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在歷史上壹直是貿易大國。中國傳統社會不重視商業,但也不排斥商業。中國歷史上不同朝代對商業和海外貿易的重視程度不同,但對外貿易發展的總體情況是比較好的。
首先,中國作為傳統貿易大國的地位
近代以前,中國在國際貿易中的強國地位壹直很穩固。傳統中國社會並不積極追求貿易強國的地位,但隨著國內經濟的發展、內部市場的擴大、技術的進步和技術水平的提高,自然促進了貿易的發展。
近代以前,中國在很長壹段時間裏是世界的中心,是世界貿易的中心。哥倫布等歐洲航海家的目標是中國和日本,而且主要是中國。德國學者龔·德弗蘭克在《白銀資本》壹書中認為,中國是當時世界經濟的火車頭,歐洲只有冒險下海,在中國上了火車才發展起來。
與西方相比,中國貿易發展的特點是以工業體系為基礎的。葡萄牙、西班牙和荷蘭、德國漢薩同盟、印度、阿拉伯等國以及當時的其他政治組織為了追求利益,也熱衷於發展海外貿易,但他們交易的產品大多是天然產品,如香料、毛皮、谷物等,他們交易的主要商品大多產自其他國家。所謂的海外貿易主要是壹種暴利行為。
只有生產和貿易的中國,大多生產自己的人工制品,如瓷器、絲綢、漆器等等。即使是茶,也是精心培育的結果。用現代經濟理念解釋,中國出口的產品附加值高,價值大。遲至19世紀中葉,中國的瓷器、茶葉、生絲、布匹等。在世界市場上仍然具有很強的競爭力,占有非常大的份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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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中國與西方國家的貿易長期超過白銀。根據國內外著名學者的研究,大多數人認為當時中國在對外貿易中獲得了巨大的利益。壹般認為,在世界近代史上,16-18世紀開采的白銀有壹半以上流入中國——不僅是西方開采的白銀,日本開采的白銀也是如此。
二,中國傳統社會貿易強國建設的教訓
當然,中國的傳統貿易地位也不是沒有問題。中國傳統國家的貿易政策存在三個問題:壹是對產業支持不足,二是紙幣實踐失敗,三是未能維護有利於自己的國際秩序。
(壹)缺乏產業支撐
除了少數朝代,如宋朝和元朝,中國政府很少重視貿易,包括對外貿易。當然,盡管如此,中國歷屆政府都非常重視農業和手工業,以及人口增長、技術發展和社會穩定,對這些方面都比較重視,因此對外貿易發展有了良好的基礎。
但18世紀中葉以後,壹國政府對產業發展的影響力越來越大,對產業發展的支持也越來越強。南亞的茶葉生產是英國和印度政府多年精心種植的結果。而中國的瓷器、絲綢、茶葉等工業體系,由於缺乏政府的扶持,缺乏現代科學體系的引導,缺乏資本的支持,在競爭中逐漸走向失敗。
其次,中國歷屆政府缺乏開拓海外市場的遠見。市場經濟有兩個對立統壹的方面:供給和需求,它們交替起決定作用,構成矛盾的主要方面。研究者更多關註的是近代歐洲崛起過程中生產力的提高,而忽略了歐洲列強在這壹過程中對世界經濟體系和貿易體系的重建,這為歐洲產品打開了廣闊的市場。中國政府沒有大力開拓本國產品的國際市場,外貿當然難以發展。
(2)主動放棄紙幣。
當然,影響中國傳統貿易大國地位發展的最大弊端是貨幣。貿易是船,金錢是水,沒有水怎麽航行?
中國直到宋朝,貨幣體系是世界上最先進的。銅幣是中國鑄造的貨幣,在周邊地區被廣泛接受和使用。中國創造的紙幣系統也是世界上最先進、最獨特的。這種貨幣地位使得中國在對外貿易中占據了非常優越的地位,獲得了最大的利益。
問題出在明朝。明朝初年,明政府濫發紙幣,使紙幣價值大打折扣。這也很正常,全世界都有。只要不斷整改,紙幣體系會逐漸走上健康的道路。然而,中國的紙幣體系後來走了壹條不同的道路。
明朝成祖之後,天下太平,國家財政壓力大大減輕。明政府本應借此機會整頓紙幣制度,進壹步完善貨幣制度。但是,當時的明政府深受儒家傳統的影響。官員封閉保守,不思進取。他們幹脆借此機會把紙幣投入無用,等於廢除了。儒家思想的優點是熱愛和平,註重仁愛,但也有壹些缺陷,比如目光短淺,保守,壹定程度上缺乏進步。
明政府不僅廢除了紙幣,還少鑄了銅錢。隨著經濟的發展和市場的深入,國民經濟體系中的貨幣日益不足,此時對海外白銀的需求巨大。明初財政壓力低的時候,貨幣制度沒有整頓。中期財政壓力逐漸增大後,他們缺乏整頓貨幣制度的欲望和能力,於是幹脆采取省事偷懶的辦法,正式承認白銀的法定貨幣地位,以白銀作為國家的主要貨幣。
使用白銀作為國家法定貨幣是有利的。比如穩定貨幣,補充經濟中的流動性,完善國家金融體系等等。而且當時中國工業體系完整先進,在國際市場上有競爭力,也有條件獲取海外白銀。
但其負面影響是深遠的,導致貨幣體系不能自給自足,中國經濟更加依賴海外貿易和貨幣。到了明朝末年,國內外戰亂頻仍,饑荒密集爆發,國家急需用錢補充財政赤字,世界白銀產量剛好下降,中國市場白銀供應不足,於是國家發生了嚴重的經濟金融危機。明朝最終滅亡,壹般認為與這種情況有很大關系。
中國缺乏獨立的貨幣體系,還有壹個嚴重的問題。西方國家通過向中國出口白銀,搭上了中國的發展快車,促進了自己的經濟增長,卻把中國拉了下來。如果中國有獨立充足的貨幣供應,就可以在與西方的交流中占據主動,對別人造成傷害而不是別人。
(C)缺乏維護國際秩序的決心
傳統的中國社會急於找到壹個經濟對手,根據自己的條件建立了壹個所謂的“朝貢體系”,這實際上是壹個國際貿易體系。通過這個系統,中國的維護成本比較小,但是可能的經濟效益比較大。
包括《亞洲史》作者墨菲、日本學者濱下武誌在內的許多研究者認為,通過這種朝貢制度,中國維護了周邊地區的貿易秩序,也方便了中國與周邊國家開展貿易和各種經濟交流,使朝貢制度框架內的國家獲得了安全和經濟利益。
“所有國家都來朝鮮”
朝貢制有投資小回報大的優點,但也有壹個缺陷,就是抗沖擊能力不是很強。在西方殖民列強進入東方之前,這個朝貢體系是非常安全的。然而,面對西方殖民列強發展起來的現代戰術,這種朝貢制度難以維持。
雖然以當時中國的實力,制服早期殖民者綽綽有余。比如鄭集團就能有效制服早期的葡荷殖民者。而當時中國的政治制度和儒家集團缺乏維護這種秩序的決心,不願意在海外投入太多資源。有些人甚至希望從朝貢體系的解體中獲得個人利益。
在現代,海外市場的開拓通常是血與火的結果。中國歷代政府都缺乏投資海外市場的決心和意願,所以就交給別人了。中國自由放任的結果是,隨著西方殖民列強的不斷發展,整個東方原有的工業貿易體系和政治框架最終被破壞,東方各國逐漸被征服,於是西方強大了,東方卻衰落了。
所以近代中國和東方的衰落,不僅僅是因為他們不肯看世界,不可壹世,還因為他們掉以輕心,對西方列強缺乏警惕。同時也沒有果斷投入資源維護對自己和東方有利的國際秩序,最終過於自大,對別人發號施令。
三。結論
歷史的發展從來都是很復雜的。中國傳統貿易大國地位的確立來自於市場發展和產業進步,但其衰落卻是由於缺乏對產業的支持,放棄了對貨幣供給和國際秩序的主導作用。
這幾年中國與西方的沖突,以及現在與美國的貿易沖突,其實都是上述問題的進壹步發展。中國解放以來,有意識地加強了對工業的扶持,促進了中國工業的發展和進步,但至今未能有效地掌握金錢和發展的主動權。
中國要想在國際秩序中擺脫被動局面,在未來發展中掌握自己的命運,首先必須建立獨立的貨幣體系,擺脫對美元的依賴。
第二,我們應該在維護和改造國際秩序方面做更多的工作。如果美國願意享受它與中國建立的秩序,中國也願意與之維護,實現雙贏。如果美國想用自己建立的國際秩序來壓制中國的發展,中國就得另起爐竈。美國有兩個選擇,中國必須為這兩個選擇做好準備。