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644年,也就是清舜帝占領北京的第壹年,到1840年第壹次鴉片戰爭的爆發,清朝經歷了近200年的盛極而衰,危機四伏。政治上,正如乾隆所說“獨斷專行是本朝家法”,專制統治和壓迫日益增多。官方“九卿無人關心時事得失,署內無人關心地方之利與病”,“官得賄賂,刑免金錢”,官場是腐敗現象。曾經稱霸軍界的22.8萬旗兵和66萬綠營,長期以來被視為“文學武器和演習”。尤其是在農村,“有田者十壹,無田者十九”,農民因為失去了田地,失去了家園,成了“遊民”。鴉片癮君子的泛濫,使全國數百萬人吸食鴉片,其中“衙門裏的人吸食鴉片最多,官老爺們吃鴉片十之八九”。正如林則徐所言:“羌特放任,以致數十年後中原能禦敵之兵不多,無銀可付……”顯然,清朝和中國的君主政體壹樣,不可避免地走上了王朝統治的末路。
但清朝相比前朝,更悲哀,更蒼涼,更走上了中國兩千多年君主專制的絕路。當時不僅有明朝強化的君主專制制度,也有其在清朝興亡後的最終衰落,從明朝開始萌芽。中國知識分子對君權神聖性的懷疑和批判,也導致了中國知識分子因清朝對君權的重新強化而對君權神聖性的大膽批判甚至否定。也就是說,中國知識界也開始了從維護君權的民本思想到維護民權的民主思想的轉變。另外,在中國,市場經濟的初級形態商品交換已經存在了幾千年,發展緩慢。在擺脫了元、清蠻族入侵對中國社會、政治、經濟發展的落後影響後,期待著其高級形態——自由經濟的孕育和形成。特別是民主和自由經濟在歐洲的初步成功,帶來了近代世界政治經濟環境的急劇變化,以及對中國的影響和刺激,都為中國傳統農業社會的解體和帝制的開始消亡帶來了有利條件。但這種優勢對於被君主專制統治了200年,風霜雨露刀光劍影的清朝來說,是壹種特別慘烈的外患內亂形式。
第二,清政府改革開放運動的原因和目的。
外患內憂的接連爆發是清政府決心發動改革開放運動的直接原因。
就外敵入侵而言,因民主革命的局部成功和工業革命的迅速發展而迅速強大起來的西方列強,並沒有完全“改頭換面”,更談不上“改頭換面”。在國際上,他們對民主的追求遠遠小於對自己國家利益的考慮。所以他們雖然在國內追求民主,但在國外仍然倚重強權,必要時不惜動武入侵,也就是造堅船利炮。如果說英國向中國輸入鴉片,已經說明它是不擇手段的。1840年後的兩次鴉片戰爭及其迫使清政府與之簽訂的不平等條約,把落後的中國和壹直以大國自居的清朝,推向了“為和平出錢,為和平割地,甚至為和平開門紅”的悲慘境地。
就內亂而言,清朝處於王朝統治的末世,帝制的終結,以鴉片戰爭為癥候的外敵內斂,使得整個王朝統治日益岌岌可危。所以內虛導致的外患,外患加深的內亂,在王朝統治的最後日子裏會此起彼伏。其代表是中英鴉片戰爭後的太平天國起義。這次天國之亂,不僅席卷了萬裏關山,也讓清朝統治者“半夜驚醒,魂牽夢繞”(曾國藩的話),甚至在大清國的山山水水之間“建國”了十幾年。直到曾國藩練湘軍,清朝才深怕大廈倒塌,岌岌可危。
然而,在外患內憂互為表裏的艱難時世,龔自珍、林則徐、魏源等壹批有思想、有見識、恨國之弱、不容爭辯的近代中國先進知識分子,不僅發出了“我力勸上蒼恢復元氣,不拘壹格降人才”的響亮信息;而且開始批判“關禁海”,主張“藏富於民”,追求“知己知彼”,以抵禦侵略。魏源,傑出的思想家,是強兵的富國。他不僅編撰了中國第壹部百科全書——海洋圖冊,讓國人睜開眼睛看世界,而且喊出了“世界上幾百年來可以揭開的規律數不勝數,都可以從中獲益”的改革呼聲,進而提出了壹套以“師夷長技以制夷”為主旨的改革開放理論。它要求清政府向西方學習,建立軍事工業,制造長船,制造火器和養兵練兵以抵抗侵略;並要求清政府向西方學習,建立民用工業,允許私人工廠、局制造船只、機械以及各種國、民產品,以富國強兵。它為清朝發動改革開放運動奠定了先決條件。
所以,面對“外敵內訌,內亂接連爆發”這樣壹個艱難的時刻,面對“清朝的威信壹遇到英國的槍就掃地,中國將長存的迷信立即受到致命的打擊”01,面對天國的混亂被鏟平,暫時獲得喘息之機,清朝從中國走了。為了平外患,控內亂,即抵禦外患,也為了維護大清王朝的統治,漢朝高官李鴻章不僅提出了“改革外需、內需”的改革思想,還提出了宗室宰相易迅的“治國之道在於自強”。但判斷形勢,自我提升要重在訓練,訓練要重在先治器。於是,壹場由清朝發起的改革開放運動,即“洋務運動”,在滿清專制王朝和整個專制制度日漸衰落的中國大地上,得到了淋漓盡致的推進。
第三,清前三十年經濟改革運動的內容和效果。
清政府發起的這場經濟改革運動,壹是從試圖抵禦侵略、平息內亂出發,試圖建立現代軍事工業;第二,從求富求強出發,大力興辦民用工業;第三,搞活國內經濟,為了挖掘民間資金,采取官督商辦、官商合辦、純商辦即私人經營的方法,以振興實業,創造和發展民族自由經濟;第四,對外開放,取消關海封鎖,開放通商口岸,開辟上海經濟特區,吸引外資彌補自身短板,允許獨資和合資。第五,允許地方社團和學校,提倡當代西方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為清朝的改革開放運動鋪路。
因此,自20世紀60年代以來,清政府的這場經濟改革運動不僅導致了槍、船、鐵路、電報、采礦、紡織、機械、磨坊等官辦和私營工業的出現。,還導致了各種學術圖書館、學會、社團的合並。因此,改革開放運動不僅是成功的,而且向西方學習也逐漸成為壹種趨勢。如果實事求是地說,清朝前三十年的經濟改革,也就是從太平天國的覆滅到戊戌變法,在相當程度上改變了中國的面貌。就那個時代而言,至少古代中國向現代中國的過渡已經急劇開始,古代清朝開始實現現代化。中國從來沒有火車和輪船,從來沒有電報和電話,從來沒有機器動力,從來沒有高樓大廈和高樓大廈,所有沿海和沿江的通商口岸。特別是大上海的出現,使其不僅成為清朝進行經濟改革的“特區”,也成為鄧小平深州、珠海的壹個地方,讓人覺得無足輕重。而且作為清政府在推進經濟改革的短時期內建成的大都市,能夠迅速贏得“東方明珠”的美譽,從而躋身於世界上最繁華、最著名的大都市之列。如果用中文吹捧深圳,不能不說是清朝改革開放運動最偉大的成就之壹。正如中國大陸近代史學者在20世紀90年代指出的那樣,清朝的這場改革開放運動,“不僅開啟了為抵禦侵略、維護大清統治而向西方學習的風氣,而且為中國近代工商企業的建立和發展奠定了基礎, 並為西學的傳播和中國近代科學技術的發展創造了條件,從而加速了傳統農業經濟即小農經濟的解體,促進了中國商品市場和商品經濟的形成和發展”。 02
第四,清前三十年經濟改革運動的性質和結果。
經過30多年的改革開放運動,清朝取得了驚人的成就,使壹個末代王朝在經濟上開始了從古代到現代的轉變,使“壹部分人先富起來”,從而創造了“盛世”的歷史景象。但清朝前三十年的改革開放運動,其性質是以自救為主,即維護大清王朝的統治,挽救帝制,“壹手拿著新東西,壹手拿著舊東西”,“只求新面貌,不求新心”。不僅禁止改革腐朽的專制制度,甚至還想在專制政治的母體上嫁接西方自由主義生產和管理方式的枝幹和嫩芽,即只想在經濟上“向西方學習”。清朝意在“抵禦外侮,平息內亂”,以達到“王朝長治久安,人民長治久安”的目的。而是以王朝統治和君主制度危機的被迫加深和迅速加深而告終,直至顯示其不可避免的歷史命運。
由於沒有改革舊的專制政治,清朝主張改革開放的洋務官員得以控制因改革開放而創立的“國有”企業,不僅牟取暴利,還侵吞巨款,進而“買地捐官,揮霍無度”。
由於不改變舊的專制制度,困在舊制度外殼裏的改革者和企業家們“不僅任人唯親,冗贅暴食,貪汙受賄,而且“大的偷工減料,小的遊手好閑,玩弄大眾”。甚至“花了很多時間,到處旅遊,靠公司的財富就像金庫裏的寶藏,資本沒做就流失了。”這樣壹來,自然就只能出現壹個又壹個不幸的事實,比如“福州造船廠造的船趕不上那麽多商船,戰力不如軍艦,卻要兩個方便,犯了兩個錯誤”。04
也是因為舊的專制政治,舊的專制制度沒有改革。舊的貴族和官僚,新的貴族和舊的專制統治集團中的新官僚,以及所有因為舊的政治和舊的制度而享受特權的人,包括反對改革的頑固派,都會利用他們的權力、地位和關系來中飽私囊,並威脅改革來為自己謀利,這樣改革不僅不會限制特權和與人民分享利益,反而會擴大特權和奪取特權。
自然,正是因為舊的專制政治、舊的專制制度不改革,各級官員在經濟改革的“大好”形勢下,不僅會“心滿意足於計劃”,而且會“以偽裝為本領,以敷衍為工作,以逃避委員會的卸責為本領”,而“以欺軟怕硬為主要任務,又無誠意處理”。苛稅的盤剝日益增多,厘金的重復抽用更是屢見不鮮。結果,在清朝的改革中,“人民的困苦和流離是極其壓倒壹切的。”清政府毅然派官員南下“整頓地方稅,增加國庫收入”。雖然剛毅載譽而歸,但也被授予了“搜王”的稱號,而且僅次於西方太後壹人就領回了數百萬銀子,以至於連外國評論家都說“剛毅之行無疑為這個不幸的帝國增加了苦難,幾乎就像西方太後急於煽旺那些常常被點燃成熊熊烈火的叛逆火花”。06
自清前三十年的經濟改革運動以來,其更重要的“成就”是迅速加深和加速了王朝統治的腐敗和腐朽,“增加了這個不幸帝國的苦難”,並“煽起了時常燃起的叛逆的火星”,尤其是1894年甲午海戰北洋水師全軍覆沒、1897年中國分別被德俄占領的屈辱事實。
無情的歷史,終於沒有因為上海的高樓大廈而給清朝絲毫憐憫。清政府必然衰落的歷史命運,似乎已經註定在其推動改革開放的歌舞升平之間。
維新派的失敗,革命派的勝利,清朝的覆滅。
歷史事實是,政治改良派的失敗,民主革命派的勝利,清朝的衰亡,都經歷了三個重要的歷史階段。
第壹階段(1888-1898年)
第壹,政治改革的突然興起和專制改革的初始階段
如前所述,由於清朝的改革開放運動並沒有根治其腐敗,反而使其腐敗有所發散和加劇。因此,經濟改革運動給清朝帶來的“表面繁榮和虛假繁榮”並不能真正起到富國強兵的作用。特別是1894年中日甲午海戰北洋水師的覆滅,1897年德國和俄國占領膠州灣和大連灣給中國人的強烈刺激,終於讓日本民眾,尤其是中國的先進知識分子感到深深的痛心。痛定思痛而引發的對清政府前三十年改革開放運動的反思,最終使他們認識到,只有實行經濟改革而不進行政治改革,是不可能實現他們“力圖強國、抵禦侵略”的歷史願望的。因此,30年向西方學習科學技術的潮流,逐漸猛烈地發展成為對西方新思想、新文化、新政治的新追求。作為中國近代變法運動的發起者和代表,康有為對“觀諸民族之變,可以變而存之;不改就死;改變壹切,妳就強大了;如果現在不考慮改變,幾年後整體情況會更糟”。把東漢以來被皇帝奉為經典的“古史典籍、近代史典籍、和《左氏春秋》都視為湮滅了孔子“古為今用”初衷的“偽經”,企圖突破清政府在經濟改革中只“西學為用”的限制,以孔子的名義在政治上實行“中學為體,西學為用”,即要求清政府實行政治改革。康有為在1888年上書光緒皇帝後,於1891年在廣州開辦萬畝草堂講學,主張變法。後來在1895年,在北京,壹千個舉人聯合起來,第二次上了皇帝的書,也就是為了改良政治而“在公交車上寫字”。
政治改良的呼聲不僅迅速贏得了世人的支持,也激勵了壹大批有誌於推動清朝政治改良的知識分子,感動了深怕自己以後拿不到長安衣服的光緒皇帝。要求變法維新的康有為、梁啟超、譚嗣同,因為光緒皇帝的寵信,從清朝專制統治的“體制外”壹躍成為清朝專制統治的“體制內”。於是,在他們的建議和要求下,光緒頒布了《定國詔》,決心改革;聖旨十條新政,決心改革。主要是在政治上廢除滿族貴族的特權;言論上,允許辦報辦刊,寫書;改革法制和官制中的法規,廢除重疊的行政機構;從經濟上改革財政,編制國家預算和決算;在工業發展方面,應設立農業和工業局,以保護和獎勵農業和工業的商業和發明,發展鐵路和采礦業,組織郵政服務和廢除郵局;軍事上,統壹制度,廢綠營,護甲,練洋操,用洋槍,練海軍陸軍;在文化教育方面,改革科舉制度,廢除八股,改變試策論,廣設學堂,提倡西學,建立京師大學堂,派遣留學生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