
在這樣的狀況下,備前窯開始下各種功夫和努力。這裏特別值得壹提的是運用獨特手法制作的伊部手作品群。就是在細細的水簸黏土制成成品的表面塗上友土或者是畠田(備前市)的黃土泥漿,然後再燒制。其成色有黑褐色、紫蘇色、黃褐色等,給人感覺像施釉陶或銅器。這些作品在燒制過程中為了防止歪曲破損等開始使用匣子套裝燒制。像這樣運用伊部手法的技法制作出來的作品格外引人註目,和之前制作袋狀器物、扁平器皿完全不同,這時主要制作加入人、動植物形象的作品群,如香爐、香盒、裝飾品等。在最初是用手捏制塑造陶器形狀,後來慢慢以模型制作陶器。到了江戶時代,出現了備前燒八百年的歷史中最特殊的作品,那就是彩色備前、白色備前、繪備前,為數倍燒(陶器不上釉並用比上釉陶數倍的時間燒制)的歷史增添了色彩。天保窯主要燒制酒壺,另外也生產定量壺、茶器、花器等、
這個時代備前燒的遺址主要以西日本為中心,大約有七十個。和前代相比,數量急劇減少。從當時的政治中心地—江戶有八個遺址來看,備前燒的名聲還沒有完全消退。這個時代遺址出土的主要器物有擂缽、酒壺、照明用具等。
從各種文獻中可以了解到這個時代備前燒的種類、流通、販賣渠道。元祿十年(壹六九七)年出版的《茶道中評林大成》中記載了很多京都、大阪的備前燒物問屋使用的各類器物。文政二年(壹八壹九)的《江戶購物指南中》中有關於江戶的各酒店中在備前酒壺中倒入名酒販賣的記載。另外,藩文書和窯戶文書也記載著通過片上、牛窗、岡山的商店販賣備前燒。伊部集居地臨近當時的國道、山陽道,窯戶大多都在這開店、各西國大名及其家臣途徑此處都會購買備前燒制品。藩或窯戶特別滿意的優質作品,大多都作為貢品敬獻給幕府、皇室和他藩。
不得不提到江戶後期的定做販賣品—神社狛犬。這是各個神社的氏子中,有能力的施主捐贈給寺院的。
當時,有備前燒狛犬殘存下來的有名神社有:
備後吉備津神社文政七年(壹八二四)臺石銘
備前瑜伽山大權現文政十二年(壹八二九)臺石銘
武藏品川神社文政十二年(壹八二九)
出雲美保神社文政十三年(壹八三零)
贊岐金比羅宮天保十五年(壹八四四)
備中高松稻荷弘化四年(壹八四七)臺石銘
五、明治—大正時代
在歐化思想的影響下,備前燒迎來了最低谷的時期,特別是在這個時代的前半期,廢藩置縣,備前燒完全喪失了藩的保護。在洋風文化至上主義的風潮下,茶陶、花器等與日本傳統文化相關的器物基本上賣不出去。和融通窯壹起殘留下來的三大窯到了這個時期也被廢棄,陶工匠們也大都轉業成為百姓和商人。這可以說是備前窯八百年歷史中最大的危機。
為了渡過這次危機,明治六年,大饗千代松、木村藤太郎、森榮太郎、森喜久助等開始修築明治窯。明治十年,大饗為五郎、後藤貞三、行本傳三等設立陶器改選所,都致力於備前燒的復興。但是後來由於經營不善,沒幾年就倒閉了並被其它企業收購。明治二十年,森琳三修築個人窯,經過很長壹段時間終於迎來了和***同窯完全不同的個人經營窯的時代,這種雇傭工**量生產的生產形態被現在的窯戶繼承了下來。到了大正二年、三村陶景創辦陶器學校傳授指導技術。苦境中的備前窯開始慢慢復蘇。
這個時代的主要作品是按現在的陶藝流行市場來看都無法想象的土管。備前燒的土管,從赤橞城遺址的發掘情況來看,從江戶初期就已經開始生產了,到了這個時代開始大量生產。從常滑(愛知縣)請來技術匠,土管制作公司不斷興起。土管在日本的農業、工業、交通、生活的近代化上都大有幫助而深受好評,其制作公司也不斷增多。明治二十九年,現在的品川白練瓦株式公司的前身備前窯陶器株式公司開業,土管也成了備前窯的中心產品。這類土管制作公司,在其後日本各地制鐵業發達的過程中開始漸漸燒制耐火磚,到了現代完全只燒制耐火磚。
在這種情況下,備前燒的生產率開始稍微有了提高。融通窯、明治窯(都是***同窯)和個人窯開始統壹制作各類茶陶、花器、裝飾品、食器、生活雑器等,另外也生產白備前、青備前、繪備前、彩色備前等,在銷往海外的啤酒瓶和洋酒瓶的底部印刻“MADE IN JAPAN”的字樣。這個時期的名工匠有擅長工藝品制作的有永見陶樂、日幡正直、金重楳陽,擅長茶陶、花器制作的有久本才八、擅長酒壺制作的田中裏三、木村清國、木村彥十郎、森菊助等。
六、現代
最後殘留的壹個融通窯和明治窯在昭和初期也不再使用,徹底告別了***同窯時代,迎來了個人窯時代。這個時期開始社會開始重新審視歐化壹邊倒的風潮,對外戰爭的勝利也提高了日本的國際地位,漸漸開始註重日本自古以來的傳統文化。各陶藝部門對古陶的關心日漸高漲,相繼開展展覽會和出版相關書籍,茶道、花道的流行也加大了民眾對陶瓷器的興趣和需要。舊大名的沒落和新興暴發戶的盛衰也促進了當時名器的買賣和收集。隨著柳宗悅提倡的民藝運動的興起擴大,倡導在平常的生活雑器中發現沒,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關註陶器業的發展。
在這樣的風潮下,備前窯從以前有規格的量產制作開始向富有個性的藝術性的茶陶或裝飾品的生產轉變,其中也湧現出了很多風流人物。有致力於桃山茶陶再現的金重陶陽、用食鹽窯制作茶陶的藤原樂山、開拓手工藝品新境界的西村春湖、大鄉仁堂、從彩色備前到白色備前廣泛制作的三村陶景、研究青備前的藤田龍峰、擅長陶雕的伊勢崎陽山、石炭窯的始祖木村兵二等,他們都在各自的領域展現著自己的特色,競爭的同時也註重相互協作。隨後的日本陷入了第二次世界大戰,陶工匠的招募問題、燃料的不足以及軍需品(手榴彈、軍用食器)等的生產,給備前燒帶來了沈重的打擊。
戰後,各縣開展日本傳統工藝展,指定優秀作家為無形文化財產持有者,對傳統工藝實行保護、振興。在民間,開展各種展覽會、研究會、愛好會,發行研究雜誌。著名藝術家、文化人—北大路魯山人、川喜多半泥子、荒川手藏等來到窯地制作陶器。此時的備前燒迎來了在日本陶藝業中最能代表日本的認定契機,這些藝術家他們對備前燒的新見解和忠實的制作態度讓當地的制作家們看到了備前燒的本質和價值,點燃了他們的熱情。另外,國道二號線的改善、赤橞線的開通、茶道、花道的流行等增加了備前燒的需求量,開闊了制作家們的視野,從而**發展了備前窯。
現代代表制作家,曾致力於桃山備前的復興,被稱為“備前燒鼻祖”的金重陶陽(國家指定重要無形文化財產持有者)、把鐮倉·室町時代的雑器賦予近代造型感覺的藤原啟、擅長轆轤物制作的石井不老(本名與三吉、岡山縣重要無形文化財產持有者)、前面也有提到過的三村陶景(本名藻三郎)、伊勢崎陽山(本名義男)、大饗仁堂(本名時松)、藤田龍峰(本名俊壹)、在桃山風茶陶上展現獨特風格的金重素山(本名七郎左衛門、岡山縣重要無形文化財產持有者)、用食鹽窯燒制典雅青備前的藤原樂山(本名六治)、在大型陶雕作品上發揮優秀技能的浦上善次、專註研究繩文土器、須惠器風格備前的各見政峰(本名政美)、註重傳統但又在此之上賦予新感覺創作的藤原雄、繼承父親遺誌用傳統燒制技法燒制五角或八角器皿的金重道明等。現在加上伊部地區以外的作家,***超過三百人日夜熱心於陶藝活動。陶器制作的基本樣式以前主要是以茶陶和裝飾品為中心,後加入了繩文、須惠、雕塑、鑲嵌等備前新技法制作各類器具,備前燒的未來可以說是充滿著無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