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也帶來了新的意境,新的風格,新的選詞方式。成千上萬冊從梵語翻譯過來的經典本身就是偉大而豐富的文學作品。A?vagho?a's的《禪林頌》帶來了長篇敘事詩的典範;法華、魏末、白宇是晉唐小說創作的靈感源泉。般若和禪宗思想影響了陶淵明、王維、白居易和蘇軾的詩歌。變文、民間故事、傑克遜語錄都與中國通俗文學有著很深的關系。
佛經中動人的故事往往成為藝術家繪畫的題材。曹步興、顧愷之、張僧繇、詹子謙、顏、吳道子等歷代著名畫家,因善畫佛畫而傳世。中國畫從王維派的文人畫發展到宋元以後流行的寫意畫,都與禪宗思想有關。由此可見佛教對繪畫藝術的作用,至於音樂,公元3世紀,梵天在中國流行。唐朝的音樂也吸收了天竺音樂、龜茲音樂、安國音樂等佛教國家的音樂,唐朝的音樂還有壹小部分保存在壹些佛教寺廟裏。
伴隨佛教的還有天文、醫學等科技的傳播。在唐代,壹批高僧創造了大衍歷和測量子午線,為天文學做出了傑出的貢獻。隋唐史書中記載的從印度翻譯過來的醫書和藥方有十余種。藏語是佛教語言,有醫方知識。佛經刻本促進了中國印刷術的發展,迄今保存下來的世界上最古老的印刷版本幾乎都是佛經圖像。
佛教哲學蘊含著深刻的智慧,對宇宙的生命,對人類理性的自省,對概念的分析,都有著深刻而獨特的見解。恩格斯在《自然辯證法》中稱贊佛教徒是人類辯證思維發展的高級階段。在世界觀上,佛教否認有至高無上的“神”,認為事物處於壹個無始無終的因果網絡中。在人生觀上,佛教強調主體意識,把自身的解放與拯救人類聯系在壹起。佛教與中國古典哲學的互動促進了哲學提出新命題和新方法。它以其獨特的思維方式和生活方式,給人以新的啟發,使人解放思想,擺脫儒家教條,把人的精神生活推向另壹個新世界。
那麽佛教在發展新的社會主義民族文化的過程中還有作用嗎?人類文化的發展是壹個持續的過程,傳統文化和現代文化不可能完全割裂。我們應該吸收傳統文化中壹切有價值的精華來豐富和發展社會主義新的民族文化。中國的傳統文化也包括佛教文化。現在有壹種偏見,認為提及中國傳統文化似乎只是儒家文化,這完全抹殺了佛教文化在中國傳統文化中的地位以及佛教徒對中國文化的貢獻。事實上,魏晉南北朝以來的中國傳統文化已經不再是純粹的儒家文化,而是儒、釋、道合流形成的文化形態。
研究中國的歷史,尤其是中國的文化史,離不開對佛教的研究。事實上,從公元148年安史高東渡佛經翻譯,到公元260年朱時興西征取經,再到公元1175年朱與陸象山在鄂湖相遇(前者標誌著壹場新文化運動——佛教的開始,後者標誌著另壹場新文化運動——理學的建立),這壹千多年是中國燦爛的民族文化。五代北宋是余波。正是在這個時期,佛教成為中國哲學的主流。其持續時間之長,聲勢之大,影響之廣(傳播到國外),遠非漢代經學和宋明理學可比。所以胡適寫《中國哲學史》的時候,因為當時不懂佛教,就停筆了。還有壹位中國當代著名歷史學家,早年對佛教文化持虛無主義態度,但晚年開始系統研究佛經,說需要補課。這位歷史學家告訴人們,在中國歷史上,佛教與文化的關系是如此之深,如果妳不了解佛教,妳就不會了解中國文化。但現在人們仍然不重視研究佛教,把它當作庸俗的宗教迷信。比如中國歷史上偉大的翻譯家、旅行家、語言學家、佛學大師宣獎,就在西方學者的世界歷史著作中留下了他應有的篇章。他的名字在印度家喻戶曉,印度前總理尼赫魯尊稱他為歷史上四大偉人之壹。但在中國,人們只知道西遊記裏的唐僧,卻不知道中國文化史上的玄奘獎。更有甚者,壹些人幹脆把佛教文化這種珍貴的文化遺產當成了賺錢的途徑,很多不該發生的事情都給了人們中國不尊重文化的借口。現在很多人否認佛教是中國文化的壹部分,但他壹開口,其實就包含了佛教元素。語言是最普遍、最直接的文化之壹。我們日常生活中的很多通俗表達,如世界、真理、現實、平等、當下、瞬間、規訓、相對、絕對等等,都來源於佛教詞匯。如果真的要徹底拋棄佛教文化,恐怕他們連綜合都講不出來。
中國擁有世界上數量最多、內容最全的佛教經典和佛教文化史料,東漢末年以來,中國對佛教經典和著述的翻譯代代增加。《大藏經》有很多藏文版本,前後刻了很多遍。據德格版統計,這本書收錄了4569種佛教經典,包括天文、歷法、醫學、工藝、語法、詩歌、藝術、邏輯等方面的著作。數量龐大的佛教典籍是中國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研究古代佛教及其他相關學科的重要文獻。
佛教本身具有豐富的哲學內容,但由於它發源於印度,其哲學內容帶有明顯的印度哲學色彩。佛教哲學作為中國傳統哲學的組成部分,經歷了魏晉南北朝、隋唐、宋明三個階段。當印度佛教哲學成為中國的佛教哲學,西學開始對中國傳統文化產生影響,導致佛教哲學在近代哲學和現代哲學上有了新的發展。?
佛教與中國固有哲學在哲學上的滲透和融合始於魏晉南北朝時期,這是佛教哲學中國化的第壹個階段。在這個階段,玄學和佛教空性哲學的滲透首先出現。玄學是魏晉時期中國哲學中的壹個新流派,它從虛無的本體論出發來探討哲學。在壹定程度上,佛教哲學中的空性並沒有被壹些佛教理論家依附於玄學,存在著佛教空性與玄學相互滲透的現象。南北朝時期,出現了長生論和滅絕論的爭論。佛教不朽論的堅持,說明佛教受到了中國哲學中鬼神觀念的影響,佛教邁出了中國實質性的第壹步。隋唐時期的經濟繁榮為佛教的發展奠定了物質基礎,同時也使佛教哲學在中國的發展達到頂峰。中國佛教各大宗派的建立,在佛教哲學上,以華嚴宗的華嚴哲學體系為中國佛教哲學發展的高峰;在佛教實踐中,禪宗創立的禪宗體系是中國佛教實踐哲學發展的高峰。佛教哲學完成了中國在理論和實踐上的自我選擇,為中國固有哲學的高峰發展奠定了基礎。中國固有哲學發展的高峰是宋明理學的出現,由朱成理學和王陸理學組成。華嚴哲學對朱成理學的建立產生了重要影響。禪宗哲學對王陸心性論的建立也起了重要作用。中國傳統哲學的巔峰是儒釋道的合流。這種格局的出現是中國固有哲學對佛教哲學的回應,而佛教哲學在這壹過程中起到了催化作用。?
中國傳統哲學的頂峰也預示著中國現代哲學的開端。當中國的傳統哲學達到頂峰時,西學已經開始沖擊中國。中國近代社會的不幸遭遇,迫使大批知識分子有意識地從哲學理論上尋求中國社會的出路。在建立他們的哲學體系時,佛教被作為倡導革命的積極因素。康有為、梁啟超、譚嗣同等維新派把佛教哲學作為改良憲政的理論工具。章太炎革命派用佛教哲學喚醒民眾建立民主共和國。此後,佛教哲學與西方哲學發生了接觸,壹些知識分子開始將西方哲學與佛教哲學相依附、相融合,使佛教哲學滲入了西方哲學的因素。進入現代社會後,中國哲學呈現多元化格局,其中現代儒學影響深遠。現代儒學中的許多哲學家再次從認識論和禪宗中吸收了有益的部分,建立了自己的哲學體系。艾亮將西方人生哲學和認識論融為壹爐,創立了本體論意義上的“欲望”理論。熊十力整合了中國、西方和印度哲學,對認識論進行了改造,創立了“新認識論”。馮友蘭充分發揮禪宗人生哲學中的“極亮中庸”原則,發展了“境界說”?①。
中國佛教哲學在近代中國的發展不同於隋唐時期的佛教哲學,而是以中國知識分子為中國社會尋找出路、構建哲學體系的形式出現,具有明顯的時代意義和現實意義。?
中國哲學對外國哲學的態度,基本上是從不了解到關心,直到最後融化和回應。佛教哲學在中國的命運也遵循這壹趨勢。促使中國固有哲學正視佛教哲學的原因,是在當時社會因為戰亂,儒家找不到答案的情況下,人們不得不在佛教中尋找出路。這個歷史時期的現實問題是,從魏晉南北朝到隋唐有四百多年。雖然有過十幾年的短暫統壹,但戰爭是這壹時期的主要事件。戰爭導致王朝政權頻繁更叠。由於形勢險惡,上流社會的貴族們的地位和生活都岌岌可危。而被壓迫的平民,卻沒衣沒食,飽受戰禍。人們不禁要問,這無盡的戰爭災難從哪裏開始,這無盡的苦難從哪裏開始,哪裏是盡頭,哪裏是生活的地方。這些問題恰恰是中國的儒家和道家無法回答的。人們在佛教這個向東傳播的印度文化思潮中找到了答案和出路。?(2)佛教哲學就這樣解決了當時中國社會的現實問題,雖然只是指出了壹條在現實中沒有實現的道路。因此,佛教哲學獲得了中國的群眾基礎。與此同時,中國哲學對佛教哲學的回應也開始了。隋唐時期封建經濟的繁榮為佛教在中國的發展奠定了更為深厚的物質基礎,佛教哲學也正是在這壹時期完成了中國化的進程。這樣佛教哲學和儒家哲學就對立起來了,形成了儒釋道三家對立的局面。宋明理學正是為了挽救儒家哲學只占壹席之地的局面,也完成了中國哲學對佛教哲學的回應。佛教哲學的傳入和中國,暴露了儒家哲學在思考宇宙自然哲學方面的不足。理學正是為了彌補儒家哲學的這壹不足,搶占這壹由佛教哲學主導的哲學陣地。
表面上看,宋明理學成為官方哲學,甚至對現代社會的影響都是儒家哲學的勝利。但實際上,理學是中國回應佛教哲學的產物,從而確認了佛教哲學在中國傳統哲學中的地位。佛教哲學對中國哲學的影響從魏晉南北朝開始,直到近千年後的宋明才完成。“完全回應”的出現是中國哲學的新發展。在長達2000年的中國古代哲學史上,佛教哲學成為中國外來哲學思潮之壹。
與2世紀以來持續400年的戰爭相比,中國現代社會遭受的災難更加復雜。在那場400年的戰爭中,中國的知識分子面對的是兇殘的遊牧民族,而在近代,他們面對的是強大的西方列強。思想界對中國哲學出路的反思,不僅僅是當下之前的哲學內容,而是兩千年來中國哲學史的全部。西方哲學對中國哲學的沖擊也暴露了中國哲學的不足,即認識論的不發達和邏輯理性思維的缺失。這種哲學弊端在儒家哲學中尤為明顯。於是大批哲學家投身於這壹研究,以彌補中國哲學的這壹不足。但是,正如佛教在中國的發展必須有物質基礎和群眾基礎壹樣,中國知識分子作為真理所尋求的西方哲學,也必須在解決了當時中國社會的現實問題之後,才能中國化。
解決中國社會的實際問題就是實現中國的獨立。這壹現實問題的真正解決是在馬克思主義的指導下完成的,從而使馬克思主義有了壹個中國化的過程。中國哲學和歷史的發展有相似之處。佛教在解決了中國古代社會的實際問題後完成了中國化的進程,也促進了中國哲學的新發展。然而,近代西學東漸的文化運動仍未結束。中國哲學的未來壹直為專家學者所關註。我認為中國哲學的未來類似於宋明理學的出現,即中國哲學的未來是對西方哲學的壹種回應。我們基於佛教哲學在中國的發展得出這壹結論,這也是佛教哲學對中國未來哲學的啟示。?
現在國內外學者都有“儒學第三次發展”的觀點?③.但我認為,中國哲學的發展並不局限於儒家思想對現代文明的回應,而應該是以儒釋道為主體的中國傳統哲學各流派的回應。就佛教哲學的回應而言,我覺得要註意這些問題。?
第壹,時代背景下,要求佛教界產生像隋唐那樣的智慧。玄奘、法藏等哲學家將佛學與西學相結合,指出佛學與西學的相通之處,以構建新的佛學思想體系。現代佛教徒做了努力,但從哲學的角度來看,這種努力所達到的哲學研究效果並不理想。究其原因,是因為對佛教徒的研究沒有從哲學的角度對佛教哲學進行徹底的重構,所以佛教哲學在近代中國並沒有太大的發展,也沒有真正的佛教哲學家,尤其是像隋唐那樣的哲學家產生。這樣就要求我們在更深的哲學意義上融合古代哲學和現代哲學,從佛教哲學的內在視角進行審視,提出具有時代特征的新的佛教哲學理論。這個任務落在了當代中國佛教的僧侶、俗人和學者身上。?
其次,從佛教哲學的發展來看,經歷了簡單的宇宙人生哲學,以及復雜的本體論、認識論、方法論的過程。在這個美元裏?在這個過程中,印度佛教哲學從小乘佛教哲學轉變為大乘的中道哲學和唯識哲學。中國佛教哲學中出現的天臺宗、三論宗、法象宗、華嚴宗、禪宗等哲學,都是佛教哲學的新發展。然而,佛教哲學在印度佛教發展為密宗時中斷了。中國佛教哲學出現儒釋道合流之後,並沒有新的理論體系。分析印度佛教哲學和中國佛教哲學發展的原因,壹方面,佛教哲學家為了挽救佛教哲學在自己哲學中的地位,不得不整合內外之學。另壹方面,佛教哲學家可以抓住機遇,積極吸收外來思想,從而構建新的佛教哲學體系。今天的情況也是如此。佛教哲學作為中國傳統哲學的壹部分,要想實現現代化,就必須尋求新的理論體系的構建。這就需要佛教界人士廣泛研究東西方哲學,積極融合西方哲學。更重要的是,佛教界人士應該抱著為265,438+0世紀中國哲學的發展而努力的態度,從這種態度出發去建構佛教哲學的新體系,讓佛教哲學乃至中國哲學有新的生命力。?
第三,在佛教哲學新體系的構建中,應當區分佛教哲學家和非佛教哲學家的任務。對於佛教哲學家來說,構建新的理論體系的出發點是基於佛教在人類文化中的不斷發展。因此,佛教哲學家應保持其宗教哲學家的身份,以救亡圖存的態度建構新的佛教哲學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