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前言?
(1)艾麗斯·沃克是近年來美國文壇上除托尼·莫裏森之外頗具影響力的黑人女作家。她出身貧困。大學期間和畢業後,她積極參加了轟轟烈烈的民權運動和婦女運動。她還是黑人婦女運動的喉舌《女士》雜誌的編輯。
第二,艾麗斯·沃克和她的“女權主義”觀點
(1)美國黑人女作家艾麗斯·沃克是壹位非常堅定的黑人女權主義者。為了表現黑人女權主義的特殊性,她甚至在1983中拋棄了“女權主義”而選用了壹個新詞“婦女主義”,並將其定義為“致力於實現包括男女在內的所有人的生存和完善”(張,1998: 6558)從沃克的角度來看,“女權主義者是指黑人女權主義者或有色女權主義者...通常指肆無忌憚、大膽、勇敢或固執的行為...愛其他女人的女人(有或沒有性欲)。喜歡或偏愛女性的文化,女性的情感變化…和女性的力量…以整個種族(包括男女)的生存和完整為己任。不是分離主義者...熱愛精神...熱愛鬥爭...愛妳愛的人。愛她自己……”。《外婆家的商品》中的女性人物或多或少都有這些特點。
(2)在愛麗絲·沃克的作品集《尋找我們母親的花園》(1984)中,我們可以清晰地找到她強烈的黑人女權主義和女權主義觀點。比如面對黑人世界的壹些人被物質主義誘惑,失去了作為民族精神支柱的優秀文化和傳統,她表現出更多的是批判和聲討;她通過寫作為所有黑人女性遭受的不平等待遇吶喊和呼籲。她曾說:“這個世界是醜陋的,我們應該努力去糾正它。”。再者,沃克堅決支持女性應得的壹切權利。她不遺余力地保護和發揚維護文化傳統的必要性。
(3)從這個意義上說,《奶奶的日常住宅》是壹部推動艾麗斯·沃克探索如何幫助黑人女性找到真實的自我和實現自我的小說傑作。同時也是宣傳如何保護和傳承黑人民族文化傳統(兩代人的不同態度和二代兩個女兒關於絎縫被子的問題)的優秀文學作品。說到黑人優秀的文化傳統,就不能不提到黑人文化的象征——百衲被。百衲被是用黑祖上拆下來的碎布片縫制而成,顏色、花紋、圖形對稱。縫制白娜被子是黑人女性生活中的壹項實踐活動,也是黑人女性文化傳統和審美的象征。在艾麗絲·沃克看來,《縫合白娜》代表了美國黑人女性的審美傳統,體現了美國黑人女性的價值,傳承了民族文化遺產。這與沃克的“女權主義”觀點不謀而合。因為她提出:“我喜歡或者更喜歡女性文化,女性的情感變化...和女性的力量...並以整個種族(包括男女)的生存和完整為己任。不是分離主義者...熱愛精神...熱愛鬥爭...愛妳愛的人。愛她自己……”。
(4)小說《奶奶的家用品》中的奶奶、媽媽、瑪吉,正是這樣的黑人女性。他們熱愛黑人女性文化,以整個種族(包括男女)的生存和完整為己任。他們愛自己的親人,愛自己的民族。在作者眼裏,他們是黑人的未來和希望。與此同時,在《尋找我們母親的花園》中,愛麗絲·沃克認為拼布是美國南部黑人婦女創造性表達的主要形式。沃克的優秀短篇小說《奶奶的日常用品》充分展示了被子作為黑人文化遺產的象征性主題。由此產生的是沃克強烈的“女權主義”觀點。
(5)她在各種場合反復強調:“我們黑人女性不應該以我們的文化遺產為恥,而應該以此為榮。因為這種文化遺產的精神是持久的、有創造性的、極其可愛的”(張野,2002: 107)。沃克認為黑人可以通過挖掘具有黑人文化特征的文學主題,以黑人女性的生活經歷為創作素材進行創作。只有這樣,才能努力保護黑人文學的存在價值。
第三,“母親”黑人女性的自我實現
(1)正如小說中所描述的那樣,小說中作為兩個女兒的黑人母親是壹個身材高大、骨架大的女人,手粗糙,適合男人幹活。冬天睡覺穿法蘭絨睡衣,白天穿套頭襯衫。她可以像男人壹樣殺豬,然後把它們清理幹凈。她身上的脂肪讓她在寒冷的冬天保持溫暖。她可以整天在戶外工作,打破冰塊,打水洗衣服。她可以吃剛從屠宰的豬身上切下的豬肝,仍然冒著熱氣,然後在明火上烹飪...(張涵晰,1996: 54)。沃克自述對母親的描述栩栩如生,壹個真實典型的非裔勞動婦女形象立刻躍然紙上。
(2)這種描寫突出地表現在壹部短篇小說中,其作用不言而喻。首先,我們可以發現,黑人婦女對自己的現實生活感到滿意,並為自己的真實本性感到自豪。雖然她沒有什麽過人的天賦,但她在生活和勞動中所學到的技能卻代代相傳。但是,這些技能造就了她強健的體魄和獨立頑強的性格。她對生活的追求簡單而實用。她為自己是黑人而欣慰,也為生活的簡單而自在。其實這說明她經過長時間的洗禮,已經悄然接受了自己的“黑”的特質,她的社會地位,她的民族的生存環境。總之,她找到了自己的人生定位,實現了黑人女性的獨立自我。
(3)在更深的意義上,作為黑人女性的母親表明了她對黑人民族的認同,對黑人文化的熱愛以及對屬於黑人的生活的熱愛。所以這位偉大的黑人母親是作者對黑人文化傳承的寄托,是黑人文化傳統的極端守望者。沃克希望這位強大的黑人母親將傳統的黑人文化發揚光大,使之永存。除了描述她母親的外貌之外,提交人還提到她只受過兩年的學校教育。所以她無法深入思考文化遺產這樣壹個抽象的概念。
(4)然而,缺乏教育並不妨礙她對自己的家族遺產有壹種與生俱來的了解。這種理解是基於對祖先的愛和尊重。這個認識可以從我媽對被子歷史的描述中得到進壹步的印證:這兩條被子是由迪伊奶奶用小布片拼在壹起,再由迪伊月經“我”縫在前廳的被子架上。壹張床上畫著壹顆星星的圖案,另壹張床上鋪滿了山。兩床被子都是用50多年前迪伊奶奶穿過的衣服上拆下來的布片縫制的,還有傑雷爾爺爺佩茲利漩渦花呢襯衫上拆下來的碎布片,還有壹小塊褪色的藍布,大小只有壹個小火柴盒,是南北戰爭時以斯拉曾祖父穿過的軍裝上拆下來的。
(5)這兩床被子對母親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因為在母親看來,百衲被是祖先編織的生命,是擁有珍貴精神碎片的記憶。通過縫制被子,她將對祖先的記憶刻在了日常家居的被子上。當她伸手去摸被子的時候,就像是在撫摸被子碎片所代表的祖先。於是當媽媽伸手去摸被子的時候,迪伊縮了回去,讓她摸不到被子,仿佛那兩床被子已經屬於她了。迪伊的自私行為人為地切斷了她母親和祖先之間的聯系。這是媽媽不能忍受的。?
(6)除了被子,沃克還用壹個攪乳器暗示了她母親對黑人文化遺產的本能理解,表明了她母親與家人的聯系:迪伊裹住了攪乳棒,把手露在外面。她伸出手握住把手壹會兒。妳不需要仔細看就能看出牛奶攪乳棒的手柄上由於多年的握持和攪拌而形成的凹形握痕。上面有許多小木凹槽,所以妳可以用妳的拇指和其他手指分辨出哪裏有印記...(同上:6)。當母親手握攪乳器的手柄時,象征著她接觸了所有使用過它的祖先的手。她對被子和牛奶棒的熱愛是基於她對制造和使用它們的家人的愛。這是愛麗絲·沃克所倡導的“女權主義”的集中體現。?
第四,迪伊的黑人女性自我實現?
(1)?迪伊穿著拖地的長裙走進了房子。這條裙子的顏色也很耀眼。大塊的黃色和橙色足以反射太陽光。迪戴著垂到肩上的金耳環。她胳膊上還戴著手鐲,當她擡起胳膊去抖腋下衣服上的皺紋時,胳膊上的手鐲叮當作響。裙子變得寬松,在風中飄蕩。迪伊的頭發像羊毛壹樣直,像黑夜壹樣黑,邊上有兩條長長的辮子。像兩只小蜥蜴壹樣,左盤纏繞在耳後(同上:58)。迪伊盡力通過她的服裝和發型為自己塑造壹個非洲人的外貌和形象,這顯示了她喜歡裝飾表面的本性。
(2)但在她的骨子裏,她已經接受了白人文化和意識。從她穿著黃色裙子(黑人最喜歡的顏色)和非洲傳統服飾來看,她有自己民族文化的“根”,但讀者從她的言行中讀到的更多的是“白”。可以說迪伊是受過白人文化教育的黑人女性的典型代表。她的心理已經產生了對自己民族的疏離感。這裏也反映了沃克自己的憂慮:作為新時代的黑人女性,如何在不喪失本民族文化基礎的情況下實現獨立。?
(3)小說裏還提到,我媽說她小時候喜歡好東西。當她的老房子燒成灰燼時,她壹點也不難過,甚至幸災樂禍。她非常討厭那棟房子。從這裏可以想見,迪伊的心態發生了變化。她所尋找的女性自我已經偏離了傳統的方向。良好的教育剝奪了她真實的黑人自我——貧窮奴隸的後代。因為所有的舊事都讓迪伊覺得很自卑,她不願意在別人面前提起自己的家庭,也不會帶朋友回家玩。
(4)迪伊對燒毀的老房子暗暗高興;為了新房子,她也想毀了它。迪伊對“73之家”形象的態度表明她鄙視黑人的生活方式,甚至想抹去自己的美國黑人家族史。但是迪伊這次拜訪她母親,不僅帶來了她的朋友(或者丈夫),而且似乎對家裏的壹切都感興趣。她壹下車,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相機拍了壹張又壹張照片。所選的場景都是母親坐在屋前。瑪吉蜷縮在她母親身後。每次拍照,她總是精心選擇鏡頭拍房間。當壹頭牛來院子裏吃草時,她立刻給牛、媽媽、瑪吉和房子拍了壹張照片(同上:11)。迪伊是真的珍惜這壹切,還是因為時尚潮流?迪伊想把這壹切拍成藝術作品來展示和欣賞。
(5)清楚地表明了迪把物質的東西誤認為文化遺產,她的黑人女性自我意識陷入了壹個誤區:過於註重事物的表面性,而忽視了事物的本質。因為黑人的文化和傳統不是幾樣東西就能代表的。它存在於黑人的精神世界。此外,作者提到迪伊很早就離開家鄉到城市接受高等教育。所以她深受白人文化的影響,非常願意接受白人的政治文化意識。所以她在行為習慣、衣著甚至文化素養上刻意模仿白人,企圖拋棄自己的黑人特質。她甚至覺得自己比母親和姐姐更聰明,更有教養,社會地位更優越,所以總是對她們頤指氣使。她認為母親和姐姐應該為自己感到驕傲,甚至在她面前感到羞恥。她對這個女性自我的認識顯然是錯誤的。這無疑拉開了她與母親和姐姐的距離,讓她失去了對母親的愛和尊重,切斷了與姐姐的手足之情。
(6)此外,迪伊不了解自己的民族遺產或對自己的民族遺產感到困惑。她試圖為自己創造壹個身份,但她對這是壹個什麽樣的身份感到困惑。她試圖堅持傳統的非洲文化,但未能理解她真正的非裔美國人的文化。小說還通過迪伊的語言、姓名、發型、服裝和男朋友(或丈夫),批判了她對新接受的非洲文化的淺薄狹隘的理解。迪伊不僅不知道自己剛剛被接受的非洲血統,也不知道自己在現實生活中的美國文化遺產。當迪伊告訴母親和瑪姬她已經改名為“凡格羅·利萬裏卡·凱曼喬”時,她說她無法忍受被那些壓迫她的人以她的名字命名。她知道自己的名字是以Dee月經命名的,但不知道這個名字在這個家族能追溯到多遠。雖然迪伊不是非洲名字,但她是按照約翰遜家族的祖傳傳統傳下來的。迪伊拋棄了她的名字,改成了非洲名字“萬傑洛”。表面上看好像是非洲姓氏,其實和她的傳統文化底蘊無關。不是代代相傳的,在她家不象征什麽,所以沒有意義。這說明迪伊接受了非洲文化根源,但同時又放棄了自己直接的現實文化遺產(非裔美國文化遺產,壹部充滿痛苦和恥辱的血淚史)。
(6)沃克在小說中對被子的使用體現了黑人女性之間的友誼和幾代女性的血緣關系。然而,作者所描述的迪是壹個反例。她對瑪吉說:“瑪吉,妳也應該試著過壹個人的生活!”現在我們處於壹個新時代。但是按照妳和妳母親現在還在過的生活,妳永遠不會意識到這壹點。"
(7)迪伊選擇逃離她的家庭生活——事實上,她也在逃離她的壹部分文化遺產。小說中還提到,迪伊想把攪乳器的蓋子放在壁龕裏的餐桌中間作為裝飾。她想把被子掛在墻上,從遠處看。總之,她想模仿白人用古老而優雅的樂器做的事情。當她指責母親和姐姐不知道遺產的時候,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因為她收藏和保管遺產的目的只是為了滿足她世俗的虛榮心,她是在趕時髦,趕潮流。在這方面,迪伊代表了壹種功利、物質和現代的生活方式。本質上,她已經失去了真正的黑人女性自我。她是沃克倡導的“女權主義”的反面典型。?
5.瑪吉的黑人女性自我實現?
(1)在故事中,沃克用瑪姬這個人物來代表被忽視和被忽略的黑人文化遺產的傳承人。小說裏有很多關於瑪吉的細節。在她姐姐離開之前,瑪吉會坐立不安的。她會垂頭喪氣地站在角落裏,為自己醜陋的臉以及胳膊和大腿上的傷疤感到羞愧,帶著羨慕和敬畏膽怯地看著妹妹。她覺得姐姐真的是生活的主人,想要什麽就能得到什麽。這個世界還沒有學會對她說“不”。在這裏,瑪吉的“傷疤”象征著邪惡的種族奴隸制給非裔美國人留下的痛苦。
(2)從深層意義上說,麥琪是受男性壓迫的黑人女性的典型代表。在故事的後面,我媽媽對瑪吉的長相做了更詳細的描述:妳有沒有見過壹只瘸腿的動物,比如壹只狗,被壹個粗心大意、不計後果、買得起車的人碾壓,然後側身走到壹個關心它的愚蠢的人面前?我的瑪吉就是這樣走路的。自從大火毀了房子,她就壹直這樣,下巴緊貼著胸口,眼睛盯著地面。
(3)在白人種族奴隸制制度下,美國黑人遭受了嚴重的身心傷害。黑人女性在白人面前非常溫順順從。他們不敢正視白人,更不敢主張他們合理公正的要求。從對瑪姬日常生活的描述中,我們可以看到瑪姬壹直陪伴著母親,成長著。在日常生活中,通過幫助母親,她慢慢學會了使用祖先留下的舊手工工具。她和她媽媽壹樣,知道這個家族的歷史,知道家族壹切的來源。更難能可貴的是,她奶奶和月經教會了她縫被子的技術。瑪吉在縫制被子的生動過程中,繼承了黑人的歷史和傳統,實現了黑人女性的自我認同。瑪吉深知被子只有在縫制過程中不斷更新才能生存,因此也體現了黑人文化傳統的延續性和不斷更新的意識。
(3)瑪姬對文化遺產的理解還表現在她和母親約定讓迪伊拿走被子,自己不要。因為對於瑪姬來說,這兩床被子是對她娘家和所有祖先的永久紀念。這種記憶屬於精神世界。即使沒有它的物質存在,她也還有,因為被子作為文化傳承的象征早已深深地印在了瑪吉的精神世界裏。此外,瑪姬與被子的聯系反映出瑪姬並不看重材料的經濟價值,也不在乎材料的外在審美裝飾,而是更關註拼布被子和攪奶器背後的黑人家庭的血緣關系以及它們所反映的黑人傳統文化的本質。
(4)在這個意義上,瑪吉實現了真正意義上的黑人女性自我,真正繼承了黑人民族的文化。可以說,黑人的壹切都深深植根於瑪吉。這也是小說家沃克的真實意圖。
不及物動詞摘要
(1)在《奶奶的家居用品》中,沃克傳達了壹個鮮明的觀點:文化遺產的傳承,既不在於名字的改變,也不在於服飾和發型的改變。實際上,她強調了文化傳承的內在必然性,否定了對文化傳承的膚淺理解。在文化傳承的背後,作者揭示了黑人女性自我實現的不同方式。
(2)至於文化遺產,筆者認為是代代相傳的,真正有文化底蘊的人應該天天使用,不斷更新。沃克還認為,遺產和文化的價值不在於對事物的占有或表面興趣,而是代表了人們對生活的不同態度和生活方式。
(3)作者認可母親和妹妹樸素的世俗遺產價值觀,鄙視迪伊的唯物主義價值觀。實際上,作者肯定了前者的自我實現公式,堅決否定了後者。此外,作者還建議生活在美國的黑人在融入美國白人社會的同時,也要保留自己獨特的黑人文化遺產。只有這樣,黑人民族才能永遠屹立於世界民族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