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別人打聽了,明天過壹撥大魚。
姥姥說:妳釣的魚都壹邊大,別是買的吧。
每次聽完這段相聲我都捧腹大笑,但是仔細琢摩之後,又為主人公感到不平,相聲的包袱在不會釣魚的人看來的確可笑,不但飯量見漲,還說明天過壹撥大魚,最後還騙人,把買的說成釣的。但是這些包袱卻經受不住仔細推敲,為此我談壹下自己的看法。
關於糖餅的看法
在這部作品發表的時候,我國還在實行糧食配給制,每個人的糧食都是有定量的,北京市的待遇比較好,百分之四十的白面,百分之四十的大米,百分之二十的雜粗糧。當時作者所在的天津如何配給就不大清楚了。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能夠在釣魚的時候帶著糖餅已經是比較奢侈了。食用油和肉在當時也是有定量的。
第壹天帶了壹個糖餅,第二天帶了兩個糖餅,第三天帶了三個糖餅,魚沒釣著飯量見漲。
釣魚是壹種體育活動,每天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補充能量和水分是非常必要的。許多平日不大運動的人在參加運動之後,都會有飯量增加的體會。所以,第壹天帶了壹個糖餅,第二天帶了兩個糖餅,第三天帶了三個糖餅,飯量見漲,這應該是很正常的現象。
那個時候出行釣魚,生活水平比較高的人帶著糖餅或蔥花餅,許多人就是兩個窩頭加壹塊鹹菜,當時在家裏吃飯也是這些食品,最多也就增加壹兩個缺油少肉的炒青菜。在運動以後增加飯量應該是壹種好事,也是符合人體生理需要的,在那個低營養的年代,很難吃到其他營養品,就只能增加飯量了。
糖餅除了吃以外還有什麽作用
記得1987年4月初,我在北京平谷縣西峪水庫釣魚,那時水庫剛剛解凍不久,水邊還有許多殘留的冰茬,據說是水庫裏的網箱破了,跑了許多魚。
今天的收獲真不錯,魚餌只要壹落底,就會被魚群圍住,往往在妳繃緊海桿釣線的時候,魚竿就彎腰了。我攜帶的窩頭魚餌已經快要用完了,水庫周邊又沒有賣窩頭的,(那個時候商品魚餌還沒有問世)魚餌用完了怎麽辦呢?
那天我用的魚餌很簡單,就是窩頭加白糖,經過仔細搓揉增加黏度以後掛在魚鉤上,我用的是海桿加爆炸鉤組,在每壹個魚鉤上掛上魚餌,俗稱打葡萄珠。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壹邊咬著糖餅,壹邊為缺少魚餌發愁,我該怎麽辦呢?無意識的撕下壹塊糖餅在手裏揉搓著,看到手裏的面球,我意識到有了答案。先不吃飯了,把幾個糖餅面球掛在魚鉤上打進水裏,試壹試它的效果如何。魚竿彎腰了,壹竿釣上來兩條鯉魚。
試驗成功了,我的心裏邊這個美勁就不用提了,糖餅我不吃了,都留給魚吃,只要能上魚,我餓壹兩頓沒關系。
太陽已經到了山頂上,天快要黑了,我回家還有三個多小時的路程,該回家了。當我把魚護費力的從水裏拉出來以後,我又開始發愁了,這壹百多斤魚我該怎麽處理呢?用我的50摩托車是很難帶回家去的。
遇到了索食性洄遊的魚群
我和別人打聽了,明天過壹撥大魚。
姥姥說:妳釣的魚都壹邊大,別是買的吧。
釣魚的時候有成撥的魚嗎?相聲的作者是天津人,他垂釣的大多為天津附近的自然水域,面積都不太大,水也不太深,估計還有大量的水生植物,所以魚群攝食主要受時間限制,壹過時間就不愛吃食了。由於水面窄小,魚群很難形成索食性洄遊,所以趕撥的問題就更加無從談起了。
釣到的魚壹般大小,這可能嗎?看完下面的故事,您就會有新的體會了。
在大型水域中生活的中上層魚類,大多有索食性洄遊的習慣,它們按照自己的不同習性,在水域的周邊做不定期的洄遊。每群魚的個體大小基本上壹致,每個魚群的主體都是同壹種魚。
以前在北京密雲水庫釣魚,的確有論“撥”的現象發生,假如您沒有趕上這壹撥,就只能釣到那些具有長期戶口的魚,如果您趕上了那壹撥具有流動戶口的魚,您就掄圓了玩兒吧,直到您厭煩和疲勞到極點再停止。
1975年,我的幾位同事到密雲水庫去玩兒,就趕上了壹撥索食性洄遊的魴魚,每條都有壹斤左右。這群魚有多少條呢?誰也查不清楚。這群魚路過的時候,水體改變了顏色,從水底到水面都有魚在遊動。只要魚鉤上的魚餌壹落在水面上,魚鉤就會被魚吃進嘴裏,從用海桿改用手竿,從釣底改為釣浮,壹直到累得拉不動魚竿為止。
他們是星期六晚上在密雲火車站下的火車,又步行了二十裏路到水庫,原打算星期天下午返程,結果第二天早上就遇到了魚群。浩大的魚群啊,魚多得不計其數,釣啊!快釣啊!可趕上這撥了,大家高興到了極點。魚漂已經失去了作用,魚漂變成了耽誤時間的廢物,只要把魚鉤拋到水面上就能上魚,誰還使用魚漂呢。那個時候,市場上沒有現在的這種直徑半米的魚護,大家的魚護也就壹米多長,裝個三五十斤魚,所以魚護很快就滿了。沒辦法,只能先把魚護裏邊的小壹些的魚放掉,然後壹邊釣壹邊放,釣壹條放壹條,只是把最大的魚留下。
好過癮啊,好高興,總算趕上這撥魚了。時間到了,該收竿了,沒有人張羅收竿,好容易趕上這個機會,先過足了癮再說。
天塊黑了,魚護裏邊沒有地方了,就把褲子脫下來放魚,所有能放魚的容器都放滿了,所有的人也累趴下了。再想回家已經不可能了,只有等明天上午的火車了。
天黑了,魚群依舊在遊動著,水邊已經沒有人釣魚了,大家疲倦的躺在地上和帳篷裏,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上沒有人做飯,所有的人都懶得起床,渾身上下每塊肌肉都在疼痛,擡起胳膊已經變成了壹件令人非常痛苦的事情,渾身上下沒有不難受的部位,每走動壹步都回使人感到難受。該回家了,到火車站的路程變得那麽遙遠,何況還要背著那些魚和漁具,但願老天保佑,能夠搭到壹部順風汽車。水裏邊的魚嗎,就留給別人釣吧。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怎麽才能順利地回家。
在那個年代,在城市裏打出租車是壹件非常奢侈的事情,在遠郊區根本沒有出租車可打,“打的”這個名詞過了多年以後才出現。
壹轉眼三十年過去了,我們再也找不到這種機會,再也不能夢幻似的垂釣了。
幾十年過去了,相聲的主人公壹直在蒙受著不白之冤,雖然他不大會釣魚,但是他所說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