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曲》的巨大歷史價值在於,它通過詩人在幻想之旅中遇到的數百個各類人物的描寫,反映了意大利從中世紀向近代過渡時期的現實生活和社會政治各領域的變化,揭示了新時代的新理念——人文主義的曙光。
《神曲》對中世紀的政治、哲學、科學、神學、詩歌、繪畫和文化進行了藝術的闡述和總結。因此,它不僅在思想和藝術上達到了時代的先進水平,而且是劃時代的裏程碑,是壹部反映社會生活和傳授知識的百科全書式的巨著。
《神曲》中充滿了對今生的熱情贊美,但但丁卻將今生視為來世永生的準備。他揭露了教會和僧侶的失敗和劣跡,但他並不反對宗教神學和整個教會,甚至把宗教神學置於哲學之上,信仰置於理性之上。
例如,他選擇維吉爾作為他訪問地獄和煉獄的向導,用隱喻理性和哲學來引導人類認識邪惡,而比阿特麗斯作為訪問天堂的向導,這表明詩人仍然局限於信仰和神學,只有依靠信仰和神學,人類才能達到經院哲學的完美觀。
但丁對奧德修斯航海探險的英雄業績的描述,是《神曲》中最耀眼的詩篇之壹。奧德修斯號召世人追求美德和知識的話也成為了智慧的話語。另壹方面,但丁也借維吉爾之口表明了理性的軟弱:“誰要是想用我們軟弱的理性看透無限的幻想,那真是愚蠢或瘋狂。”
《神曲》中描寫的癡情戀人保羅和弗朗西絲卡的悲慘遭遇,是如此的悲傷感人,以至於但丁痛苦到因為他們的哭泣而暈倒。後世無數畫家、詩人、音樂家根據這個故事創作了許多優秀的藝術作品。
但是,按照中世紀的道德標準,但丁把這對年輕的戀人作為貪欲的罪人,關進地獄接受懲罰。他還將禁欲主義的始祖聖季芳置於壹個輝煌的天堂。但丁對中世紀禁欲主義和舊禮教的排斥與他在壹定程度上的認同之間的矛盾,在這裏得到了充分的體現。
但丁對封建君主的態度經常是矛盾的。他曾義憤填膺地譴責說,意大利沒有幹凈的土地,“意大利所有的城市都是暴君”。在《神曲》中,他嚴厲斥責了那不勒斯和西西裏國王查理壹世和法國國王菲利普四世的罪行。但在但丁的政治理想中,皇帝被視為拯救危難中的意大利的救世主。
他經常在《神曲》中提到亨利七世,認為只有這個皇帝才是能讓漂泊在風暴中的意大利“孤舟”定下正確航向、順流而下的“舵手”,為他在《神曲天堂》中的預測預留了光輝的位置。這正是在特定的歷史條件下。弱勢市民階層的軟弱和妥協的反映。為了反抗教會的專橫,最初的人文主義者不得不尋求王權的支持和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