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從事農業生產約6.5438億年。向土地要溫飽壹直是農業生產的基本任務之壹。為了獲得更多的動植物產品,人們被壹個簡單的邏輯所支配:擴大耕地,增加投資,提高技術,就會獲得更多的產品。然而,歷史往往與這種邏輯背道而馳,甚至得到相反的結果。由於人們無意中破壞了森林和土地生態,農業用地失去了保護(吳次芳等,2004)。埃克霍爾姆(1982)在他的《土地正在流失》壹書中舉了很多這樣的例子:壹個索馬裏牧羊人將他的牧群擴大到創紀錄的規模,導致草原過度放牧,他的牛只需要減肥,最後沙丘掩埋了他的牧場。巴基斯坦北部壹名農民砍倒山坡上的所有樹木種植小麥,洶湧的洪水沖走了下遊的農田。在印度尼西亞,壹個農民為了播種,燒毀了山坡上茂盛的植物,山上的土壤被沖到了山腳下,堵塞了灌溉渠道,減少了下遊農田的水稻產量。這樣的例子在千千有幾千個,集體大規模的毀林開荒,造成了比這嚴重幾千倍的生態破壞。由於人們的無知、短視或貪婪,違反了自然生態系統的容忍極限,加速水土流失,擴大沙漠,洪水頻發,進而破壞了自身的生存基礎。這種損失比目前發達國家的土地、水、大氣化學汙染造成的損失還要大。幾十個古代文明現在已經成為廢墟和光禿禿的景觀。從非洲的赤道地帶到中東的阿拉伯沙漠,穿過中亞,壹直到中國的西部,橫跨兩大洲的沙漠地帶埋藏著許多灌溉渠和城堡,這是幾千年來農業過度開發導致文明毀滅的證明。顯然,這些曾經繁榮的城鎮被風沙掩埋(包括從中國Xi安到中亞的“絲綢之路”上的許多城堡),這永遠不能完全歸咎於地球上氣候的幹燥。相反,對土地生態的破壞和對森林和草原的掠奪促進了異常氣候和土壤幹旱的發展。
根據趙剛(1996)、陳偉南(1993)、王尚義(1987)、包仲謨(1986)、閆濤(1992)、趙永夫(65438)。其衰落的原因爭論已久,但由於人口壓力越來越大,瑪雅人開始砍伐陡坡上的樹木以擴大農田,造成水土流失和農業產量下降,這是原因之壹。中國的鄂爾多斯高原和河西走廊北部的毛烏素沙漠的土地流失和歷史文明的破壞也是兩個典型的例子。鄂爾多斯高原位於明長城以北,包括內蒙古自治區鄂爾多斯市和陜西省定邊、靖邊、恒山、榆林、神木、府谷縣,總面積654.38+0.3萬km2。據趙剛先生考證,秦漢時期,這壹帶有茂密的檜柏樹林,以及大面積的水草豐美的草原。漢元朔二年(公元前127年),這壹時期鄂爾多斯高原人口達到歷史最高峰,與該地區現代人口相當。農業生產非常發達,政府設立了“農令”官員負責農業行政。這個地區叫“新秦中”,比關中地區還美。西漢時期,這裏沒有沙漠的跡象。當時新建立的壹些縣,如高旺、朔方、曲叟、虎丘、修都、大城、曾山等,都在現代沙漠中或沙漠邊緣。當時如果這些沙漠已經存在,城址就不會選在這些位置。後來在自然條件和人為破壞的影響下,鄂爾多斯高原變成了沙漠地帶,古老的文明消失了。據統計,鄂爾多斯高原沙漠面積已達791.8萬畝,占國土總面積的40%。沙漠化的歷史比較晚,但是進展很快。以鄂爾多斯為例,1949年15150000畝的沙漠面積,在1974年擴大到5250萬畝,25年增加了3735萬畝,年均增加150000畝。
至於毛烏素沙漠,它的形成可能要晚於庫布其。北方十六國時期(407年),赫連勃勃統壹鄂爾多斯高原,建立府國。六年後,佘艷城變成了他的首都,命名為統萬城。統萬城在今天的毛烏素沙漠。但當赫連伯伯當時選擇了這個城市的遺址時,他想:
“太美了,我在廣澤附近,有壹條清澈的小溪。我去過很多地方,但我沒有喬斯的美。”
可見是壹處水生植物豐富,景色宜人的景觀。近年來,考古學家在通萬城遺址白城子發現了洞穴,其中有許多老式木材。
唐朝恢復高原墾荒活動,設立豐、勝、夏、遠四州。此時庫布其沙漠已經擴大,毛烏素沙漠也正在形成。這個地區的人口和耕地面積都遠低於西漢鼎盛時期。但是沙漠面積仍然比今天小。唐朝建立的四州有幾個城市現在都在沙漠裏,這絕不是當初建城的時候的情況。
在鄂爾多斯高原的東南端,有明代修建的長城。現在長城沿線從陜西神木到定邊都是大片的沙漠。看來明朝的沙漠並沒有延伸到這裏,否則不可能在沙漠的土地上修築如此堅固的長城。現在毛烏素沙漠面積廣闊,沙漠中發現了許多古代遺址。其中漢代遺址進入沙漠最遠,唐宋遺址次之,明代遺址在沙漠邊緣。這樣的古遺址分布恰恰說明了毛烏素沙漠延伸的過程,即由西向北向東南擴張的世代序列,這也是土地流失和歷史文明衰落的過程。近年來,學者們對該地區土層和孢粉的研究進壹步證實了從歷史文獻中得出的結論。該帶位於沙丘之間和海灘上,沙面下有現存的泥炭層或黑色黃綿土層。全剖面9個樣品中,可鑒定出750 ~ 1732個孢粉,證明早期有植物和樹木。
(二)儒家農地保護文化的現代闡釋
中華文明在世界文明史上五千年不間斷,延續至今。中華民族在漫長的歷史發展中形成的文化傳統深深影響了古代中國,並繼續影響著當代中國,其中儒家文化是中國傳統文化的主體和核心之壹。
根據趙壹峰(2005)的研究,在儒家文化中,人和萬物壹樣,都是由陰陽、乾坤、天地轉化而來的,所以只是宇宙的壹部分,是壹種現象,而不是宇宙的終極目標。自然法則是人類社會和自然之間的同壹框架。在尊重人與自然的儒家體系中,壹切都是相互聯系、和諧的。人的素質和道德實際上是自然本身的德性的表現,人的不同素質和道德反映了自然的多樣性。就像中國傳統山水畫壹樣,在儒家的宇宙中,人只是自然的壹小部分,自然才是中國人心目中“神”的本質。人以土地為“母親”,由土地改造、承載、哺育,應該學習土地的道德。因為土地被視為人類的母親,土地的美德體現在人類的道德活動中。據說有壹次孔子的學生子貢問孔子,為什麽君子要低人壹等。子曰:“善之問也。它還是人的土壤嗎?”子貢不明白。子曰:“土之富者,挖甘泉者,樹得五谷者,植草木者,植鳥獸魚龜者,生者,死者,不多言者,享世間無盡者,故能為下者也。”子貢被感動了,決心學習地德,說:“雖然布施不敏感,但請說英語。”
可以說,儒家文化深深植根於土地之中,非常重視保護自然資源,包括農業土地資源。在社會實踐中,儒家堅持“重農抑商”的方針,也稱“重本抑末”。據此,儒家將社會主流人群定義為學者、農民、工人、商人。這樣,在中國文明史上,農業被視為社會的基礎,農民被視為養育人類最重要的群體。為了鼓勵農民進行生產,政府采取了壹些措施來獎勵優秀的農民,並給予他們“孝順”的美譽。因此,這些人獲得終身免稅和社會尊重。中央政府經常向農民提供種子、工具和貸款。儒家聖賢孟子特別重視農地資源的保護,強調不能亂砍亂伐,亂墾亂種。在孟子看來,發展生產,提高生活水平是仁政的體現,但問題不在於破壞草原,開墾耕地,而在於提高生產水平,合理的土地制度。更何況那些“割草讓地”的人,其實是為了聚斂財富,濫用人民權力,滿足統治者腐朽無恥的生活,而不是為了人民。因此,他補充說,“在今天的事務中,每個人都說,‘我可以為妳挖地,填滿國庫。’今天所謂的良臣,就是古代所謂的賊。妳不去道,不以仁為目的,妳求財,這就是富而潔。”(《高姿·夏》)當時的問題不是缺地,而是如何讓老百姓富起來。山林、草原要保護,不能破壞,讓各種資源保存下來,發揮作用。”填海造地”會造成自然環境和生態的破壞。壹旦自然環境遭到破壞,就不可能進壹步發展經濟(孟培元,2004)。
如果過去我們對儒家的土地資源保護思想沒有深刻的理解,在人地矛盾日益尖銳、生態環境日益惡化的今天,用儒家文化重新思考人地關系,不僅更具現實意義,而且具有重大的歷史意義。
(3)國外耕地保護中的宗教文化
1998年5月,在克林根塔爾詹達爾舉行了“土壤、文化和精神”研討會。拉巴·拉馬爾(Raba Lamar)和讓-皮埃爾·利波(Jean-Pierre Libo)對本次研討會的成果進行了系統介紹,並出版了《多元文化視角下的土壤與社會》(Soil and Society from a multilateral Perspective),系統闡述了國外農地保護中的宗教與文化問題(Lamar et al .,2005)。本部分總結了其代表性成果,試圖有助於更深入地理解耕地保護中的宗教文化現象。
1.布裏亞特人的耕地保護
根據Tatiana Inti Grinova在2005年的研究,布裏亞特人生活在中亞廣袤的土地上。以貝加爾湖為界,前貝加爾湖(普雷巴?卡爾湖西岸)和紮拜卡爾(紮巴?兩地的氣候條件和土壤成分不同。兩地的氣候都屬於典型的大陸性氣候,而紮拜卡爾的氣候更為幹旱(該地區年降雨量為250 ~ 300毫米,而湖西岸的年降雨量約為500毫米)。紮拜卡爾幹旱草原植物種類少,土壤缺少腐泥土,屬於小土塊組成的顆粒泥結構。風雨嚴重侵蝕了這裏的土壤,在大地上沖刷出了很多溝壑。與紮拜卡爾地區的棕壤相比,前貝加爾湖的黑土要堅固得多,不易受雨水侵蝕。
當我們關註受佛教影響的紮拜卡爾草原布裏亞特文化時,我們也註意到在前貝加爾地區薩滿教盛行時也存在土地崇拜。
大地崇拜是薩滿教哲學中的最高崇拜。人們相信母愛圖(Etugen或Ulgen)是萬物之母。土是女神的身體,人們嚴格遵守許多傳統禁忌,如不割草或用鋒利的工具挖掘,以免冒犯或傷害女神。薩滿相信人、樹和動物都受到愛圖根的保護。土壤的肥沃也取決於女神的恩賜。
直到20世紀初,前貝加爾地區的布裏亞特人仍信奉土地女神崇拜。只有部落中的女性才能舉行愛圖根祈禱儀式。她們戴上櫻花,袒胸露乳,祈求大地母親讓她們的乳房重新煥發青春,這樣她們就可以有更多的奶水來餵養孩子。
在布裏亞特的薩滿教和佛教中,要求保持地表完整。直到20世紀20年代末,紮拜卡爾的布裏亞特人都嚴格遵守這壹規定。此後,蘇聯政府強迫布裏亞特人放棄傳統的遊牧方式,采用定居農業模式。遊牧民族最關註的是牧場和草原的食物鏈基礎,其中家養食草動物構成了食物鏈的第壹環消費者,人是第二環。破壞牧場最終會消滅人類和食草動物。牧民要註意牧場不被踐踏,保護牧場在重生前不被完全破壞。布裏亞特獨特的季節性遷徙日歷確保了牧場有足夠的時間完全再生。例如,冬天的牧場面積只有平時的58%。和農田壹樣,這是牧場生產力最低的季節。此時牧民增加牧場閑置,保護其他地表不受破壞。冬天過後,牧民把牲畜帶到其他牧場,這樣冬季牧場就能長出新的牧草。牧民壹年到頭都在四處遷徙。
20世紀50年代,蘇聯政府開始開墾草原,草原遭到嚴重破壞。從那以後,牧場就被風和水侵蝕了。在1996年,布裏亞特* *和中國有5.35億公頃的農業用地受到侵蝕(2.395億公頃受到風的侵蝕,17100萬公頃受到雨水的侵蝕,12450萬公頃受到風和河流的侵蝕)。水土流失在中國南方草原地區尤為嚴重。
2.馬來西亞人的耕地保護
程改文(2005)認為,馬來西亞是壹個多民族國家,主要由馬來人、華人和印度人組成,他們有著不同的宗教信仰和文化背景(表14-2)。馬來人是當地的原住民。18年至19年,中國人和印度人開始遷入,並逐漸演變為馬來西亞人。
表14-2馬來西亞人口分布單位:106人。
*括號中的數字是百分比;**1991約80萬人(4.3%)不是馬來西亞居民。1995為1300000(6.33%);2000年估算為654.38+0.74萬(6.02%)。
三大族群有各自的文化背景和宗教信仰,也有各自的經歷和歷史。馬來人、穆斯林、信奉道教或佛教的華人、信奉印度教的印度人以及部分信奉基督教的印度人和華人構成了馬來西亞的主要人口。他們尊重和熱愛肥沃的土地,對自然和土壤有著相同的觀念,認為人與自然環境息息相關。人與自然是壹體的,所以任何人的活動都會以某種方式影響他的周圍環境。然而,現代馬來西亞人逐漸遠離了土地,人們對土壤的漠視導致了土壤的惡化,並最終將其破壞。
馬來人生活在自己的kampung(村落)裏,過著克制而安定的生活,與自然和諧相處。在馬來西亞,90%的水稻種植者是馬來人。每個人都很好地照料他們的田地來獲得食物。輪作技術可以避免過度使用土地,保持土壤肥力。年復壹年,人們在雨季(165438+10月至3月,東北季風所致)種植巴蒂,在旱季(西南季風所致)維持或種植小型經濟作物(蔬菜、玉米或煙草),壹般不超過總田地面積的壹半。這種土地管理非常有效。他們從不給土地施肥,輪作技術本身就能使土壤肥沃,也很少使用農藥或殺蟲劑,因為他們種植的傳統作物成熟期長,抗性強。傳統作物雖然產量不如雜交作物,但其抗旱性、抗澇性、抗病性都遠高於雜交作物。傳統的馬來農民嚴格遵循自然規律,根據雨水和氣候安排耕作。
吉打巴陵穆斯林農民的農業實踐是土壤可持續利用的典範。自19年底以來,這裏的農民已經能夠自給自足(嚴重幹旱或洪水期間除外),並有效地保護了土壤。今天,他們的土地壹如既往的肥沃。穆罕默德·阿裏·本·伊斯梅爾的例子很好地說明了這壹點。穆罕默德從他父親那裏繼承了大約6雷若龍的土地後,他繼續使用當地傳統的農業技術進行耕作。每年雨季來臨前,他趕著兩頭牛耕田,把土塊做得又小又脆,為5438年6月+10月前的耕作做準備。然後,他開始挖溝,把不同作物的田埂分開,以便將來灌溉。165438+十月上半月雨季來臨。他和妻子開始播種。首先,他們在壹塊很小的地裏播種。然後,他們和妻子Chamra商量,決定在雷龍種2棵Malinja水稻,在雷龍種2棵泰國水稻,在雷龍種65,438+0 Serindit水稻,在雷龍種65,438+0 Pulut水稻。每個品種都是他們精心挑選的。馬林亞水稻長勢旺盛,抗旱抗洪能力強;泰國大米產量高,米香,抗病但不耐淋;Selindet rice介於兩者之間;普魯特大米(有粘性,可以用來做蛋糕)不抗旱,但馬來人最喜歡這種大米。
3.保護Musco Guke (Mus-le-go-uk)的農業用地
根據雷威朗·那乃馬克·凱(2005)的研究,穆斯科的古克人的文化是了解土地而不傷害她,反對遺忘土地的習俗,重視農業土地的保護和管理。以下是Sanadius Fidler長老對沼澤克裏族習俗的分析:
“習俗幫助我們保持生活的平衡,這是最重要的事情。維持自然平衡是壹項神聖的工作,因為我們從土地中獲取生命。每壹次我們從土地上得到壹些東西,我們都會感到對它有著緊密的依賴。我們的習俗要求我們回報土地給予我們的壹切,重建我們與土地之間的平衡。當我們坐下來祈禱時,我們把神聖的煙鬥獻給土地,就像我們把它獻給四面八方的偉大神靈壹樣。土壤是由我們祖先的骨頭組成的,它是我們的祖國,是我們的生命。
土地不屬於我們,但我們屬於土地。這不是壹種浪漫的姿態,它從根本上影響了我們的基本生活方式。它告訴我們對待土地的正確方式以及土地對我們的要求。造物主和世界的界限是人為劃定的。我們對土地的行為不符合萬物和造物主的意誌。我們可能知道土壤的豐富細節,但我們可能仍然完全遠離生命的平衡。對於我這個民族來說,歸屬土地是壹種尋找自我的方式,是科技和農耕所無法企及的。我們需要重拾責任:生命是上天賜予的禮物,所以我們必須感謝造物主的壹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