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是英文COOL的中文音譯。COOL原意是寒冷,在20世紀60年代成為美國青少年的街頭流行語。起初是指壹種冷冰冰的、反主流的行為或態度,後來是指壹切可以贊美的人和事。70年代中期,這個詞傳入臺灣省,被臺灣省人翻譯成“酷”,意思是“瀟灑中帶著壹點冷漠”。20世紀90年代,它被引入大陸,迅速取代了具有類似含義的“chic”壹詞,成為青少年中最受歡迎的贊美詞。這個詞的含義在流傳的過程中得到了豐富,現在它的含義可以是廣義的“好”,而不僅僅是“瀟灑中的壹點冷漠”。雖然“酷”是“好”的意思,但是青少年心目中的“酷”和傳統意義上的“好”是不壹樣的。如果他們誇壹個人“酷”,那麽這個人無論是穿著打扮、言行舉止,還是精神氣質,絕對是特立獨行、個性十足的,絕對不是老壹輩人欣賞的那種單純、熱情、乖巧的“好”。“特立獨行,充滿個性”是“酷”的本質,也是當代青少年青睞和欣賞“酷”的真正原因。
眾所周知,我國教育界長期以來追求的是壹套標準化、程式化的教育模式。在這種教育模式下,很多青少年缺乏獨立人格和個體意識,總是被動地服從集體和組織,為社會做出無私的貢獻,把自己溶於群體之中。青少年接受的教育越多,擁有的知識就越多,越來越多的人會為自己說話。青少年的個性以及由個性衍生出來的想法和觀點沒有了,獨立思考能力和創新能力受到很大影響。幸運的是,我們的教育已經成為現代教育不可或缺的壹部分。同時,當代社會也對個性給予了極大的包容。在承認個性、正視個性、尊重個性的基礎上,往往用“飛”“舞”等動態後綴來渲染個性。在這種崇尚個性的情況下,個性成為了當代年輕人追求的目標。他們崇尚個性的獨立、發展和完善,崇尚自我設計、自我選擇和自我實現,個性意識和個性意識大大增強。
所以在當代青少年眼裏,只要表現出獨特的個人風格,哪怕這種風格不符合傳統的審美習慣和標準,也應該是美的。在他們看來,這種風格不僅表現在壹個人的思想觀念、精神氣質上,還表現在壹個人的穿著打扮、言行舉止上。所以當少年韓寒放棄學業,猛烈抨擊現在的教育時,少年們會叫他“酷”。當歌手謝霆鋒以壹張冷酷傲慢的臉出現在演唱會上時,青少年也會稱他為“酷”。“酷”成為青少年欣賞“人格美”的最高表現。
因為“酷”備受推崇,裝酷成為當代青少年的時尚之舉。“酷風”的流行,使得“酷”不可避免地成為壹種流行的習俗。這種“酷”只註重外在表現。至於那些裝“酷”的人,他們心裏也不壹定有什麽相應的想法和概念。他們想要更多的態度和時尚表演。壹個少年在發型、衣著或言語上追求奇特,試圖讓自己與眾不同,進而贏得“酷”的贊譽。這種現象壹方面反映了部分青少年心智的不成熟,但另壹方面也說明了代表人格美的“酷”,在青少年心目中有著非常重的分量。
還有壹個由英文字母組成的單詞“IN”,這幾年在青少年中也相當流行。直接借用英語,意思是“時尚、流行、包容”。“IN”是英語中對時尚和流行的最短、最有力的表達。它不同於通常的表達“時尚”,強調的是隨時可見、隨處可見的時尚;更貼近生活,更口語化。當代青少年在贊美某人或某事時經常使用“IN”這個詞。如果壹個年輕人對妳說:“妳真行”,那就是說“妳很在行”或者“妳很時髦”。與“入”相對的詞是“出”,意思是“不入時”、“洋人”(俗人、無知)、“老土”。如果壹個年輕人懇切地對妳說:“同誌,妳出局了”,那就是說:“妳跟不上形勢了,該換個思路了。
對“IN”的欣賞,說明“時尚”已經成為當代青少年的重要取向。換句話說,在青少年眼裏,只要是時尚的,漂亮的,都應該是他們的目標。染彩色頭發穿名牌運動鞋是時髦的打扮方式,染彩色頭發穿名牌運動鞋是美好的交往方式,手機發短信和QQ發短信是時髦的交往方式。如果壹個年輕人被別人評價為“落伍”和“不時髦”,他會有很多煩惱和痛苦,因為他覺得別人說他“落伍”和“不時髦”就相當於說他不美不醜。
“時尚”和“流行”有壹個重要的區別。“時尚”具有新潮、前衛、與眾不同、短暫的特點,不是大範圍的流行文化所能準備的。“時髦”的往往是出現的、願意新鮮感的東西,這就是它的新潮性。“時尚”往往走在時尚潮流的前面,引領著時尚潮流的發展方向,這就是它的前衛。追求“時尚”的人,有意識地在心理上將自己與其他社會群體區分開來,這就是他們的生活;“時髦”的東西生存時間往往很短,稍縱即逝,這就是它的短暫。所以“時尚”和“流行”是相互聯系又相互排斥的。當壹種現象或壹篇文章從時尚走向更大範圍的流行時,它也成為時尚揚棄的對象。比如網絡流行語“恐龍”“青蛙”剛出來被少數人用的時候,願意有時尚的特點;但當它們逐漸被大多數人使用並廣泛流行時,就失去了時尚的特性,而只是時尚的特性。
獵奇、求新壹直是青少年的天性,“時尚”的特點與他們的天性不謀而合,所以“時尚”自然成為他們推崇和喜愛的東西。可以說,青少年對時尚的追求從未停止過。縱觀改革開放後的各個時期,從70年代末80年代初穿喇叭褲聽鄧麗君,到80年代中期聽搖滾跳舞,再到90年代末網聊和極限運動,引領時尚潮流的往往是青少年。與以前的時代相比,時尚在當代青少年的生活中扮演著更重要的角色。當代青少年是在市場經濟快速發展下成長起來的新壹代青少年。由於消費主義的蔓延,大眾媒體對時尚的炒作,以及時尚的異常快速的變化,青少年有著強烈的追求時尚消費的欲望。時尚服裝、時尚首飾、時尚日用品、時尚通訊工具、時尚電腦等。都是他們的目標。例如,手機是我們這個時代重要的通訊工具。由於科技的不斷發展和廠商的不斷創意,手機的功能和款式不斷更新,時尚的新手機不斷湧現,青少年往往是最先擁有時尚手機的人群。從青少年時尚消費的激情中,我們應該清晰地感受到“in”——“時尚”在青少年心目中是多麽美好。
還有壹個詞叫“炫”,比“酷”、“IN”出現的晚。是隨著手機的興起而誕生的流行詞。它的本義是用來形容彩屏手機鮮艷奪目的色彩。但是,隨著這個詞的不斷流傳,它的含義發生了深刻的變化。現在我們經常能聽到青少年說這樣的話:“秀出妳的自信,秀出妳的風采”,“秀出妳的個性,妳就是最耀眼的那個”。在這些話裏,“炫”的意思不等於“五彩繽紛,令人眼花繚亂”,那麽“炫”的意思是什麽呢?
在“炫耀妳的自信,炫耀妳的風采”中,“炫耀”被解釋為“展示和宣傳”更為恰當;在《展現自己的個性,妳是最壹個》中,“炫”更恰當地解釋為“醒目”。但是,無論是“展示、張揚”還是“吸引眼球”,都表達了這樣壹種青少年的審美觀念;表現自己,宣傳自己,吸引別人的註意力,這才是美。
這種審美觀念和傳統的審美觀念有很大的反差。在中國人的傳統審美觀念中,溫柔、善良、含蓄、深邃是美;大膽直言張揚不美,不僅不美,還可能招致災難。古語雲:“林中之木美,風必摧之;堆出岸邊,水流就會洶湧;線高於公,公不會做,就是這個道理。所以幾千年來,中國的人都很含蓄,很謙虛。即使他們有很棒的技術,也不會輕易表現出來。即使他們做得很好,也會說:“做得不好,請多指教。“在這方面,西方文化與我們的審美觀念不同。西方人崇尚自我表達。壹個人就算沒什麽本事,也要把本事都展現出來。即使有些事情並不完美,他也會毫無羞恥地宣傳自己的成就。多年來,隨著中國對外交流合作的不斷擴大和經濟全球化的不斷發展,西方的這種審美觀念深刻地影響了當今的中國社會,尤其是中國的年輕人。在當代中國青少年的眼裏,說壹個人為了吸引眼球而直言不諱,已經不再是貶低身份了。反而顯示了壹個人的勇氣和自信。”炫”能被青少年欣賞,與這種審美心態的改變有直接關系。所以我們可以看到,2004年奧運會,44歲的王義夫只是握著拳頭揮揮手,從容走下賽場。21歲的劉翔張開雙臂瘋狂奔跑,恨不得擁抱全世界。王義夫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表示,感謝祖國對他的領導培養,而劉翔則表示“很早就想展示自己”。不同慶祝手勢的話語背後,是當代年輕人與前輩在觀念和句子上的巨大差異。
正是因為他們想“炫耀”自己,所以現在的青少年不僅敢去競選班級聯賽,敢去競選“校花”和“校草”,還敢在用人單位的考官面前大談侃侃,數自己的優點和成績。在他們看來,這是壹個呼喚公共性的時代,這是壹個需要公共性的時代。含蓄委婉或許也是壹種美,但他們更欣賞的是自信張揚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