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惠宗時期,蔡京、童貫等“六盜”把持朝政,驕奢淫逸,賦稅沈重。在六大盜的慫恿下,惠宗不遺余力地為自己服務,大肆搜羅民間奇花異石,運到首都開封府修建宮殿園林,被稱為“花石班”。周目清溪(今浙江淳安)出產各種花、石、竹、木,百姓受害尤深。人們無法忍受。終於,宣和二年(1120),爆發了方臘領導的農民起義。兩浙久患苦花石班,百姓爭得響應,聚眾數十萬,攻破穆、雲、杭、楚、屈、吳諸州,震動東南。方臘自稱“聖人”,建元是“永樂”,有官職。第二年,朝廷派15萬大軍南下鎮壓。四月,方臘退守清溪幫源洞,因腹背受敵,兵敗被俘。八月,他在北京被殺。關於這次起義有壹些細節,由於記載的不同,疑點很多。這些疑問正是方臘起義中的關鍵問題。
壹個是方臘的出生和籍貫。南宋時期,陳鈞的《皇朝誌》、劉士舉的《宋史·資治通鑒》、方紹的《清寇規》及附洪邁的《容史》均記載方臘家有漆園。曾敏行的《杜興雜誌》說得最詳細:“方臘家有漆林之恩……”洛杉磯也是徐莉,縣命令禁止他雇用。臘叔被困受辱,因怒而聚眾鬧事。”其中方臘還自言自語道:“我家是中產”。這樣看來,方臘至少是個中小地主階級。方韶的《清Xi口規》也明確記載,方臘是“周目清溪縣疲憊的村人”。《宋史·方臘傳》中也有明確記載:“方臘生於周目清溪,住在郡前村。"
桂林族譜中保存的兩部元人許、劉彭壽傳記,即宋代許的《忠義傳》(即《方庚傳》)和劉彭壽的《瑯琊通陵園亭記》,載有方臘為清溪縣萬年鄉地主方庚“仆”的記載。清代黃在《桂林方家族譜重修序》中說,方臘是方世雄的家仆,方世雄是方庚的兄弟。此外,歙縣和淳安的方家族譜也普遍稱方臘為“幫工”和“瓢工”,如南宋的族譜到現代的涓春方氏族譜。所有的家譜都把方臘列為“人”。《郭珊方家族譜》詳細考證了方家的族源,認為方臘源於歙縣袁哲方家。也就是說,方臘是徽州歙縣人,來到周目清溪縣當幫工。
有學者指出,家譜的記載普遍不可靠。如《桂林方時族譜》中關於宋代事跡的記載,充滿矛盾,不能作為基本史料。尤其值得壹提的是,為方庚撰寫傳記的許,是方庚第五個孫女之壹的孫子。他對方臘是方庚家“仆人”的記述,只來自他小時候祖母的口述,並沒有宋朝的歷史文獻作為依據。劉彭壽,元朝人,當時是淳安知府。他應方庚第六、七孫的要求寫了《墓亭》。既然要贊美方庚的“忠”,自然是以族譜中的原始材料為主,而方臘的故事也無非是抄族譜而已。
也有學者指出,方臘家有漆園的說法在《杜興》雜誌中最為詳盡,而這本書“下至戲謔浪語,集瑣碎之事...都是接近文人學者的話或者是州裏老人傳下來的”。《四庫全書總目》對該書的評價是:“蓋以記載為主,不考證。”所以古語的錯誤是“都是不加區分的描述。”因此,很難相信其關於方臘成分的記載。宋史中,方臘“住在壹個縣的壹個村子裏”的文字出自清溪口規,後者說方臘是周目清溪縣壹個村子的人,“住在壹個村子裏”並非指籍貫。
兩種理論勢均力敵,誰也說服不了誰。但從《史記》作者的角度來看,方紹、洪邁、陳三人在北宋末至南宋初都壹致肯定方臘的“家有漆園”並非巧合。許和劉彭壽都是元朝人,在方臘起義後二百多年。雖然有學者認為許是基於壹些與方庚生前活動直接相關的原始材料,但我們終究沒有看到這些原始材料。由此,是否可以說方臘是壹個略占優勢的中產階級?
二是方臘是否是摩尼教的教主。許多歷史記錄都將方臘起義與怪物和異教徒聯系在壹起。如《皇朝實錄》中的史書記載:“臘以巫術引誘之,數日之內,聚集回答者數萬人。”《宋史·方臘傳》說“左道用以惑人”。“沒有弓箭,只有鬼神詭秘。”《宋瑤惠編》也說:“方寇,壹個瘋狂無知的民族,宣揚妖教,造假魔術迷惑大眾,然後謀求暴政。”江東轉運使副使說:“雖然賊多來訪,器械少,但我們靠許多人幫助我們...男孩和女人在前面,用丹戴裝飾,假裝成怪物,嚇唬我們的老師...他們還為長民穿上外衣,充當機關,身上背著長矛和戟,旗上裝飾著丹黛,那是鬼神的模樣,以迷惑官兵。”這種記錄,舉幾個例子。
那麽,方臘起義軍的上述情況,是壹般的鬼神迷信活動,還是當時流行的摩尼教組織的呢?《宋代書稿集·禁約》中記載,宣和年間,江浙壹帶村民多習妖術,自稱明教,自稱祆教。各村建齋堂或道場,經書與道教、佛教不同。晚上人聚了又散,有時聚在社會上也習慣了。這就是摩尼教,尊摩尼為光明之神,或者尊張角為祖先,提倡素食、禁欲、裸葬。如果起義和這個宗教有關,方臘應該是摩尼教的教主。而宋代的史書記載相當模糊,使得現代學者的看法完全不同。
很多歷史著作認為,方臘起義時流行的“妖術”和“左翼”應該與當時的摩尼教有關。首先,起義隊伍中的將領多為摩尼教徒或首領,如信徒蘭溪、單縣敵道士邱日新、呂世讓,以及魔王鄭、方七佛、八王、於等人。其次,《史記》中摩尼教的“妖法”記載往往與方臘起義有關。紹興四年五月,《建炎年誌》中記載,居士王說:“可見浙江及浙江各縣有食菜作惡之俗。方臘之前的禁法還是比較寬泛的,只是巫術的習俗沒有那麽兇猛。方臘以後,法律越嚴,魔鬼的習俗就越無敵。”陸遊在《調兌香》中說:“淮南稱二悟,浙江稱宗,江東稱四果,江西稱金剛禪,福建稱明教,結地齋等,名稱不壹,尤以明教為甚...韓的張角,晉的孫恩,年近歲的方臘,都差不多。”容齋的歷史說得最清楚:“在周目方臘之亂中,弟子們開始到處揭竿而起。聞其法破酒,不奉神祖,不作客,死而葬之。”莊綽的《雞肋》也有壹模壹樣的記載。在那個時候,周目周圍地區確實是吃蔬菜和秘密實踐魔法宗教的重要地區。信教群眾多,方臘完全有可能打著宗教的幌子組織起義隊伍。因此,有人認為方臘是清溪摩尼教的教主,或者是周目身邊的惡魔,或者是食菜魔教的教主。
宋史專家朱瑞希對《論方臘起義與摩尼教的關系》壹文提出異議,認為方臘不可能是摩尼教的領袖,甚至不可能是信徒。首先,很多史書只含糊地說方臘“企圖靠左道誤導人”,而李濤的長篇編著《資治通鑒》以治學嚴謹著稱,只說方臘“精於巫術”。如果方臘真的是摩尼教的教主,不列入史籍是不可思議的。其次,方臘的地位和職業不允許他成為摩尼教的領袖。根據教義,摩尼教教徒不能積累財產,也禁止結婚。如果方臘是壹個中產家庭的漆園主人,他不可能是摩尼教的教主。比如方臘,作為壹個貧窮的仆人,為了生計,壹年到頭都要辛苦勞作,根本不可能有什麽閑暇時間進行傳教活動。方臘有壹妻壹子,起義失敗後被宋軍俘虜。第三,摩尼教主張戒葷戒酒。方臘起義之初,召集100多名骨幹進行著名的誓師演講,顯然與摩尼教格格不入。因此,方臘起義所采用的“巫術”、“左道”應該是當時農村流行的“星雲怪”、“侍奉鬼神”、“指揮陰兵”等壹些迷信活動,或者也采用了壹些與道教、佛教有關的活動。
當然,如呂世讓、邱日新、鄭魔鬼、於等人,根據史料分析,他們應該是摩尼教的僧侶或領袖。他們帶領部分摩尼教教徒參加方臘起義,接受方臘領導。作為起義軍的幾條戰線,他們與效忠者展開了妳死我活的戰鬥。但他們並不是方臘起義軍的主力,所以在整個戰場上並沒有起到決定性的作用。而且這些隊伍加入起義軍的時間較晚,且接連不斷,使得他們在對付效忠者的鎮壓時無法發揮更大的作用。所以只有部分摩尼教徒參加了方臘起義。
第三是是否有政治綱領及其口號。有學者認為方臘起義沒有政治綱領,理由是起義時沒有提出簡明的口號綱領。歷史學家普遍認為,方臘起義以佛經《金剛經》為口號,表達農民對平等的渴望,因此其政綱是“法律的平等”。
但史書記載起義軍是如何念這個口號的:雞肋篇寫明吃菜是魔鬼的宗教”並背誦金剛經,以“以色見我”為“邪道”,故不奉神佛,而拜日月為真佛,若說“法平等,無爭”,則取“無”。也就是說,金剛經裏的經文被信眾念成“法是平等的,有競爭。“換個讀法,意思就反了,就是佛教所謂的‘平等’不存在了。《容》的歷史上也有同樣的記載,只不過“他說經”改成了“他說無經”。葉夢得的《暑假筆記》中也談到了讀經的原因:“近世江浙壹帶人有吃菜之事,相傳原是五鬥米而來,但誦的是金剛經,與今佛教徒之言不同,故稱‘金剛禪’。”也就是說,吃菜的人不是照本宣科地讀佛經,而是經常按照自己的理解去讀。所以只能說起義軍是在用佛經解釋現實世界,而不是什麽政治口號。
有學者認為,信徒如此解讀佛經,正是因為他們意識到佛經中所謂的“平等”只是欺騙。從現實社會中,他們深刻地感受到了世界上嚴格的等級制度和極度的不平等。所以《金剛經》的修改,是對當時社會性質的揭示,是對佛經的批判。起義農民在批判佛經的過程中,反映出他們向往壹個真正“法律平等”的社會,這個社會就是他們的目標。因此,起義領袖方臘雖然沒有直接宣示“法律平等”的思想,但這壹思想卻從批判佛經、指導這次農民起義實踐的經書中得到了體現。
也有學者提出,吃菜教的信徒並沒有誤讀佛經,《雞肋》等史書這樣描述農民對佛經的誤讀,實際上是對方臘起義的汙蔑。
第四,方臘起義失敗誰被俘。據蘇州靈巖山,不少學者認為方臘被俘於韓世忠。碑文詳細記錄了方臘在清溪榜元源洞被俘的過程:韓世忠當將軍時,率軍在山谷間潛行,向村婦問路,最後到達洞口。即挺身而出,勇往直前,渡險數裏,直奔老窩,先捉了八王,綁了,再殺幾個人,再捉了方臘,把俘虜綁出來。此碑文收入《萬艷名臣碑集》,也可從《容齋伊勢》的記載中得到證實。後來的《韓世忠宋史傳》、《宋史末方臘之亂》、《徐子資治通鑒》都采用了這種說法。
但很多史料記載,方臘是被陜西名將辛興宗等人俘虜的。據《惠宗在東都城宣和三年》中的故事...夏、四月,庚寅、童貫在清溪與辛興宗、方臘交戰,俘獲”。《宋史·惠宗紀》也載:“辛興宗,中州防史,攻方臘於清溪。”141年,官軍終於打敗了方臘起義軍,並在《次日搜山》中“王兵、辛興宗、楊維忠在邦元山東北角石堅活捉方臘”。《明太祖年譜》也說:王“尋辛四宗、,在榜元山東北角生擒方臘”。這個“辛四宗”應該是“辛興宗”的錯誤。應該說,載有“辛興宗擒方臘”的史書,並不比載有“韓世忠擒方臘”的史書少。是因為韓世忠後來成為了著名的中興,後人把這個功勞歸於名將嗎?但《宋史·編年史》末的方臘之亂,卻告訴我們,韓世忠領兵入洞“奪蠟出,辛興宗領兵斬洞口,掠為己有”。這種說法在繼續教育的歷史中也被采納為壹面鏡子。當時辛興宗是鎮壓方臘官軍的主要指揮官之壹,韓世忠只是個將軍。那麽,主將是在劫將軍嗎?
有學者根據《桂林方氏宗譜》中許的《方庚傳》,認為方臘為方庚所困。上面寫著:宣和三年四月,起義大部分被政府鎮壓,方臘沒有被俘。離方臘不遠的方靜有壹次出去找吃的,被方庚抓住了。方庚引誘方靜回去騙方臘說:“我壹出洞,就看見兩個太陽在打架。就像這樣。不是說聖人要東山再起了嗎!”並邀請方臘出洞觀看。方臘以為是真的,就出洞去看太陽的影子。方庚正伏擊打手,將方臘活捉獻給官軍。這簡直就是壹部傳奇小說的片段。妳覺得可信嗎?清人方《重修桂林方氏族譜》的意思是,方庚為江淮奔走,迎擊官軍,為韓世忠軍引路,就是為了活捉方臘及其黨羽。方庚本人也在《上正寺成劄子》中說:“參軍前,為家鄉當向導,破賊,復州縣,立下大功。”似乎有壹些可能性,但只是對韓世忠軍的壹個引導。有多大用處?
根據宋代武醫河東二公範貴的墓誌銘,有學者認為可能是他俘虜了方臘。碑文上寫著:我能救三將軍,我先登,將士用命。方臘被俘,移官武醫。有學者指出,據宋代《楊振川傳》記載,楊振雖“能救方臘於折”,但折可救。當時率軍在浙東鎮壓呂世昂等部,沒有參加圍剿源洞的戰鬥。所以碑文不可信。不如這樣理解:方臘起義被鎮壓後,折能得救,官至吳潔大夫。此外,《輿地紀聲》卷八說:“宣和之初,臘困,命、姚步忠在京師擒之,斬之。”方臘被和姚兩個將軍抓住了。實際上,據有關史料記載,是在率兵攻打屈、辛等國,活捉了鄭,然後又攻占了隴右、蘭溪、梧州等地。姚也率部征討浙東,並於四月下旬攻陷浦江縣。這兩位將軍不可能參加4月下旬的包圍袁鋼山洞的戰鬥。
此外,據《兗州府誌》等書記載,方臘曾被王媽、俞沐川、俞等俘虜,但並無太多確鑿證據。不然方臘逃出宋江,說宋江是否投降官軍還有疑問,那麽這個說法就更懸了,且看另壹個專節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