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壹方。夜色中的沙溪就象詩經裏的那個身著壹襲白紗的纖瘦的美妙女子,讓人想往,給人遐想。輕輕的踩在這幾十代人踩過的青石板上,靜靜的穿梭於這充滿著無數故事的古鎮深巷裏。再不敢大口的呼吸,生怕稍長的壹口氣就會吹醒那些沈湎著的`往事。再不能隨意的邁動腳步,稍不留心,擡起的腳就會踩在五年前曾走過的腳印上。步履維艱,躑躅難前,處處的風景,處處的往昔,處處的魂遷夢繞,難舍難離。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月光下的沙溪清廋的讓妳只能感受到她的靈魂。如高明的畫家,只要寥寥數筆,就能展示出世事滄桑與榮耀,給人永久的震顫。就象凡高,就象畢加索。高超的樂者,也只要短短的幾句,就能撕裂人的靈魂,讓人感悟到憂傷,興奮。如阿炳,如汪峰。沙溪,破落的院落,殘存的斷壁,修繕不了的木椽,布滿皺紋和疙瘩的房梁,讓人無法不感受到滄桑。深深的庭院,狹窄,幽長的弄堂,泛著古香古色的河水伴著我的記憶,我的思戀輕輕的,靜靜的流淌。
昨夜夕風雕碧樹,獨上高樓望斷天涯路。寒夜裏,我的心冰冷著。那嫣然的笑容,那翩若驚鴻的瞬間,那如水的臂彎,那笑靨裏隱藏的清純,妳是我天空中再也隕落不了的恒星。瑟瑟的寒風,幾乎要把我的思維凝固了,可胸膛裏的那顆火熱的心卻象火山爆發似的,噴湧著血管。動與靜,明和暗,沙溪的夜色,沙溪的風光深深的把我陶醉了。此時,我才真正體味到了火與冰相融的震撼。
耳機裏不斷交換重復著《二泉映月》與《破碎的生命》,我的人格就這樣不斷的被分裂著,似水柔情而金戈鐵馬,我不知道東坡當年是怎樣把自已詮釋的既婉月又豪放。我更不知道劍膽琴心到底是如何煉就的。沙溪,經歷了太多的風雨,太多的戰火,被歷史層層剝落著,卻留下了讓我,讓所有人都仰視的滄桑與榮耀。
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不會再有曉風,也不再會有殘月。趁著風高月黑,我搭車回了太倉,把心理那些五味雜陳,破碎與沈淪,久久不能釋懷的心鎖都丟向了沙溪,願她的博大與寬闊,早些把這些都溶解,熔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