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顏地陵采風,路過茶陵。窗外,山巒疊嶂,逶迤天際。這些山不同於湘南常見的丘陵。它們高大雄偉,像出鞘的利劍,直插雲霄。山峰被雲霧籠罩,在流動的雲霧中若隱若現。放眼望去,天地壹體,讓人感到莫名的沈重和大氣。
茶陵,因炎帝崩葬於茶鎮之末而得名。
陵墓,在中國古代文化中,壹般指皇帝的陵墓。拆除土堆、山體;登高,合起來就是“爬山”的意思,引申後就是“登高通道”的意思我國大多數帝王的陵墓都有壹個* * *字,就是山川相對,希望借著山川之勢來升華逝者的靈魂。所以炎帝作為中華民族人文始祖,崩於此,葬於此廣大山野,實在合情合理。
茶陵縣是南宋最著名的古城墻。
遠遠望去,城墻上的瞭望塔似乎預料到了當年的情景,城墻上排列著堅毅而犀利的士兵,手中的武器在陽光下反射著凜冽的寒意。
茶陵的文化名片
城墻在渭水河畔。我們從古城遺址迎祥門進入,漫步在石板路上。我們越靠近水邊,就越能感受到迎面而來的平靜。道路兩旁是連片的老房子,青磚黑瓦,木質門窗,加上欄桿建築的特征,很容易推斷出應該屬於清朝。壹眼望去,他們離掛在墻上的文物保護銘牌很近,確實如此。經過數百年的風雨,這些建築雖然被完整的保存了下來,但是經年累月落下的灰塵依然讓它們充滿了衰敗的跡象,而現在人們離開建築的孤獨感,在陰沈的冬天裏凝結著壹種蕭瑟的涼意。
石板路、古民居、古城墻,這些元素融合在壹起,打造出今日茶陵的文化名片。
茶陵城墻建於南宋紹鼎五年。這壹年,北方的蒙古軍在三三之戰中擊敗了金軍,形成了對汴京的包圍圈。金愛宗棄都而逃。徐金國政權搖搖欲墜,蒙古軍隊南下,這讓毗鄰徐進的整個南宋都有所防備。在中國,湘南爆發了大規模的農民起義,起義軍數次逼近茶陵。總的來說,當時修建城墻應該不是偶然的,而是符合南宋當時的國際國內形勢的。
茶陵北至長沙,南通廣州,西至衡陽,東至江西。始建於西漢(公元202年),壹直是交通要塞。在古代,陸路的貨物流通會形成固定的路線,比如西域的絲綢之路、唐蕃古道,茶陵因為特殊的地理位置成為湘贛茶鹽古道的壹部分。豐富的商品流通催生了壹個古老的職業——山賊,他們不僅搶劫商人的貨物,還經常進城搶劫民宅。因此,修建城墻實際上是出於人民安居樂業的實際需要。
城墻是當時的縣令兼軍事大使劉子邁修建的。劉子邁作為壹個七品官,政治影響力相當有限,所以歷史上並沒有留下太多關於他生平的史料。在城墻上的銘文中,當地的歷史學家描述了壹些與之相關的內容。茶陵縣依水而建。修建城墻時,劉子邁頭腦風暴。壹是挖掘城外溝壑引水,形成了以河為危、以城為壕、以城為防的軍事防禦體系;二是構建堤防護城、防洪隨城、泄洪隨洪的防洪體系。種軍民的這種兩用設計理念生動地展示了古代人的生存智慧。
城墻的墻體由青磚砌成,墻體光滑整齊,歷經千年風雨,依然如故。
城墻上的風景
爬上樓梯,站在城墻上,視線豁然開朗,四面八方的光和風如潮水般匯聚,頓時給人壹種暢快。我來不及看遠處的風景,急忙閉上眼睛,仔細看著腳下的墻壁。在中國幾千年的文明發展史上,城墻作為防禦工事,幾乎是大城市的標準設施。在許多城市,如南京、Xi、蘇州等。,至今還保存著比較完整的遺物。除了材質略有不同,他們的風格都差不多。比如都是“井”字形結構,東、南、西、北各有幾個大門,大門上方有飛檐式的塔樓。城墻上城垛相連,便於士兵隱蔽,擊斃攻城之敵;許多從遠處面對面的敵人塔被用來儲存武器和休息士兵。
茶陵古城墻和我們在電視上看到的沒什麽區別。墻是青磚砌成的,墻面光滑整潔,讓我覺得很詫異。在過去的幾個世紀裏,無論是自然的風雨,還是戰爭的炮火硝煙,都應該在墻上留下毀滅性的印記。然而,我沒有看到。
據歷史考證,原茶陵古城墻3353米,大部分毀於坍塌、戰亂和洪水。現在我們看到的484米的城墻是幾次整修的產物。而且城墻的原始材料不是青磚,而是巨大的條狀紫砂巖石堆積而成。
環顧四周,發現縣城地勢平坦,土質松軟。這塊石頭是哪裏來的?
她指著遠處的雲陽山。
古城墻有六個城門,現在只剩下壹個小西門——“迎祥門”,我們就是從這個門進城的。
時間悄悄地過去了。
在人類進入蒸汽時代之前,大石塊的開采和運輸極其困難。環顧世界,無論是埃及金字塔、中國長城還是土耳其君士坦丁堡城墻,這些巨大的石頭建築都有著血淋淋的建造過程。由戰俘、俘虜、奴隸組成的施工隊,每天都在重復著壹個令人發指的內容,那就是用生命換石頭,用源源不斷的屍骨為擴建工程奠基。
所以,這些宏偉建築的背後,是無數悲壯的恩怨。
這時茶陵縣委宣傳部的張先生請了壹位老先生到我們這裏來,說這位老先生的祖上八代都住在城墻邊。當年的故事是老祖宗傳下來的,雖然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沒有遺漏。退休後,因為對古城墻的深厚感情,他壹直為古城墻講解了18年。
這種熱愛和堅持,令人敬佩。
這位老先生穿著樸素,看上去很安詳。相互點頭後,他解釋了壹些與城墻有關的歷史典故。
他的普通話有很重的茶陵口音,讓人很費解,但仔細聽了,還是能聽懂壹點。
他講了這樣壹個細節:縣令兼軍事特使劉子邁,是壹個憂國愛民的官員,名聲極好。他所在的地區有數萬人響應號召,前來參與工程建設。只用了壹年多的時間,城墻就順利完工了。
這非常令人驚訝。我以為這壹段城墻也可能是南宋勒索的產物,結果卻恰恰相反。官民民的建設背景讓我對這古城墻的好感白來了。
慢慢走在城墻上,壹堵又壹堵的城墻漸漸退去,墻下的水靜靜流淌。這些流動的物體讓我想起了時間和空間的遷移。
800年了,應該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過去了。
靠在墻上,輕輕地支撐著城垛,我漸漸把目光放遠,思緒被吹走了。我似乎能預料到,當年,城墻上排列著堅忍不拔、目光銳利的士兵,手中的武器在陽光下反射著凜冽的寒意;帶隊的將軍們在城墻上來回踱步,抖了抖綁在腰上的長劍,警惕地看著木船在吉水對岸廣闊的田野和河流中來回穿梭;城墻下,滿載貨物的馬車緩緩駛過,“德德”的蹄聲震碎了晚霞。
南宋的夜晚降臨了,壹切都湮沒在歷史中,只留下壹堵隔著河堤矗立的厚墻,向人們訴說著那壹年,那月,那壹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