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外部原因:
在金融危機中,政府的杠桿增加了債務負擔。金融危機使得世界各國政府紛紛出臺寬松政策刺激經濟增長。高福利、低盈余的希臘無法通過公共盈余支撐過度的債務消費。全球金融危機促使私營企業去杠桿化,政府增加杠桿。希臘政府的財政原本就處於弱平衡狀態。由於國際宏觀經濟的影響,其國家集群產業盈利能力惡化,公共財政現金流呈現枯竭的惡性循環,債務負擔變得難以承受。評級機構煽風點火,助長了危機的蔓延。評級機構不斷下調主權債務評級,助長了危機的進壹步蔓延。全球三大評級機構連續下調上述四國主權評級。2011年7月底,標普將希臘主權評級從2009年底的A-下調至CC(垃圾級),意大利的評級展望也在5月底調整為負面,隨後在9月和6月初,10,標普和穆迪再次下調意大利主權債務評級。葡萄牙和西班牙也面臨著主權評級被頻繁下調的風險。評級機構對危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也可以是危機加深的直接原因。
二、內部原因:
產業結構失衡:實體經濟空心化,經濟發展脆弱。以旅遊業和航運業為支柱產業的希臘經濟難以抵禦危機的沖擊。在歐盟國家中,希臘經濟發展水平相對較低,資源配置極不合理,以旅遊業和航運業為主要支柱產業。壹方面,為了大力發展支柱產業,刺激經濟快速發展,希臘加大了對旅遊業及其相關房地產業的投資,投資規模超過了自身的承受能力,導致負債增加。2010年服務業占GDP的52.57%,其中旅遊業約占20%,而工業僅占14.62%,農業占GDP的3.27%。加上2004年因舉辦奧運會而增加的965438+億美元的赤字,到2010年,希臘政府債務總額達到3286億歐元,占國內生產總值的142.8%。另壹方面,從反映航運業景氣度的波羅的海幹散貨運價指數(BDI)來看,受金融危機影響,航運業自2008年底開始進入周期性低谷,景氣度不斷下降。航運業的衰落對造船業影響很大。由此可見,希臘的支柱產業是典型的外需拉動型產業。這些行業過於依賴外需,在金融危機的沖擊面前極其脆弱。由出口加工、制造業和房地產驅動的意大利無力應對危機。意大利經濟結構的最大特點是以出口加工為主的中小企業(創造了70%的GDP)。2010年,意大利成為世界第七大出口國(出口總額4131億歐元,占世界出口額的3.25%),以出口為主要驅動的經濟容易受到外部環境的影響。金融危機的爆發對意大利的出口制造業和旅遊業造成了很大的影響。2009年,其出口總額大幅下降,隨後有所回升,但回升情況主要取決於各國的經濟復蘇進程。隨著世界經濟日益全球化和競爭加劇,意大利原有的競爭優勢逐漸消失。在過去的10年裏,意大利經濟增長緩慢,低於歐盟的平均水平。由房地產和建築投資驅動的西班牙和愛爾蘭經濟存在致命缺陷。建築業、汽車制造業和旅遊服務業是西班牙的三大支柱產業。由於長期享受歐元區單壹貨幣體系的低利率,房地產業和建築業成為近年來西班牙經濟增長的主要動力。從1999到2007年,西班牙房地產價格翻了壹倍,同期歐洲60%的新住房建設發生在西班牙。房地產業的發展拉低了西班牙的就業率。2007年,西班牙的失業率從兩位數下降到8.3%。然而,在全球金融危機下,房地產泡沫破裂導致西班牙失業率重回20%以上,25歲以下的年輕人只有壹半有工作。此外,西班牙的高失業率也有制度因素,就業政策不鼓勵招聘新人。海外遊客的減少對西班牙的另壹個支柱產業——旅遊業造成了極大的打擊。愛爾蘭壹直被稱為歐元區的“明星”,因為其經濟增速壹直明顯高於歐元區平均水平,人均GDP比意大利、希臘、西班牙高出20%以上,是葡萄牙的兩倍左右。但2010年末也出現了流動性危機,被歐盟和IMF救助。主要原因是愛爾蘭的經濟主要由房地產投資驅動。2005年,愛爾蘭的房地產泡沫開始出現,並在市場的助推下越來越大。2008年,愛爾蘭的房價超過了所有經合組織國家。在次貸危機的沖擊下,愛爾蘭房地產價格大幅下跌,銀行資產大規模縮水。房地產泡沫破滅後,過度發展的金融業受到重創,愛爾蘭高速發展的經濟受到重創,陷入低迷。工業基礎薄弱,葡萄牙主要依靠服務業推動經濟發展的經濟基礎相對脆弱。葡萄牙過去十年最顯著的特點是服務業的持續增長,與其他歐元區國家類似。2010年,葡萄牙的農林牧漁業只創造了2.38%的增加值,而工業創造了23.5%的增加值,而服務業創造的增加值達到了74.12%(由於大西洋、溫和的地中海天氣和漫長的海岸線的影響,這些,近年來,葡萄牙開始了經濟結構的轉型(從傳統制造業向高科技產業轉型),汽車及其零部件、電子、能源、制藥等高科技產業已經政府投入大量資金扶持高科技企業,這些資金通常通過低息貸款實現。美國金融危機的爆發導致融資成本飆升,沖擊了葡萄牙企業,影響了整個國民經濟。總的來說,PIIGS五國是歐元區相對落後的國家,經濟更依賴勞動密集型的制造業出口和旅遊業。隨著全球貿易壹體化的深入,新興市場的勞動力成本優勢吸引全球制造業逐漸向新興市場轉移,南歐國家的勞動力優勢不復存在。然而,這些國家不能及時調整產業結構,這使得它們的經濟在危機的沖擊下極其脆弱。人口結構失衡:逐漸老齡化人口老齡化是社會人口結構中老年人口占總人口的比例不斷上升的發展趨勢。隨著工業化和城市化進程的加快,各種生活成本越來越高,生育率下降,老年人口占總人口的比例上升。日本是進入老齡化進程最快的發達國家,日本勞動力人口占總人口的比例從上世紀90年代初開始出現拐點,隨之而來的是日本經濟的持續低迷和政府債務的不斷攀升。我們判斷,從二十世紀末開始,大部分歐洲國家的人口結構也開始快速老齡化,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出生率和生育率長期偏低,平均壽命延長,嬰兒潮壹代大規模老齡化。首先,從主要國家的粗出生率(每1,000人出生的嬰兒數)和生育率(每名婦女平均生育的孩子數)來看,歐盟國家的嬰兒出生率和生育率近年來都低於大多數地區,是僅次於日本的下降最快的地區。其次,從1996到2010,歐盟國家出生時平均預期壽命從76.1歲提高到79.4歲。聯邦統計局預測,到2050年,歐盟國家出生時的平均預期壽命將達到83.3歲。最後,由於二戰後嬰兒潮已開始接近退休年齡,出生率逐漸下降,歐元區人口年齡結構逐漸由正金字塔向倒金字塔轉變,人口比例峰值從1990的25-29歲移至2007年的40-44歲,且這壹趨勢仍在繼續。從現在開始,老齡化問題將使歐盟的社會福利制度僵化。神聖日耳曼羅馬帝國(西歐)和拜占庭帝國(東歐)之間有問題(都屬於希臘羅馬基督教文化,但政治制度不同導致經濟發展路徑不同),南歐和北歐之間也有問題。對於歐元區來說,主要矛盾體現在南北歐問題上。天主教自從和人民壹起生活了1000年後變得有點變通,而新教是忠於聖經的嚴格教派,所以信奉新教的北歐人比南歐人更嚴謹有序。再加上地理氣候因素,把這兩種文化的人捆綁在同壹個貨幣體系下,必然會帶來南北歐的以下格局:北歐制造,南歐消費;北歐儲蓄,南歐借貸;北歐出口,南歐進口;北歐經常賬戶盈余,南歐赤字;北歐人追求財富,南歐人追求享受。
三、根本原因
歐元區體系有缺陷,各國無法有效彌補赤字。第壹,貨幣體系和金融體系無法統壹,協調成本太高。根據有效市場分配原則,貨幣政策服務於外部目標,主要是維持低通脹和內部幣值穩定,財政政策服務於內部目標,主要是著眼於促進經濟增長和解決失業問題,從而實現內外平衡。歐元區壹直是世界上區域貨幣合作最成功的案例。然而,2008年美國次貸危機的爆發,凸顯了歐元區隱藏已久的問題。歐洲央行在制定和執行貨幣政策時,需要平衡各成員國的利益,導致利率政策的調整總是比其他國家慢,調整不到位。在統壹貨幣政策應對危機滯後的情況下,各國政府只能通過擴張性財政政策調整經濟,以求盡快走出危機。許多歐元區成員國違反了《穩定與增長公約》中公共債務占GDP比例60%的標準。但沒有真正的懲罰措施,從而形成負激勵機制,強化成員國的預算赤字沖動,增加道德風險。具體傳導路徑是:突發美國金融危機?貨幣和財政體系的不統壹導致了貨幣政策行動的滯後嗎?各國通過擴張性財政政策刺激經濟?主權債務激增?財政收入覆蓋不了財政支出?危機爆發了。二是歐盟國家勞動力不能自由流動,各國企業稅率不同導致資本流入,導致經濟泡沫。起初,蒙代爾的最優貨幣區理論是建立在生產要素完全自由流動的基礎上的,要素自由流動取代了匯率浮動。歐元體系只是放松了對體系內人員流動的控制,但由於語言、文化、生活習慣、社會保障等因素的存在,歐盟內部的勞動力無法完全自由流動。從各國的失業水平來看,目前德國的失業率已降至7%以下,低於危機前的水平,但西班牙的失業率卻高達21.2%。另壹方面,歐盟國家只是統壹了對外關稅稅率,而沒有轉移企業稅率。目前最高的公司稅率法國為34.4%,比利時為34%,意大利為31%,德國為29.8%,英國為28%。其他邊緣國家和東歐國家的企業稅率普遍低於20%。這些稅率較低的國家也是勞動力充足的國家。資本和勞動力的結合使得這些國家的經濟不斷膨脹,資本主要投向支柱產業,如加工制造業、房地產、旅遊業等,導致國內經濟出現泡沫。從歐元兌美元的走勢可以看出,在次貸危機之前,歐元長期處於上升通道,出口受到壹定程度的打擊。南歐國家工業和制造業不發達,較少受到資金青睞,導致這些國家的貿易逆差逐年增加。各國通過發行債券來彌補。也正是因為歐元升值,歐債受到投資者歡迎,借貸成本低,形成惡性循環。第三,歐元區設計上沒有退出機制,出現問題後談判成本高。由於歐元區建立時沒有充分考慮退出機制,給日後應對歐元區危機提出了難題。目前個別成員國遇到問題,只能通過歐盟內部會議解決成員國的問題。市場也是在反復討論中跌宕起伏,使得危機無法及時解決。近年來,歐洲銀行的信貸擴張十分瘋狂,導致經營風險不斷增加,其總資產與核心資本的比率甚至超過了受到次貸沖擊的美國同行。
影響:對於歐盟來說,主權國家經濟地位急劇下降,歐元面臨解體。
國際上,以中國為例,目前歐洲主權債務危機對中國的影響是短期的、有限的。主要影響有以下兩個方面。首先是對出口的影響。危機將導致歐元區今年下半年的增長下降。歐盟是中國最大的出口市場,目前占中國出口市場的份額在18%-21%之間。因此,如果來自歐盟的外部需求下降,中國今年下半年的出口形勢不太樂觀。不過,隨著歐債危機得到控制,對中國出口的影響將會減少。其次,歐洲主權債務的爆發加劇了短期資本流動的波動。歐債危機導致全球避險情緒上升,資金回流美元。中國面臨的不是短期資本流入,而是流出。相反,有可能中國會面臨更加動蕩的短期資本流入,因為相比美國,中國也是壹個避風港,我們今年的GDP增速會超過9%。同時,人民幣對美元仍有升值壓力,國內通脹預期增加了國內加息的可能性,加大了中國與發達國家的利差。這些原因綜合說明,中國也是壹個可以吸引避險資金,包括出逃資金的重要目標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