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老莊“虛靜”說的出現
早在先秦時期,老子就提出道家修煉的主要思想是“至虛,至靜至誠”。他認為世間萬物都是虛靜的,萬物的生命都是從“無”到“有”,從“有”到“無”,最後總會回到根本,而根本又是最“虛靜”的,從而認為“虛靜是生命的本質”因此,人要追求萬物的本質,就必須達到“無明、無欲、無為、無事, 無我”,回歸其最原始的“虛靜”狀態,老子把“虛靜”作為壹種人生態度,提出了“清玄”的觀點。 他認為,只有排除壹切雜念,讓頭腦空空如也,保持內心的平靜和清明,才能用更清晰的眼睛觀察世界。
此後,莊子在吸收老子“虛靜”思想的基礎上,進壹步發展了老子關於“虛靜”的論述。他指出,要達到“守靜而不動”的境界,就要“駐心”、“坐忘”,莊子認為“惟道聚空,空者亦駐心。”在莊子看來,人要達到“虛靜”的境界,就必須忘掉世間的壹切,忘掉自己的存在,遠離世俗利益,不受私欲雜念的幹擾,以無欲無求的心態去感受世間的“道”,從而達到物我“物化”的境界,才能真正體驗自然,認識自然,創作出真正與自然相通的藝術作品。
這為後世藝術家切入藝術體驗領域找到了理論淵源,也對後世的藝術創作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
第二,藝術領域中“虛靜”理論的引入
老莊的虛靜思想最初是作為壹種人生態度的哲學思想,並沒有運用到藝術領域。到了魏晉南北朝時期,虛靜論被引入美學視野,進而滲透到藝術創作實踐中。此時,虛靜不僅成為創作前必要的心理狀態,而且在藝術創作的各個方面都滲透著虛靜的思想。
西晉文學批評家陸機最早將“虛靜”理論引入藝術領域。他提到了文賦的“留在中心區探索神秘”,強調壹部好的作品應該對外界事物進行廣泛深入的觀察,而在這個過程中,人不應該被外界事物所幹擾,思考清晰,專壹。他強調主體在寫作之前必須有壹種“空靜”的心境,不受外界事物和雜念的幹擾。所以他認為“虛靜”是作者創作的必備心態。但此時的陸機並沒有明確使用“虛靜”這壹概念,他的“虛靜論”還停留在思想敘述階段,沒有形成完整的理論體系。
直到劉勰在《文心雕沈龍四》中寫道:“是以陶俊的文學思想精神為基礎的,以靜為貴,散五寶,浴雪。”這是將“虛靜”這壹概念引入文學理論範疇,對“虛靜”的深入理論探討,將這壹說法上升到了理論高度。他認為“空靜”是創作者在創作過程中所達到的最佳創作境界,可以使創作主體空靜,排除內心雜念和欲望,以及壹切外界幹擾,使主體從世俗世界中解脫出來,進入審美視野的境界,進而創作出與自然相和諧的藝術作品。
隨著玄學的興起和發展,老莊的“虛靜論”也得到了進壹步的發展。南朝山水畫家宗炳在《畫山水序》中說:“聖人含道而映物,聖人誠而有品味。”“清心”是對體驗者審美心靈的要求,受莊子“心齋”說的影響,要求主體澄清自己的心靈,擺脫庸俗的思想;“味象”的“味”是指體味、味道、揣摩,是指體驗;“意象”指的是物象和審美對象。所謂“真味”,是指審美主體以清晰純粹的感情去品味、體驗、感受審美客體內部的深層趣味和生命精神。“味與味”的美學命題直接將“虛靜”理論引入藝術創作的美學領域,將創作主體必須具備的審美心靈與作為客體的自然之美聯系起來,使“虛靜”理論的體系更加清晰分明。
隨著“虛靜”理論在藝術領域的完善,繪畫、書法、文學、音樂等藝術創作都把“虛靜”作為創作主體自我修養的最基本條件。蘇:“能畫竹時,見竹不見人,故獨不見人,而忽離身。”車身與竹子融為壹體,清新無限。”這意味著畫家保持了自己的“空靜之心”,進入了忘我之境。阿明學者吳寬在《書畫》壹書中說,王維之所以能做到“詩中有畫,畫中有詩”,正是因為他“胸中灑脫,中道通達,如清冰壺,深水鏡,洞中有細紋理,所以微觀上毫發無損,所以落筆,意為畫詩不壹樣”,這就要求創作主體在創作之前就要有壹個。鄭板橋將竹畫分為目中之竹、胸中之竹、手中之竹等不同的創作階段,要求主體擺脫實用功利的雜念和欲望,從而真正與自然物形成純粹的審美關系,同時體現出“虛靜”心理在藝術創作過程中的地位和作用。明代李日華在《紫濤軒雜記》中說:“是知胸中無物,而後雲美,自然與天地相合,畫得妙不可言。如果妳在思考這個世界,而雪還沒有被耗盡,妳最終只會和收集汙垢的土壤競爭。“主體在從事藝術創作時,必須進入壹種空靜的狀態。這時,現實中的各種生動形象,如“美麗的雲朵”、“天地的氣息”,都會自動湧入他的內心,只有這樣,他才能創造出“奇幻”的仙境。總之,主體只有達到“虛靜”的境界,才能深刻理解萬物的內在精神美,才能對畫論有深刻的理解。
第三,“虛靜”理論在藝術創作過程中的實現
“虛靜”是從事藝術創作的人需要的壹種態度。創作主體將老莊的“虛靜”精神吸收到藝術中,使“虛靜”理論成為藝術創作思想體系的核心部分,滲透到藝術創作的各個環節。“虛靜”理論在藝術創作過程中的實現,首先要創造壹個能夠保持心靈和精神自由,以平靜的心觀察壹切的創作主體。莊子在《天道》壹文中說:“聖人之靜,不但是善,也是善,所以也是靜。什麽都不夠原諒,就安靜了。水靜時燭明眉清,層次準確,高手取法。水還是亮的,但精神是什麽?聖人之心,淡定!如天地之鏡,萬物皆靜。夫靜而孤,天地平而德,帝王聖人休。”“靜”不是刻意追求的結果,而是不為外物所動的結果。藝術創作要達到“虛靜”的境界,首先要平復人的精神,排除外界壹切幹擾和自私的雜念,使心靈能容納壹切,即達到“胸中無物”的心境。在這種心境下,主體在創作中可以進入“虛靜”的境界,然後他們的意境和創作也就很容易達到“化造”的境界,使他們的作品可以幻化出壹種“奇幻”的仙境。
藝術創作要達到“虛靜”的境界,還要求主體達到“物我兩忘”的境界,這就要求主體超越現實和自我,從而達到壹種“物我合壹”的“神化”境界。元代真武自題畫了壹首絕句:“始於筆墨,漸忘筆墨,忘心忘手,融同造。”認為在畫水墨戲之前,要做到“忘筆忘墨”、“忘心忘手”,從而與“創作”融為壹體,徹底抹殺主體與認知客體的界限,達到“空靜”的境界
老莊所提倡的“虛靜”說,可以說是藝術家與萬物、與自然融為壹體的必要心態,是藝術審美的心理前提,是中國藝術生命之根。正是由此,藝術家不斷吸取自己的精華,提高自己的情操,不斷摒棄世俗的雜念,從而最大限度地發揮自己的藝術創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