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20世紀以來,在民族危亡、內憂外患的背景下,現代化步履維艱。儒學作為傳統文化的集中代表,屢遭質疑和批判,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不僅在國內,壹些西方學者如韋伯在他的《儒教與道教》中也斷言儒家倫理是阻礙現代化的主要因素。但是,隨著現代化發展到今天,特別是六七十年代以來,東亞經濟的快速發展舉世矚目,儒家思想的現代價值和意義越來越被人們所認識和重視。正如《世界諾貝爾獎獲得者巴黎聚會宣言》所預言的那樣,人類要想在21世紀生存下去,就必須向2500年前的孔子尋求智慧。
無論妳是不是新儒學的追隨者,都沒有必要爭論壹件事:儒學的“體制化”已經徹底失敗,已經無法為中國社會提供更加穩定和全面的政治和社會秩序,似乎也不可能恢復那種主導地位,這是分析儒學在現代化浪潮中前景的* * *知識和基礎。然而,即使是這位已經成為遊魂的儒家,以其博大精深和2000年的歷史,在現代化建設中發揮了重要作用。現代化歸根到底是人的現代化,因此個體現代人格的建構在社會中處於重要地位。
長期以來,儒家對聖賢理想人格的闡述和強調對民族精神的塑造起到了重大而深刻的作用,但由於其形成和應用於宗法專制的等級社會,往往被批判為現代人格建構的對立面。在這方面,儒家固然有其局限性,但也不乏值得挖掘的精髓和真諦。儒家在道德層面上對理想人格的界定雖然有失偏頗,但其對人的靈性和理想主義的大力強調,使其在現代社會轉型中具有不朽的價值。個人作為社會的細胞,有感性需求,但就人的根本屬性——社會性而言,人的靈性和理想主義更重要,這是人的標準和標誌。儒家把聖賢作為個人自我實現的最高目標。聖賢的這種理想人格終點,高不可攀,遙不可及,不切實際,卻不失其意義。這種理想人格的設定是作為個人和整個人類從未停止追求的目標而存在的。隨著它與現實的結合,個體在追求自身素質的不斷提高中越來越接近,能夠超越有限而狹窄的身體,進入無限的精神領域。所以成為了個人畢生努力的目標,成為了人們不斷進步,不斷改造自己的動力。
在當前快速的社會轉型中,隨著原有信仰的喪失,生活失去了深度和高度,生活缺乏沈重感。只有享樂主義才能灌滿人生意義的深井,理想是人們超越這種淺薄的享樂主義泥潭的助力。此外,儒家理想人格強調對道德義務的絕對堅守、以愛異為基礎、以和為樂的精神,這些都是現代人格建構不可或缺的基石。政治民主化是現代化的壹個重要方面,而儒家思想壹直被認為與民主格格不入,因此最受詬病。
誠然,儒家的政治思想雖然是“民本”、“民本”,但都是站在統治者的立場上為被統治者想辦法,與現代民主自下而上的爭取權利形成鮮明對比,但這並不意味著儒家思想是中國實現民本不可逾越的障礙。民主的價值在於,以“爭”為“不爭”,以個人私利為“公”。但是,這種“不爭”與“眾”是相互制約的形勢所迫,而不是來自“道德自覺,所以有時感到不安”(許,《儒家政治思想的結構與轉化》),以及儒家道德,再者,民主制度需要壹個“領導階級”(問題只在於這個階級產生和發揮作用的方式),所以領導階級的素質和修養也是現代民主社會的壹個重要問題, 而儒家倡導的理想人格“君子”以及相關的“修身”思想,可以通過在私人領域的成就,為公共領域的秩序做出貢獻。 正如美國人文主義思想家巴比特所認為的,“孔子之教”可以培養民主領袖最需要的“人性”,這是民主社會的重要保證(民主和領袖也要註意)。
明清以來,由於與朝廷的疏離,儒學的思想基調傾向於從民間角度出發,個體價值得到壹定程度的肯定(如李維真的“化私為公”思想等)。).到了清末,正是那些最早在中國宣傳“民主”、“民權”等西方價值觀的人走得更遠。因此,如果對儒家思想進行適當的揚棄,它也可以成為民主價值觀的思想資源之壹。
壹個。
在建設現代民主政治的過程中,要註意把政治主體從統治者的幻想轉移到民眾身上,加入到“個體意識”的舞臺上,使民主政治因為儒家精神的復興而獲得更高的基礎,儒家自身也因為民主政治的建立而完成其真正客觀的結構。儒家的人文精神、“仁愛”精神和群體觀念在現代化進程中發揮著重要而積極的作用。自工業化以來,科技和經濟的快速發展無疑極大地增強了人的實力,但科技與人性的對立同時成為社會的根本問題。人是“物化”的,人的價值是以物質價值的形式表現出來的。比如,哈貝馬斯認為,工具性的科學技術本身已經成為目的,人的次要的“工具性行為”被合理化了,而主要的“交往性行為”卻沒有被合理化,導致主體之間的相互不理解和不信任。同時,個人主義的片面發展,固然有促進個體主體性和創造性的作用,但也使每個個體以自我為中心,以自己的利益和價值觀為行為基礎和標準,以社會和他人為手段,這也使社會生活難以和諧協調。面對現代化的這種困境,倡導和弘揚儒家倫理精神中的民本思想,把“愛”和“利”放在首位,通過肯定他人來肯定自己,在現代化進程中從“我”到“我”成為“我”,將是有益的。儒家的“天人合壹”思想和泛愛主義對現代化進程中的生態保護具有積極作用。人類征服自然的能力不斷增強,由此產生的“人類中心主義”破壞了自然,甚至威脅到人類自身的生存。關於天人關系的討論,早在原始儒學時期就開始了。儒家的倫理精神認為人的價值是最高的,“天地之性是寶貴的”(《孝經》)。但這並不是從狹隘的利己主義或人類中心主義來定義人,而是強調人的自我實現只能在壹定的關系網絡中完成,要對天與自然保持壹種敬畏感和親切感。《易經》中提出了天人合壹的思想,強調萬物、人與自然的統壹,而張載則直接提出了“天人合壹”的思想,把人與自然放在同等的位置上,處於密切相關的關系中。這種天人合壹的思想壹直被認為是現代科技產生的障礙,因為它模糊了主體和客體的界限。然而,面對人類對自然的過度侵占,重溫這壹思想對於形成合理的自然觀和天道觀,匡正人與自然的關系,具有相當的借鑒意義。此外,儒家思想中的“德育為先”、仁愛、忠恕、克己、修身等原則對社會穩定和市場經濟的健康發展也有其規範和促進作用。
總之,儒家思想作為千百年來民族文化的中心,在失去主導地位甚至某種意義上的生存權的情況下,其適應和推動現代化的思想內涵價值越來越受到重視。因此,在實事求是的原則指導下,積極吸收其合理的思想內容,大力弘揚優秀的民族文化傳統,處理好“傳統”與“現代”的關系,是中國社會現代化的必然需要,也是儒家思想“新生”的希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