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毫營盤,從字面便可看出這裏與征戰有關,結合這裏苗疆的地理位置,不難聯想到此地在古代有著怎樣的廝殺與爭奪。
拉毫營盤石板寨,始建明嘉靖三十三年,也就是公元1554,“築邊墻七十裏徑此,拉毫營盤由此而建,設城門四座,炮臺四座。”由於七十裏邊墻和營寨、城門、炮臺全部為石頭壘砌,於是被人們稱之“石頭寨”,並延續至今。
拉毫營盤石板寨距離湘西鳳凰古城大約12公裏,是南方長城中的壹段古兵營,也是苗疆兵戰文化的遺址,在古代,這裏是非常重要的壹個軍事據點,地理位置處於湘黔苗漢邊界,如今是鳳凰縣鄉村 旅遊 西線景區的重要組成部分。
據說拉毫營盤寨是當年朱元璋為了平定苗疆而修建,是南方長城眾多營盤中的壹座,也是古代守城將士們居住的地方,如今他們的子孫就在這裏繁衍生息下來。寨子裏石城墻、石板路、石板房、石板桌凳等生活用具壹應俱全,於是石板寨這個名字也就順理成章了。
這裏自民國後才成為民居村落,之前400年間壹直為屯兵駐地,完好的古兵房有數十棟,建築多建於清代,與古兵房相間而鄰的民居大多都還有居民居住,房子自然也是采用當地產的變質頁巖的剝片造房,石頭砌的房子,石頭做的瓦、石頭鋪成的街道。村寨周邊的地勢環境較為開闊,周圍群山逶迤,山頭多有烽火臺。
如今作為 旅遊 景點開放,每年會有很多人來到這裏參觀遊覽,按照當地習俗,進入寨門要飲壹碗攔路酒,苗家姑娘身著盛裝,手捧壹碗米酒,攔住來客去路,只有壹飲而盡,才可進入村寨。或許在早年,這種熱情絕對是真實自然的流露,如果那壹次沒有這樣的環節,可能是壹種得罪人的行為,而如今,這樣的動作已演變為表演了。
營盤寨城寨開東、南、西、北4座城門,設城門箭樓。城寨內有壹條南北向主街,兩旁設巷道,主街中部加設二道關門,將當年駐軍和居民區分開管理。整個村寨都用石頭砌成自然不易被火攻,可以想見,這種建築在軍事上發揮了多麽重要的作用。另外,營盤寨背靠高峰,山下有六沖小河、教場河由西向東交匯於距營盤200多米處,占盡有利地形,易守難攻。
有史料記載,到了清嘉慶二年,也就是1797至嘉慶五年(公元1800),擴建了邊墻和東門,增設衙門、火藥局和駐軍,擴建了無數兵房。民國十五年(1926年)的時候,這裏匪患猖獗,當地人們為了躲避紛紛遷入寨內,壹直到今天都還在這裏生活。
整個寨子民居依山而建,每家的屋子都是特定的地勢,特定的形狀不壹的石板,以至每家的屋舍都是孤本,絕不雷同。有專家稱贊說,拉毫營盤的房屋是“苗族傳統村落空間 歷史 遺存的縮影,凝聚了苗寨勞動人民的勤勞與智慧” 。
寨子依著山勢緩緩地向上攀爬,沿著石板墊的營盤大道慢悠悠地往村寨的深處走,但見無論道路還是房屋,無論城樓還是門洞,幾乎沒有壹處不是石頭築壘而成。陽光照射在層層堆疊的石頭上,形成斑駁的光影,充滿了立體的質感。
沿著臺階上行,沿途不時有村民扛著農具出門幹活,也有的女性村民坐在自家屋後的石板上,看著遊客來來往往,手中還坐著針線,抑或擺出壹個小攤,售賣壹些小東西比如具有本地特色的 旅遊 紀念品,在壹個小攤位前,壹個牌子挺有意思,上寫土匪煙10元1條,不知道這是神馬東東,可能是土煙葉制作的煙卷?
置身於成片的石頭建築中,忽然覺得,在這裏,現代的建築理論竟也相形見絀。石頭與石頭之間,不需要水泥或砂漿的黏合,只是壹層壹層地往上壘砌,趕盤壓縫,中間的空隙用小石片填充,每座建築物卻能保存上百年不壞,還兼具防火功能。人們常用堅如磐石來形容建築的堅固耐用,大概營盤寨便是最有說服力的壹個例證了。湘西苗族的村寨自有其鮮明的建築特色,但隨著時間的遷延,完整遺存下來的愈發稀少,從這個意義上說,拉毫營盤寨已成為苗族建築的活化石。2006年,營盤寨被確立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如此,我們再也不用擔心它走向消亡了。
住在石頭寨裏的多是苗家人。油綠的樹從青幽幽的石頭院墻探出頭來,金黃的絲瓜花開在陡削的石壁上,細細的青苔和野草附著在石縫裏。老婦在樹底下織著手工,年輕的母親從屋裏搬出貨物,背簍裏還睡著孩子,簸籮上擺著手工做的煙卷、曬幹的辣椒、腌制的蜜餞,還有新采的甜玉米稈,她們不吆喝,東西也不貴,只是隨喜隨緣地擺著。壹只通身雪白的狗蹲坐在石板路上,前腳按在下兩級的石階上,粉紅的鼻子,尖而細的耳朵,像極了溫順的大山羊。我希望和它親近,又擔心它排斥生人。這時壹位苗族的老媽媽壹邊打著手勢,壹邊笑吟吟地對我說著苗語,從她的眼神裏,我讀到了鼓勵和慰藉。想來,這只狗是安全的。我坐過去,與它對視良久,仿佛光陰中的愜意,盡在這閑散的陽光和安適的休憩中。
站在村寨裏地勢較高處瞭望,視野開闊,山坡上田地層層往下延伸,構成分明的山地聚落景觀。另壹側,視野裏清晰可見的南長城隱於豐富的綠色植被裏,蜿蜒於十裏大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