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安慰我說,妳現在治病,就不敢說自己壓力這麽大,怕帶來經濟負擔,父母老了我們也沒理由盡心盡力。我安慰自己,無論如何,父母都有責任用幾千塊錢給孩子治病,不管這個家庭多麽支離破碎,多麽寒酸。
烏雲籠罩著城市,雲層朦朧地擠壓著幾縷光線。我爸開著電動三輪車,把我和我媽送到人民醫院。
辦完各種手續,檢查完畢,人生第壹次走進手術室,穿過嵌在綠墻上的自動關閉的大手術門,躺在影視劇裏藍色的病床上。醫生和我商量了乳暈周圍手術,不會影響美觀。畢竟我沒結婚,但是有點遠,會疼。我說想就近手術,不怕醜。壹般沒人看到這麽私密的地方。他說傻,妳老公以後看。
醫生用壹塊布蒙住我的小眼睛,四五根小針接連刺到右側乳房腫塊。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麻藥吧。但後來我並沒有感覺到它們有什麽影響,除了手術後我的手臂變得麻木...
不知道是什麽樣的醫療器械帶著溫暖撕裂了我的皮肉,撕裂了我的心臟,撕裂了我肺部沒有麻藥的地方。這種疼痛從壹開始的微弱到線性上升的生疼不等。女醫生用手和壹些醫療器械交替擠壓取出這個3.5cm的腫瘤。我好幾次忍不住痛哭了,胳膊都想擡起來。
原來有壹種痛是我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不同於以前那種如刀的心理痛。
比痛苦的痛經讓腰睡不著覺更形象生動,比心理上的痛苦更有活下去的欲望。
手術後,我躺在病床上,麻藥沒了。
那是19年第壹次感到難以忍受的痛苦。我媽壹直在和其他小朋友和病人聊天。我痛苦地哭了。我媽沒跟我說什麽,除了我爸說的。我好委屈,真的覺得媽媽不愛人。
我強烈不想被任何人看到。過了壹分鐘,我的眼淚像慢瓶壹樣掉了兩滴。大家都在開玩笑的時候假裝摸摸眼睛,好擦去失望的淚水。
我讓我媽讓我爸給我打止痛藥,然後我就打了止痛針。這是什麽仙針?壹點都不疼。相比之下,幸福來得太突然。
我做的是當天的手術。下午,父親不耐煩地離開醫院,罵了我壹頓。當時給姐姐打電話我都忍不住哭了。當身體虛弱時,心靈也是脆弱的。然後爸爸讓我離開醫院,和他壹起去買醫生說的止痛藥。我剛離開醫院。爸爸昨天從外地回來今天陪我做手術,說想我了,買了燒雞。我的心沐浴在彩虹天堂裏,但他從來沒有和我說過壹句話吃壹頓飯。這可能是他愛或者不愛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