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中國武術與文化:武術是中國古防的壹種原創性傳承,形而上的古代哲學壹般在中國古代的東西中占有很大比重。書法、音樂、醫學、武術都是如此。通常這些學科是綜合的,不可分割的。就武術而言,它融合了道家的陰陽五行、儒家的仁學、佛教的隱忍等多種哲學思想,與中醫有著密切的聯系。這使得武術不僅僅是壹種格鬥術,而是壹個復雜的、不斷融合發展的有機體。沒有中國傳統文化的土壤,武術就不能稱之為“武術”。這也是中國武術與各種形式的外國武術的區別。
所以學習中國武術絕不是簡單的學習武術,還要學習相關的文化,這也是學習中國武術的難點。目前,傳統文化已經被割裂,這阻礙了我們理解武術的深刻內涵。就像現在學中醫的,不讀經典,經常找病人做ct,驗血。學太極的不懂陰陽,不懂道理,不到處學中醫。我只知道為什麽,不知道為什麽。奇怪的是武術不倒退。所以現在雖然會有武林高手,但是很難見到武林高手和所有人。
現代武術正在失去人文理想的指導和規範。重建中國武術的人文理想及其實現至關重要。重建武術的人文理想是壹個大課題。在闡述了重建武術人文理想的必要性後,從人文理想及其實現方式的角度考察了儒道佛思想及其交融,旨在為重建工作提供壹些思想依據和模式參考。
關鍵詞:武術人文調查;儒道佛;實用性;自然是相反的;超越。
儒釋道是中國文化的主流。中國武術是中國文化的壹個組成部分。儒道佛重教化,中國武術重修行。總的來說,中國武術重視實踐,歷代重文輕武,接受主流思想文化的引導是合理的。
研究哲學對武術的影響有很多方法。從哲學到武俠,壹壹對應,直接討論,可以讓讀者思路非常清晰;其次,從武術看哲學,使讀者在哲學中尋找有用的因素和合理的價值。雖然有些模糊,但是比較真實。本文的主旨是從武術看哲學。
儒、道、釋對中國武術的影響是多方面的,所以從武術的角度來看,儒、道、釋的內容也是多方面的。本文所談的只是從人文理想及其實現的角度。武術的人文理想是在武術實踐中實現人的生命價值,找到人的生命意義,而不僅僅是把武術作為壹種工具。所謂武術人文考察,就是把武術實踐作為壹個尋找人生意義的過程來考察。中國傳統文化,尤其是儒釋道的人文理想及其思想邏輯,是中國武術人文追求的可靠借鑒和重要思想來源。
現代中國武術的人文理想應該是中西思想的完美結合和發展。從武術人文理想的角度探討儒、道、佛的思想實質,只是當代中國武術人文理想建構的重要思想基礎和模式借鑒。本文不可能確立中國武術的人文理想及其實現。希望讀者能理解作者的良苦用心。本文旨在從武術人文理想的角度來審視儒道佛。
現代中國武術過分註重其運動的價值,而忽視了在運動中對人的生命意義的追求。因此,重建中國武術的人文理想及其實現至關重要。為了重建中國武術的人文理想及其實現,有必要研究和了解中國傳統思想,特別是儒釋道的人文理想及其實現,盡管這不是唯壹的工作。因此,研究儒、道、佛的武術人文精神,即從人文理想及其實現方式的角度研究儒、道、佛,對於重建中國武術人文理想及其實現方式是十分必要的。
1重建武術人文理想的必要性
中國武術作為中國傳統文化的重要載體,天然具有聚合和表達中國儒道佛主流思想的功能。然而,就像許多傳統文化形式在客體層面壹樣,由於斷斷續續的發展和現代西方文化的沖擊,中國武術的運動形式和內在思想變得更加盲目和浮躁。原本是重要修身手段的中國武術,更多了急功近利的元素;原本沈穩厚重的中國武術,變得日益淺薄。中國武術正在向純西式體育發展,中國武術這個可怕的工具正在失去傳統人文理想追求的引導和制約。
中國武術發展成純西式運動不好嗎?是的,當然。然而,中國武術向西式體育的發展並不是完全的轉型,而只是部分功能的轉型,甚至開辟了壹條新的發展道路。中國武術的作用不可簡化。中國武術的民族特色永遠不能放棄。
那麽,中國武術的民族特色是什麽?
至於中國武術的民族特色,可以借鑒中國哲學特別是儒道佛的內在邏輯,以及對中國武術形態的考察。作者認為,在中國傳統文化背景下成長起來的中國武術,不僅是壹種相對獨立的文化形態,而且是中國文化主流思想的重要載體。無論是作為壹種獨立的形式,還是作為壹種文化載體,其基本理念應該與儒道佛大致相同。中國武術的特點是,中國武術不僅僅是壹項運動,它還有壹種基於人性論的對人的終極關懷,類似於儒道佛。因此,筆者認為中國武術區別於其他民族同類項目的民族特色是其所蘊含的人文追求。追求人文理想是中國武術的根本目標,也是中國武術其他功能的規範和導向。
中國武術作為傳統文化的固有形式,其修身養性的目標是什麽?中國武術應該培養什麽樣的人格?中國武術的人格培養應該以什麽方式進行?具體來說,中國武術應該確立什麽樣的名利、勝敗、得失?如何構建中國武術的道德標準?中國武術應該讓人們實現什麽樣的理想?這個理想的實現在於過程還是結果?如何將內向的人文追求與外向的運動實踐融為壹體?等壹下。
在外在實踐中尋求人性的實現可能是中國文化的基本理念,中國武術也不例外。那麽,如何沿著中國武術中具有中國特色的傳統文化脈絡來理解中國武術的人文追求呢?
這個問題既傳統又現實。之所以傳統,是因為這種確定文化目標的思維方式是傳統的;之所以現實,是因為當今時代對人性的認識必須建立在傳統的基礎上,具有現代的、進步的價值和意義。如今,武術在中國的吸引力日益減弱,習武者越來越功利。這讓中國無數人為之奮鬥,不惜代價,不計名利。不能說不是壹種悲哀。筆者認為,重申中國武術的人文追求,重建中國武術的人文理想,恢復中國武術的內在魅力,可能是當代中國武術的重要課題之壹,也是維護中國武術民族性的需要。
探討中國武術的人文理想,首先要了解傳統武術的人文理想,而要了解傳統武術的人文理想,就必須了解傳統文化的人文理想,尤其是儒道佛的主流文化。從某種意義上說,中國武術的人文理想,即如何在體育實踐中實現人性或實現人生的價值和意義,在儒、道、佛思想中都可以找到。
儒、道、佛三教中,佛教超越個人生死、得失、榮辱的博大胸懷,儒家融合個人價值與社會價值的“完形”之道,道家超越常規理解的“自然相逆”的方法論,儒、道、佛三家的相互融合,對中國武術人文理想的建構應該具有重要意義。
2儒、道、佛的基本思想
儒家的思想路線是“性本善——人生有意義——修行完備”的邏輯過程。既然人性本善,人生就很有意義。所以,人生社會實踐中的完美是實現人性的過程,自然也是理解人生意義和獲得人生幸福的過程。筆者認為,這種思想是儒家思想的內在邏輯。儒家思想的實踐就是沿著這個思路進行的。
人性的善是儒家思想的起源。歷史上大多數儒家學者直接提出性善論。至於提出性惡論的荀子,如果我們仔細分析他提出性惡論的初衷,也會發現他的性惡論是從另壹個角度,進壹步印證了儒家先賢提出的性善論。荀子的性惡論實際上是論證了人的自然本性,這是人性中與動物共有的。荀子性惡論的人性與孟子等人性論者所說的人性並不相同。儒家所說的人性善,其實指的是人區別於動物的獨特本性。儒家把人區別於動物的人性特征視為人性,表明儒家對人性的關註和思考,表明儒家對人類文化的高度信任。
儒家並不認為地球上的壹切都是完美的,但對人類文明充滿信心。儒家認為人生是有意義的,人生的意義在於為社會服務。熱愛生命,熱愛生活,是踐行儒家思想的重要前提。
既然人性本善,人生有意義,那麽在社會實踐中實現人的本性,實現人的盡其能,就是壹個幸福的過程。“修行完備”成為儒家實現人生價值的重要思想基礎。
眾所周知,儒家把人的社會性當做人性,本質上是對人的自然性的壹種壓抑,更具有主觀意義。但從積極的角度來看,儒家基於人類社會性的思維方式才是儒家的價值所在。我們不能忽視人的自然本性,但適當限制人的自然本性,發掘人的社會本性,對個人和社會都很重要。
道家思想的本質是為人們提供壹種基於本體論的生活方法論。它首先論述了道作為宇宙萬物的本體的本質特征,然後告訴人們如何教道,如何待人接物。道家的邏輯很簡單,但它的哲學思辨卻很抽象。
道教認為,道是宇宙的本原,是宇宙的本體。道先於宇宙萬物而存在,在萬物中無所不在。換句話說,道產生萬物,也是萬物的本質。
道作為萬物的本質,是不可分的兩極,是“有無”等兩極觀念的統壹。沒有什麽,從事物的規定性上講,是指宇宙萬物的本源和本體是沒有任何規定性的;是的,從事物發展的可能性來說,但是宇宙萬物的本源和本體,在任何方面,任何性質上都有發展的可能性。道是無與有的統壹,道是無,道是有,有是無。同樣,道家也告訴人們“世人皆知美為美,惡有所為;天下人都知道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第二章)善惡美醜不可分。善是惡,美是醜。
既然道超越了善惡、存在、善惡的兩極觀念,那麽我們對道的理解,也就是對宇宙萬物本質的理解,就必須超越善惡、存在的兩極觀念,避免兩極思維。對於任何事物,都要超越矛盾的兩個方面,正確把握事物發展變化的規律。
當然,理解兩極之外的壹切,並不意味著否定事物中兩極的存在,只是因為兩極是相互依存的,是不斷變化的。“反道之動”是道家對宇宙萬物本質特征的高度概括。承認兩極的存在,並超越其認識,可能是道家對宇宙萬物認識的高明之處。
既然事物的兩極是相互依存、不斷變化的,那麽就要有正確的處理問題的方法。具體來說,因為沈默包含了運動的無限可能,所以要保持沈默;因為弱包含著無限強的可能性,所以我們要弱;因為無為包含著無限的可能性,所以我們應該無為;等壹下。這種在弄清事物兩極轉化規律的前提下采取的變態思維方法,可能是世界上最高的智慧。
道家的智慧,道家的方法論,是順應自然,順應潮流的方法。正是由於其方法的自然性,才顯示出它在養生、療體、處事方面的強大功效。筆者認為道家的方法是順其自然,不禁欲,不放縱。當然,相對於現代社會的過度放縱,道教似乎是壹個戒酒者。
佛教的思想路線也比較清晰。“壹切法界皆空——壹切苦——修行皆空,成佛”可能是佛教徒理解和修行的基本理念。
佛教認為,宇宙萬物,包括人類,都是緣起的產物,聚則生,散則亡。宇宙的壹切變化都是無常的,無常的變化必然導致萬物無我。人因為無知而陷入生與死的無盡輪回。
同時,佛教認為世間萬物都是痛苦的。世間的苦難,自然是壹種苦難;世間的歡喜,因為無常無我,本質上也是壹種苦。佛教的人生態度是消極的,帶有明顯的厭世傾向。所以佛教把超越生死作為精神解脫的終極目標。佛教雖然也承認生死輪回的善惡報應,但佛教並不把向善的修煉作為終極目標,而只是把向善作為做人的基本條件和超越生死的基本修煉。
佛教修行的基本方法是禁欲、堅定和智慧。紀律本質上是壹種道德修養;冷靜睿智是壹種更主觀的內心自控意識的修養。依靠人的自覺主體意識的自制力,使人的心靈超越現實生活中的壹切誘惑,進入壹種自我完善、自我陶醉的精神境界,這也許就是佛教的價值所在。
現在科學發現欲望是社會發展的源泉,但是社會學家也發現欲望也是罪惡的源泉。這樣,如何利用人的欲望來發展社會,如何控制人的欲望,減少罪惡,就成了歷代學者都在思索的問題。客觀地說,儒、道、釋三家在實踐中沒有壹家完全否定欲望的價值,但他們都更加重視欲望的負面作用,並給出了各自抑制欲望的方法。儒釋道三家對待人的欲望的態度和方法有壹些不同:道家是禁欲,儒家是禁欲,佛教幾乎是禁欲。當然,我們不能完全認同儒、道、佛三家對待欲望的態度和方法,但我們應該清楚地看到,禁欲、限制欲望或某種程度的禁欲,都是在人的欲望不能得到充分滿足的情況下,人們尋找生活幸福的嘗試性方式。這些方法,對於社會的發展,自然有其消極的壹面,但同時也要明白,這也是人類自我保護的重要手段。這些重要手段,無論社會多麽發達,都有其不可替代的作用。
3儒、道、佛相互交融
儒釋道的合流是歷史發展的必然,是在社會發展的背景下完成的。但儒道佛以這樣的方式融合,有其內在的原因。我們上面說過,欲望是社會發展的源泉,所以不能制造沒有欲望的人;同時,生產力的發展決定了社會對人的欲望的滿足程度,所以人需要能夠控制自己的欲望。中國社會發展對激發人的欲望的要求與社會發展對限制人的欲望的要求之間的矛盾,決定了三教在壹定程度上必須大致融合。為了自身的生存和發展,三教不得不自覺或不自覺地、不情願地開始了三教的合流,盡管這種合流的程度在各個家族中並不相同。道教和佛教試圖吞並其他兩個學派的結果是,它們被儒家改造和吸收,然後被趕下政治舞臺。由於儒家與道家、佛家的合並,它們的性質自然發生了根本的變化。
從文化的角度來說,儒家在確立“人性本善”的前提下,希望通過“修行到極致”的方法,培養人們對生活的熱愛和強烈的社會責任感,讓每個人都擁有良好的道德,從而使社會中的醜惡現象自然消失。儒家的這種思維方式,揭示了歷代儒生對世俗生活的重視和對人文創造的充分自信,自然表現出對人性的片面理解和對人生社會的幼稚理解。這個世界上的生活需要人們對生活的熱情,也需要他們對善的不懈追求。但是,人性永遠不可能因為理想化的信任而改變,人對社會的責任感永遠不可能因為人的內心意識而形成。人性自然不同於動物的社會屬性,但也有其與生俱來的自然本性。對人的社會性的過度誇大,加上對人的自然本性的輕視和過度壓抑,必然導致人的道德異化的出現。道德壹旦異化,所謂的道德就成了偽道德,也成了人的偽裝。這種異化的道德比沒有道德更可怕。
人的發展和社會進步需要人的積極性,需要人的積極參與、建設和改造,需要人的良好道德。這是儒家思想被中國人認可的壹個重要因素。通過這種認同和參與,中國人民體驗到了人生的價值和意義。但正是由於儒家思想對人的意識的過度信任,導致人的道德常常異化,給社會進步帶來人文災難。對於儒家文化的異化,儒家本身似乎也沒有辦法。在中國人文史上,道教有意識地承擔了這壹重任。
道家從個人修養的角度講做人的道德和方法。確切地說,筆者認為道家文化的本質是壹種“治身待人”的文化。說到治療身體,很多人可能會覺得不舒服,這似乎是貶低道家。其實,治身是做人的根本,也是做事做人的根本。不保護自己怎麽做人?儒家講進取和道德是有必要的,但實際上,所謂進取和道德必須建立在維護個體健全的身心和人格的基礎上。沒有健全的身心怎麽進步?沒有健全的人格,怎麽會有道德?道家模仿自然無為的思想,在修煉身心自保的同時,又超越了儒家過分強調處處進取而造成的異化。道家思想從人性出發,思考人類社會的許多現實問題。它遵循從個體到社會的思維路線,但不鄙視社會,從完善個體開始,再完善社會。
儒道兩家從不同角度對人的不同內容進行了深入思考,構建了人的生活方式和路線。儒家內外兼修(雖然也有“達則濟世,貧則獨善其身”的思想,但這只是就其自身的機遇而言,其積極進取的意識是壹致的),重視對人生價值和意義的體驗,而道家外動內靜,註重自身心態的平衡和穩定(道家以靜為無限動, 這是運動的前提,並不否認運動)儒家以重視世俗生活、熱愛人類生活的態度,講求進取,為人類生活提供了現實的價值和意義。 道家強調無為,為人們對因過度進取而導致的異化的抗爭和超越提供了前提和超驗的修煉方法。積極主動,在無為而治、修身養性的基礎上,永遠保持心態的平和與平衡,是這個世界上壹種極好的生活方式或方法。只有“虛心、固心、守弱”,朝氣蓬勃、奮發有為,才能體會到人生的價值和意義,才能在積極進取中立於不敗之地,才能使人的身心永遠處於健康快樂的狀態。
儒家以天地為己任,積極主動;道家以個人修養為前提,在人生實踐中貫穿著“無為”的基本思想,節約人生的資本。儒道互補,為中國人創造了壹個難以言喻的世外桃源,使傳統中國人不斷超越自我,積極進取。
當然,道家的超越本質上只是對現實事物和現實方法的超越,這種超越是建立在對人的生命的自信之上的。道家雖然深知宇宙中的自然規律,但並沒有過分強調自然規律的不可逆性,而是將精力投入到“掏空其心,固其腹”進而“知其男,守其女”的無為法中。道家的這種超越是極其可貴的。但道家的這種超越也是有限度的,僅限於對這個世界上壹些具體異化問題的超越。道教的超越是建立在重視世俗生活、熱愛生命的基礎上的。相比之下,佛教的超越是對世俗生活和人類生活的超越。
佛教從本源的角度說壹切都是空的,從而打破了人對世間萬物,尤其是人的生命的執著。甚至人的生命都可以幸免。世界上還有什麽是放不下的?相比於儒教和道教,佛教更加寬容。從哲學的角度看佛法,佛法的修行是通過主體的自覺意識,擺脫壹切執著,從而成為自己心靈的主宰,獲得完全的精神自由。其本質是對現實生活的壹種超越。佛教的這種超越,對人來說是最徹底的。即使人類社會墮落到無法忍受的地步,佛教也會讓人平靜,讓人自由。從這個角度來說,佛教是人們獲得心理安寧和精神幸福的最徹底的途徑。當然,最徹底的佛教修行觀已經完全否定了進取人生在這個世界上的價值和意義。道家的超越只是“忘我”、“無為”、“自然”。在佛教看來,還是殘缺的,有希望的。佛教的超越是完全的“諸法無我”。從這個角度來說,也就是從佛教終極目標——成佛的本質來說,佛教的超越是道家超越的突破性延伸。或許,正是因為佛教獨特的人文精神,彌補了中國傳統文化對人的生死關註不夠的缺陷,為人們審視現實生活提供了新的視角。
需要註意的是,從佛教中國化到逐漸中國化,佛教的性質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其主要變化是從單純的出世到出世與入世的融合。從根本上說,佛教誕生了,但佛教的基本修行,即佛教的基本法條,如五戒、十善等,本質上是強化儒家所倡導的道德規範。儒家的道德源於對人性本善的自信,而佛教的倫理道德和內容與儒家有很多契合之處,只是促使人們去實行的原因不同。無意識的人會因為對儒家的信任而不自覺地遵守自己應該遵守的規則,但向往來世幸福的佛教信徒會自覺地遵守這些行善的規則。儒釋道從內在意識和外在約束出發,使人心甘情願地遵守應該遵守的道德規範。因此,中國化的佛教已經具有了延伸道家超越性和強化儒家道德的雙重功能。
其實儒釋道的內在邏輯是壹樣的,就是它們的現實意義都是超越自身的。無論是儒家所表達的性的特質,道家所表達的道的境界,還是佛教所表達的空的境界,其實都是人類抽象思維的結果,是人類為自己設計的壹個不斷超越自我的超越目標。但是,同樣是求超越,其層次是不壹樣的。儒家的超越性源於儒家對人的道德意識的信任,在實踐中尋求對人的自然本性的壹種超越;道家的超越不是儒家那麽簡單,而是在重視現實生活的前提下,源於對人的生命智慧的信任,尋求壹種對人的小智小慧的超越,目的是尋求現實生活的大智慧作為人為事物的前提;佛教的超越,在貶低現實生活的前提下,源於對佛教的堅定信仰,尋求對現實生活的超越,目的是獲得宇宙中最大的智慧去擺脫它。
從現實生活中人為的方法來看,儒道佛的合流是很有意義的。道家的無為,在超越存在和善惡的基礎上,似乎以“掏空自己的心,固自己的腹,守自己的弱”作為為人處事的前提和永久的提醒,保持內心的平和,默默積蓄力量,向他人示弱;儒家的修行完備,佛教的精進為善,從人生意義的角度強調為人處事;佛教的空觀為人們可能遭受的所有挫折留下了無限的睡眠空間。儒道佛無意中的自然融合,具有明顯的實用價值和方法論意義。
從儒釋道的具體方法來看,三教本身是交叉互補的;但從其內在邏輯來看,佛教追求的是出世成佛,而儒道則是尋求入世以實現人生的價值和意義。這兩者似乎是不相容的。但深入考察歷史上儒釋道在不違背其基本教義的前提下的融合,可以發現三教融合形成壹體的生存觀是必然的。最徹底的“無念為教,無相為體,無生為基”的修行方法,讓儒家所追求的圓滿修行不再與佛教相抵觸;同時,擺脫佛教的執著,也可以緩解世間的挫敗感。道教“先待後及他人”的入世策略是儒家行為的自然化、條理化,不會成為佛教堅持反對的惡行。禪宗在中國幾乎是佛教的代名詞,實際上是壹個自然主義者,與道家的立論基礎不同,但修行方法卻有些相似。道教自然不會批判佛教的破執求內的方法。這樣,三教合流,抱著出世的心態入世,就成了順理成章的思想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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