鋤頭是農民吃的東西。在地裏,農民是主人,鋤頭是跟隨者。挖土、除草、間苗,都離不開鋤頭的影子。每天清晨,在第壹縷陽光還沒有探測到,露水還沒有蒸發的時候,田野裏就會閃現農民扛著鋤頭的身影。這是藏在我童年記憶最深處的壹幅田園畫卷。
鋤頭有兩種,壹種是板鋤,也叫挖鋤,上窄下寬,鋤頭口略翹,適合翻地,是粗活;壹種是鏟子,看起來像鏟子,適合除草。所以板鋤多少有些粗獷豪邁,鏟鋤則顯得單薄細長。
大門口的菜園四季常青,細長的柳條黃瓜,又矮又胖的冬瓜,青紅椒,雨幕豆,白中帶紫的茄子,形似燈籠的西紅柿...每個季節,我都會看到父親,扛著鋤頭,迎著太陽,照耀在我面前的是希望。
鐮刀
我常想,農村的農具,不過是梁山好漢八個,各有所長,各有絕活。鋤頭只能在地上施展身手,對鐮刀稻麥英雄無用武之地!鐮刀是所有農具中最小的,也是最容易忘記的。它的弓像月亮,牙齒像鋸子,壹年四季都只在收獲的時候出現。當最後壹粒米落下,筋疲力盡,被人遺忘在江湖。等到下壹季,或者秋後的某個傍晚,我們會不經意地看到壹個角落裏生銹的鐵片。它已經被我們拋棄了,或者它已經死了。
生命,有時候會那麽脆弱,即使它曾經堅如鐵!
內閣
為了搞清楚名字,我查了字典,不想壹下午就遇到了。
它躲在雜物間裏,弓著背蹲在那裏,很久沒運動了。全身布滿了蜘蛛網和灰塵,還有壹些幹枯散亂的稻草。它應該有幾十歲了,至少不會比我小,因為上面還有我七歲的腳印和汗水。
碗櫃就像壹艘帆船,在稻田裏漫遊,裏面裝著大米。每次移動都留下兩條長長的泥跡,立刻被水淹沒,水平如初。
扁擔
用扁擔挑糧食和農產品是必不可少的。這根桿子是由木頭和竹子制成的。木桿,有些選材講究,需要堅韌,不易折斷。壹般用柏木,堅韌耐用。其他的,比如柳樹,不僅彈性差,而且容易斷,不耐用。竹子得是楠竹,其他竹子不粗,斷了以後太窄,做不了桿子。這可能就是所謂的命吧!
桿子越彎越耐用,尤其是在負重的時候,似乎就要斷了。它有彈性,知道轉彎力,不會硬碰硬。優秀的桿子,呆板,不僅傷身體,而且不耐用。
也許當個挑夫也不是什麽壞事。
簸箕
我很佩服村裏的手藝人老孫頭。竹子再差,也可以變成各種農具,如篩子、竹籃、米籃、洗衣籃、簸箕等。這些都是他壹匹匹織出來的。
米床就是土地,曬幹的米會夾雜著灰粒。如果恰好被雨水打濕了,大米不會變質,但是要返工。因此,簸箕是壹種衛生可靠的米床。
簸箕是圓形的,後面用四根米桿形狀的竹竿撐著,也方便移動。幾個簸箕同時放在飯床上,像轉盤壹樣。金黃色的米粒在圓盤裏像星星壹樣閃閃發光。
米床上漸漸鋪上了水泥,簸箕也退出了農村舞臺。竹農具再也沒有見過簸箕的影子。
風車
風車不是折紙的,卡通形狀的,也不是用來發電的。或許,稱之為粉絲更準確。沒有“電”字,自然跟電沒什麽關系,純粹是用手。
曬幹的大米混有皺縮的殼或草莖,很難去除。把它們倒進風車就行了。風車的肚子裏有壹根軸,周圍安裝著扇葉。把握出口量,輕輕搖動手柄,壹些雜物會隨風從扇口飄出,飽滿的谷粒會落入事先準備好的米筐。當然,風車也不是全靠蠻力,而是需要壹定的巧思,否則有些米會被大風吹走。
以前風車是幾家人的,幾乎沒有空余時間。有時,大米只能在晚上扇。父親買了木頭,請了村裏瘦瘦的手藝人上門,花了四天時間做了壹個風車和壹個滑板車。
父親老了,風車也有點老態龍鐘。時不時搖壹搖就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那個聲音不經意間把我帶回了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