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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族剪紙藝術的素材

  奇特的喪葬剪紙

 剪紙是中國民間傳統裝飾藝術的壹種。其寓意豐富,趣味無窮,是我國民間藝術的重要組成部分。剪紙藝術在黎族民間有深厚的群眾基礎,是較有影響的黎族民間藝術活動。當然,剪紙不是黎族原有的民間藝術,是漢黎文化交融的產物。黎族科技發展史上沒有造紙的歷史和技術,紙是漢族制造並傳播到黎區,黎族人民向漢族學習剪紙的過程中,逐漸融合黎族文化,成為黎族的文化習俗。

 黎族剪紙藝術深深植根於民族文化的沃土之中,是傳統文化積澱和現代文明交融後綻放出來的花朵。它們以其清新、質樸、醇厚的山野氣息豐富了民間剪紙藝術內容。他們的作品不需要任何約定俗成的規範、定律、楷模和樣版,而只是依據自己對各個物體的概念或物象相互關系的特定印象來創作。體現了他們獨特的審美理念,形成了自己特有的觀察事物的角度和思維方式,以及表現事物的方法。成功地創造了前人未畫未見的圖式,充分自由地表達了他們對生活的真情實感。不管是從藝術形式,還是思想內容來看,都形成了自己的特色。

  內容特色

 剪紙內容大部分是反映黎村的現實生活以及與自己勞動、生活休戚與***的山山水水、風土人情。作者是生於斯、長於斯的黎族農民,他們熟悉黎村,熟悉黎族群眾的生活和風俗習慣,因此,他們創作起來得心應手,貼切生活。如羊永生的《出工》、《織筒裙》、《磨谷》、《牛踩田》;劉春蘭的《燒陶》、《晚歸》;王雲英的《山欄豐收》;盧德雷的《回娘家》、《村口》、《山村夜色》;黃曹袁的《田頭午餐》、《隆閨》;羊文詳的《番薯園地》、《鬥》;林文生的《請客酒》等都是作者非常熟悉的、黎族生活很有特色的題材。紡紗織布、犁田、收割、舂米、編織、牧牛、椰樹、蕉林、木棉、茅屋、對歌、喝酒、婚嫁等場景,他們信手撿來,隨意組合,把不同時間、空間組合成壹幅具有濃郁黎族生活的畫面。通過這些熟悉的場景來表達他們對生活所寄予的希望,對生命、大自然、對傳統美德的歌詠。從而使他們作品中處處散發出濃厚的生活氣息,充滿著泥土的芬芳,構成了樂東縣黎族農民剪紙濃濃的鄉土味特色。

  審美特點

 大安鄉農民剪紙是壹種農民自己表現自己的生活,表達自己的思想感情與審美情趣。他們采用比較簡單的工具,壹張紙、壹把剪刀和刻刀,就剪裁出既真實又富有大膽誇張的作品。壹切服從畫面需要,形成壹種裝飾化的平面和具有寫實化傾向的透視構成模式。樹中有屋,屋中長樹,人比樹高等物象比例關系,可自由隨意的組合布列成壹體。它超越了焦點透視的表現限度,“不合理中求合理”。但他們也並非要改變客觀物象的本來面貌,而只是追求壹種“真”的感覺。不是物象外形視覺之間那種靜止的表象“真”,而是合乎於生活之理,自然之理所傳達的“真”。不是為了用技巧形式去炫人耳目,而是依據自己對生活的感受來創作。他們的剪紙創作過程,是用純樸的心靈,追求理想的過程,隨意組合,改造物象,以浪漫主義的想象,大膽地進行藝術的誇張,形成構思新穎,形象生動、質樸,構圖充實的畫面,帶有濃厚的裝飾趣味。裝飾化的構成能產生平穩、寧靜的視覺感受,而透視化的構成則給人以壹種親近感,更貼近生活。如羊永生作品中所表現的勞動者的身影、蕉樹椰林,以及生息繁衍的環境畫面,構圖新穎,生動、貼近生活、耐人尋味;盧德雷的精工細雕,富有特色的黎寨風土人情圖景,是有濃烈的裝飾趣味;劉春蘭的作品中充滿浪漫而富有想象力,簡練中顯豐富,疏密有度,既誇張又傳神。作者們都用自己的語言和造型方法抒發對生活的感受,才有濃郁的生活氣息和地方特色,具有活力、熱情、充實的審美境界,體現了民族精神,他們的作品是心靈深處迸發的感情火花。

 黎族剪紙是黎漢文化交融的產物,是世世代代民間剪紙藝人們勤勞和智慧的結晶,體現黎族人民追求幸福美好生活的思想感情和民族文化。在發展過程中,逐漸結合本民族傳統文化,以純樸的造型、簡樸的線條、粗獷豪放的氣質、喜聞樂見的內容反映他們樸素而美麗、平淡而熱情的內心世界,彌漫著壹股使人振作的元氣,體現了民族的精神和傳統,成為獨具特色的黎族民間藝術。在新的歷史時期剪紙藝術不斷創新、提高,成為黎族影響較大的文化藝術之壹。

  奇特的喪葬剪紙

 黎族的剪紙相對於它的織錦與編織而言,稍遜壹些,但有自己的特點和獨特的作品,在黎族人民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首先是民間藝術用品,在喪葬上大量使用,這是剪紙存在於黎族地區和得以世代傳承的群眾基礎。其次是發展成為較有影響的、有突出特點的壹種當代民間藝術。樂東縣大安鄉黎族農民剪紙作品曾多次入選全國民族民間剪紙大賽和展覽,為海南民族文化史上寫下了新的壹頁。

 喪葬剪紙即在喪葬儀式過程中,把紙剪裁制作冥衣、馬、羊、房子、傘、燈籠、棺材罩等,喪葬剪紙在黎族各方言中普遍存在,代代相傳,至今不絕。據光緒《崖州誌·黎防壹·黎情》卷十三載喪葬之制:“……貧曰吃茶,富曰作八,諸戚必以牛羊紙燈鼓吹來奠,雖當身鬻子,不悔”。喪葬剪紙習俗有悠久的歷史,在哈方言中尤為發達。

 黎族社會中,最隆重的禮儀之壹是葬禮。出殯前壹晚上舉行隆重的祭祀儀式,俗稱“做八”。出嫁女及其各路奔喪親戚把所殺的牛或豬擺在靈柩前祭祀亡靈,並在靈堂中掛上帶來的冥衣、燈籠、紙屋,紙馬(出嫁女俗定做白馬,其他親戚則用其他顏色紙制作紙馬、紙燈籠)在靈柩旁或者靈堂屋前或屋頂上擺,紙馬、紙燈籠越多,死者越榮耀。

 出殯前,舉行燒紙馬、紙屋、紙衣、紙燈籠儀式。即在村口擺上祭品,把所有的紙馬、紙屋、紙衣等堆放在壹起,經道公祭祀完之後焚燒,意思是亡靈在陰間也有房住,有衣服穿,有馬騎,有燈籠照明……。燒完後舉行出殯儀式,出殯路上,死者的女兒及死者血親兄弟的女兒每人都撐壹把紙傘,紙傘是出殯時最壯麗的儀仗,紙傘越多,死者越榮耀,這說明黎族對婦女地位的重視。

 黎族在喪葬儀式中使用剪紙制品的習俗,是受漢族文化習俗影響,並通過本民族吸收,成為自己的文化習俗。其中有特點且又能體現黎族民間剪紙技藝的是燈籠、棺材罩、馬、傘等。

  燈籠

 哈方言的人普遍制作,用竹篾編成,直徑40~80厘米;高60~150厘米,有圓筒形、六棱形、八棱形,開多個窗口。外面糊色紙和各種剪紙圖案,中間有放置油燈和不放置油燈。置油燈的中間放置轉輪,輪下放油燈壹盞(是用小碗或小碟裝植物油,在器皿邊置幾根燈芯)。類似於廣東民間的走馬燈,即利用油燈燃燒產生的熱空氣,引起燈籠內的空氣對流,推動輪轉動。輪上是圓筒,圓筒上貼有各式剪紙圖案或者把單個動植物和勞動生活場面的剪紙用人的頭發與曲軸連系起來。隨著油燈燃燒產生的熱氣流,推動輪轉動,輪上的剪紙也隨之動起來,似萬花筒的圖景在轉動。常見的圖案有鬥牛圖、鬥雞圖、雞啄食圖、砍柴圖、紡織圖、蝴蝶展翅圖、舂米圖等。在燈光的映照下,透過窗口壹幕幕生動有趣的圖景,實現著靜與動、情與景的統壹。“做八”時送燈籠的很多,都掛在靈堂,參加喪禮的人在觀看之余,互相品評哪個燈籠的作工精巧、剪紙形象生動等。因此各村寨的剪紙藝人每次都盡量做又好看又別致的燈籠。由於有市場需求,在三亞等地區逐漸產生制作燈籠等剪紙制品的“專業戶”。只要有喪事任務,需要制作燈籠等喪葬用品時,壹般都請“專業戶”制作。

  棺材罩

 哈方言人死入殮後,在停棺期間,用來蓋棺材的有“龍被(崖州被)”、毯子和紙罩(即用竹條篾紮壹個比棺材略大的罩,糊上紙,把棺材罩住)。他們認為棺材猶如死者到陰間的“窩”,是埋在地下的居室,為了亡靈在陰間的“居室”舒適、美觀,需要美化、裝飾;表示生者對死者的哀悼和思念;表示親人祈禱亡靈在通往天國的路上走好,早日與祖先團聚;同時展示死者的親人和家族的勢力和團結。另外把棺材美化,使之變成壹件藝術品,可以減輕喪家的痛苦,以及減少參加葬禮的人們對死亡的恐懼。

 為了把棺材罩裝飾漂亮,藝人把黎村生產生活圖景、動植物、人物故事、天國的美好生活等剪紙圖案,貼在棺材罩的五個面,作為裝飾。棺材罩逐漸演變為民間藝人展示剪紙技藝的展臺。

 黎族剪紙藝人由於較少受到構圖、透視、比例、前後的約束,他們自由構圖,隨意發揮想象力,大膽進行藝術誇張。他們的作品以平面構圖為主,具有濃厚的裝飾性和神秘感。它的出現是黎漢文化交融的產物,它可能受到漢族喪葬中的套棺(大棺材中有小棺材即棺槨)影響。棺槨形制是古代漢族對有錢有勢的人死後為體現身份而采用的葬具。古代漢族人民認為棺材是埋在地下的“居室”,為了給死人留下大的活動空間,才在棺材外面加套“槨”。黎族喪葬受其影響,也想模仿漢族棺槨形式,但傳統上所用的棺材是獨木棺,很難在獨木棺外再套壹個更大的獨木棺作為“槨”。因此,黎族人民僅吸收它的外形,追求形似漢族的棺槨形制,逐漸發展成為本民族獨特的習俗。另外哈方言的人在出殯時,棺材上坐著死者的女兒和死者族內兄弟的女兒習俗,表示舍不得離開親人。多人坐在上面,增加棺材的重量,加大擡棺者的負荷。如果罩上棺材罩,既美觀又無法坐人,壹舉兩得。

  黎族傳統紡染織繡技藝

 黎族的織染技藝歷史悠久,特點鮮明,有麻織、棉織、織錦、印染(包括紮染)、刺繡、龍被等品種。 黎族聚居區有極為豐富的木棉、野麻等紡織、印染原料。在棉紡織品普及之前,野麻紡織品在黎族地區盛行。人們壹般在雨季將采集的野麻外皮扒下,經過浸泡、漂洗等工藝,漬為麻匹。麻匹經染色後,用手搓成麻紗,或用紡輪撚線,然後織成布。野麻布質地堅實,多用於制作勞動時穿著的外衣和下裳。 黎族織錦的圖案豐富多彩,有160種以上,主要有人物、動物、植物、花卉、生活用具、幾何圖案等紋樣,而以人物、動物、植物圖案為主。織造黎錦的機杼主要有腳踏織機和踞腰織機兩種。踞腰織機是極為古老的織機,黎族婦女可用它織出精美華麗的復雜圖案,不同圖案、色彩和風格的黎錦曾是區分具有不同血緣關系的部落群體的重要標誌,具有極其重要的人文價值。 黎族刺繡有平面刺繡和雙面繡兩種,其中以白沙地區潤方言黎族的雙面繡最為著名,構圖和圖案都非常精美。 黎族的印染以紮染為主,古代稱為絞纈。織物經過結紮、入染、曬幹、折線等步驟,最後形成色彩斑斕的花布。印染所用的染料以植物的葉、花卉、樹皮、樹根等為主,天然礦物顏料為輔。

 黎族傳統棉紡織染繡技藝

 清代文人程秉釗用“黎錦光輝艷若雲”的詩句來贊美巧奪天工的黎錦。黎錦之所以受到人們的喜愛,主要是做工精細,美觀實用,在紡、織、染、繡方面均有本民族特色。黎錦以織繡、織染、織花為主,刺繡較少。黎錦分為四大工藝:

 

 主要工具有手撚紡輪和腳踏紡車。手撚紡紗是人類最古老的紡紗工藝,這種工藝使用的工具為紡輪。 黎族聚居區有極為豐富的木棉、野麻等紡織原料。在棉紡織品普及之前,野麻紡織品在黎族地區盛行。人們壹般在雨季將采集的野麻外皮扒下,經過浸泡、漂洗等工藝,漬為麻匹。麻匹經染色後,用手搓成麻紗,或用紡輪撚線,然後織成布。野麻布質地堅實,多用於制作勞動時穿著的外衣和下裳。

 

 染料主要采用山區野生或家種植物作原料。這些染料色彩鮮艷,不易褪色,且來源極廣。染色是黎族民間壹項重要的經驗知識。美孚方言區還有壹種紮染的染色技術,古稱絞纈染。先紮經後染線再織布,把紮、染、織的工藝巧妙地結合壹起,在我國是獨壹無二的。

 

 織機主要分為腳踏織機和踞腰織機兩種。踞腰織機是壹種十分古老的織機,與六七千年前半坡氏族使用的織機十分相似,黎族婦女用踞腰織機可以織出精美華麗的復雜圖案,其提花工藝令現代大型提花設備望塵莫及。不同圖案、色彩和風格的黎錦曾是區分具有不同血緣關系的部落群體的重要標誌,具有極其重要的人文價值。

 

 黎族刺繡分為單面繡和雙面繡。其中以白沙潤方言區女子上衣的雙面繡最為著名。我國著名的民族學家梁釗韜先生等編著的《中國民族學概論》這樣描述雙面繡:“黎族中的本地黎(即潤方言黎族)婦女則長於雙面繡,而以構圖、造型精巧為特點,她們刺出的雙面繡,工藝奇美,不遜於蘇州地區的漢族雙面繡”。

 黎族的紡、織、染、繡四項工藝都富有自己的特色,而且各地黎族人民根據自己的喜愛,創造了多種織、染、繡技術。如,除平面刺繡外,白沙縣黎族人民創造出了壹種兩面加工的彩繡,制作精工,多姿多彩,富有特色,有似蘇州"雙面繡"之美。刺繡工藝以雙面繡最為出色,壹般用於婦女服飾上。

 總的來說,各地的黎錦風格多樣,有的古樸淡雅,有的華貴富麗,有的瀟灑輕盈,充分表現了黎族人民的才能和智慧。

  “剪紙窩”裏剪紙樂

 位於豫西山區的陜縣南溝村,是壹個遠近聞名的民俗文化村——該村的民間傳統剪紙藝術已有250多年歷史,全村剪紙藝人達360多人。由於大家都是在居住的地坑院內或窯洞裏創作剪紙作品,故被當地農民形象地譽為“剪紙窩”。農閑時節,村裏的剪紙藝人們就會聚在壹起,唱著自編的剪紙歌《十二月花》,紙隨剪動,剪落曲終,讓鄉鄰和遊客深切感受到這裏濃厚的民俗文化和藝術氛圍。目前,南溝村已成立全省第壹個村級剪紙協會,會員超過200人,全村壹年剪紙收入可達二、三百萬元。

黔東南苗族剪紙

 黔東南是貴州省的壹個民族自治州,也是全國最大的苗族聚居區。這裏的苗族民間剪紙有著悠久的歷史,只是由於主要用做繡花底樣,而不是作為獨立的裝飾欣賞品,所以不像苗繡那樣名氣大,光彩奪目。黔東南苗族稱剪紙為“剪花”、“苗花紙”。在長期的刺繡實踐中,藝人們發現用剪紙圖案來代替在繡面上描繪圖案,可以準確無誤地不斷復制,既省工又省時,同時也能保持繡面的幹凈潔亮,從此,她們就把剪紙圖案作為刺繡藝術的“藍本”。為了保證刺繡的質量,苗族婦女們把自己的聰明才華和喜怒哀樂等審美觀融人到剪紙圖案中,使之與眾不同,具有鮮明的民族特色。

 黔東南苗族民間剪紙的獨特之處,首先表現在它的題材上,有許多與創世紀和人類起源有關的神話傳說。如人頭蝶身的剪紙圖案,就是苗族古歌中的“蝴蝶媽媽”。傳說蝴蝶媽媽是由楓樹變的,因和水上的泡沫“遊方”(戀愛)懷孕後生下12個蛋。經鶴字鳥替她孵了12年,才生出第壹個姜央和雷公,以及龍、虎、蛇、象、水牛、娛蟻等12個兄弟,從此天下便有了人和動物。苗族民間剪紙圖案中還有“桑紮射日”的神話,說的是古時候有“日月十二雙,日夜不停跑;曬得田水啊,好比開水冒;曬得石頭啊,軟得像粘糕;曬得坡上啊,草木齊枯焦。”為此,苗族先祖造了壹把巨大的弓,請壹位叫桑紮的英雄去射日月。當桑紮射掉11對日月以後,剩下的壹對日月被嚇得藏起來了,天地變得黑茫茫壹片,人們無法外出做活路。後來,先祖們請來公雞,“公雞拍拍翅,擡頭高聲喊;早晨哩哩叫,太陽出東方,下午哩哩叫,月亮接著上”。此後,萬物得到生長,人類才得到安寧。從蝴蝶媽媽生人類及壹切動物到兄妹合磨成親、桑紮射日月、女人馴龍牛、女人馴象等剪紙圖案看,既是對母系社會遺風的追溯,又是反映遠古時代人類常與各種野獸和嚴重旱災進行生死鬥爭的形象記錄。另外,原始的巫術禮儀作為苗族生活的重要內容,在剪紙中也有較多的反映。苗族是多神論者,崇拜自然物,崇拜祖先,崇拜生命。他們認為人的禍福是由神鬼掌握的,要得福免災就必須求神的.護佑。巫師是溝通人與神的媒介,由他來祭神驅鬼。因此,苗族人對巫師非常虔誠尊重。剪紙中的巫師形象莊嚴肅穆,身佩執法的長劍,舉著裝有降伏惡鬼法力的葫蘆,顯得神秘莫測。這些古拙簡樸、粗獷豪放、富有神話和宗教色彩的剪紙圖案,充分展示了苗族的獨特氣質和久遠的歷史。

 苗族民間剪紙的獨特之處還表現在構思的新穎奇妙上。如《姜央兄妹合磨成親》圖,藝人為了擴大意境,打破了時間與空間的限制,把發生在不同時間與空間的事物描繪在壹幅畫面上。妳看,作者大膽而巧妙地把畫面分成天空、山頂和山腳三部分,來表現三個不同的情節。天上飛的是蝴蝶和山雞,山頂上站著拍手叫好的姜央,山腳下站著姜央的妹妹以及已合上了的石磨,還有被從山頂上滾下來的石磨嚇驚了的野兔。這幅畫面生動形象地描繪了洪水泛濫後,地上的人都被淹死了,姜央和妹妹藏在葫蘆中幸免於難,為了繁衍人類,兄妹只好成親等情節,非常巧妙地使這壹遠古傳說得到精致的再現。又如三接式袖花剪紙圖案,畫面中間是雙象鬥獸,上方是人馴蠶身龍,下面是龍象相爭,其余空處是魚鳥蟲蝶。這種奇特的構思,把原始社會人與自然的關系表現得淋漓盡致。另外,苗族婦女在構思時,把自己的觀念意識、審美情趣註入其中,而不是機械地照搬生活現象。如袖花剪紙圖案《獅子笛童》,描繪是壹個笛童坐在已受過馴養的雄獅上,悠然吹笛,笛聲陣陣,婉轉動聽,雄獅洗耳恭聽,眾雀烏、蝶群也紛紛飛來,整個畫面體現了人與自然友好相處的情態,充滿了和諧,充滿了吉祥,使人仿佛處在神話般的境界中。

 苗族民間剪紙形式也靈活多樣,各具特色。如“中心構圖式”,藝人主要在畫面中心表現主題,四周講究相應的對稱協調,用不同的花木草蟲來裝飾搭配。這與“不完全對稱”式那種以中軸為坐標,以量的平均分配來使畫面產生穩定感、層次感和節奏感有所不同,突破了只講求統壹,不講求變化的單調刻板的構圖形式。又如“中心對稱式”,這種形式使畫面有壹個中心磁場,強調壹定程序的收斂,使畫面的獅、象、虎、鹿及其他圖案有個向心點。當然,也有壹部分構圖是“中心外射式”的,其畫面顯現著壹種外射的動力,圖案中的鳥獸有的面對外框直沖而來,有壹種不受任何制約之感。顯然,剪紙藝人在這種構圖中要表現的是富有動態和生命力的物象。這種活生生的、蘊藏著生命暗示的形式,非常貼切地表現了苗族藝人那種大膽潑辣、自由無揭的性格。另外,苗族民間剪紙的構圖形式還有整體式、米字式等多種形式。在有限的畫面上變靜為動,變實為虛,擴展空間,從而使剪紙作品渾厚而不凝滯,具有生命動態美的藝術效果。

 黔東南苗族婦女幾乎人人都是剪紙能手。有許多還是本寨和鄰近村寨公認的行家裏手。如張誌花、潘巫套、張二洞、王安義、張俊賢等,都是當地著名的剪紙藝人。

  貴州劍河苗族剪紙

 苗族剪紙俗稱“花紙”、“剪花”、“繡花紙”,苗語稱“西給港”、“西給榜”,譯成漢語,即分別為“動物剪紙”和“花卉剪紙”。劍河苗族剪紙不同於漢民族和北方少數民族的窗花剪紙,其主要用途是作為苗族服飾刺繡紋樣稿。類型可分為革東和新民、新合兩種,手法主要采用剪、刻、紮等方式。題材範圍涉及苗族神話傳說和自然界中花、鳥、蟲、魚、動物形象等,內容反映了苗族對遠古圖騰和自然的崇拜,蘊涵著大量神秘的宗教文化信息和原始的藝術特征。從其制作的工藝流程和成品價值來看,它本身就是壹件完整的工藝品。

 苗族剪紙,歷史久遠,貴州省黔東南壹帶苗族世代傳唱的《苗族古歌跋山涉水》中就有關於剪紙的描述。它是研究黔東南境內清水江上遊苗族地區歷史文化和民族風俗的珍貴的形象資料,是壹種既具有現實依據又有學理可循的真正的民間藝術,具有較高的、豐富而深遂的歷史研究價值。如剪紙中出現較多的雙頭龍、雙頭鳥、雙頭蛇、雙身***頭龍等***頭***身的形象即是“交”的暗喻,實際上它是苗族“吃牯藏”儀式活動中,壹種巫儀文化的延伸。

 劍河苗族剪紙的功能在當地體現為苗族刺繡的底樣、藍本和第壹道工序,經過二次加工後,剪紙紋樣在刺繡中得到再現和豐富,是苗族刺繡和服飾藝術的重要組成部分,具有鮮明的地域特征和民族特色。

 2008年,《苗族剪紙》被國務院公布為國家級第二批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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