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是壹年之始。農時節日也以正月裏為最多。初壹，和全國各地壹樣，也叫作春節。但過春節卻有點別致。其壹是，初壹日每家都只吃兩餐飯，早餐，幾乎是清壹色的水餃。延安盛產蘿蔔，水餃餡就以白蘿蔔和胡蘿蔔為主，肉餡又以羊肉為主。除夕夜裏就包（陜北方言叫捏）下壹鍋蓋餃子（陜北人多使用高梁桿納的鍋蓋，鍋蓋上可放置生熟食物），其中有壹只，中間包著壹枚銅錢（近年來銅錢少了，多數人家便以鎳幣替代），叫作福餃子。這只福餃子和其它餃子包的壹模壹樣，待撈上來了，壹家人圍坐在炕上或飯桌旁，看誰吃出這枚銅錢就是誰今年這壹年有福氣，交好運。春節的下午飯，才是正餐，年茶飯有多麽豐盛就在這頓飯展示。所謂“穿衣吃飯量家當”，誰家年過得怎樣，村裏人心裏大概是有譜的。但好在又有所謂“初壹不出門”的約定俗成的老例，春節這天沒人隨便到別人家串門，所以每家究竟吃了些啥飯，就只有自家知道了。其二是，春節的早晨，在太陽沒出山以前，是禁止動用掃帚、笤帚的，舊俗認為如早晨便掃炕掃地，會把福氣掃掉，於是就壹任炮皮果核紙屑撒滿壹地，以顯示其家過年的豐饒。太陽出山後，家家才開始打掃衛生，邁入新的壹年了。其三是早晨開門時，要放炮仗，謂之“開門炮”，舊俗認為開門炮是歡迎竈君歸家，即竈君前的古對聯說的“上天言好事，回它降吉祥”的回宮。如不即時放炮，得罪了竈馬爺，這壹年在吃飯問題上便會很不吉利。其四是晚上要在院子裏燃壹堆篝火。或用柴草點燃，或用煤塊壘成火塔塔均可。總之，火焰高，燃得時間長便為吉利。
初二初三初四很快過去，挨至正月初五，又壹個也許是最惹人眼熱的節日便降臨了。這個節日叫“送窮媳婦”或“接財神爺”，也叫“送五窮”或“接五財神”。“五”無疑是指五谷而言，這也就決定了這個節日是特定的農家的節日。這個節日的過法也很奇特。首先，是早晨敬家神時，先從財神爺牌位前敬起，先為趙公元帥上香放炮，虔誠者，往往還會跪在趙公元帥神像前，暗暗地乞求其保佑，或口中念念有詞地哀懇其賜福。送窮節吃什麽飯好象沒有具體規定。晚上在院子裏燃火也和春節晚上相同。最別致的是，這壹天家家戶戶都會去小河溝裏鑿壹些冰塊，冰塊必須是晶瑩潔白，沖洗得幹幹凈凈，拿回家時又必須擺放在財神爺的牌位前。兒時我最愛幹給財神爺打冰的事了，但總不明白為什麽敬冰給財神爺。某次忍不住問奶奶，奶奶在避開父母親後才告訴我，那冰便是代表銀子呀，妳看它的顏色、形狀不是和銀子壹樣的嗎！知道了這個秘密後，我每次打冰都打得很多，以致消溶後在財神爺牌位前的腳地上留下溫濕的壹攤，久久不得幹。但不知為什麽，我家卻總未成為村裏的富戶。想來也許是我的心畢竟不誠，半信半疑吧。
過罷送窮節，便是初六日的人年了。人年區別於除夕夜的鬼年，過法和過大年壹模壹樣，毫不遜色。初七日，延安叫“人七”，也和初壹日的春節壹樣過，不再—壹贅述。其後，就是正月初十日的“老鼠嫁女”節。舊時賣的年畫，民間剪紙，都把這嫁娶的儀式描繪得過分排場。其實這個節日，原本很寒酸。早晨除了照例放炮外，也不敬神抵；晚上也不掛燈籠，不燃篝火，壹切靜悄悄的。倒是全天有兩個忌諱：壹是全天不吃米，必須每餐飯都吃面食。俗語雲老鼠嫁女節吃了小米，奪了鼠食，脖子上便會生老鼠瘡（淋巴結核）；也有說老鼠嫁女節吃了米，這壹年老鼠便肆無忌憚地遭踐糧食的。二是全天不做針線，誰家這壹天做針線，誰家的姑娘便失了巧慧，成為笨手笨腳的蠢女人。奶奶還曾告訴我，這壹天晚上人睡定後窯洞裏能聽到迎親的嗩吶聲，但聽到後不要出聲，不要壞了老鼠們的好事。如果破壞了老鼠的婚事，就要找不下媳婦，壹輩子打光棍。遺憾的是我雖年年這壹天都晚睡，常想聽到嗩吶聲，甚至按老人教給的方法把耳朵伸進炕竈（延安叫投竈）裏聽，卻總連壹次也沒聽到，我想，老鼠也跟人壹樣，害怕人們竊聽私房吧！
正月十五是元宵節，或稱燈節。放炮、燃篝火、掛燈籠，照得徹夜通明。陜北農村的燈籠最常見的是四方形、圓筒形，用白紙粘住表面，在四方格上或寫“吉星高照”、“滿院生輝”、“春回大地”，或題對聯。手藝巧的，也不過是把燈籠制成轉動的，風壹吹就轉，叫“轉燈”或“走馬燈”。當然，手巧的媳婦姑娘是絕不會放棄這個自我表現的機會的。他們會在糊燈籠的白紙上粘貼上各種剪紙圖案，以炫耀手藝的精巧。元宵節，陜北舊前卻並不吃元宵，因不產大米，便改吃“茶”。“茶”是米萊，元宵節的泡制米條叫“淘茶”。原料用硬糜子面（黃米面）、芝麻、核桃仁、杏仁、瓜子仁等組成。熱茶時特別註意加進去豇豆、黃豆、紅豆（菜豆）、蕓豆等各色名豆，加進去了皮的玉米仁，成為壹種很稠的食物。陜北的米茶多種多樣，但以元宵節的米茶最具特色。在陜北農村，也許元宵夜裏的“轉九曲”是壹年中最紅火的樂事了。九曲，也叫“九曲黃河陣”，空曠的平地上，用高梁稭稈豎起壹排排柵欄，柵欄與柵欄間所留出的路彎彎曲曲，***有九次走過去再返過來的曲折，但每返過來又會向新的壹曲前進。高粱稭稈的頂部托壹只白蘿蔔，白蘿蔔中間被挖空，註人了麻油（小麻油、蓖麻油均可），麻油中間設置壹根燈芯，自然地便成了壹盞小油燈。“九曲黃河陣”中***有360盞燈，象征壹年的360天。轉九曲，必然是全村男女老幼壹齊出動，連病人也由親屬攙扶著或背著轉。所謂轉，就是沿著高梁稭稈圍成的曲曲折折的路線走，走到九曲的中心後再退了出來。有條件的農村，轉九曲隊伍的前頭或有嗩吶鑼鼓伴奏，或有秧歌隊伍伴舞，常常是壹邊走，壹邊扭。轉壹圈九曲，意味著壹年將順順當當，沒有麻纏事。九曲黃河陣裏的360盞小油燈，是視為特殊的吉祥物的，年輕的夫婦，誰家得了這燈便會養小子（生男孩）。因有這壹陋俗，每每是九曲轉完了，油燈也便被人們偷拿完了，空曠的地上，狼籍不堪，象遭了壹場浩劫。但愈是如此，農民們便愈感到當年的九曲轉美了，轉愉快了。轉九曲常常要轉到深夜才作罷。
元宵節後壹天，正月十六，陜北農村有壹個十分奇特的節日，叫“燎百病”節，就是療病節。這個節日主要在晚上過。夜幕降臨後，家家戶戶在院子裏點燃壹堆旺旺的柴火，待柴火燒得正盛的時候，從大人到小孩，壹個壹個依次從火堆上跳了過去，把身上的百病便全燎（了）了。人跳完後，還要把被褥衣服抱過來，也在柴火堆上方繞壹繞，意味著把鋪蓋上的病菌也燎（了）了。有些愛動的小男孩，還抱著家裏養的小羊、小狗、小豬、小牛犢，壹次又壹次不憚其煩地從柴火堆上跳過去，把牲畜的百病也燎（了）了。“燎百病”節不敬任何神抵，無疑地並不是壹種純粹的封建迷信活動。肌肉、體膚、衣著、被褥，用火烤烤，盡管不可能消除百病，但總歸是會對健康有益的。這壹節日，很值得長久保留下去。
正月十七、十八也有節日，叫“送蛐蜒蠍子”節。過的時間也是晚上，也是在院子裏打壹堆篝火。但人們不再在篝火上空跳過，也不圍著火舞之蹈之。是壹眼盯著柴火，看著讓其燃燒成灰燼了，才從屋子裏取出鐵鍬，壹鐵鍬壹鐵鍬將尚未熄滅的灰燼鏟倒在坡窪下或大路旁，謂之將蛐蜒、蠍子等毒蟲送走了，這壹年全家人將太太平平，不再會受到毒蟲的傷害嚙咬。送蛐蜒蠍子節附帶有打掃衛生的習俗。勤奮的農家，在鏟倒灰燼時是連院子裏的垃圾也壹起鏟著倒掉的。倒灰的人還有時口中念念有詞，指明蛐蜒蠍子將送往何地何家何人，壹般大家的統壹口徑是“送到大路上不傷人”，但若遇有仇家，也可直接祝托把蛐蜒蠍子送給某仇人某仇家了。我小的時候，正值抗美援朝時期。每次送軸蜒蠍子，總愛說送給美國，送給大壞蛋杜魯門。
正月二十三，是整個正月的最後壹個節日了，也掛燈籠，也燃篝火，也吃年茶飯。這個節民間壹直說不太分明，多數人說是老君節，給大上老君過節日，據壹位德高望重的我們族內的長輩說，太上老君的生日就是正月二十三，他飼養牛，派牛到人間給人們耕地，減輕農民的精神和體力上的負擔，所以這個節日既叫“老君”節，也叫“牛”節。在筆者的記憶中，小時候過這個節日，闔村人（男人們）要到鄰近的老君廟裏去敬香。敬香回家後，要給自家餵養的耕牛多添精飼料，即餵黑豆糧食。最講究的農戶，也有這壹晚給耕牛披紅掛彩的。按理說，老君爺不是牛，老君節和牛節原本是很難統壹的。但不知從何時起，這兩個節日便統壹成壹個節日了，可能是老君曾騎過青牛的緣故吧。在西嶽華山上，就有壹景叫作“老君犁溝”，是壹段極艱險的石級山路，據說是當年老君趕著青牛犁下的。這神話和老君節極有暗合處。筆者揣測，老君節和華山老君犁溝很可能是自同壹個傳說。
屈指計算起來，初壹、初五、初六、初七、初十、十五、十六、十七或十八、二十三，正月天陜北農村***有九大節日，也許是暗合九九歸壹的哲理，九已成了最多數，不能再復加了。就是這九大節日，吃光了農家婦女準備了壹個臘月的年茶飯，“過了正月二十三，挽起袖子快上山”，享受便得告終，再周而復始地開始新的壹年的勞作。從臘月二十三過小年到正月二十三大年過完，整整壹個月。壹年之內，十壹個月受苦，壹個月享福，這種習俗在陜北農村已不知延續了多少年，還不知將要延續多少年？
農諺雲：“肥正月，瘦二月，死不下的三四月”。正月是豐盛的，二月卻相形見絀，甚是清貧。在陜北農村，二月最主要的節日也是唯壹的節日是二月二的“龍擡頭”。龍擡頭，是說“雷驚天地龍蛇蟄”，從此，天不再下雪了，是轉為下雨。陜北農村，舊俗“有錢沒錢，新腦（頭）過年”，過大年大人小孩壹定要理發。又有俗語說“正月裏剃腦（推頭）費舅舅”，因此，壹個正月大人小孩不能理發。什麽時間理發呢？就是二月二。龍擡頭了，人也要擡頭，而擡頭的最早的時辰便選在二月二，所以二月二也甚至可被認為是剃頭節。由於龍擡頭是緊跟著正月裏的節日過的，家家戶戶都有意留了壹些年茶飯，以此飲食和過年也沒多大區別。這個節日的古時良辰仍在夜晚。入夜以後，家家在缺月照耀的院子裏生起壹堆柴火，待火焰升高後，端來半碗清水，清水裏泡進去壹些小米，向火堆傾灑過去，以祈求當年風調雨順。待大火收斂了，人們又把未燃燒完的余火分成十二堆，俚語稱“撥火堆”。壹堆壹堆排出順序（多半為圓形），以觀其先熄滅和後熄滅的過程。壹般以為，象征哪壹個月的火堆先燃燒完了，那壹個月雨水便較多。反之，象征哪壹個月的火堆還燒得較紅，那壹月便缺雨，是紅日當空。或者有人會曬笑說：“這完全是愚昧落後，是封建迷信”。但陜北的農民們對這種觀火堆而進行天氣預報的態度是很認真的。他們認為，既然古來就是這樣觀天，作為壹種節日禮儀，誰又把那當成是科學種田的指南了呢！另外，二月二過後，燈籠便被鄭重地收藏起來了，鬧秧歌的鑼鼓家夥也從此人庫了，從這壹點看，二月二又可以說是由農閑轉為農忙的節日。
瘦二月是清貧的。三月，在溫飽還沒解決前的陜北，簡直就有點令農民們象是‘“談虎色變”的月份了。陜北氣候寒冷，春天來的遲，農歷二月農民們雖已開始勞作，但也只是送送糞，翻翻地，或種壹部分早秋作物而已。而三月，那是春種的最繁忙的季節，人和耕畜都不得閑散。所以在十二屬相中，“牛”的犯忌的月份就是三月。但日子再苦，人們也不會忘了輕松自己，忘了過節。三月也有壹個較為重要的節日“三月三”。我國南方壹些少數民族過三月三特別隆重。但北方的陜北，卻寒磣多了。陜北童謠雲：“三月三，苦萊芽兒頂破山”，無非是說到了三月，才算真正的萬物復蘇，百草發芽了，壹般地說苦萊等野菜已可充饑，是不會再餓死人了。從這個觀點上說，三月三也可叫作陜北農民的希望節。三月三吃什麽沒有規定，壹般是有什麽好吃的就吃什麽。但這個節日壹般都伴有壹個古廟會，或叫作“棍棍會”，或叫作“犁耙會”，會上交易的幾乎是清壹色的農具，如犁、耙、鋤頭、老鐝、牛韁繩等等。在壹般情況下，無論多忙，農民們這壹天也要輟犁去上集選購必制的農具的。而婦女及年輕的後生們，這壹天還有相約郊遊的習俗。從這個興趣上講，三月三又可看成是陜北農民的“踏青節”。
二月和三月雖是農民們困難的歲月，但有壹個節日卻是特別隆重的，那就是“清明節”。清明掃墓，這幾乎是全國人民都懂得的。陜北農村的清明，卻又有自己的特色。首先是，無論貧富之家，這個節日壹定要蒸白面饃，饃的個頭很大，俗稱“老饃饃”，統稱“子推”（陜北人叫子錘，是把推念走音了）。子推上壹定要加裝飾，飾物壹般是花草或小雀鳥，而壹般又還要點上紅紅綠綠的顏色。過去陜北小麥產量低，有些窮苦人家，壹年只吃三頓白面，壹頓是新麥子剛打下後，第二頓是春節的餃子，第三頓就是這清明節的“老饃饃”了。當然，如實在困難，子推也可摻假，就是外表壹定是白面，裏邊還可以包上玉米面或麩然，就象是包餡壹般。子推以外，差不多的人家還都要捏各種面花，俗稱“捏燕燕雀雀”。陜北婦女的手真巧，所捏的各種面花，栩栩如生，簡直就象是壹件件工藝品，叫人不忍心壹口將它吃掉。這小面花，不是供壹頓就吃完的。細心的母親，總是將它用細麻繩串起來，中間夾上紅棗，待其慢慢地風幹，由孩子們壹日壹日慢慢吃掉。多子女的家庭，面花串成的串還要分公道，屬於分給誰的，才能由誰享用。父母親和成年人，壹般是只吃子推，不吃這種面花的。按家裏的人口計算，蒸於推極有講究，壹般的是，男人是圓形的於推，個大；女人是長條的子推，個小。捏小面花，也極有講究，全家人的屬相動物，特別是孩子們的屬相動物，壹定要有，而且壹般是屬什麽就蒸什麽，吃什麽。除此以外，訂了親的男女青年，這壹天還有互送面花的禮儀。未來的婆婆給未來的兒媳婦送“抓髻”，未來的嶽母給未來的女婿送“老虎”。而未訂親的兒女，兒子也要蒸老虎，女兒也要蒸抓髻，這就要自己的母親去辛勞了。老虎不須贅述，那就是面捏的老虎。而抓髻，筆者壹直弄不明白它究竟是何種動物。它也有頭，有眼睛，而且是壹個圖案分成對稱的兩半，好似兩個動物合而為壹。然絕不是小女孩頭上的髻髻。筆者也曾問過壹些掌古頗為熟悉的農村老年人，她們有說抓髻是獅子的。有說抓髻是狻猊的，也有說抓髻是鳳凰的。說法很是不壹。從形象上看，抓髻絕不是鳳凰。再從男孩子的象征物老虎而言，抓髻肯定是壹種猛獸。筆者推測，很可能是獅子。如是，則跟國外的獅身人面像怕又有點異曲同工了。吃了子推後，照例要去掃墓。陜北人掃墓，不光是送紙錢，讓“紙錢飛作白蝴蝶”，最主要的是還要給墓冢上培新土，或在新墳旁植樹。為死者立的碑，也多在這壹日豎起。總之，清明是個大節日，但它沒有固定的日子，或在農歷二月，或在三月，故筆者將它列於三月三後才作介紹。
清明節前壹天，還有壹個寒食節，同是為紀念晉國公勛介子推的。唐詩中有“春城無處不飛花，寒食東風禦柳斜。日暮漢官傳蠟燭，青煙散入五侯家”的佳句，細品其味，當時民問寒食節不生火。但也許是時代太長久了，陜北農村的寒食節可以生火。不過吃飯，特別是菜，多以涼菜為主，如涼拌粉絲，涼拌豆芽，涼拌豆腐絲等等。主食，那是很特殊的，叫作“攤黃”。就是把黃米（由硬糜子碾皮而成）泡軟，放於碾子上壓成面，把黃米面調成糊狀的面筋，再鏟倒在壹種特制的叫作“鏊”的器皿上，象烙餅子那樣用柴火烙熟。待熟了後，再巧妙地把兩邊合在壹起，使本來的圓形餅變成壹個兩層的半圓形。這種“黃”，表皮經過鏊的烙制，有黑色花紋，被合在中間的那壹層，卻又是純黃色的，形狀既十分好看，吃起來也很是香甜，是比春節的黃米饃更高了壹籌的壹種食物。寒食節不放炮，不上墳，只是吃飯有特定的要求，只能算是壹個附屬於清明節的小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